每当我们在一本书或者一份报纸上看到那些恰如其分的词,它们对身体和心靈都能产生强烈的影响,让我们感觉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它们强烈地刺激着唇齿之间,尝起来像拌着漆树果的黄油一样酸脆可口。
什么是正确的用词?然而没有公式可讲,但是,一个严谨的作家在写每个句子的时候都至少会问自己四个问题:
我想表达什么?
什么词能表达它?
什么形象或者习语能让它更清晰易懂?
这个形象是否足够新鲜,可以产生影响?
当然还要再问自己两个问题:
我能否更简短地表达这个意思?
我是否说了什么可以不说的不漂亮的话?
写作中,你也可能常常怀疑一个词或短语的效果,从而需要一些直觉失灵时能指望的规则。以下规则能涵盖大部分情况:
永远不要使用你在其他书中常看到的暗喻、明喻或其他修辞手段。
在可以使用短词的时候,永远不要使用长词。
如果可以减掉一个词,永远不要留着它。
可以用主动语态的时候,永远不要用被动语态。
如果你能想到一个日常用词,永远不要使用外来词、科技词汇或俚语。
能即兴说出任何话语的时候,马上打破以上规则。
在这里马克·吐温补充了一个要避免使用的词:
每次想用“非常”的时候,你就代之以“该死的”;编辑会删掉它,于是这个作品就会是它原本应该的样子了。
作家多留心动词:所有好文章都是基于承载句子的那些动词。
“野兔艰难地爬过结冰的草地,浑身发颤”。
这样的句子如此逼真,以致你读过时几乎不会注意到它,但是它的动作还是能给整首诗增色不少——艰难地爬行、颤抖和结冰都浮现在你的眼前。
形容词和副词并不是错误的词——但是应该谨慎用之。下面是契诃夫给高尔基的一条建议:
阅读校样的时候,删去尽可能多的形容词和副词。太多的修饰词会增加读者的理解难度,让他们疲倦。
比如下面这个对比:
写“这个男人坐在草地上”,这很好理解,因为它清晰、不费解。但是,如果我换个写法:“这个中等个儿、瘦瘦的、蓄着红色胡须的男人坐在被行人踩过的绿色草地上,一声不吭,胆怯地、满怀恐惧地环顾四周”,则大脑一时领会不了。
艺术必须立即被理解,即刻。
“形容词是名词的敌人。”伏尔泰说。吐温说:“副词是动词的敌人。”他补充道:“逮着一个形容词杀掉一个。”
埃尔莫尔·伦纳德是当代用词简练的大师之一。下面是他的小说《谁来相信我?》的第二段:
罗比·丹尼尔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射出的子弹并没有马上击毙卢维杜尔。他休克了,被送进撒玛利亚慈善医院,在重症监护病房待了三天。一叶肺坏了,鼻子里、手臂上、胸部都插上了塑料管子。
伦纳德也解释了他的写作规则,其中一条是:“如果它听上去像是精心写出来的,我会重写”。另外一条是:“尽量略去读者会跳过的部分”。
所以注意你的形容词和副词,分别朗读原句和去掉它们的同一个句子,对比一下哪个更有力。
(本文摘自《创意大师写作课》一书)
意林·作文素材 2017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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