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何人何时发现已稽考不清。陆羽《茶经》有“茶为饮,发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的说法。传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茶(起初叫查)从此便被人知人用了。
客来敬茶是中国人的传统礼节。唐代颜真卿《春夜啜茶联名》有“泛花邀坐客,代饮引清言。”、宋代郑清之有“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的诗语。据说古代茶分三等,奉茶得看客而定。郑板桥一次去寺院,方丈见他衣着俭朴,就说两字:坐,茶。一交谈,忽觉此人谈吐非凡,引进厢房,一面说,请坐,一面吩咐:敬茶!再深谈,方知此乃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也。赶忙请进方丈室,连连说,请上坐!急急喊,敬香茶!一幅诙谐机巧的讽联就涌至板桥先生的笔端了:坐,请坐,请上坐;茶,敬茶,敬香茶。
《茶经》虽出自平原之地的陆羽之手,喝茶喝得地道还要数高山地区的土家人。土家人喝茶浓且苦,男女老少皆喜。不像平原和城里人,放几根根,药引一般。到土家山寨做客,饭前饭后都会敬你一杯茶。初喝,苦得要人打噤,喝上几次,便也能品出个甘自苦中来的道理。
土家人冬季泡制茶的方法特趣。忙完夏,忙完秋,人就闲了,人们走进烘房,架起树蔸子烧出些火爆爆的日子来,用茶洗去几季的疲劳。人围着火炕团团而坐,一只铁壶吊在中间,里面的水时时都在泡泡开。抓把茶叶放进罐里,送进火中炙。炙茶讲火候,轻了茶不香,重了味不长。待茶叶炙焦炙香后再冲水。水冲下,拿只杯子,从罐里倒出,又从杯里倒进,往返五六次,一罐又香又酽的茶这才算泡好了。
土家人还有以茶占卦的习惯。端起一杯茶梗浮起的茶,准会有人兴奋地惊叫:今天有客来!有经验的婆婆还会依据茶梗漂动的方向卜算客人来自何方。若是有恋人的姑娘,也许不会嚷嚷,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似地赶紧将茶梗闷闷喝下,这叫把茶梗喝进肚里,把恋人装在心中。她们希望茶梗能在心里在现实中演绎出美好的故事来。
我愧为土家汉子,以前几乎不喝茶,那是因为我生在外地之故,不知在这小小的茶叶里,居然浓缩了道不尽的土家风情,说不尽的人间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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