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的这对CP,是同龄的白居易和刘禹锡。曾看过一个排行榜——“历史上十对友谊最深的文人”,白居易和刘禹锡出人意料地排在第一。这就耐人寻味了,因为他们初次见面时,都已经55岁了,是典型的夕阳之交。
此前,他们互相仰慕,算是神交已久的笔友,经常@彼此。
他们有太多理由早些认识,同为河南人,他们的老家相距不过100多里;都反对空洞浮夸,主张文学革新;都看不惯中唐时期官场的种种萎靡、不思进取。
公元826年,他们终于在扬州见面了,两位胡子花白的老人,久久地拥抱在一起,虽然都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却一个比一个孤独。
此前他们各有知己,元稹是白居易不可磨灭的回忆,柳宗元是刘禹锡终日怀念的至交。白居易为了纪念元稹,写下让无数人哭鼻子的“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刘禹锡用20多年时间给柳宗元出了一本诗集,名为《柳河东全集》,以报答柳兄弟“以播易柳”的深情。
失去知己的他们,就像折翅的天使,在人间苟活。他们原本以为,大半生的酸甜苦辣过后,这辈子再无机会相见,可是老天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就是那次初见,再次激发了刘禹锡的小宇宙,写出了著名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更是千古金句。好像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相似的人,迟早会相见。
在扬州的余暉中,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以文字和酒互相安慰着彼此。很显然,当世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他们那样懂得对方。在生命最后的十年,白居易、刘禹锡,还有酒,成了打不垮、驱不散的“铁三角”。
年纪越大,白居易越喜欢来两杯,他把自己的号改成了“醉吟先生”,酒后,他们爱在洛阳城内外闲逛,寺庙、山丘、泉石,处处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当然免不了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写诗,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白居易很有心,将自己和老刘的130多首唱和诗编成了《刘白唱和集》,此集一出,天下手抄本横行。
公元842年夏天,比白居易晚出生几天的刘禹锡走了,白居易非常伤心,为这位晚年知音写了一首悼亡诗——《哭刘尚书梦得》。“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同贫同病退闲日,一死一生临老头。杯酒英雄君与操,文章微婉我知丘。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
其实在写这首诗的时候,白居易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4年后他也因病去世。从此,诗豪和诗魔的时代结束了。
生命的最后阶段,他们共同在孤独中寻找温暖,如果要在他们的诗作中找到佐证,估计是下面这两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琵琶行》)“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刘禹锡《西塞山怀古》)。
一生已过,原谅,是世界最高境界的词汇;懂得,是人生最难抵达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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