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瑞红给我理发,我一直看着镜中的我。推剪老是卡,我说可能是头发被汗浸湿了吧。我的视线往下移,胸前的围布上散落了很多头发,因为汗的关系每一剪头发都团结在一起。我仔细一看,啊!每一把头发,特别是从两边太阳穴和脑后剪下的头发,都有十几根白发间杂在里面,黑白分明。老了,这么多白发了,白发催人老,我小声地大发感慨。瑞红安慰我,不多,真的不多。我这个年龄,白发比我多的还大有其人呢,比如,某某某,某某某。
什么大有其人?真的大有其人,就不会只是某某某和某某某了。是我真的老了,老了逗人嫌。上午,我在看局域网上的文件,瑞红娘家村子里的老杨来了。我知道他什么事,老婆娘家是省外的,生下一个傻瓜儿子后,已经跑了几年,与他几乎没有联系。他一直担心老婆的户口会迁回去,要我们不要办迁移。本来,只要手续齐全,我们必须办迁移,但我一直要他告诉村里不出证明就行了。一般的情况下,我们都要村里的证明,虽然不是必备的,但也有个搪塞的理由。他这个人,委委琐琐的样子,一般的人不会与他多说话。一个乡,三四万人,我可怜他,他说的我不但记着,而且每次我都耐心地查给他看,让他放心。他太老实了,而且这个老婆抛下一家人不管不顾,着实可恨。这次,我的说法有点不一样。今天是星期天,而且现在人口系统不是我管,是小彭在管。再说,如果手续齐全,你不能阻止派出所给她办迁移,村证明不是必备的手续。还有,她人不在,心不在,留住她的户口又有什么用呢?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没办法,我还是答应他星期一给小彭说说。小彭他不认识,老杨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低着头走了。
老杨这个人,没用,被一个也不怎么样的老婆边缘化了,然后最终抛弃了。明年,我就到五十岁了,现在我也感觉到自己不断被这个社会边缘化了。随着白发的增多,有一天,也许我也会象老杨一样,老朽了,没有用,还逗人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