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30,雪夜皎然，想起三十余年的满腹经纶，竟憋得睡不着，要趁冰花潜入的幽思，走一遭张岱的《夜航船》。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生平，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这是启功先生的平生自题，约略是我从《读者文摘》中看到的，但一直拿不准是否黄永玉（幸好不是黄光裕）先生的自题？这两个小老头的形象似乎难解难分。其实一个长于书法，一个醉心荷画。
      我知道三大名帖《平复帖》，《时雪快晴帖》，《自叙帖》，却不知作者是陆机，王羲之，怀素，更分不清是行隶还是草书。知道颜欧柳赵的人很多，可我分不清赵孟頫和赵朴初，其实赵孟頫是元代的，赵朴初是当代的佛学会长。我知道李可染画牛，黄胄画驴，徐悲鸿画马，齐白石画虾。傅抱石山水，董寿平梅竹，吴昌硕西泠制印， 黄宾虹寓书于画， 潘天寿的花鸟，吴作人的熊猫。齐白石有诗 ”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青藤徐渭，雪个儿朱耷，大涤子石涛。徐悲鸿和刘海粟都是把西方绘画技法引入国画的前贤。只是他们间的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其实我一直以为的”吴带当风“就是他们吴家。
      书法，有南沈（尹默）北于（右任），和南沈（尹默）北吴（玉如）之说，三位书法家皆在启功之上，”三百年来无此大手笔“启功说的是自明代书法大家董其昌之后的吴玉如。希望我在此刻还能分清董其昌，吴昌硕，董寿平.... 最后说南溥北张，溥心畲和张大千为一时瑜亮，画技难分高下。还有一位陈垣校长，励耘奖学金的设立者，启功的恩师。至此，这些国宝级的人物算是脑补了大半。下面还有省宝级的如：唐玉润，陈玉璋，李振九...
      此刻，已经可以在夜航船上伸伸腿了：因为你已知道澹台灭明是一个人，这等尧舜是两个人了！想起多年前在去深圳的火车上，夜深，一哥们拿着黄易的《大唐双龙传》百无聊聊，转到我处，甚是投缘，口若悬河，孜孜不倦，不觉东方既白。临别之时，赠我此书，却不曾著名，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
      总想起他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如夜航船般侃侃而谈，其实所知所得纰漏百出，李带张冠。我们的潇洒俊逸羡煞了邻座，看呆了女神，他们莫不暗叫一声”满腹经纶“！这个范儿倍儿爽，比当时去调百科全书（彼时还无度娘）强甚百倍？！欤，快哉，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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