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灿灿人是身体性的存在,直面这一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生老病死,都关乎身体,令我们忽而想起身体,驻足打量它、珍视它、爱怜它。可在其余的时候呢?人们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言及身体,却旁顾其他。我…
傅菲接下来,是漫长的告别。在街头,在车站,在病床前,在旧书信里,在黄昏游弋时分,在回忆里。我们紧紧地搂着自已的影子。我们在一堆灰烬里寻找昨日的大海。我们在一根火柴里,看见,在雨巷里,一个穿红短裙的人,…
傅菲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美妙的奇遇。我们相信,爱会发生无极限裂变。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最早相遇的,是一双手。手让我们脱离黑暗世界,让我们感知冷,感知哭声,感知一个女人垂死般的疼痛。我们被一个流了…
庞培真正诗人的声音有关帕斯捷尔纳克诗歌的影响,有一个权威的说法:很多苦役犯,在监狱里已经一无所有了,仍然默念着帕斯捷尔纳克的诗,给自己以必要的精神支撑,坚持活下去。瓦尔拉姆·沙拉莫夫写过一本流传很广的…
黄伟林20世纪曾经有过这样一种说法,说桂林像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姑娘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衣裳。1998年,桂林开始了1949年以后史无前例的大建设,桂林城区算是披上了一件新衣裳。不过,衣服新是新了,品位却不…
江岚某次期末考试刚结束旋即飞往旧金山,学生们的试卷都来不及改,我就带上了飞机。坐在飞机上批改,旁边一个小帅哥问我,您是中文的教授啊?我笑笑,点头。帅哥接着问:那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我说可以啊,于是…
北风呼啸的夜晚艾川北方呼啸的夜晚村里一匹马走丢了我记得那是一匹黑色的母马它在夜色中奔跑的样子不会被人看到因为它的鬃毛,比夜色还黑但它眼里的明亮,是炫白的尽管它眼里的世界早已沉沉睡去有人说那匹马根本就没…
王全安冬日删除落叶树木开始参禅鸟窝是小小的神庙大白鹅划过的水痕优雅地铺展开来又复归于寂静两个老人躺在麦地里一呼噜就睡着了阳光是最温暖的被子远方是一片虚幻的雪花一条河引领我返回故乡杀槐山羊老板为了取信顾…
侯倩自春的穹顶午后的春日由黯蓝香颂浸染适合退潮失重适合赤脚看零度的时间自足尖向后腐烂或如腕间的水蛇失踪于危险夜色窗外季节沿音阶攀上云天人们泛舟于空气巅摇失足于音符的罅隙或被春湮没并不呼救窗内她攀上春的…
张二棍今年已发现二十一头江豚死亡我是在报纸上,发现江豚的死亡而江水,并没有宣布过什么下一条消息,是关乎星空而我推开了窗户,只看见路灯下,银杏叶一层层落着又一层层被夜色压住。我知道我还没有做好,谈论星空…
戴冰语言为着某种意图奉献了全部的本质之后语言取消了自己像阳光晒干的曾画下某个图案的墨汁里的水不留一点痕迹死神死神从春光里走来带着佯装的体贴的表情还有狂热的细菌她想要亵渎一个人的尸体就像一个无神论者在白…
彭家河火车呼啸,穿过田野、山川、村庄以及白昼黑夜春夏秋冬,像一枚坚韧的子弹,击中我的忧伤。火车经过乡村时,火车里的人不会知道,在山顶的村民们看来,那不过是条慢慢爬行的青菜虫。正午太阳很好,村民们又躺在…
詹文格分岔的小径一个缺乏山区生活经验的人,最恐惧的事情莫过于迷路,在深山老林里再精准的导航,再智能的手机也无能为力。游蛇似的山野古道只听命于自然地貌的安排,是衔接,还是断裂,一无所知。有时以为流水是温…
阙亚萍过道的左手是我和她的房间,右手是父母的房间,过道尽头分别是餐厅、厨房、卫生间。墙柱的阴影将过道分割成相等的两半,一半被阴影遮蔽,一半有阳光照射。我站在暗影中,偷窥她——我的姐姐。从她的哭泣声中感…
阙亚萍叔祖父陷在沙发里观察着客厅的动静,一只飞虫,一粒灰尘都逃不出他的视线。墙上并排挂着他哥哥嫂嫂的照片,他们正对着他微笑;正方形的餐桌上铺着蓝印花布,桌子左侧摆了一盆正在零星开花的水仙;餐桌后面的长…
安宁我躺在凉席上看月亮。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庭院里却有好多个。一枚飘进水井里,人看着井里的月亮,月亮也看着井上的人。一枚落在水缸里,一只蚂蚁迷了路,无意中跌落进去,便划出无数个细碎的小月亮。父亲的酒盅里…
吴佳骏一我知道你时,是在《太阳升起以后》。而那时的你,却已经成为“落日”。从此,我为“落日—而痛苦,我成了一个守望“落日”的人。我从落日西去的余晖中,窥到一个清瘦的背影,在大地上孤寂地行走,走过立春和…
周齐林一在乡村,一天的序幕是从一声鸡鸣开始的。一声鸡鸣划破了一整个村庄的寂静,声音由强而弱蔓延开来,飘散在半空中,空旷而幽远。窗外树枝上的鸟儿在晨曦中欢快地唱起了歌谣。不远处的溪流边传来浣洗衣服的声音…
羌人六一在银灰色手电筒一丝不苟的注视里,头发乱糟糟,仿佛没剪好便走出理发店回到家里来的父亲,此刻,一截树桩似的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他满是憋屈与愤怒。略微有些坍陷的眼睛,如同我在镇上朱云亮家的鱼塘看到过…
郑在欢“魔镜,魔镜,谁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白雪公主她后妈一大约公元前800年,白雪公主她后妈,一个漂亮的女人,用几十年如一日的自信口吻向她的镜子提问:“魔镜魔镜,谁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不料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