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在库委,我每天都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睡觉——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呢?躺在有弹性的、干爽碧绿的草地上,老是睁着眼睛盯着上面蓝天的话,久了就会很目眩很疲惫。而世界永远不变。再说,这山野里,可以睡觉的地方…
老舍马宗融先生的表大概是、我想是一个装饰品。无论约他开会还是吃饭,他总迟到一个多钟头,但他的表并不慢。來重庆,他多半是住在白象街的作家书屋。有的说也罢,没的说也罢,他总要谈到夜里两三点钟。假若不是别人…
格雷格·詹纳尽管时间是稳定之物,已经可靠地流淌了亿万年,度量时间却一直是个难题。每天早晨,尖厉的闹钟铃声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我们从暖和的枕头上抬起头,湿乎乎的口水淤积在枕头褶子里。费劲地睁开双眼,眼皮…
陈文卿“有没有想过一辈子我们说了多少话?根据统计学家估计,一个正常人一天所讲的话,大约要用二十张B5的纸来记录,以这样的说话量来累计,一个月可以写成六本一百页的书,一年下来就有七十二本,如果寿命以七十…
肖复兴秋末冬初,天坛里那排白色的藤萝架,上边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想起春末,一架紫藤花盛开,在风中像翩翩飞舞的紫蝴蝶——还是季节厉害,很快就将人和花雕塑成另外一种模样。没事的时候,我爱到这里来画画。…
阿城思乡这个东西,就是思饮食,思饮食的过程,思饮食的气氛。为什么会思这些?因为蛋白酶在作怪。01我们都有一个胃,即使不幸成为植物人,也还是有一个胃,否则连植物人也做不成。玩笑说,中国文化只剩下了个“吃…
罗捷媚稻香,是家乡最浓郁的味道。一场春雨过后,布谷鸟展开第一声歌喉,农人一年的辛勤劳作开始了。牛拉、人拽,翻田、耙田,再放上超过泥土半尺深的水去沤。拿出去年精心挑选的谷种,泡上一晚,捞起来放在大箩筐里…
彭家河蒹葭慢慢老去的时候,芦荻便白茫茫地铺开了。八月一过,苍老的芦荻便从《诗经·蒹葭》的句子里走出来,孤独地站在日益清澈的江边,高举着洁白的幡,仿佛在给诗人招魂。西周诗人深邃的目光越过雪般的芦荻花,望…
北野很快地,鸟鸣声悄然杳去,冬天,就姗姗而来了。我听到的鸟鸣就在这片土地上响起来又落下去,起起伏伏,像倏忽不定的天外之音,那悠闲、自在、无拘无束的腔调在我短促的惊喜和渴望中忽然急雨似的飘下来,转眼又消…
刘世河的确,秋天是有声的。秋字在甲骨文里的象形为蟋蟀形,虫以鸣秋,借以表达“秋天”的概念。历代文人对秋声也多有着墨:“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秋声”写的是水;“夜半酒醒人不觉,满地荷叶动秋风”写的是…
胡冬林,國内自然文学的重要作家,著有《拍溅》、《蘑菇课》、《原始森林手记》、《狐狸的微笑》等优秀作品,对自然的爱堪称无比纯粹。他常年坚持在长白山林区考察访寻,对当地动植物有着深厚的感情,对长白山生态保…
屈杰从遥远的涛声中走来,你的身上还挂着《楚辞》的烟,拂着大汉的风,沾着六朝的雨,披着唐宋的霞。從水韵吴风中走来,瘦西湖是你善睐的明眸,大运河是你飘扬的裙裾,东海的波涛是你的胸脯,二分明月是你的兰心蕙质…
韦汉权当一切轻轻地静了下来,缓缓向前的河流,每一个细小的波纹,慢慢地完成了荡漾。深处的冷,此刻也舒展開来,彩排着傍晚一出戏的序幕。故乡白天昂扬的山,层林尽染的景致,背负着浑圆的落日。红水河边上的瑶女,…
寒石入梅之后,雨雾迷离,天地晦暗;大地需要照明,众生需要照明,“该掌灯了”。荒野众生,蚂蚁个小,腿短而细,在泥泞中跋涉,它得找準落脚点,有灯指引才不会沉陷;瓢虫飞不远,又不得不飞,每一次起飞都是一种冒…
海男收到生命中的第一封情书,是在一个枯燥的寒假。情书不是从邮局飘然而来的,而是夹在一本发黄的书中,那本书好像是《青年近卫军》或者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给我写情书的少年住在金官小镇的一条铺满石板、长着…
张瑜当有一天我带着孩子坐在公园里面的长椅上,听着一个男人深情而伤痛的歌唱,我会希望自己能有透过现在看见阿伯过去的能力,更希望阿伯也能有这样一个弹着吉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一脸阳光灿烂的青春时光。*一*…
刘云芳我们这座山像是一个秃顶的老头,头顶没有树木,只有长得很慢的酸枣树和草本植物。松树、柏树还有枫树等等都在半山腰和山下。山腰到处是石头和树,山上是一层层的梯田,这种地貌叫塬。我们的村子就在塬上凹进去…
沈亮当我第一次站在香港国际机场,产生了世界尽在掌中的幻觉。那里像是一座制造梦境的城堡。天花板的明亮灯光反射在地板和玻璃上,斑斑点点,相互应和,向着开阔的前方延伸。建筑物的巨大尺度让我遗忘了对狭窄的、被…
谢鸣凤我从小就怕死。小学寒假,我被姐姐家的一只小黑狗咬得手腕出血。父母却说:“被小狗咬了没事,不用去打疫苗。”然而,自然课本告诉我,一旦感染上狂犬病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之后的那么多年里,我每天翻来覆去…
洞见时光飞逝,转眼你已经是一个6岁的小男子汉了,马上就要独自迈进小学校园。晚上看着你在房间里,开心地背着新书包试了又试的模样,爸爸的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爸爸知道你会慢慢长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