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激跃而优雅的音乐响起,伴着人们的载歌载舞,它在布幕的缓缓拉动下显示出来自己。
人们先是一惊,继而给以雷鸣般的掌声。
是的,它就是金刚,脸盆似的大眼睛折射出无限的忧伤,大大的鼻子下卧着一张浴缸似的大嘴巴,它们刻在滚圆的大头上,石柱似的手腕拴着铁链被悬在铁架上,全身长满黑毛。因为舍不得它的爱人,以前的雄伟豪气在这里化为飘渺的烟云,神情呆滞,头低垂,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身体如一座无生命的小山,堆在舞台上高大的两铁柱之间。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狂喊,铁索渐渐绷紧,身体跟随铁链的张开而上升,自己无一丝挣扎的痕迹。
主持人为了调动观众更高的激情,就把一位金发美女绑在铁架上放在它面前。
金刚霎时雄势勃发,龇牙咧嘴,身体挣扎着充满了无限的愤恨,因为这不是它的女人。
但舞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叫喊声,热烈的掌声如滚滚热浪,一浪高过一浪。
而金刚对此好像更加气愤,奋力挣扎着,挣扎着---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动,粗粗的链条断开,它冲出剧场外,在都市里寻找它的侣伴。
行人在它面前如一条条小虫,汽车在它脚下如一只只青蛙,随着它的踩踏或翻车或爆炸。
闹市里出现阵阵骚动。
它时而扒开间间小屋;时而掀起一辆辆汽车;时而在狭窄的街道上绕着城市旋转。
力在这时终于爆发,豪气开始绽放,霸气开始在这里挥洒。
只是为了它的女人。
终于在一个幽暗的街道上,一个女人向它款款走来,她目若水晶,金发微卷,耳朵上的饰物在红日辉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彤光,身着素裙,面带期盼。
一阵风吹来,衣裙飘逸,宛若女神维纳斯下凡。
这就是它的女人,它静静蹲在她面前,女人爬进它的手心,它呵护着女人在这个城市里玩耍。
女人感觉自己随着它的跑动就像在摇篮里荡秋千,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不觉他们来的郊区的冰湖里,金刚带着她时而爬在光滑的湖面上划着长长的直线;时而绕着湖心跑动;时而蹲在冰面上划着圈圈同心圆------,零星的雪花在他们周围飘落,它顺势撩起一大堆积雪,女人面前下了一场银色的大雪,如沐浴在童话的世界。
突然,一连串机枪扫射,一辆辆装甲车向他们袭来,毕竟金刚的行为严重破坏了城市的安宁,人们要将这个巨大的怪物置于死地。
它带着女人飞速奔跑,但不时有枪声在耳边响起,有时打在身上隐隐作痛。
无奈之下它带着女人向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攀登,一手抓住女人,其他三肢用力。
他们渐渐沐浴在夕阳下金色的海洋里,红日映照他们的脸,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平台上停下,金刚松开的手变成一个宽敞的温床,女人在温床里看云,看霞,看天,双眸里含着泪水充满了无限的期盼,毕竟她知道它不适合来这里,它将永远离她而去:
“beautyfui”
“year”
“beautyful”
金刚默然看着她又看看血色的天。
突然一架飞机从天而来,射出下雨般密集的霰弹。
金刚看了女人一眼,放女人,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好像在说:
“生活很美,你要好好生活,不要管我。“
又继续向高高的楼顶爬去,子弹不时在它身上留下弹迹。
它毫无惧色,爬上楼顶,巨臂一挥,楼顶的铁搭被挥去,自己站在顶端,昂首挺胸,双手不停地拍打强健的胸部,好像在说:
“来吧,我不拍你们!“
弹迹不时在它身上凝集,它虽身广体胖,小小的子弹对他不过是一只蚂蚁,但蚂蚁钻进肉体,不时蚕食它的脆弱的心。
女人立即顺着外面的天梯上爬,似乎要阻止这一切。
飞机绕着金刚扫射,它挥臂抓打,偶尔抓住一架,如抓一只山鸡,随手一扔,与另一架相撞,在空中开出灿烂的玫瑰。
但大批飞机赶来,他身上无数的弹孔使它感到疼痛,腿脚开始有点不稳。
一架飞机从面前划过,它伸手欲抓,身体倾斜倒了下去,幸亏有力的手臂及时抓住了固定的物体,悬在半空,看到了心爱的女人。
子弹横飞,打掉了梯子上端的螺丝,一端随着女人的用力渐渐倾斜,女人悬在空中,双手紧紧抓住悬梯,下面是“悬崖峭壁”
手突然失去力气,伴着一声炮弹的轰响,女人手霎时松开,身体如一块白玉,急剧下沉,金刚慌忙将她抓起,放进安全的楼层里。
自己爬在楼外呆呆看着心爱的女人,女人看着她,眼里流满滚烫的泪水,手抚摸它的脸颊。
金刚似乎从女人这里又找到了斗争的勇气,忍着剧痛爬上楼顶,稳稳站立,宣示自己的霸气。
女人心里异常焦急,因为她知道金刚将要离她而去,她要尽力阻止这一切。
她沿着楼里的梯子爬上楼顶,站在金刚面前,双手不停地做着动作,要人类停止这种行为。
但飞机绕过她从后面射击金刚的背,金刚渐渐下沉,下沉---
双手扒住楼顶的物体,眼睛显出痛苦而刚毅的神色,紧紧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在它面前哭泣。
子弹仍在无情地射击,进入金刚的肉体。
金刚双手缓缓松开,身体渐渐下滑,最后落下高高的楼顶,如一块巨石,掉在地上响声惊天动地。
楼顶的女人在哭泣---
男人就像金刚,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放弃优越的物质财富,高贵的名誉,视死如归地站在高高的楼顶打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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