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人的口味重,喜欢热闹,喜欢将一切事情变得轰轰烈烈,哪怕吃也是一样。
我常常见到贵阳人围聚一堆在推杯换盏之后,又转战数处豪饮无度。我也常常到某人家,一进门即看到进门的角落堆着一地的啤酒瓶子或者白酒瓶子。而我知道得最多的是许多的人在头日里醉后,仍以带醉之躯赴豪饮之宴。我由此得知,真正的贵阳人是豪迈的、豪饮的和不畏惧醉酒的,这也是我认为贵阳人轰轰烈烈和喜好热闹的原因。
我追究贵阳人的轰烈和豪爽,由此我想起曾经的一位朋友,想起与他的一场酒。
“我心情不好,想喝酒。”我告诉他。
“行,只是老婆没在家,没人做菜。”他回答。
“没事,有酒就行。”于是我去到他那里。
两人见面,他就近在一家小超市买了四提瀑布啤酒,一人提了两提去到他的家里。朋友的家简陋,进门的右侧一张老旧的桌子摆着陈旧的电视,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茶几,茶几上面空空如也,茶几的背后便是一张应该重新置换的沙发,我们的酒便放在了那茶几上。“怎么喝?”他问。“一人一瓶,对喝。”我回答。“等等,我学会一道菜,做来看你吃过没。”他又说,说完转身进入厨房。我弯腰在茶几的隔板里取出电视的遥控,打开电视,期待着在切换电视中等待他的到来。
时间很快,朋友的菜抬出来,一盘子的青椒,一个小碗里装着盐和酱油。
“怎么样,吃过没?”他问。
“嘿嘿,吃过,不就是青椒蘸酱油吗?”我大笑回答。
时间过去得快,酒也喝得快,青椒吃完一碟又做了一碟。
“喝!”我感觉到自己不是在让他喝酒,而是在强逼他喝酒,我藐视着那些不能喝醉的人。
“喝,谁怕谁!”他右手抬起杯,仰头一杯见底,左手捡起一个青椒放在口里细细咀嚼,斜睨着眼看我。
“这世上不怕吃辣椒,就怕没人陪我喝酒,没人陪我醉。”我看着他,我说。我想这是痛快的,没有菜只有辣椒下酒的席是一样的让人开心。“但不知道嫂子回来看见这一屋子的酒会不会生气。”
“哼,做男人就要有样,喝酒就要豪爽。对于你嫂子,我眼睛一瞪她就不敢说话。”他拍着胸回答。贵阳的男人其实虚伪,对于他,我知道他素来惧内,哪怕喝了酒见了老婆也如鼠见猫。“哈哈,你鬼扯。你明明就害怕嫂子,还说不怕。”我讥笑他。他知道我知道他的事情,于是讪讪一笑,驳道:“懂个屁,惧内不是怕,是一种尊重,对女人的尊重。”说完,两人相对大笑,酒已喝到最后一瓶。
“还喝吗?”他问我。“喝,心情不好。”我回答,于是他又往超市提了两提瀑布啤酒。
记忆中,那一场酒由下午喝到了很晚,直到他老婆回家的时候。
我记得我看到她老婆的时候,自己虽然醉,却看得到那女人的脸很黑,虽然她一直在笑。
我记得我喝醉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告辞,那朋友送我出到大路上,帮我打了车,我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到的家。
我从那以后,我再想要找他喝酒的时候,我便会想起他的婆娘那眼神、那笑容,便会想起那次他是否挨了骂、受了跪,于是从那次以后,我便只约他在外狂醉。
虽然,很多次都被他婆娘打电话骂得哑口无言。
我记得我喝酒的许多事,虽然醉。我由这一醉想起贵阳人其实实在,相好的兄弟喝酒其实不必馆子,青椒即可下酒。
某日,有论坛一版块征文,写贵阳的小吃,只是不知道这青椒下酒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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