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们相处的日子在一二十年前,后来各奔东南西北,眼下处在不同的尽职岗位、不同的生存环境。虽然多年不见,但这次见面依然如故,一二十年的时光距离一下消除在瞬间。战友们见面后无拘无束、亲密无间。“老兄,现在发福多了!”“这家伙,还是瘦猴一般。”“20年岁月几乎没把老兄改变一点儿。”“不行了,已是土埋半身了。”……相互间的问候热情奔放、直言快语,不像久别重逢的故友,倒像天天在一起的弟兄。相互握住的手又会马上分开,搭肩搂背进入餐厅。没有人细想,也没有人刻意安排谁坐在哪个位置,完全是随随便便、顺其自然,按照先后进屋顺序,由里至外顺势而坐。
坐定席位,在郑州工作的战友开始介绍各位战友现在的情况,而以往的情况大家自然相互非常了解。
十多位战友,其籍贯:云南、贵州、山东、江苏、河南。
年龄:清一色的五十年代出生之人。
应征入伍时间:1973年至1977年之间。
服役部队:开初在同一个系统,后来由于部队整编,陆续奔向云南、贵州各地,分布在军区、军、师、团、营、连。
在部队的最后职务:团政委、处长、科长、首长秘书、教导员、指导员、干事。
现在的身份:保险公司老总、检察长、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工会主席,还有退职、退养、退二线的。原来的团职干部,现在有的处在科级岗位,有的熬上了厅级位置;原来的一般干部,现在有的成了处级干部,有的连基本工资也没保障。
但是,整个席间,没有一点高低、富贫、贵贱之分,大家无话不谈,毫无顾忌,战友们沉浸在对军营、对战友、对往事的幸福回忆之中。不管是哪位战友提议,大家都会响应举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可以一饮而进,也可以沾沾嘴唇。相互的敬酒,不是纯粹北方的厚道、粗旷和执著,也没有南方的客套、雅致和细腻,不拘定势,各具一格。
“来,海旺,为在新兵连争抢‘烧鸡’吃干杯!”老宛想起了一件趣事。
“来,为我们没有误吃‘筲箕’干杯!”海旺举杯响应,非常干脆。大家也都同时端起了酒杯,为当时的单纯幼嫩而舒心大笑,反倒没有任何的羞涩。原来,新兵连集训时派公差,一位南方籍班长说上街买“筲箕”,问哪位想去。大家都误认为去买“烧鸡”,抢着举手,闹出一场笑话。
“老刘,敬你一杯!忘不了提干时你提醒我眼睛往远处看看,以免影响视力;让我放稳心情,以免血压升高。”我举杯向在部队任过干部科长的刘辉走去。
“我那时才二十几岁,可你们就老刘、老刘叫过来了。”老刘知道大家这样称呼他是对他的尊敬,从来没有谁称呼过他“科长”。
“刘辉,感谢你为超假的老高求情,我也敬你一杯!”老高更是直接了当,直呼其姓名。一次,老高回家探亲假满,而面对即将分娩的妻子和生命垂危的父亲,他作为没有兄弟姐妹的“独苗”,不得不在向部队发电报请求续假的同时又在家多住了几天,是远在上级机关的刘辉几次打电话反复在团首长面前说明情况,才使老高免受处分。
刘辉将一杯酒一饮而进:“在战友面前,大原则我没有违反,但‘小灵活’的时候也不少,现在看这叫以人为本。”
“老袁,咱俩每人3杯,像当年你家属在部队探亲时我们就着花生米、喝着苞谷酒一样痛快,谁也不能少喝!”玉柱将起了老袁的军。
“检察长酒量真是不减当年。”老袁应声应酒:“还是叫玉柱顺当,来,干3杯!”
“玉柱,我再回敬你3杯!等有一天,我上门讨饭的时候,你不会拒之门外吧?”老袁又将了玉柱一军。
“真有那一天,我先让你把花生米吃够、把酒喝够再说!”玉柱举杯把老袁的酒杯碰得叮当响。
老刘高高把酒杯举起:“来,我同时敬老兄老弟一杯。战友间的亲近不能只停留在嘴上,光靠现代化的通信手段也不能完全拉近战友们的距离。别无所求,以后要象今天这样多聚一聚。”
……
战友聚会的晚宴开始得很早,但结束时已经是暮色苍茫。有战友提出照张像作为留念,大家随便簇拥在一起,快门“咔嚓”一声,我扫视一下,战友们站得行不成行、排不成排,高低不一,有的甚至相差大半个身子。但我相信,冲洗出来的相片一定会很自然、很和谐,将是一副美丽的晚霞画面,是一次战友幸福相聚的“定格”,它会时刻提醒大家相互记住战友们的名字和天南海北隔不断的友情,而不是其他。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