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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你

时间:2010/5/24 作者: 冷月清秋 热度: 92166
  第一章 美丽的邂逅
  
  ——有些人相处很久依然是形如陌路,有些人相遇的瞬间却已经是千年之约了。
  
  一
  
  天气不错,阳光钻进帘缝洒下一地碎影,地板上跳动着无数斑驳的亮点,驿动着白雪的心,这个双休比较空闲,为了忘却昨晚的愁闷,驱散梦中的余惊,想去登山观景。
  
  安静的白雪一向喜欢独行,不必邀伴同行,踩一地斑斓的落叶,迎一路舒爽的微风拾级而上。山不太高,依然气喘吁吁,累了,就级而坐。“啪”有本书掉在她面前,随手捡起,发现是一本包了书壳的精装书籍,看得出此书颇受主人宠爱,不敢随意翻动,轻轻地将书拍了拍。抬头间看到了一张很中看的脸,笑盈盈地看着她。当她把书递给那人时,不小心抖落了一祯书签,再拾时却是两只手,彼此很不好意思白雪连忙把手缩回,宛而一笑继续拾级而上。
  
  已入初冬,落叶无处不有,看不尽满目彩蝶飞舞,飞雪般向你飘来,又悄然与你擦肩而过,在不远处安然入睡,无声无息地等待冬天的来临。白雪是个喜欢秋色的人,触及如此景物沉寂的心湖激荡起来,好想好想追风随叶,又叹身无双翼,不然凌空览尽娥江晨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回首间,白雪看到了三三两两的登山者中那张依然微笑着的脸,只见他把书捧在怀里,两手交叉在胸,坚定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山顶,大有不到山顶不罢休的气势。突然有种想法,想一比高低,因不敢贸然提议,于是默默较量。
  
  白雪加快了速度,不怕气喘脚酸,倔强地登,顽固地爬。好不容易看到了山顶的铁塔,心想:嘿,被我甩在后面了吧。回头寻觅,却不见人影。“嗨!”循声望去,那人却在铁塔后看书,还是一脸的微笑。还以为自己得胜了呢,唉,冤枉了这酸疼的腿!
  
  白雪坐在山顶岩石上,眺望虞城,错落有致,绿荫相交的城市在曹娥江温柔的舞动中腾飞,那林立的高楼,那网状的交通动脉,那钢管耸天的大型工业区,无不显示着虞城崭新的面貌。感觉身边有人摄取镜头,竟然是冲自己而来,哼!太冒昧了,也不征求本人意见!她有点生气,别过头去顾自赏景。“看看你自己吧,好专注!”白雪转身看相机镜头,居然真是自己!愕然间不知所措,愣在那,傻着。“看你刚才那么投入,让你看看自己的专注神情啊。很对不起,太冒昧了!”接过“笑脸”的相机看自己,真的好专注,难怪他有摄取的冲动了。
  
  两次相遇,不再陌生了,于是攀谈起来。
  
  “你喜欢登山,或是喜欢看风景?”那人说话一点不拐弯,连眼神也是直摄人心的。
  
  “有点,但更多的时候喜欢独处,感觉这是一种宁静的美。”白雪依然将视线放得很远很远,仿佛她的话是从远处飘来的。
  
  “你在告诉我,你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吗?”偏偏还是难双明目张胆的眼睛,还夹杂着稍微的生气口吻。
  
  “没有啦。很高兴和你说话,我说的是我的一种生活习惯,请不要生气哦。”白雪怕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努力纠正话里的意思,由于心急脸也绯红起来,“你喜欢看书?是些什么书呢?”转换了话题,白雪显得轻松起来。
  
  “我喜欢看文学历史类的书籍,这不,我正在报考中文本科呢。”
  
  “是吗?这么上进啊,那么你对唐诗宋词颇有研究了?”
  
  “喜欢读而已,哪谈得上研究呢?”
  
  “我也喜欢诗词,就是写不出象样的文字。”
  
  “喜欢是一种习惯,爱好是一种境界,我们行走在诗文中,会与古人,会与真正的文明并行,很好的感觉哦。”
  
  看得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白雪也放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聊天让白雪深深地佩服他的学识,他的见解,还有他的圆熟。
  
  下山了,白雪的脚有点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只手搀住了她,还有那温和的笑,于是相伴下山,宛如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山下是宽阔的马路,靠江的一边有不少人在晨练,或舞剑耍棒,或吊嗓提气。白雪却在路边徘徊着,孩子般逗留在曹娥江边,迷恋着曹娥江畔的晨色。
  
  雾不重,阳光下的曹娥江闪烁着无数光点,似千万个浪娃在水面起舞。无歌也能舞,无声也成歌,白雪已经听到了曹娥江的晨韵,余音绕绕。
  
  回眸山那边,却见阳光灿烂处,他将笑脸绽放,挥手再挥手。美丽的邂逅是阳光早晨最动人的晨曲,给白雪带来了别样的喜悦。
  
  白雪登山带回了好心情,回家即刻打开电脑,好久没给凡人大哥发Email了,今日想把开心的事与凡人大哥分享,灵动的手指在键盘上游走起来,心也随之飞扬。
  
  凡人大哥:
  
  许久没给你Email了,你好吗?想你了,知道吗?告诉你,今天我好开心好开心,一早登山就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美丽的邂逅,他是好优秀好优秀的。虽然跟他聊了一会而已,却已被他深深地吸引了。不要笑我哦,不是白雪太单纯,而是他真的不错啊。他的幽默,他的睿智,他的帅气真令人折服,相信他一定也是凡人大哥欣赏的那一类男子哦。可恶的是他居然偷拍我,不过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一点不讨厌他啦。问候哥哦!
  
  雪
  
  发完邮件,白雪觉得快乐又多了一倍,一直以Email形式联络的凡人大哥,是心里最信任的朋友,虽然从没听到过他的声音,也没见到过他的形象,但是他一直是白雪最忠实的听众,最耐心的诱导者,凡人大哥是白雪快乐和痛苦的伙伴。
  
  二
  
  登山回家,安阳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早晨邂逅的那位女子,娇俏的外型里隐射着不屈的个性,淡淡的笑容里潜藏着难以发觉的忧伤,眉宇间深锁着几多惆怅。她的谈吐足见她的修养,她的举止足见她的素质,特别是那种专注的神情可以推测到她对事物的执着。这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呢?安阳一向不喜欢注意周围女人,惟独这个这个女人留在他脑海里许久,许久。
  
  邮箱有新邮件提示,该是白雪的吧,点开Email一看,果然是。这个白雪似乎喜欢上邂逅之人了,安阳印象中的白雪就是单纯,不过好男人哪个女子不喜欢啊,说不定白雪的眼光真不错呢,这个被白雪称为大哥的小弟也该为她开心嘛。再看,不对啊,她说的情形怎么跟我早上遇到的一个样啊,难道白雪说的那人是我,我遇到的那女子是白雪?跟白雪交流已有好几个月了,彼此之间有约定:不牵涉家庭,不谈个人情感,不电话交流,不视频聊天,就这样谈谈工作,聊聊心情。白雪很少说不快乐的事,安阳一直以为她是个快乐的阳光女人。如果刚才留在相机里的女子果真是白雪,那么白雪不是简单的快乐,而是用笑容掩盖着她的忧伤,她过得并不好,安阳心有千千结,欲解费解。
  
  Email里的白雪是快乐的,安阳不忍心破坏这份快乐,他跳动手指给白雪送去更多的快乐。
  
  雪:
  
  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相逢就是缘,为你这美丽的邂逅而开心,凡人大哥祝福你每天都是快乐的,像一只俏皮的兔子流窜在我的Email里。前些日子,烦事太多,少了问候,你一定不怪哥吧?永远祝福你!
  
  凡人
  
  安阳一直把这个没见过面的白雪当很好的朋友,快乐着彼此的快乐,烦恼着彼此的烦恼。好不愿意白雪的生活里有一丝的忧愁,如果可以摘取阳光,他真希望自己可以摘取更多,送给这个交往不深,却真心希望她过得好的朋友。难道白雪真的过得不好,安阳不免担心起来?心莫名的一阵隐痛。他想起了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想起了那次快乐的网络调侃,白雪顽皮而幽默,还误以为是一个小女孩在糊弄他,而后他喜欢上了她的善良,喜欢上了她的美丽,喜欢上了她身上具有的一般中年女人所无法具备的现代思想。应该说安阳认识的白雪是颇具女性魅力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她的内心深处会有怎样的狂飙巨澜呢?
  
  网络世界成了人们交流的平台,90多个日夜,安阳与比自己大10岁白雪,交流甚广,从彼此的工作到相互的爱好,从彼此的心情到相互的夙愿,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异性朋友的牵挂,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女人细腻而温馨的关怀,怕白雪在意他们之间的年龄距离,他没有把真实年龄告诉白雪,任白雪叫他大哥,他呢,乐做其哥。
  
  这次邂逅让安阳无意接触了白雪,看到了一个与网络世界绝然不同的白雪,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让安阳更加牵挂起白雪来。
  
  安阳不想告诉白雪,她邂逅的男子就是自己,怕许多美好的感觉因此会流失,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祝福,暗暗地祈祷:白雪,要是可能,我希望能帮你。
  
  三
  
  夜已经沉沉睡去,月儿在云层背后打盹,星星也睡意朦胧了,白雪却伫立桥头,一任风儿胡弄披肩的长发,心绪也被搅得纷乱。
  
  还是这儿好,静静的,没有人说烦心的话,没有人找着碴儿闹事,没有人横着脸竖着眉对她大呼小叫。好想好想一份宁静,好想好想一份安适。
  
  “咔”,一辆轿车停在白雪身边,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这人想干啥?望着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的大桥,寒意骤然而生。
  
  “有事吗?要不要我帮你?”那男人到温和,离白雪两步处站定,夜色里看得见他关切的神色,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你是……”白雪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登山邂逅的人吗?“是你,真是你!”
  
  “是你,就是你啊!”安阳的惊喜不亚于白雪,“真是有缘啊!”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白雪意外重逢邂逅之人,似乎忘却了刚才的忧愁,笑容写在脸上。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开心吗?”安阳在担心,迫切的关心着。
  
  “不,我没事,谢谢你!”白雪一向不喜欢把痛苦表露给人,更何况这邂逅两次的男人了,“我要回家了。”说着向桥那边慢慢走去。安阳的车护驾似的,不近也不远随行着。
  
  白雪好不想回家,那家令人心寒,比这夜色中的星空还冷寂。路灯投下她孤独的身影,偶尔飘落的枯叶在寒风里无奈地打着转儿,无声地叹息着。
  
  不知在灯下徘徊了多久,不知向着那透着亮光的窗户望了多少次,没有信心回家,实在没有勇气啊。
  
  安阳的车在路灯下停定,窗拉下了,还是那道关切的眼神,还是那份温和的笑意。“既然不回家,上车坐坐吧,我不是坏人,实在担心你啊。”他打开车门,“也许聊一聊会好些,我不会伤害你的,进来吧。”
  
  白雪对安阳也没坏印象,于是坐进了车子,车启动了,缓驶至刚才的桥头停下了,他打开了音乐,清悦的钢琴声轻轻地敲击着白雪的心扉,紧蹦的心弦也舒松了些许。
  
  “看得出,你很不开心,为家?为情?为工作?”象个思想工作者,象个心理咨询者,他的眼神都有强烈的诱惑力,让白雪不可抗拒地轻启心扉。
  
  “说不清楚,我是累了,心太疲惫了。”幽幽的话语,催落多少泪水,断线似的从白雪的脸颊滑落。
  
  “你太忧郁了,也许是在意太多,快乐就少了,该放弃的且放弃吧。”
  
  “好多事情别人都帮不上的,我自己也很无奈。”
  
  “翻开每个人的人生封页,都有一份无奈,回避,悲叹,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必须勇敢地去面对,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坚定的神情,鼓励的话语,让白雪倍感力量陡增。
  
  “哦,我不是个软弱的人,我会努力的。”
  
  “不能改变事实的时候,我们可以改变自己,你会找到快乐的。回去吧,太晚了。”
  
  车向前行不远,在白雪家楼下停住了,安阳拿出一张东西送到白雪面前说:“这是我的名片,需要帮助时,尽管打我电话。”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夜风好紧,令人寒颤不已。安阳打开车窗,目送白雪上楼,深邃的目光犹如夜空闪烁的星辰,悠远,晶亮。
  
  四
  
  真正接触白雪后,让安阳感觉到白雪心里有种渴望,是那种压抑太久的东西潜藏在眼眸深处,痛溢满她的心里,细细体会,才会发现,她过得不好。
  
  又有Email,安阳打开邮件,是白雪发来的。
  
  凡人大哥:
  
  雪又遇到那个人了,好投缘,居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看起来他比我小多了,但是觉得他成熟,稳重,一点没有年龄的距离,真的好高兴好高兴看到这个人哦。也许,也许,雪是喜欢上他了。凡人大哥,你说我可以交这样的朋友吗?
  
  雪
  
  还是快乐的文字,还是略带俏皮的话语,这个白雪到会隐藏,邮件里都是那么的快乐,为什么眼睛里有太多的忧伤呢?也许她没把我当知心朋友,我这个大哥还是这么的失败啊。
  
  白雪说喜欢上那个人了,安阳亦喜亦忧,白雪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凡人大哥啊,以后怎么跟她交流呢?没有想过会和白雪真实接触,根本不知道白雪复杂的心理,这背后的故事会是何种情节?之前,安阳只想和白雪做个随意交流的朋友,如今蓦然担忧起白雪的心情来,一种莫名的关切,一种没来由的情愫,安阳觉得自己也喜欢上人家了,继而又否定了——也许是怜惜罢了。
  
  心里的牵挂在日益增强,安阳真想再次见到白雪,可以给她快乐,他想白雪应该是个快乐的女人,不应该背负生活的阴影。手指在键盘上灵动起来,给予白雪如许的鼓励。
  
  雪: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大哥为你高兴,能够有一份意外的快乐,你的生活会更美丽。你不是小孩,哥相信你辨别事物的能力,如果你觉得这个人真的不错,有度地交往吧。不过你是有家有事业的人,不可以忘乎所以,适而可止哦。祝福你!
  
  凡人
  
  仿佛在等待,仿佛在期盼,安阳居然日有所思起来,也许是白雪特别的两面性,也许是两次邂逅对白雪产生了好感,安阳希望再见到白雪,可以走近她,了解她。
  
  手机铃声敲打着安阳的耳膜,按键,安阳听到了已经熟悉的声音,白雪终于有了电话,欣喜中声音有些颤抖。
  
  “是白雪吗?怎么才给电话啊,有事要我帮忙?”安阳觉得白雪不会无故来电话的。
  
  “有事才可以电话吗?记得你啦,听听你的声音啊。”
  
  “呵呵。好荣幸哦,咱们白雪姐姐记挂着我啊。”
  
  “去,谁是你姐姐。”白雪觉得和安阳说话特别开心,心里舒畅许多,“既然叫姐姐,以后不许欺负我哦。”
  
  “不会啦,需要我这个弟弟帮忙时,一定尽力而为。”
  
  安阳挂断电话,觉得有一种快乐荡漾在心头,仿佛尘封了几千年的东西又鲜活起来了,他的空旷的心野,他的寂寞的孤岛,此时充满阳光般灿烂。
  
  五
  
  又是双休了,安阳早想好了,带白雪去野外放松放松,策划好路线和内容,拨通白雪的电话,真好,白雪欣然同意,于是驱车直奔目的地。
  
  真是一个好地方!山不高,虽然已过秋分,树木却依然葱郁欲滴;水不深,清澈见底。这是一个偌大的山谷,僻静处,绿树间,有一排乳白色的楼房,房前有桌椅、吊床、秋千等休闲设施。有人围坐在一起高谈阔论,有人安静地躺在吊床上闭目养神。
  
  安阳在服务处租了一套烧烤器具,买了一些烧烤材料,带白雪选定一个烧烤点,熟练地摆起烧烤架子,燃起火,俨然一个烧烤专家,翻动,再翻动,一会儿香气扑鼻而来,那油光发亮的鸡腿,那紫里透红的肉串,那嫩肉暴露的鱼块令人馋涎欲滴,都咽了几次口水了,安阳好坏,竟然让白雪干瞪眼,不请吃。
  
  “好了,可以吃了。”终于递来了一串肉,白雪迫不及待地送向嘴边,安阳却拉住白雪的手阻止,“别,当心烫伤嘴唇和舌头,谗猫!”说着用嘴吹了吹肉串才送到白雪嘴边。
  
  “哇,好好吃,还要。”白雪谗猫似的伸手。
  
  “吃吧,今天做你的特别服务员。”安阳一次一次将烤熟的东西送到白雪嘴边,她都来不极吃了。
  
  “饱了,不吃了,你吃吧。”白雪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安阳嘴边,“我来学学。”说着拿过安阳手里的叉翻动起来。
  
  安阳吃着,看着,不知因何突然吐了嘴里的东西大笑起来。
  
  “干嘛发笑?”白雪费解地看着安阳。
  
  “你看看自己的脸啊,大灰猫。”
  
  白雪拿出小镜子一照:“啊,都是你,大坏蛋。”很不好意思地跑一边擦起来。
  
  吃饱了,整理好烧烤器具,安阳拉起懒坐一边的白雪:“去山上吧,总得消化消化啊。”
  
  白雪随安阳登上并不高的山顶,俯视山下,星星点点的烧烤点闪烁着火光,三三两两的人们悠然地快乐着自己的快乐。从没这样开心地玩过,白雪突然像年轻了许多,孩子般拢起双手对着对面山麓大呼起来:“嗨——你好吗——”
  
  “别喊,当心惊醒土地,以后不让你来这玩了。”安阳逗着白雪。
  
  “哼,我以后带同事来玩,才不要你来呢。”
  
  “是吗?你真是望恩负义的家伙。”安阳作垂打状,“那我以后不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去玩了,免得你过河拆桥。”说完故意神秘地笑着。
  
  “还有更好玩的地方啊,我要去,不然放掉你车轮的气。”白雪也不甘示弱。
  
  “我遇到对手了,很好啊,我们看谁先投降,回家了——”安阳说完就向山下冲。
  
  白雪不知道安阳来这一手,连忙跌跌撞撞向山下跑。“哎呦!”突然绊倒了,坐在一边捂住脚。好痛!看看已跑很远的安阳,眼泪直流。
  
  安阳不见了白雪只好折回原路,看到坐在山路上流泪的白雪直笑:“哈哈,追不上居然在这哭鼻子啊。”
  
  “谁哭鼻子啦,谁追不上啦!”一赌气,白雪忍痛站起来就走,可能是脚扭坏了,好痛,蹒跚几步就摔倒了。
  
  “怎么啦?”安阳这才发现白雪受伤了,慌忙捧起她的脚揉、拉、按、拍,还好没伤骨头,只好背着白雪下山。
  
  一下山,安阳拿车上备用的药品给白雪涂抹、按摩,白雪感觉好多了,可以自己慢慢走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一点隔阂了,安阳开车,白雪哼歌,今天真开心!
  
  虽然伤不重,但是白雪还是拐了几天,家人问起,只好撒谎,说是下楼梯时扭了脚。
  
  两颗心在一种特别的气氛中慢慢地溶解着,没有思考现在,也没有憧憬未来,安阳和白雪不期相遇在人生之路,始料不及中,他们走近了,走近了。
  
  安阳常常有问候的电话,白雪已经习惯了安阳的电话、信息,开始有了期待,期待听到安阳的声音,期待看到安阳满含关切的文字,偶尔有较长时间没联络,白雪心里空了,思念的网笼罩着脆弱的心,她常流泪。
  
  安阳有时很忙,业务处理,技能考试,出外培训,常常无法抽身看白雪,虽然理解,但是依然是揪心的思念,安阳告诉白雪,他喜欢看她写的东西,将心情变成文字,让他知道她的烦恼,她的快乐,她的痛苦。
  
  距离是思念的摇篮,承载着两颗吸引的心,虽然渴望碰撞,虽然渴望呵护,虽然渴望相守,但是安阳和白雪彼此明白,很多的不可能,使他们成为永远的错误。
  
  再次相逢时,安阳捧起白雪的脸,这是一张为他而憔悴的脸,痛掠过心头:“雪,是我不好,没有给你很多的喜悦,如果可以,真的想给你更多的快乐。”
  
  “没有啊,我很开心,你已经给我很多的快乐了。”白雪仰脸,看住安阳的眼,那眼里满是怜惜,心不再孤独了,因为有人将自己牵挂。
  
  安阳拉起白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慢慢地揉着,轻轻地说:“如果认识你是个错误,我深信这是我今生最美丽的错误,可以的话,我宁愿错一辈子。”
  
  “谢谢你这么想,可惜是错误必须纠正,我们注定要纠正这个错误的。”白雪有点失落,眼角闪烁着晶亮的泪珠。
  
  透过白雪的泪眼,安阳看到了几多的忧伤和痛苦,心里无数次决心:雪,我会让你快乐的!
  
  第二章 情到深处
  
  ——接受爱的同时,也应该有接受痛苦的勇气,因为爱和痛同时出现。
  
  一
  
  白雪开始有了希冀,寂寞和痛苦有了暂时的缓解,如果安阳有闲暇,她会偶尔接到电话,偶尔收到信息,她从来不去打扰安阳的生活和工作,一向通情达理的白雪只希望把快乐带给别人,无要求与别人。对于安阳的出现,白雪由衷的欣喜,欣赏这样的男性,敏锐中不失圆熟,稳重中不失热情。
  
  人类是最感性的动物,接触中滋生的情感像疯长的春草蔓延在生活的间隙中。白雪的思念在浓重,有时候她渴望见到安阳,但是无法将愿望实现,她告戒自己,不要给安阳添麻烦,不要给安阳增加任何压力。如果可以,她愿意做安阳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她不敢奢求,也不敢想象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结果,她只希望可以偶尔看看安阳,可以彼此交流思想和情感。有时候太多的思念影响着白雪的情绪,她只能将思念和牵挂化成文字发送在和安阳共用的QQ空间里。一字字,一句句饱蘸了女人的心泉,流淌在安阳心里。
  
  人海茫茫茫几许?我们却相逢了,捧上的是赤诚的心,奉上的是滚烫的情。
  
  你包容着我的娇纵,一任我孩子般无理取闹;你袒护着我的缺点,从不因我屡犯错误而迁怒;你安抚着我的伤口,用温馨蘸着慰籍洗理我心灵的创伤。
  
  不会忘,也忘不了,你送来的一米阳光,虽然不是光焰四射,在我心里却是艳阳一片。
  
  忘不了,也绝不会忘,你端上的一杯清茶,虽然不是浓香飘溢,在我心里却是甘甜无比。
  
  深深地,深深地被你感动着,悄悄地,悄悄地恋上了你。在你的关爱中感受着激情的涌动,知道么?心在为你律动,情在为你燃烧。莫道此情不销魂,情已醉神已迷。
  
  然而,我们都明白,只能到此为止,因为情不可不止,双手相触时的瞬间。燃烧的焰火会把我们毁灭。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泪满襟。收回几欲伸出的手,将浓情收藏,一腔衷情付斜阳,知否,知否?思君不言苦。爱不必拥有,情不必畅诉,今生无缘牵君手,天涯海角心相通。璀璨的星空里,对着你窗口的那颗就是我,夜夜星辉映君身,星语心语永不休。
  
  今生,愿做你的红颜极品。
  
  ……
  
  心与心的交流产生了心灵的共鸣,白雪几乎枯竭的心灵之泉凭添了些许的活水,她开始有了歌声,苍白的脸颊上有了快乐的红霞。感谢安阳带来的快乐,白雪十分珍惜这份友情,她感恩机遇,给了安阳这么个真心的朋友,不再黯然伤神了。
  
  然而生活往往给人磨难,白雪暂时的快乐因为家庭的战火而再次丢失。她和丈夫的感情出现了不可愈合的裂缝,伤害接踵而来。白雪不想对外人提及家庭之事,默默地舔噬着心灵的伤痛。
  
  因为心情不好,白雪没有主动和安阳联络,安阳感觉到了白雪的被动,他想,白雪一定有事情,他好担心,好担心!
  
  好容易请白雪出来,看到了那双痛苦的眼睛,还有那张憔悴的脸,一种痛划过心湖,安阳好怜惜好怜惜这个娇柔的朋友,他轻轻地捧起白雪的脸,用目光收住白雪飘忽的眼神,幽幽地说:“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你的眼睛,你的眉头都写着痛苦,你让我好心痛。知道吗?我在担心你啊!”
  
  “没有啊,我不是很好吗?”白雪努力挣扎着,想把眼里的痛苦藏得更深些,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眼泪携着痛苦夺眶而出,滴在安阳的手背上,衣服上,也滴在安阳的心里。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让我帮助你。”
  
  “你帮不了的,我也帮不了自己啊。”
  
  “围城里的战争,围城外的人怎么帮啊。”白雪好无助,深锁在眉眼角落的忧愁此时完全暴露,让安阳真正体会到了一个女人的悲凉。
  
  “虽然我不能帮你解除围城里的痛苦,但是我可以给你围城外的快乐啊,希望你把我当作最知心的朋友,让我稀释你的痛苦。”安阳轻轻地抚摸着白雪的长发,一缕一缕梳理着,一句一句安慰着。
  
  “谢谢!有你,我会快乐的。”流了一会泪,白雪好多了,将笑容点起,“走,去看江滨夜色吧。”
  
  白雪和安阳并肩走在江滨,在阑珊的灯光下剪出两个相连的影子。夜将妩媚奉献给钟情它的人们,变幻着迷离的色彩,给城市的夜空增添了几分魅力。
  
  夜风紧了,吹起了白雪的长发,掀起了白雪的衣角,白雪娇俏的身影在夜色中更加的惹人疼惜。安阳搂住白雪的肩膀,感觉这个柔软的肩膀是多么的娇弱,承受不了多少的负荷啊,心里默默地说:白雪,借我肩膀让你靠吧!
  
  二
  
  夜是思念的长廊,每次想到安阳,总会让白雪感到一种释然般的快乐。她在想,这个安阳总给人强烈的依靠感,她的妻子是多么的幸运啊,人生得此伴侣,任何风雨也无所畏惧了。想到安阳的妻子,白雪暗暗告戒自己,稳住自己,别让情感的野马肆虐了这一份美好的纯洁的友情。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不要太贪心,让安阳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爱他的家,去爱他的事业。
  
  白雪学会了将思念转化,转化成美丽的心灵语言,通过文字尘封在博客秘库里,而密码是安阳的生日。每当安阳流连在白雪的心灵殿堂里时,他聆听到了她的强烈心律,感觉到了她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好痛,白雪的善良,白雪的柔弱,怎能不让这个也曾痛苦万分,也曾绝望欲死的男人的怜惜和疼爱。至今还是单身的他,有谁知道他曾经的苦难和悲哀,有谁理解他曾经的疯狂和愤恨。三年了,这三年中,安阳努力改变着自己,他在几乎崩溃的边缘解救了自己,三年前的安阳落魄、潦倒,三年后的安阳,意气风发。人在绝路时,走两个绝端,要么跌落无法自救的深渊,要么从此奋起。安阳,一个优秀的现代青年从绝境中再起,如今已是一家企业业务精英。事业在蓬勃发展,惟独情感之地依然是孤身只影,紧闭的情感之门始终无法打开。三年前痛彻心扉的打击,让他失去了对婚姻的憧憬,她的前女友埋葬了他的爱情,也埋葬了他对女孩的热情,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过,从落寞寂寥中走来,他特别能体会孤独的人生是何等的艰难。认识白雪,走进了快乐,每一份快乐从细细的网线流传到彼此的心里,而后又真正接触了白雪,看到了一个跟她一样把痛苦埋在心里的女人,他希望把男人的坚强移接给柔弱的女人,使白雪从此快乐起来。许多许多的真相他不能告诉白雪,许多许多的问题他必须回避,至少现在的他是快乐的,至少如今的他有能力帮助白雪。他喜欢她吗?他问过自己,一个答案:喜欢。他爱她吗?一个答案:未知。安阳虽然三十岁了,但是他还没有作好结婚的准备,准确地说,他还没有从三年前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偶尔想起,心还隐隐作痛。身边朋友无数,异性追求者也不泛其数,这个大龄青年本该对自己的婚姻有所顾及,可是他的情海依然一潭死水,着实让父母心焦不已。
  
  白雪的家庭风波频起,激浪翻腾,夫妻间各种差异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因为工作的差异,因为文化的距离,因为生活观念的不同,造成了男人内心强烈的自卑,为无端的猜疑而争吵,为难解的误会而大发脾气,男人用辱骂、摔东西发泄内心的郁闷,白雪只能默默地承受委屈,她不敢据理力争,怕男人理解不了她的意思认为她在嘲笑他,诸类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因而每当战争爆发时,白雪总是无声地忍受。看着满目创伤的家,白雪的心好痛,悉心经营的家在一次次暴力中伤痕累累。无法沟通的障碍成了夫妻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为了保全这个家,为了让儿子尽量过得平安些,白雪努力改变着自己,多少次退让,多少回承受却成了男人变本加厉的理由,伤了,痛了,哭了。白雪是软弱的,这个个性温和的女人在无助的呐喊中绝望着,她怎么也不明白男人会用狭隘的心态看待他们之间的距离,会用暴力去征服爱家的女人,抑郁和伤痛摧残着这个本来笑意荡漾,歌声飞扬的女人,她失去了快乐,丢失了自我。好想好想摆脱这种困境,好想好想拥有一片没有狂风暴雨的蓝天。可是特定的工作不允许她离开岗位,可爱的孩子牵连着白雪的心,她离不开她的工作的,她更离不开这个家的。
  
  安阳的出现让白雪看到了城外阳光,那种谦和,那种幽默,那种真诚,那种稳重折服了她,白雪期待着能够得到安阳的关爱,像一只受伤的鸟儿渴望得到保护一般。和安阳在一起,白雪觉得特别的安全,她像一叶飘累了的孤舟找到了一个安静的避风港。一种依恋,一种渴望让白雪每日每夜地思念着安阳,可是她又不能过分地要求安阳,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怎么能破坏别人的平静生活呢?白雪好矛盾,她在日记里流露着心声。
  
  ……我们是两颗守望的星。我在我的轨道里重复着我的无奈,我的失落,我的烦恼和我的痛苦。你在你的轨道里延续着你的平静,你的洒脱和你的希冀。在行进的轨道中,我们几乎可以伸手而触时,彼此却缩回了自己的手,因为我们不是一个轨道的星星,只能相望而不相守。然而,当那擦肩而过的感觉触动心弦时,痛漫过心湖,延及每一寸肌肤,乃至全身的细胞,成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你的世界里,你是安逸的,即便是偶尔的烦恼,你总能即刻释然。我羡慕你的平静,泰然面对所有可以或不可以的事情,争取着自己可以争取的东西。但是我也怀疑着你的平静,那风平浪静下是否暗流涌动?我的世界里,我在挣扎着。无助中期盼帮助,失落中寻觅寄托,痛苦中渴求安慰。
  
  在流光溢彩的星海中,你始终找得到我这颗悄立一角的小星,读得懂黯淡的星辉里那份惨然的憔悴,遥寄你无尽的安慰。
  
  星河里,我们始终守望着,尽管不可触及,但永远星辉相映。
  
  ……
  
  白雪的Email也变的忧郁起来。
  
  凡人大哥:
  
  雪好矛盾好矛盾,那个心仪的人在我的心里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忘之不掉,怎么办?怎么办?雪不是个自私的人,不希望给他带去困扰,不希望给他带去烦恼。可是,雪好想他,明知不该如此,却依然不由自主地投入。哥,雪是不是该挥剑斩情丝,让痛抹杀这段不该发生的情感?
  
  雪
  
  读着白雪的Email,安阳的眼睛潮湿了,感动着白雪的真情,感动着白雪的善良,为什么要让这个如此惠秀的女人这么多的痛苦,本想给白雪快乐,没想到恰得其反地增加了她的烦恼,没来由的心痛让安阳更加怜惜白雪,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的,白雪,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还是Email好,一会儿就把安阳的心语送到了白雪眼前。
  
  雪:
  
  不必为此事烦恼,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误,如果你能够把握好自己的情感尺度,我想他也不会因为你的心仪而困扰。既然你们相处得不错,就应该珍惜这段缘分,你是个聪慧的女人,他喜欢和你交往,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有不错的印象,不要给自己戴上莫须有的罪名,不要让生活变得如此沉重,快乐点,开心点,哥也会因你而骄傲。
  
  凡人
  
  凡人大哥的话点开了白雪心里的愁结,心轻松了许多,白雪为自己认识了这两位朋友而幸运,生活还是没有亏待她啊。
  
  心有了港湾,就不再飘流,白雪对家有了信心,对工作倾注了热情,阳光洒满了她的心湖。
  
  三
  
  “我回来了,想看看你。”安阳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仅仅出差一周而已,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轮回。
  
  “我也想看看你了,是不是带来了雪山风韵?”白雪好开心,能够与朝思暮想的人再聚,心里像灌了蜜一般的甜。
  
  白雪和安阳相约在红枫下,牵手步行在幽静的江滨公园,园林工人颇具匠心地将缤纷的红叶留存在园间小路,踏着醉红的落叶,欣赏着满目斑斓的景色,仿佛走进了迷彩世界,人随叶飘,心随景醉。能够在这样的景致中,伴着心仪的人,置往日忧愁于脑外,是一种心灵的休闲,是一种情感的放纵。白雪觉得自己好幸福,这种幸福即便是瞬间的美丽,也是一生的回味。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云贵高原独特的雪韵。”白雪流连的目光游走在安阳端正的面部,又定格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她看到了安阳的关切,看到了安阳的怜惜,看到了安阳火一样的情怀,久久,久久,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世界只为他们而存在。
  
  安阳轻轻地抬起白雪的头,他发现这是一张皎好的脸,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瓜子脸,小柳叶眉,十足的小女人。一抹红云飞过,白雪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转过头去掩饰内心的羞涩。
  
  “呵,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安阳扳过白雪的肩一使劲,白雪跌进了他的怀里,两颗心离得那么近,都感受到了彼此“怦怦”的心跳,震撼着情感的激流,疯狂地奔泻。轻轻地触及那柔柔的绵绵的唇,安阳浑身触了电一般的兴奋,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他紧紧搂住白雪,吮吸着甘甜的芬芳。白雪心头涌起一种窒息般的幸福,娇俏的身体在安阳温暖的怀里呵护着,这一刻,她在心里呼喊:安阳,你是我生命里最美丽的风景,你是我人生中最甜美的歌。
  
  一枚红叶飘落,又一枚红叶飘落,他们才从梦一般的感觉中醒过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相吸相引的两颗心,从此走得更近了。
  
  “忘了告诉你一件好事,为了表彰我这一年出色工作,老总奖我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很舒适,很气派,我很喜欢。”安阳很开心,工作顺心,让他在单位里独领风骚,老总很器重,给他以后的工作如虎添翼。
  
  “这是你应得的,你的能力本来就超过了你现有的职位,相信你会有更大的成就。”白雪快乐着安阳的快乐,以安阳为傲。
  
  “去看看我的办公室,怎么样?”安阳邀请着。
  
  “好啊,让我领略一下白领办公室的气派。”
  
  安阳的车在宽阔的江滨路上行驶不久,停靠在一幢装饰一新的大楼前。白雪随安阳进楼,乘电梯至五楼,开门,进办公室,眼前一亮,哇,好气派!崭新的真皮沙发,雪亮的组合办公桌,高级文件柜,新型电脑桌,折叠式大转椅,盆景藏四季,花卉溢清香,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人也会聪明睿智的。
  
  “恭喜你,升职加薪!”白雪由衷地说。
  
  “有你,我更快乐。”安阳锁住白雪的眼神,轻轻地说:“离开你的日子才知道思念的滋味,没有你的日子才明白寂寞是多么的难熬。”
  
  “想你是一种幸福,有时候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白雪的眼睛、眉头都写着连日的思念。
  
  “雪,让我好好爱你。”安阳把白雪搂进怀里,爱恋地抚摩着她的脸,她的发。
  
  此刻,白雪像一只小鸟依偎在安阳怀里,任凭安阳的手游走在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纤腰,软软的身体棉花似的的轻飘起来。安阳把握不住自己,澎湃的血液在血管里咆哮,白雪发烫的身体让他无法自抑,他抱起白雪,走向沙发,轻轻地把白雪平放在沙发上,白雪紧箍着他的颈项,让他无法正坐,只好跪坐在沙发边,他的心蹦得厉害,张口几乎蹦之欲出,他不敢正视白雪,因为他看到了白雪那双眼眸里几多的渴望在燃烧,可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磁性在吸引着彼此的身体,靠近白雪身体的那一瞬间,安阳的身体到了前所未有的亢进。
  
  “雪,让我拥有你的全部,可以吗?”安阳眼睛里满是爱的焰火。
  
  白雪无语,惟有眼神在说话:安阳,让我同时拥有你。
  
  缠绵的长吻,激荡了奔放的情流,安阳把身体里所有的热量化作男性的火焰,催醒了白雪尘封许久的火山,疯狂地奔泻,肆涨起峰尖浪颠。此刻,安阳愿意毁灭在白雪柔韧的情欲中,白雪也愿意被安阳完全征服。一次又一次独上高楼的感觉让白雪发现原来性爱竟有如此的美妙,轻轻地呻吟着由于身体舒爽带来的难以自抑的声泄,久久演绎着因为灵和肉的结合提升的生命之剧。安阳狮子般的低吼,显示着强健的体魄辐射的情爱高潮,风过浪平,惟有四目深情地注视着,爱在眼眸深处定格成永恒的记忆。
  
  第三章 天涯追随
  
  ——爱使两个不同的个体撑起一片共同的蓝天,爱也使两颗不同频率的心唱出同韵的歌,天涯相随,无怨无悔。
  
  一
  
  人是感性,一旦敞开情感的闸门,就无法控制而一发不可收拾。白雪和安阳完全坠入了情海,只有工作繁忙时才会暂时的线路中断,他们的心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着。虽然彼此明白着这些美好的东西不可能太久太久,但是谁也不愿意去考虑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希望这份感情出现告急现象。
  
  安阳要出差了,而且是大差,公司派他去内蒙分公司做业务指导,一去一年,热爱着自己的事业,疼爱着身边的女人,安阳取舍难定。
  
  选了一个气氛特好的咖啡屋,安阳为白雪点了名为“情投意合”的混合咖啡,奶香和着咖啡香扑面而来,轻酌一口,其味怪异,起先的酸中带涩,随后是甜中带苦,再回味什么都不是,惟有浓重的奶香从口里飘出来,萦绕在周围。咖啡桌上一束纯白的百合,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这是白雪喜欢的花,是安阳特点的吧。有音乐飘来,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歌声点触着安阳的离绪,他默默地注视着白雪,往日的谈笑似乎变了格调。
  
  “怎么啦,有为难事?”默契了几个月,心早已领会了彼此的思想,白雪从安阳的眼神中早读懂了那份眷恋。
  
  “要离开你很久,好舍不得。”安阳拉起白雪的手,抚摩着。
  
  “出差吗?没事的,我等你回来。”白雪习惯了隐藏心情,脸上挂起笑颜。
  
  “一年,我会想你很多很多,明年过年我就回来。”
  
  “我会想你更多。尽管看不到你,尽管摸不到你,你一样在我心里。”白雪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雪,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多想一些开心的事,或者想想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会的,你听——”
  
  ……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
  
  歌声心声声声入耳,还能平静吗?安阳捧起白雪的脸,一字一句地叮咛着:“好好照顾你的家,好好照顾你自己,答应我!”
  
  “一定,当你站在我面前时,白雪依然是白雪。”为了让离别的气氛不那么沉重,白雪调皮起来,“你也听着,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与我联络。”
  
  忽然间,安阳看到了另一个白雪,是那个把痛苦隐藏得很深,表面快乐飞扬的白雪。
  
  “现在的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安阳想起了Email,想起了虚拟中的白雪。
  
  “是吗?希望是你喜欢类型的朋友,要不然一会就把我忘了。”
  
  “不许说忘记,不管以后怎样,你永远在我心的一角,真的,信我。”
  
  “好啦,那么严肃干嘛。不要山盟海誓,这些对我们没多大意思的。”
  
  是的,白雪一直明白,她和安阳之间只有开始,没有结果。
  
  安阳像一片快乐的云飞离了白雪,思念像潮水一般包围着白雪,她像孤岛中无助的流浪者,遥望着淼茫的烟波,幻想着彼岸的灯火。
  
  没有安阳的日子,白雪大多与电脑对话,或写心情日记,或看以往的聊天记录,家里的电脑她一个人使用,这是她最美丽的享受。
  
  天各一方的两个人,在阅读彼此的心灵语言中诠释着一次又一次难以理解的愁结。每当做完手头的工作,安阳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白雪的日记,一个字一个字解读她的心。
  
  在这无月的夜晚,在这凉意渐浓的秋风里,我想你了。想起那个十月的风,把你吹到我身边,悄然抹皱了我平静的心湖,荡起激扬的涟漪。
  
  记得吗?你是否记得?也是那无月的夜,你敲打着键盘轻扣我尘封的情感,每一根心弦都奏出快乐的音符,从此我品尝了被人牵挂的滋味,领略了思念之中的苦味。距离让我们隔频语千行,欲休终不休,时空让彼此孤线难传音,欲探终不能。秋浓思更浓,不悔相识路,悄悄地恋上了你的温柔,坠落在你缱绻的问候中。我终将自己托付给风儿、云儿、雨儿,一并穿越千年的思念,将这美丽的孤独流芳我这一生,还有来生。
  
  想你是一种习惯,恋你是一种忧伤,那诉不尽的惆怅来自于无法实现的夙愿,一天一天,总有一种温馨的痛苦萦绕在我的周围,你似月光洒落在我并不明亮的心房,月亮弯的时候,思念亦弯,月亮圆的时候,思念亦圆,不论月亮是弯是圆,我的思念都是一首皎洁的诗,爱如潮水,一泻千里。
  
  无奈不能牵手,终将相思引千愁,轻叹世间无回路,不能伴君天涯走,这一刻,纵有千般情,亦枉然,好想好想握住你的手,怎堪离别痛,无物似情浓,离愁千丝乱。叹!叹!
  
  今夜无月,我将思念酿成一杯浓浓的茶,对频轻酌,一如与你相对畅聊。每一次感动,我都无法用文字表达;每一次快乐,我都无法用语言描绘。这一生,没有太多的喜悦,惟有你带给我如许的愉悦,足已!
  
  每次读着这样的文字,安阳总会感动不已,习惯了这样的感觉,远在他乡的他也不觉得寂寞,白雪一直在身边,甚至连她的气息都是那么的清晰。
  
  草原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初来咋到的安阳觉得特别的新鲜,学骑马,学喝羊奶,学煲羊骨汤,最美丽的是向蒙古人学舞蹈,从生疏到熟练,每一次激动都迫不及待地和白雪分享,照片、信息、邮件,雪一般飞向江南,飞向白雪的身边。
  
  二
  
  两颗爱着的心产生着强烈的共振,两个爱着的人演绎着缠绵的故事。再不想让刻骨的相思折磨自己了,白雪向单位调了休假,背起行囊,装上连日的相思登上北去的列车。
  
  一路风景都无法吸引白雪,信息比她更焦急,一个又一个飞向草原,飞向她牵挂了二百多个夜晚的人身边。
  
  笛声鸣叫,人声鼎沸,车已经到站了。白雪携起行李兴奋地下车寻觅。带着一身草原的清爽,透着一股北疆的英气,满脸笑容的安阳在向白雪频频招手。看到了,看到了那张阳光的脸,仿佛实现了千年的梦想。
  
  “走,先去看看你向往的草原。”安阳一手提起的行李,一手牵起白雪的手雀跃着奔跑起来。
  
  啊,梦里见过多少次的绿色世界赫然在目,白雪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大海中,自己显得多么的渺小。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让翠色欲滴的酥油草轻吻着脚跟,抬头间,白云如絮般飘过,天蓝得洗过一般清爽,不远有羊群在悠闲地散步,丝带似的小河流淌在低缓的草地上。放眼忘去,草原温柔地起伏着,柔和的线条舞动着心动的绿波。不说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景致,单是那满野满坡的碎花星叶足已令人欣喜万分。
  
  白雪席地而躺,真舒服!软软的绵绵的散着清香的酥油草仿佛是柔软的地毯,风轻轻地在耳边呢喃,草尖儿拨着脸颊,犹如温暖的手在游走,醉了,好想在草地上睡一觉,与草原共眠,跟牛羊同梦,真切地感受草原的宽广和豪迈。草原的暮色竟是这样的绝美,天边那一抹红霞为归去的羊群披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天地仿佛拉近了距离,绵延的草原消失在天际。远处传来悠远的歌声,余音缭绕,绵绵长长。
  
  草原的夜来临了,带着恬静的笑容,透着清纯的灵光,夜色中绽放着幽幽香气。蒙古包那边传来奶酪的香味,还有羊奶的香味,不远有篝火燃起,劳动了一天的牧民们将喜悦奔放在轻快的舞蹈中,琴声悠扬缠绵,诉说着蒙古少男少女们幽幽情怀。
  
  “草原,真好!好想策马驰骋在这辽阔的草海上。”白雪躺够了,站起来一舒身子。
  
  “想骑马,我就是现成的师傅,明天你可以实现愿望。走,先去吃一顿纯真的蒙古羊肉。”安阳一手提起行李,一手拉起白雪的手奔跑起来。
  
  “哇,好香!”白雪拿起还滴着羊油的肉美滋滋地品着,这草原特有的风味在江南任何小摊上都无法尝到,一块再一块,看着安阳不停地翻动羊肉,动作纯熟得俨然一个蒙古人。
  
  “羊汤,喝吗?”安阳端上一碗冒着白气的东西,浓郁的羊腥味扑鼻而来。
  
  “啊,不喝,不喝。”白雪忙不迭回避,安阳却津津有味地喝起来。
  
  这羊汤,漂浮着乳白色的油层,浮游的热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羊腥味,江南人哪习惯这种气味,难怪白雪避而远之了。
  
  白雪环顾起这不大的蒙古包,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她喜欢这个蒙古包。这是安阳住了近一年的房子,习惯了江南温润的空气,安阳化了大半年才适应这里的生活,热情好客的蒙古人把安阳当作自己人,好多时候他都不用自己动手做饭就有香喷喷的食物送进来。爱上了草原的天,爱上了草原的夜,亦爱上了草原的空气。
  
  “安阳,这儿挺不错的,你干脆娶个蒙古姑娘安家吧。”白雪俏皮地向安阳眨着眼睛。
  
  “才不,我的梦在江南,我的情人已经飞来了。”安阳的眼睛在闪光,安阳的血液在澎湃。
  
  万物沉寂了,空气锁住了两个人的世界,凝固在爱的河畔。缠绵而热烈,温馨而激荡,燃烧了两颗压抑太久的心,火山般爆发的情感迸射着青春的焰火,畅游在情天爱河中,白雪和安阳觉得这世界惟有两个人在呼吸,链接了心路,快乐和痛苦从此不再孤单。
  
  相见不易离别更难,白雪要离开草原了,要离开心爱的安阳回江南了。车站广播已经在提醒旅客,列车马上要启动了,白雪的手依然紧箍安阳的脖子。这一别,又是望穿秋水,梦断柔肠,这一别,又是夜不成眠,相思绵长。
  
  “听话,别哭,一年即将过去,我们不久又会重逢的。”安阳拍着白雪的背,极力安慰着,十指分离的时刻这个男儿的心也酸疼酸疼的。
  
  车轮滚滚碾碎了白雪的心,看着站台上越来越远的人影,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默默地呼唤着:安阳,你说过,大约在冬季回江南的,等着你回来。
  
  三
  
  江南的雨如此不解离人的心,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坐在窗前,遥望北方,那雨丝密密麻麻地织成相思的网笼罩在白雪的心头,一寸相思千万绪,空洒珠泪向暗天。每当想起安阳,白雪总想哭,一向坚强的她惟有此时最脆弱。为了驱赶相思之苦,她更努力地埋头工作,累并快乐着。
  
  一个夏日的晚上,白雪突觉胃痛难忍,不久冷汗淋漓。她喊着安阳,呼着安阳,多么希望心爱的人能陪她克服病痛的折磨。B超、胃镜诊断出白雪胃部糜烂,大量螺杆菌吞噬着她的胃,食管也有受伤,有病变的迹象,医生说她的胃,她的食管病变概率高。心理的压力和病痛的折磨让白雪心情特别差,她瘦了,虚弱了。病中的人思绪最混乱,意志最脆弱,她哭着对安阳说,怕等不到他回来了。白雪整夜胡想,轻度抑郁症使她整夜整夜睡不好。安阳好痛,最遗憾此时不能陪伴在白雪身边,多想插上翅膀飞到江南,抱着心爱的人,给予安慰,给予关心,可以让白雪减少些许的痛苦。担心和忧虑折磨着远在草原的安阳,终于可以回江南了,归心似箭的安阳登上了飞机,随白云随轻风一起飞向江南。
  
  不顾旅途的疲惫,安阳心急如焚地联系着白雪,可是一直联系不到白雪,手机关了,Email里也没动静。怎么样了呢?怎么样了呢?安阳像失去了方向的风筝没头没脑地到处寻觅,多方联系。因为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白雪家,因为不能四处张扬着打听白雪,安阳只能站在白雪工作的不远处等候,站在白雪家的不远处守望,可是一直不见踪影。白雪不在家?白雪不在工作?胡乱猜疑着,终不得消息。
  
  第三天傍晚,一个跟白雪比较好的同事告诉安阳,白雪的丈夫因为经济问题跟她大吵一场走了,白雪病了几天,大家劝她出去散散心,她才随旅游团去海南的。
  
  天,终于有了白雪的消息,安阳突然记得白雪曾经说过的话:要到天涯海角去看海,那里的海上日出是最美丽的风景。
  
  顾不得很多,安阳太担心白雪的身体和心情了,他又登上了南去的飞机。
  
  那么大的三亚,到哪去找一个小小的白雪呢?安阳沿着绵长的海岸走着,跑着,明明知道这无济于事,却依然在天涯海角附近守侯。
  
  一队一队的旅游团来到天涯海角,安阳都询问着他们的来处,打听着白雪是否随行。
  
  “白雪,我们注定不能在天涯海角相见了吗?你回去了吗?”安阳对着大海喃喃自语着。夕阳中一双安阳熟悉的手,还有一对安阳熟悉不过的眼睛出现在安阳面前。白雪!安阳立地而跳,欣喜中疯狂地扑进那人的怀里,担心、激动、埋怨连同几天的疲惫一股脑儿倾泻出来,从不轻易掉泪的男人此时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出来,让我好担心好担心,你知道吗?我都想投进海里去找你。”安阳紧紧地搂着白雪,生怕再次丢失一般。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走走,看看我喜欢的大海,也许以后没机会了。”白雪很憔悴,令人心疼的苍白。
  
  “不准胡说,以后不准你这样胡来,不准你把我丢下。”安阳帮白雪把衣服披好,轻轻的摸着她的额头,“只准玩三天,马上回家休息。”
  
  “恩,听你的话。不过你要陪我好好看大海。”
  
  两个相恋的人又一次相拥,两颗相依的心又一次相撞。白雪靠在安阳的肩头,安静地望着远处的海面,烟波淼茫的海平线上有点点归帆,夕阳的余辉洒在海面上,金光闪耀,无数星星在水面跳跃着,海鸥擦水而过,斜冲向天,半空传来清啸,余音回荡。晚潮急涌,海浪拍击着礁石,堆起无数雪,撞碎成无数泡沫轻轻叹息。沙滩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晚风轻拂,椰林轻舞,晚霞给海滩抹上醉人的色彩,人在彩霞中,如画般诗意。
  
  “累了吧?明天陪你看日出,很美。”安阳牵起白雪的手,握别夕阳。
  
  海滨的夜是宁静的,偶有海涛声传来,仿佛摇篮曲,唱着夜的眠曲。安阳爱怜地把白雪搂在怀里,让脸颊在白雪耳边轻轻斯磨,没有话语,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好久好久,看着彼此的脸,看着彼此的眼,读着,阅着,心灵交汇成一股强烈的洪流,滚烫的脸,滚烫的唇贴着,触着,将爱融进缠绵的吻里,仿佛千万年沉积的岩浆,迸发在此时的疯狂里,探索着,感受着,彼此的一腔火热情怀。好久好久他们沉浸在爱的给予中,好久好久他们陶醉在情的奉献里,静谧的夜收藏着爱的经典。
  
  夜褪去了晚装,晨光微露,安阳已经带上白雪坐在海边礁石上,等待着一天最壮丽的开始。生长在江南小镇,从没看见过如此壮阔的大海,能够与心爱的人一起看海上日出更是此生最美丽的事。白雪好幸运自己这次“私奔“,不然怎么能看到不久的壮观呢?
  
  东边开始泛红,白雪和安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慢慢的红霞在扩大,色彩在浓重,那红得可爱的光忽然变了圆弧,水面也开始闪着红光,那弧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圆,小半个球,半个球,大半个球,象是负着重担似的慢慢地向上升,越升越高,越升越圆,啊,太阳出来了,终于挣脱了海水的纠缠,跃出海面,刹时间,海水乐了,笑红了脸,晨风醉了,扭歪了腰,白雪更是狂跳着大呼:“你好,太阳——”看着孩子般雀跃的白雪,安阳心里说:白雪,希望你永远这般快乐!
  
  三亚之旅要结束了,白雪和安阳也得各奔岗位,临别时,安阳千万叮嘱: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按时就餐。不准胡想,不准随便出走,不准不想他。
  
  第四章 此愁绵绵
  
  ——爱的巅峰是情感的乐园,爱的低谷是情感的牢笼,此愁绵绵无绝期。
  
  一
  
  爱象余音缭绕的音符,演奏着生命的华章。白雪和安阳各处一家,心系一方,牵挂和思念把两颗相爱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每天可以接到安阳的问候信息。“吃药了吗?”,“吃了药再干活。”安阳成了白雪的特别监督,白雪总是很听话的执行“命令”。
  
  事业和爱情是白雪生命的两大主题,追求完美的她总把工作做得相当出色,有时候因为太投入而累了自己,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娇弱如柳。一天晚上,饭后不久,白雪忙完家务准备上网浏览,肚子剧烈地痛起来,她一会躺,一会坐,捂着肚子来回跑,汗大滴大滴流下来,手冰凉冰凉的,丈夫一向对她不那么在意,看着苍白无力的她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吃坏了,上医院吧。门铃响了,同事夫妻来串门了,看到如此情景,连忙给白雪刮痧,但是依然无济于事,只好送医院急诊,到深夜,夫妻俩才回家休息。
  
  昏沉沉中白雪听到手机在呼唤,传来安阳焦灼不安的声音:“怎么啦,那么多信息也不回。
  
  “刚被阎王退回来,在医院急诊呢。”浑身无力的白雪听到安阳的声音直淌眼泪。
  
  “又痛了吗?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明天再给你电话。”安阳挂断电话,心随白雪的病而痛。她终于没照顾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病痛的折磨,牵挂、担心使安阳为白雪不眠。
  
  天亮回家,白雪在洗理中看到了殷红的脖子似乎极不对称,脖子偏右高高隆起,似有球状物体,用手触摸,这球状物体在皮肤内滑动着,足有乒乓球那么大。是刮痧时伤了肌肉还是另有原因?忐忑不安中上医院做B超诊断,是甲状腺瘤,没多大问题,但是需要手术摘除。虽然是小手术,但也要在医院住10来天,只能等待假期来临。
  
  没有人陪同,白雪一个人住进了医院,要观察三天才可以做手术,只好用看书刊打发日子。安阳不时给白雪信息,安慰鼓励着白雪。好容易挨到第四天,丈夫推着白雪的手术床走向手术室,白雪感觉自己在被推向地狱,极度的无助,极度的恐惧。
  
  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完成了,术后不久颈部麻醉失效,痛延及整个头部,连咽口水都困难。最艰难的是晚上,白天挂了那么多盐水,晚上老起来方便,白雪不敢吵醒心脏不好的妈妈,自己一手托住头颈,一手支撑着起来。第二天,妈妈还是不适应医院生活,感冒了,牙也痛,白雪好歹劝妈妈回家,自己照顾着自己。寂寞和病痛侵袭着这个柔弱的女子,靠着安阳的安慰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11天。
  
  出院回家,白雪发现自己足足掉了五千克肉,那条猩红的伤疤足有一指长,蚯蚓般横躺在脖子正中。白雪恨那条伤疤,她极力掩盖着,大热天,别人都穿低领衣服,而她却挑领子较高的衣服,不久脖子上满是痱子。她哭着对安阳说,她很不漂亮了,再不是安阳喜欢的白雪了。安阳一个劲地表示他不在乎这些,爱不会因为身体有缺陷而改变。
  
  完美是白雪对事物的要求,因而她一直努力地去实现,那道伤疤深入白雪的心,好失落,好痛苦。她不希望安阳看到这样的白雪的,再无法重塑完美,她开始关闭情感的闸门,回避安阳浓烈的情感。
  
  爱一个人好难,忘记爱的人更难,画地为牢的白雪将爱禁锢在心里,沉重的精神负担让她整夜睡不好,赶不走安阳的影子,反而更加强烈地渴望见到安阳,无时不在思念着安阳,身体状况极差。
  
  那一天,天空飘着雨丝,白雪驱车上班,路过安阳家那条弄堂,情不自禁地侧身观望,突然一辆摩托车横冲出来,白雪一惊,立即刹车,可是来不及了,“嘭”的一声连人带车到在路上,电瓶车的保险钢断了,一只脚被压在车下,膝盖火辣辣地痛。摩托车上的男女大声责备白雪刹车不及时,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白雪脚痛难忍,无法站起来,此时,她真想一倒不起,心枯如死。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白雪,一个坚实的臂膀托起了她,白雪习惯了的气息,白雪熟悉了的心跳,她知道这是安阳来了,她看见了温怒的眼睛,她的泪如决堤的水奔泻着。
  
  伤不重,安阳把白雪抱回了家,轻轻地消毒、上药、包扎,没有话语,只有痛惜的目光看着,看着,很久,很久。
  
  安阳默默地捧起白雪的脸,巡视着每一个角落的泪痕,几多无助几多挣扎写满这张憔悴的脸,心痛串起怜惜,安阳将吻游遍白雪的发稍、脸颊、耳根,定格在惨白的唇上,他要吻愈她的伤,吻暖她的心……
  
  “看着我的眼睛,能说你不爱我了吗?”安阳眼睛里燃烧的全是痛。
  
  白雪无语。
  
  “为什么你老把自己锁进自筑的牢笼里,让我们一起痛苦。”安阳似乎在生气。
  
  白雪依然无语,一任泪水横流
  
  “看着我,不许回避!”安阳锁住白雪的目光,“你不再爱我,我就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了。”
  
  不要,白雪紧紧地把安阳拥住,怕他在眼前消失似的,压抑太久的情感奔泻在疯狂的吻里,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表白,爱流淌在心里。
  
  二
  
  第一次看到安阳的家,白雪打量起这个整洁而舒适的家,这是一座独立的三层楼房,庭院内树阴浓密,花草吐艳,光线和日照相当适宜四季的轮换。尽管室内布置简单,但格调十分高雅,足见主人的品位是一等的水准。沙发、地砖一概的奶白色,窗帘、桌毯一概的粉紫色,墙上搁挂的工艺画框一概的古木花纹,一抹温馨掠过眼帘,原来是安阳的床上的粉红色圆顶蚊帐,这蚊帐纯粹是装饰品罢了,因为这样干净整洁的家怕不是蚊子的盘踞之地吧。
  
  奇怪,怎么不见安阳的结婚照啊,他的房间没有他妻子的痕迹,白雪好奇,小声地问:“你妻子不在家住吗?”
  
  “呵呵,我没妻子啊。”
  
  “你还没结婚啊?!”白雪太诧异了,近乎不相信。
  
  “我是没结婚啊,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结婚了?”
  
  是啊,白雪从来不敢问安阳家里的事,安阳也从未提及家人,白雪一直以为安阳是个已婚男子呢。
  
  那么安阳怎么不结婚呢?或者他有过婚史,要不然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成大龄青年呢?心里困惑着,却不敢随便提问,随安阳走进后园。
  
  哇,后园更美丽,既不是农家菜园,也不是富家花园,分明是世外桃园。那么多的果树,那么多的花木,还有那么多的小动物,花间树阴下随处可见健身器具,简直集养殖、种植、健身为一体了,不是简单的享受,而是一种艺术生活啊。
  
  “想不到你家后园这么丰富,是你的创意?”白雪好羡慕,神色飞扬起来。
  
  “是的,我爸喜欢种植花木、果树,我妈喜欢饲养动物,我喜欢健身,所以创造出这样一个园地,让老人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好伟大!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人都不会老了。”羡慕之余白雪十分赞赏安阳的智慧,也十分骄傲自己能有这样的朋友。
  
  “喜欢,就住我家呗!”
  
  “乱说,可能吗?”
  
  “呵呵,只要你喜欢,欢迎你常来我家走走啊。”安阳拉住白雪的手,认真地说,“雪,要是可以,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别傻,那是不可能的,你还年轻,有很好的前途,何况我是有家庭的人。”虽然白雪很爱很爱安阳,但是理智一直告诉她,她不可能拥有安阳的,他迟早会离开她的。
  
  “至少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雪,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你得尽快结婚啊,岁月不饶人,事业和家庭不矛盾,真的,你该结婚了。”白雪真的真的好希望安阳成家立业,三十而立,安阳三十了呀。
  
  “雪,今天我跟你讲我的故事吧,也许你会理解我的。”
  
  安阳撂起左手袖子,手腕上一道淡红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白雪的眼前,这道伤疤虽然白雪看到过好几次,安阳却从未说起过。安阳神色黯淡,眉头出现了白雪第一次看到的忧伤。
  
  “三年前,当我准备和怀孕3个月的女朋友结婚的时候,我所在的科室出了状况,科长因为挪用了巨额公款,怕我们抖出去,在我们4个科室人员的帐户上各进了5万元,不久事发,我们都被牵连而因此失了业,在酒店领班的女朋友知道这个消息后,去医院流了产,拒绝我的结婚请求。过不久,又有了新男朋友,闪电式结了婚。失业、失恋的痛苦使我无法面对父母,无法面对朋友,无法面对我自己,绝望中我割断了自己的血脉,以求死亡来解脱。”
  
  “你不在乎爸爸妈妈的感受吗?太冲动了!”白雪在痛,安阳那道伤疤仿佛刻在她心里。
  
  “爸爸妈妈发现我的时候,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模糊地看着他们把我送到医院急救,妈妈在身边哭,爸爸什么话也不说,当我看到他那双痛苦的眼睛时,我的心比伤口更痛,因为我知道爸爸比我还痛。在医院的半个月,我一直一直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一直一直分析着我们的爱情,后来我明白我不曾拥有过爱情,不然爱情怎么会随着失业而流产呢。”
  
  “不会的,也许爱情太脆弱,禁不起多少风雨。”
  
  “不是的,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近乎乞求她等我几个月,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可是她说她不愿意等,不久就结婚了。”
  
  “天涯何处不芳草,三年了,你没心仪的女孩吗?”
  
  “是我紧闭了情感之门,再没有结婚的意愿了。”
  
  白雪好怜惜好怜惜这个朋友,说实话,安阳要是愿意,身边不缺乏追求者啊,这样的人误了青春太可惜了。
  
  “安阳,你是个睿智而豁达的人,已经过去的事不应该对你造成如此久的伤害,走出情感的阴影,你一定会走进一个阳光地带,勇敢地挑战生活,去迎接新的爱情。”
  
  “谢谢你,雪,是你打开了我情感的闸门,是你拯救了我死亡的灵魂,现在我拥有你,已经很满足了,结婚的事我会考虑的,一定!”仿佛在白雪面前表决心,仿佛向白雪做保证,安阳十分诚恳地握住白雪的手,“现在,让我珍惜有你的时光,让我为你做我可以做到的事,好吗?”
  
  白雪心里充满了幸福,虽然她的人生有那么多的悲哀,但是在城外能够觅得这一抹阳光,命运还是没有亏待她,不在乎以后怎样,拥有安阳的瞬间,已经成为了她永恒的美丽。
  
  “安阳,谢谢你这样对我!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早日走进婚姻的殿堂,作为爱你的人,不可能没有私心,希望你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让我拥有你更多的爱。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幸福,当你踏上红地毯时,我会为你举杯庆贺的。”
  
  白雪的善良,白雪的温柔再一次让安阳感动不已,他知道她是那么的爱着他,他知道她多么地希望拥有他,但是他也知道她在真诚地祝福他,她在真心地劝慰他。
  
  “雪,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的魅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
  
  白雪知道安阳还是单身的那天起,告戒自己:不要想安阳那么多,不要再影响安阳的生活了。可是越想放弃心里愈是牵肠挂肚地思念,无法驱赶安阳的影子不停地在眼前晃动,明明说服自己了,将爱尘封心底,可是怎么也按耐不住悸动的心,拨了电话号码又不敢按通话键,编了短信又不敢发送,整天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好些日子没跟凡人大哥联系了,跟他说说该怎么办吧。于是网线悠悠,失踪了多日的白雪又出现在凡人的Email里。
  
  凡人大哥:
  
  多日没有和你联系,怪雪了吧?我遇到很痛苦的事了,那个一直喜欢着的,爱着的人原来还是单身,他所经历的痛苦让人十分怜惜。虽然我真心爱着他,但是还是希望他早日成家立业的。不得不要离开他了,心里的不舍无法用语言表达,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雪
  
  安阳体会着白雪的真情,理解着一颗无法弃舍的心。白雪,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不管今天还是明天,你永远是我心爱的女人。
  
  雪:
  
  还记得大哥啊,正埋怨你重色轻友呢,不过记得有我这个大哥,还是十分开心的。爱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某个情况发生变化而改变的,如果你真心爱着他,如果你还是那么放弃不了这份感情,就不必为离别作打算,因为爱一个人不容易,忘记一个人更难。珍惜拥有的,让时间去证实你们的感情。
  
  凡人
  
  想不到凡人大哥的思想有那么的开明,对于这种不被认可的情感有如此的态度,这个凡人大哥一定是个情感经历丰富的人,也许他也一样爱着,或者爱过。
  
  凡人大哥:
  
  雪有个不请之请,可以告诉我你的情感世界里,是否也曾经波澜壮阔,急浪翻滚?是否也心锁尘雾,欲拨难散呢?如果你曾经也爱着一个人,跟我一样的取舍难定时,你会放弃?会放弃吗?
  
  雪
  
  安阳在心里说着:白雪啊,你这是在考我吗?你怎么也不会知道我爱得不比你浅,我恋得不比你少啊,我们一路走来,相互搀扶着,相互理解着,如今为了我能够早日成家,你要离开我了,我的心在痛,知道吗?
  
  雪:
  
  哥也一样的爱着一个女子,一个像雪一样聪慧美丽的女子,我不在乎我们能爱到何时,我也不思考我们能否真正相伴人生,只要她爱我一分钟,我一样珍惜她到永远。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在乎我能给她多少快乐。不要想那么多,如果爱就去爱,除非你不爱了。
  
  凡人
  
  安阳只能这样鼓励白雪,希望白雪不要因为突然发现他的单身而顾虑重重,他得考虑家庭问题了,不然白雪会更加沉重的。
  
  又要出差了,离别在即,安阳千万叮嘱白雪: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白雪泪眼送别,心里无限留恋,心里无限祝愿:安阳,希望你遇到很好的女孩,牵手出现在我面前。却不知一道裂痕在心里扩大,痛在蔓延,痛在加剧。
  
  四
  
  像落单的鸳鸯凄凉地徜徉在曾经牵手的路,像走失的情人寻觅着曾经并肩的足迹。白雪每天阅读安阳留给她的任何文字,每天咀嚼安阳发给她的信息,却努力克制不回信息,不在和安阳合用的空间里写日记,心中的思念积压成无法承受的高山,抑郁再度困扰着她,无数个失眠之夜她从湿漉漉的枕边梦到安阳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笑着向她走来,像一个吸毒的人解毒般痛苦,她努力给自己加油:挺过这一关,她会把安阳戒掉的。她好困难,她也好努力,默默地,默默地将爱尘封起来,只在个人日记里倾泻她的思念,她的相思……
  
  连日的思念潮水般冲击着我,心如渺茫的大海上孤岛一座,浪花堆起千层雪不时涌上心岸,顿感寂冷寂冷。因为寂寞而想你,谁知想你更寂寞。明知你太忙无暇回应我,明知思念更添愁且把思念涌,戒你真难!
  
  这冰冷的网线,能传递多少热情呢?这虚拟的世界,能想象出多少种可能呢?你累了?你病了?你烦了?仅仅一天而已,却觉过了一个世纪。我是怎么了?老将自己困在一个无法解脱的网里,欲挣无力,欲罢不能。戒你太难!
  
  你说我太忧郁,是因为放不下该放的东西。可是你知道吗?放不下的是你,弃不了的还是你。曾经试着放手,可是扯不断那链接的心脉,漫及心际的痛侵袭着我,戒你好难!
  
  ……
  
  白雪将自己禁锢在几乎窒息的心牢里,为了不给安阳爱的机会,她一个人承受着痛苦的煎熬。只要安阳过得好,只要安阳可以爱情事业双丰收,她愿意将这份炽热的情感用理智和道德去冷却。
  
  安阳人在商海,心系白雪,连日不见白雪的信息,心中十分惆怅。他知道白雪在尘封她的感情她的爱,她的情爱都转化为她的希望和祝愿,希望安阳能早日成家,祝愿安阳的生活是美满幸福的。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朋友,怎能不让安阳心疼呢?他在担忧白雪的身体,他在挂念白雪的生活,外表坚强的白雪其内心的脆弱和无助只有安阳知道。每当想起白雪,安阳总有无数种设想,心底唱了几百遍几千遍的歌总会再次响起……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你的快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让我再陪你走一会……
  
  安阳哼着歌时总会再现和白雪在一起的情景,美丽无声地淌过心田,回响成心灵的呼唤:白雪,白雪,你怎么样了?
  
  思念困扰着安阳,手握方向盘的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老人踌伫在马路上中间,像是要过马路,却又不敢过马路,因而走走停停,后面车辆紧随,安阳拼命按喇叭,谁知喇叭声惊吓了老人,他突然在路中间跑起来,眼看要撞到老人了,安阳一个左拐弯,“嘭”的一声,车撞在了路边梧桐树上,振落无数叶子,飞花似的飘落在安阳的车上。那老人吓怕了,愣在一边回不过神来。一阵剧痛从安阳的膝盖蔓及心际,他的左脚动不了了,他的额头也被车壁撞伤了,血从鬓角流下来,滴在方向盘上。幸好他的大脑清醒着,他努力从车内探出身子,看到老人安然无恙,才舒了一口气。可是安阳的车坏了,安阳的脚伤了,跟谁算呢?围上来的人们纷纷议论着,有埋怨老人过马路不小心的,有责备安阳开车不留神的。人们见老人没事,就把安阳送进了医院。
  
  安阳的左膝盖骨折了,打了石膏,无法下床,公司派人来顶替了他的工作他,他好想回家,可是暂时不能移动,只好把自己闭在医院。
  
  人在病中更寂寞,安阳更加思念白雪,心中强烈渴望见到白雪,他在信息里哀呼着:雪,人伤了,心痛了,来看我,好吗?
  
  一个“伤”字像一把刀子在白雪的心上划了一下,有血渗出的感觉,几乎没有思想,白雪急忙调休、登程。一路担忧,一路责备:怎么会受伤,怎么如此不爱护自己呢?
  
  风一样的白雪飞进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安阳,看到了安阳一脸的憔悴,心痛催着泪花,奔泻着。
  
  “怎么会受伤呢,怎么如此不小心!”白雪看住安阳,从眼角读到眼底,一潭深水中有几多的思念和渴望啊。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这伤可以换来你的到来,值!”安阳笑了,额角的伤也跟着笑了。
  
  “不许你这样疏忽自己,不许你伤害自己。”白雪命令似的握住安阳的手,“从今以后,我要你过得好好的,不然不依你了。
  
  “好,听你的话,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安阳紧紧攥住白雪的手,怕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似的,“你也好好听着,不准不理我,不准不想我!”
  
  像是姐弟,像是情侣,白雪细心照料着安阳,让安阳回到了孩提时代因为顽皮而跌伤被母亲精心照顾的情景,女性的温柔让这个从情感的磨难中坚强起来的男子落泪了。看着白雪为自己洗理,感受着来自心爱女人的真心的爱护,注定今生弃不了这个女人的,明天,后天,抑或是更远的将来,他都不会与她告别的,情人也罢,姐弟也罢,朋友也罢,他握住了她的手,终将不弃。
  
  相伴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离别的痛再次袭击心扉,白雪要辞别安阳回家了,她的家庭,她的孩子,她的工作在召唤她回去。尽管白雪放不下安阳,尽管她可以再续假,她还是登程回家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安阳的彼岸之花,安阳会找到更好的港湾的。
  
  一步一回头,一步泪千行,透过模糊的泪眼,白雪看到安阳在向她招手,安阳在呼喊她的名字。
  
  白雪用心声回应着:安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抓住你的手不放,让我好好爱你,让我好好疼你。
  
  第五章 有一种爱叫放弃
  
  ——一朵本不该开放的花开放在不该开放的季节,一份凝重的爱徘徊在取与舍的十字路口,有一种爱叫放弃。
  
  一
  
  决心放手的白雪开始整理自己的心绪。虽然家并不温暖,虽然家并不富裕,但是她爱她的儿子,她爱这个几经风雨的家。跟一个不爱家的男人生活着,白雪的心力在憔悴,白雪的身心很疲惫。儿子是她的心灵支点,她努力为儿子创造着成长的环境,尽自己的能力为儿子择得一所城区中学,希望升起在新的航点,白雪要送儿子上中学了。
  
  开学前一天中午,大姐来白雪家贺外甥上中学,姐妹俩正聊着天,电话响了,白雪接听,尖声女子在电话那头拉开了嗓门。
  
  “你怎么不管管你老公啊,一天到晚发恐吓信息过来,再这样我去法院告他。”
  
  “恐吓?!”白雪一头雾水。
  
  “你家少了钱,你不知道吗?在我这呢?是你老公给我的情感投资。”
  
  “少钱?”又是一闷棍。
  
  “3000块,你不知道啊,我不要,一分不动在我这呢?只要他不来纠缠我了,钱全还你。”
  
  “你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拿钱给你?“白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丈夫向她要钱,说是同事急用,借3000块,这钱怎么会在那女人手上呢?
  
  “我是他情人啊,不过现在不是了,这3000块的情感投资我也不要了。”
  
  “啪”的一下电话挂断了,留下女人的余音在白雪耳边缭绕。
  
  真是大言不惭,还什么情感投资,为自己堂而皇之地开价,给女人抹黑啊。
  
  白雪总算明白了一半事由: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因为情感危机,所以骗取家里存款以讨女人欢心。没有愤怒,只有悲哀,当一个男人需要用金钱去购买情感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凄凉,如今连金钱也无法实现他的欲望了,他的灵魂,他的精神世界将是多么的空白。当欲望膨胀到无形时,做什么都失去意义了,白雪为身边有这样一个男人而可悲,本已死亡的夫妻情感散得无影无踪。
  
  丈夫一点没有心虚的表现,依然在床上看电视,白雪上前责问:“你不是说同事急用,借3000吗?怎么这钱到那女人手里了?”
  
  “那同事就是那女人啊,是她向我借的。”丈夫依然斜着身子看电视,一点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她说是你给她的情感投资啊?”
  
  “臭婊子,胡说八道!”丈夫骂人的时候一向眼珠子突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人家不要你了,就骂人,真没修养!”白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点没人气,不明白那女人看上他什么了。
  
  “那婊子男人多,我没钱给她,就想把我蹬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丈夫骂着,真来气了,关了电视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白雪再不想跟这样的人说话了,走出房间看见姐姐也在生气,拉住姐姐,不让她跟丈夫吵。
  
  “姐,别跟他说话,除了骂人,什么理都没有。”
  
  “小妹,早跟你说了,跟这样的人生活不会有幸福的,跟我回家,不理他!”姐姐说着拉起白雪向门口走。
  
  门突然开了,白雪的儿子从街上买回一大包生活用品,很开心地说:“妈,我都买好了,你不用为我准备了。”
  
  不忍破坏外甥的一脸笑容,姐姐走了。白雪堆起笑意和儿子一起整理明天的行装。
  
  第二天送儿子上车后,白雪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昨日之事,应该说她是气愤的,可是怎么也气不起来,也许是哀莫过于心死,也许是已经解放了自己。可是一向要脸面的白雪不希望别人知道这样的事,她要阻止事态的发展,让家人在自己的能力内保持一份安宁。
  
  白雪拨通了昨天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喂,可以跟你聊会吗?”
  
  “说吧,我还有事。”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
  
  “可以。可是你老公还在纠缠我啊,昨天晚上他又发赌咒信息给我,说我打电话给你,明天出门一定会让车撞死的。我很气愤,这3000不还了,算是精神损失费吧。”
  
  “钱是身外之物,不要这样刻薄,我希望你做到沉默,对于他的骚扰,不予理睬,时间久了,他会累的,就这样,可以吗?”
  
  “好,管好你老公吧。”
  
  这天下事真的可笑之极了,有的人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提醒别人管好人,真不知道该谁提醒谁。
  
  白雪觉得自己好懦弱,居然很平静地为丈夫处理这样的事,也许是自己的软弱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也许是自己的沉默让别人认为她认可了这样的事发生。为什么?为什么可以没有一点愤怒地平息了这件事情。白雪的柔韧到了几乎没有分量的地步,身边的人怎么会察觉到她的绝望和无助呢?整理一下凌乱的心,去面对必须面对的人和事。
  
  难得夫妻对坐共餐,白雪看着几乎陌生的丈夫说:“如果你还在意这个家,如果你还想跟我一起生活,不要再去纠缠人家了,我不想把这样的事传出去,你好自为止吧。”
  
  “又是那臭女人在你面前说什么话了吧,看我怎么整她。”丈夫好象还不甘心,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愿不愿意听,随你,不要把我的脸面丢尽了。”白雪吃不下饭,起身在沙发上休息,胃部翻滚着难受。
  
  二
  
  内心极度的悲凉,没有人可以帮助她,没有人可以安慰她,惟有心底在呐喊……
  
  凡人大哥:
  
  雪的悲哀,雪的凄凉只有跟哥说了,我是不是该走出围城去,打破所谓的终身婚姻。不求富裕生活,也不求高雅情调的感情享受,只求心灵平静,只求身心愉快。可是,我一点不快乐,一点不舒畅,周围满是窒息般的空气,我无法呼吸了。
  
  雪
  
  寂寞的病床生活终于盼来了白雪的Email,安阳内心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了来之于白雪内心深处的悲伤,一种怜悯,一种心痛让安阳无法在家里养伤了。他要看到白雪,她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憔悴了?可是左脚虽然去了石膏,依然不能行走自如,他依然蹒跚着向车库走去。母亲发现他在往外溜,那修理后的车子已经在启动了,冲上去,使劲拍着车窗,焦急地在车外阻止着。
  
  “妈,我去看一个朋友,我必须看到她。”安阳努力把母亲推开,母亲跌倒在车边。
  
  “妈,伤着你了吗?”安阳一声惊呼,踉跄着下车,扶起母亲,眼角泪花闪烁,“我的朋友有困难,我要去帮助她,妈你放我去好吗?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母亲看着儿子,焦急和关切写满眉宇,她知道儿子想做的事情是无法阻止的,何况儿子已经成熟了,不会3年前那样冲动了。
  
  “去吧,妈在这里祝福你的朋友。”
  
  “谢谢妈!我会早点回家的。”
  
  车轻啸着和安阳一样的急切,直奔白雪家那条街道,不远处停定。信息还是信息,终于有白雪的回信,答应出来见他。
  
  多日未见,白雪憔悴了,安阳也瘦了,透过彼此的视线看到了心灵深处的关切和安慰。
  
  “你过得不好,你一点不快乐,对吗?”安阳几乎抓痛了白雪,连日的思念化作责备呼喊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伤悲?不当我是朋友,不再在乎我的感受了吗?”
  
  白雪无语,惟有泪横流。
  
  “你的痛一样连着我的痛,你的哀一样牵着我的哀,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知道吗?你最无情,你最冷酷,我一样放不下你。”安阳使劲把白雪搂进怀里,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安阳,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护,我糟糕的生活不能再影响你的心情了。我记得你的好,我一样牵挂着你的所有所有,但是我们只能做陌路人了,因为我以后的生活会更糟,我要你快乐,不要为我添忧愁。”白雪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你不愿意见我,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的痛苦和困难,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安阳!我的事你帮不了的。”
  
  “我会努力的。”
  
  白雪由衷地欣慰,遇上安阳这样的朋友,足已。
  
  摸着安阳的膝盖,看着安阳的额角,白雪好怜惜好怜惜:“还痛吗?以后开车小心点。”
  
  “不痛了,为了不让雪姐担心,我会专心开车的。”
  
  “以后可要好好交女朋友了,等喝你的喜酒呢。”
  
  “雪,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可以吗?”
  
  “可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双眼睛,四只手,看定,握定,注定今生有你做朋友。
  
  三
  
  夜将足迹投驻在无所不能的每一个角落,使寂寥的天空显得更加的朦胧苍凉。寂寞的人总会在这样的夜里将思念的线放长,放长,安阳想着白雪,安阳念着白雪的心无时不在询问:雪,你过得好不好,你一定要快乐。手指连着心脏的跳动频送出心香一瓣。
  
  雪:
  
  当爱成歌时,爱着的人便是一种风景,我们都是风景,我们都应该是欣慰的,无论家人,无论爱人,都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你的伟大来自于你的勇敢,你的美丽来自于你的善良,与你为友,倍感温馨。所以,你在给予别人快乐,给予别人关怀的同时,请你照顾好自己,爱你的人才会因为你的快乐和健康而更加的快乐。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吃苦的,吃多少苦才能享受多少幸福,所以我们都用平静的心态去接受痛苦的磨练,我们会在坚强中成熟起来。
  
  凡人
  
  白雪欣慰着,白雪幸运着,因为她同样还享受着凡人大哥的真切关怀,不会太寂寞的,毕竟人生还会有更多的风景。每当有关安阳的事物出现在脑海的时候,白雪练习思想迁移,努力去想别的事,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说不想太假了,安阳的影子老在白雪的眼前晃动,总以为自己可以把他淡忘的,这思念的潮水再一次漫过心岸,淹没了白雪,当情感的野马驰骋心野的时候,理智的缰绳显得多么的虚弱,白雪不是个自私的人,但是最伟大的人也无法稳操情感之舵,何况白雪需要爱,白雪需要关怀。习惯了有安阳的日子,离开安阳的日子将是何等状况,白雪不敢想,白雪也无法想象。有时候她这样问自己:还能拥有安阳多久?然后白雪清楚地知道,安阳会有妻子的,安阳会有孩子的,这不也是自己的心愿吗?爱,就要为爱着的人着想,她象是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情感的取舍远比物质的选择困难多了。夜不成眠中,白雪对自己说:走出去,放爱一条生路,帮助安阳去完成人生必须完成的大事。
  
  一早上班,白雪感觉眼皮沉重,晚上又失眠了,得去配点安神之类的药,也许可以睡得好些。正想着,医院就在眼前,于是下车进医院。挂号处人好多,只好排队等候。好容易快轮到挂号了,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一下她的包包,下意识地摸去,她摸到了一只手,猛回头看到了迅速离去的背影,小偷!一个意念闪过,急忙检查包包,啊,包破了,小皮夹也不见了,狂呼被偷了钱包,却没办法找到那小偷了,也没心情配药了,怏怏上车到单位。
  
  白雪迟到了几分钟,同事们都在了,一个个神秘兮兮地看着她,桌上居然有鲜花蛋糕,什么意思啊?过生日也不用这么夸张啊,谁这么幸福,有花有蛋糕。啊,白雪想起来了,今天15号了,都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可是这鲜花蛋糕谁送的啊,是给她的吗?她把审问的目光对着各位同事,他们在点头,他们在怪笑。这帮坏蛋,搞什么神秘啊?花上有卡片,抽出来一看:生日快乐!AY。那不是安阳的缩写名字吗?是安阳送来的,一大早,他来过单位吗?白雪疑惑了,这个安阳搞什么啊,事先也不告诉我。
  
  有蛋糕,生日自然喜气多了,白雪招呼同事们一起吃蛋糕,于是你抢我夺,热闹非凡。消灭了蛋糕,同事们居然说要分鲜花,这帮坏蛋成心捣乱,花怎么能分啊,一数,21朵玫瑰,你猜,我猜,什么意思啊?对,查电脑,一个同事狂呼着:“查出来了,是最爱的意思。”“哈哈,我的最爱,白雪同志!”追着,闹着,这生日别样的快乐。刚才钱包被偷的不快早化为乌有了。
  
  “别闹了,大家为我捐款吧,我钱包被偷了。”白雪为了转移同事的嬉闹目标,转了话题。
  
  “不会吧,该是让我们为你的生日增资吧?”
  
  “骗你们干吗?你们看,包也破了。”白雪把包包往办公桌上一放,包上破处赫然在目。
  
  “真有这事啊。”一个同事唏嘘着。
  
  “好兆头,白雪今年财气一定旺,生日偷了钱包,丢了小钱,会来大钱的。”
  
  “是的,是的。”大家附和着。
  
  白雪知道,大家这是在安慰她,不过她也没再为钱包被偷而不开心。
  
  办公桌上的玫瑰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白雪好象闻到了安阳的气息,默默地凑近花朵,有花语也有心语:雪,生日快乐!美丽永远!
  
  打开电脑,QQ里有新邮件,这是安阳发来的贺卡,好漂亮的生日贺卡!月光下的星空呈现着粉红色光华,飘逸着白色窗帘的窗前有一串紫色的风铃,摇曳出悦耳的音乐,生日快乐的曲子中合配了安阳的浑厚磁性的声音:雪,人生总是因为相遇而美丽,不管我们能否在守望的天空里相恋相惜多久,美丽已经点缀了我们的生命之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有太珍贵的礼物送你,但是我真心祝愿你的生活里阳光多一些,快乐多一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你永远会收到这样的祝福:快乐永远随着你,健康永远伴着你!
  
  没有人在意过白雪的生日,这是人生第一次生日礼物,也是白雪生命中最荣耀的一天。不是因为虚伪的浪漫而沉醉,而是因为她可以守望永远的生日祝愿,白雪觉得此时的幸福远比初恋来得凝重,这一刻即使是瞬间的灿烂,却已经成了永恒的美丽。她没有亲口对安阳说: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的祝福!而在日记里吐露着美丽的心声。
  
  ……
  
  曾经许多次期望过生日那天能够收到丝巾、鲜花之类的礼物;曾经多少回想象过生日那天有人对我说:一辈子不弃我。几十个生日了,没有丝巾和鲜花,没有海誓和山盟,今天就这么一句“每年的今天你会收到一个最真切的祝愿:生日快乐!”让我喜悦万分。有一个人记挂着,我满足了,有一个祝福保佑着,我幸福了。谢谢你,我的朋友!不要黄金万两,不要鲜花满地,拥有你一颗赤诚的心,幸福溢满我心里。10年,20年、30年后……如果还能拥有你美好的祝愿,我会快乐地,健康地守侯你这份祝愿,美丽一辈子,幸福一辈子。
  
  ……
  
  同事可馨好羡慕白雪,能够有这样浪漫的生日,能够有这样幸福的时刻,只见她合着掌轻声祈祷着:天降一个王子,让我这个灰姑娘也穿一次水晶鞋吧!
  
  这个可馨男朋友找了不少,就是心太高,所以一直没心仪的男性朋友,也算是大龄青年了,还那么苛刻地要求着。白雪一向跟可馨合得来,曾多次为她牵线搭桥,可是心高气傲的可馨不是嫌人家外型不够标准化,就是嫌人家收入不够白领化。突然,白雪想到了安阳,他不是可馨最好的人选吗?才貌双全的安阳绝对是可馨理想的伴侣,可是,联想到安阳与可馨相依相伴的情景,白雪心里直翻醋味,一种难以割舍的痛从心底漫起,迅速传变全身,她想哭,但是她无法哭。
  
  “雪姐,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可馨发现白雪的脸好苍白好苍白,关切地问。
  
  “没有啊,不是很好吗?”连忙掩饰着,“可馨,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吧,这次绝对让你满意。”
  
  “得了吧,雪姐什么时候认识白马王子了,别把我塞给俗人庸男哦。”可馨对白雪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她根本不相信白雪所说是真的。
  
  “不要啊,那算了,以后别后悔哦。”白雪面无表情地说着,她宁愿可馨不信她的话,那样她不会那么痛了。
  
  可是可馨反到来劲了,拉住白雪纠缠似的:“雪姐,信你啦,给他的号码吧。”
  
  “心不高啦?气不傲啦?”白雪反将一军。
  
  “好啦,好雪姐,说嘛!”
  
  “不许放人家鸽子,不许给我丢脸哦。”白雪把安阳的号码写在纸上送到可馨面前,“成了别忘了我哦。”
  
  “哪会啊?一定大请雪姐一番。”像是真成了似的,可馨一脸的兴奋。
  
  第六章 爱的转角
  
  ——爱不是为了拥有,爱是为了让爱的人生活得更好。
  
  一
  
  安阳的工作忙起来真是天昏地暗,他几乎没思考其他问题的余暇了,公司业务接连不断,他要联系客户,还要检查样本,连车间他都要走到,刚坐在办公室想歇口气,手机又响起来了。
  
  “你好,客户经理安阳。”习惯性的问好报名。
  
  “你好,新朋友,可馨。”可馨可不管人家是否在忙,套用了安阳的语式。
  
  “你是?什么新朋友?请直接告诉我,我好象不认识你啊。”安阳有点晕,这些时间忙得头都大了,还能有什么新朋友。
  
  “我是白雪的同事,叫可馨。”
  
  “哦,请问有事吗?”
  
  “你这人真是的,没事不可以说话啊。”
  
  “我很忙,没时间闲聊啊。”
  
  “那我们约个时间说话吧。”
  
  “不必了,我们不认识。”
  
  “这么高傲啊,不愿意拉倒。”
  
  “啪”的一声,可馨关了手机,生气了。一向是别人找她说话,今天她破例跟人家说话,倒吃了个闭门羹,不行就不行,谁稀罕!
  
  跟白雪说起这事,可馨还闷着一肚子气,埋怨白雪介绍了个楞头。
  
  “雪姐,你介绍的人一点不幽默,本美女约他,居然回绝我,气死我啦!”可馨一边说一边直跺脚,被气歪了似的。
  
  “要想得白马王子,委屈点嘛,放下你大小姐的架子,追啊。”白雪鼓励着,她希望可馨不要错过安阳,至少她可以看到安阳结识的朋友是她喜欢的。
  
  “真那么值得我追求吗?”
  
  “不信就别追啊!”
  
  “雪姐,你帮我约出来,我看看,是不是值得追,再决定好吗?”可馨双手搂住白雪的项颈纠缠着。
  
  “好啦,一边去等我消息吧。”白雪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走向办公楼前面的假山后。
  
  “安阳,可以见你吗
  
  “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啊。”安阳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快乐地说,“雪,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要不我请你喝咖啡吧?”
  
  “好,半小时后我们老地方见。”
  
  虽然还有事要做,但是安阳还是把事情交待了一下,兴冲冲来到“绿岛咖啡屋”。还不到最鼎盛的时间,所以只有三五个人在慢聊慢喝。安阳选了个比较僻静的包厢,耐心地等候着。
  
  可是一直没有白雪的影子,安阳不时走出包厢探视着,白雪还是没有来。
  
  一个时尚女子站在包厢门口,笑咪咪地看着安阳,安阳奇了,这人怎么这么怪,又不认识,笑什么啊?可馨走进安阳的包厢坐下,审视着安阳,不错,雪姐眼力真好,外型一等的帅,气质一等的好,不知道他的工作,家庭怎么样,又不好开口问,只好礼尚交流。
  
  “我是可馨,打过你电话的那个可馨,白雪没跟你说起我吗?”
  
  “没,她怎么不来?”安阳似乎看出了苗头。
  
  “她不来了,我们随便聊聊吧。”可馨回头招呼服务员要了一两杯咖啡。
  
  “我们好象没话可聊,我还有事要做,你慢用吧。”安阳起身要走。
  
  “如果你不希望雪姐生气,请坐下来,因为我是白雪的好朋友,也许我们也可以成为好朋友。”可馨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知道怎么定局。
  
  “是吗?那么我们怎么成好朋友呢?”安阳不那么喜欢可馨类型的女性,过分地夸张自己的外貌,失去了女性本质的美丽。
  
  “你跟雪姐很熟,或者你们是亲戚?”彼此太陌生可馨只好从白雪聊起。
  
  “我和雪姐是很早的朋友,既然你跟她也是朋友,所以尊重白雪,请你喝咖啡。”安阳一个响指招来服务员,“换杯咖啡果茶。”
  
  “我不喜欢喝果茶,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苦咖啡。”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跟白雪一个口味。”
  
  “我们毕竟不是一体啊,白雪喜欢清淡的,我喜欢浓郁的。我们虽然是好朋友,但是个性完全不同,她柔顺,我刚烈,她温馨,我热情。大概爸妈希望我是个温馨的女孩吧,所以我的名里带着馨字。”
  
  对于安阳,可馨觉得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钟情,面对缺乏热情的安阳,她反而更加的心神激荡,都是大龄青年了,何必拘泥于谁追谁,直接点好,看住安阳,“可以比较详细地了解你吗?直说了,我喜欢你这样的男性。”
  
  “是吗?你的个性挺直的,不过不失纯真。”因为白雪的关系,安阳十分礼貌地交流着。
  
  “谢谢!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奇怪,你和白雪看起来差异很大,你们却是好朋友。”
  
  “也许是互补吧。雪姐很善良,对人特宽宏,她的温柔征服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恐怕不少男人为之心动吧。”可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很认真地说,“告诉我,你和雪姐的交往甚深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没理由回答你哦。”安阳觉得白雪这个同事格外关心他和白雪之间的事,心里不舒服起来。
  
  “别在意,我是随便问问,因为我好象开始在意你了,所以在意你的一些事情。”
  
  “是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各自回去了,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公司很忙,不好意思。”安阳突然有一种反感,觉得可馨太过于夸张自己的感觉了。
  
  “好的,后会有期。”可馨无奈于安阳的冷漠,只好遗憾地看着安阳走出咖啡屋。
  
  回到公司,那么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里,安阳无心工作,于是拨通白雪的电话:“雪,为什么不来,我等你很久。为什么让你同事来,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安阳,你听我说,可馨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你试着和她交往,一定会发现她很适合做你的女朋友。”
  
  “不要那么快把我嫁出去好吗?我只想和你多待一些时间,难道你不爱我了,也不喜欢我了?”安阳想哭,感觉白雪在努力凑合他跟可馨。
  
  “爱,所以在为你着想啊,我们不可能这样相处的,我们依然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得成家啊,和可馨交往吧,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再说好吗?”
  
  “哦,不过你不许不理我。”
  
  “一定不会啦,牵挂你,所以时刻在希望你快乐,希望你的生活有正常的发展。”
  
  “知道了,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子,还是温馨柔情的感觉好。”
  
  “这么早给人下定义啊,可馨不缺乏女性的温柔哦。”
  
  “你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让我知道你的事情,不然我会担心的。”
  
  “好的。你快乐,我一定也快乐。
  
  好象已经在转换身份,安阳觉得白雪在离他远去,一个无形的东西横在了他们之间,是什么呢,却无法确定。
  
  二
  
  白雪把可馨推到了安阳面前,也让自己走近了痛苦,好希望安阳可以跟可馨走到一起,他的生活会有新的起点,由衷的宽慰,由衷的祝愿着。但是心底的另一种呐喊在加剧:安阳,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过没有你的日子。她在矛盾中挣扎着,在痛苦中沉沦着。毕竟还是勇敢的白雪,柔弱的外表下依然是噙着泪花的微笑,只有宁静的夜晚记录着她的无助,还有她绝望。
  
  面对着冷风寒月,心骤然间孤寂异常,越来越模糊的感觉让我疲惫得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一点一点筹集着爱的资本,又一点一点挥霍着我的情,我要怎样才能够弥延我生命里不多的爱,我要怎样才能够活得洒脱一些。这一路,走得好辛苦,笑是那么的勉强,掺杂着多少无奈啊。记得你常对我说: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得到的多,而是因为计较得少,于是我学会了放弃,放弃了我的爱,放弃了我的情,如今是否该放弃这段缘?
  
  如果,有一天,你看不到我了,消失在那片不属于我的地方,请你不要找我,不要让我看到你清凄的背影,再没能力承受心被抽空的痉挛,如那初冬的小雨在寒风中无声地抽泣……曾经一万次与自己约定,我要携着你的手去看红叶;曾经几万次叮嘱自己,不要让仅有的热凝固在瞬间的美丽中,可是,可是,我依然无奈与自己的邂逅中,我依然迷茫与我这一份执着里,我的心颤抖了,这一瞬间,我感到了人生与情感的沉重。多少个人生的章节让我在无奈中徘徊着,无论是已经忘记的过去,还是正在忘记的现在,都象一座山一样凝固着,这无法阻挡的温情,在一切潇洒和微笑面前,显得多么的虚伪和苍白。
  
  我不敢走近你,我只能远远地欣赏你,就像注视我钟爱许久的宝物,因触及而破碎一般。如今,我只能以想象来思念你,为了保存心底那一份珍重的回忆,让泪水和阵痛证实情感的真谛。认识生命里这一次潮涌般的爱,也许是我这一生的代价。
  
  慢慢地,我将离开你,远远地在一个悄无人烟的地方回眸曾经的沧桑,心那,再一次跌落空寂的山谷,去聆听无声的颤栗……
  
  见到安阳的那一刻起,可馨知道自己完了,她的骄傲她的自信被安阳的冷漠所征服,不可名状的骚动让这个曾经无视于周围“凡夫俗子”的时尚女子坐立不安着。她认定安阳就是她前世一万次回眸才换来今生最美丽的相遇,她要用足够的热情去融化安阳坚固的冰山。
  
  周末好天气,可馨约安阳去健身,喜欢健身的安阳正愁没伴去健身,于是欣然走进健身俱乐部。可馨从来没进过健身房,不知道如何选择健身器材,不知道如何操作。安阳笑了,这人俨然是个健身行家,却原来连健身器械的用法也不懂啊,想必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
  
  “你是初次来健身吗?看你那么笨拙,简直是大熊猫上树。”
  
  “呵呵,让你见笑了。”可馨挑了个比较简单的跑步器,蹬了上去,可是脚一不站稳,猛地一拐,身体失去重心,差点跌倒。
  
  “上去时手先握住器械把手,起步后慢慢把手放开。”安阳走过去帮可馨调节好速度,手把手地指导着。
  
  “哦,谢谢老师!为感谢老师的悉心指导,等会可以请你共进晚餐吗?”可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和安阳在一起。
  
  “谢谢!改天吧。”
  
  “你有很重要的事吗?”
  
  “没有。”
  
  “那为什么回绝我呢?”
  
  “该我请你吃饭才是啊,不过我今晚想早点休息。”
  
  “吃了饭不可以休息吗?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不是的。请不要误会。”
  
  可馨觉得安阳一直在抗拒着她的靠拢,这是为什么呢?被大家称为阳光丽人的可馨从来也没有主动请男士吃过饭,已经破例了,安阳却不领情,难道他讨厌自己吗?应该不会啊,不然也不会一起来健身了。
  
  “说实话,我在为一个人改变自己,因为我喜欢他。”可馨在旁敲侧击。
  
  “是吗?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彼此适应才会很愉快地在一起,彼此不适应,再改变也不会有快乐。”安阳却不知火里水中。
  
  “你是说,我这样改变自己是枉然的?”
  
  “我是说,如果喜欢就不在乎彼此的差异,如果不喜欢,也不必为对方改变自己。”
  
  “有一句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愿意这样改变自己,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心意。”
  
  看似随意的交流,其实是相互的表白,可馨明白,安阳也明白。一个是冰山难融孤心泪,一个是春风习习欲拂面。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可是可馨依然执地争取着自己的幸福。
  
  “安阳,现在说爱太草率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着你,你真的无视于我的感觉吗?”
  
  “也许我们相处太短暂,也许我们无法消除内心深处的陌生,给我时间好吗?让我慢慢适应你。”
  
  “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我不是个太犹豫的人。”
  
  看到安阳开始正式谈朋友了,白雪由衷的祝愿着,虽然内心煎熬着难以尘封的情感,但是没有比看到安阳靠近婚姻而快乐的,这个从来为别人想得多的女人,快乐着来自于博大胸怀的爱,她努力克制着想和安阳在一起的欲望驰骋心野,把美丽的梦想幻化成亲情、友情。
  
  凡人大哥:
  
  忘却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但是我依然在努力忘却,即使忍痛割爱让我体无完肤,我依然把美好的祝愿送给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一般的朋友。慢慢地他们在靠近,慢慢地我将远去,当时间缝合我的伤口的时候,相信爱已经超越了个人欲望,演绎出人生更美丽的故事。
  
  雪
  
  雪
  
  安阳看到了白雪的心灵绽放着绝伦绝美的异彩,这一刻他不再觉得爱的沉重了,这两个被自己爱着的和爱着自己的女人,都是那么的温馨,没有理由让她们失望,没有理由让他们流泪的。决定了,扬起生活的风帆,驶向新的港湾。
  
  三
  
  这是安阳精心布置的婚宴庆典,规模不大,气氛却十分隆重。猩红的地毯,粉红的台布,主婚台上亮光闪闪的嵌金喜字,喜字下面玫瑰花瓣粘合成的香艳心字特别引人注目,酒桌周围随处可见彩色百合,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今天的安阳英气逼人,笑意荡漾,作为新郎的他忙着招呼客人。新娘可馨娇媚动人,笑容可掬,雪白的婚纱把她光润细白的皮肤衬托得绝伦的美丽。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写满眉头鬓角。
  
  宾客满堂,乐声飞扬,结婚仪式即将开始。安阳寻视着宴厅,看不到白雪的影子,心里别样的惆怅:雪姐,你说你会来祝贺我的,为什么不见你出现,为什么你还不出现?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安阳觉得自己还是伤了白雪,尽管她说过很高兴看到他结婚,尽管她一直为他祝福着,但是他知道白雪内心的痛远比表面的笑容要沉重的多。雪姐不会来了,婚礼还是缺少了一份最珍贵的礼物。安阳把遗憾的目光收回,点头示意婚礼可以开始,这时,鼓乐升天,礼花齐放,新郎新娘在司仪的指挥下交换戒指,互许承诺,大家举杯庆贺,祝愿新人同舟共济永浴爱河。突然,安阳眼角一热,他看到了白雪,看到了带着特别笑容的白雪悄立一角举杯示意,而后饮尽杯中之酒,浅笑着坐在离礼台比较远的宴桌上。礼成酒宴开始,安阳才有时间从礼台下来,走近白雪,注视着她掩饰得较好的脸,终于发现了她的眼眸深处那一抹炙烧的痛。
  
  “雪姐,谢谢你,给我带来了新的生活,也祝愿你生活如意,快乐美丽!”安阳为白雪斟满了一杯香槟,自己也斟满一杯啤酒,“无以回报,惟有这樽薄酒代表我的心。”说着一饮而尽。
  
  “雪姐,怎么才来?我要罚你一杯。”可馨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白雪身边,举着酒杯跟白雪不依不饶。
  
  “可馨,雪姐胃不好,不能喝酒,别闹了。”安阳拿过可馨的酒杯,“今天你可要好好招呼雪姐,她为我们做得太多太多。”
  
  “知道,雪姐是我好朋友,我比你了解更多。”可馨说着转过脸对着安阳,“招呼你的朋友去吧,雪姐这里有我呢。”
  
  “你们都去忙吧,今天又不是我主角,我待会要早点回去,家里有点事。”白雪一边推新人去忙乎,一边起身走向熟识的客人。
  
  安阳和可馨穿梭在宴桌间,幸福弥漫在他们周围。
  
  酒过半旬,白雪就回家了,耳伴仿佛还回响着安阳婚礼上的乐曲,眼前依稀摇曳着酒光灯火,寂寞如急剧而来的冷空气包围了她,她仿佛被困在了冰窖,浑身簌簌发抖。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的,去参加安阳的婚礼,看着他的新娘真诚祝福他的婚姻,可是当她看到可馨沉醉的笑容,怎么也无法将笑意点起,在家里对着镜子训练了那么久,终于无法自然地微笑,她把安阳推进了别人的怀抱,到后来凄惨地默默地洗理自己的伤口,心汨汨流着血,痛蔓延到每一个细胞。为了爱而放弃爱,居然有这样的艰难,白雪这时候才体会到原来自己不是圣人,无法将爱做无痛手术。
  
  接下来的日子该是平静而安详的,白雪不再为爱而痴迷,不再为情所困惑,做一个没有欲望,没有思想的人,机器般旋转,工作,生活,为别人而活。白雪觉得自己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安阳有了家,至少她爱着的人走进了人生的新港湾,像是完成了人生一大任务,白雪把一份牵挂锁在心底,让时间缝合心中的伤口。
  
  安阳开始了新的生活,工作和生活把他的时间挤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余暇去思考闲碎的问题。已经很久没看到白雪了,安阳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健忘,又是如此的自私。那么久没去关心白雪了,她怎么样了呢?莫名地担忧起来,又莫名地惆怅起来。以至把心再一次放飞,想你了,雪姐。还好有凡人大哥这个身份,至少可以了解白雪的生活和思想,在同一个精神世界里并行。
  
  雪:
  
  过得好吗?当你伤心和寂寞的时候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大哥哦。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一样希望你快乐,不要单纯地因为得到而快乐,还要因为学会放弃而快乐。哥像你一样在放弃中尝试着快乐,我们都将走进一个新天地。记住,凡人大哥永远是你的朋友。
  
  凡凡人
  
  已经将心爱的人送给了别人,以后的日子只有凡人了,但是凡人大哥也有心爱的人,再说自己也不能靠别人的怜悯和同情过生活的,站起来,独立行走,这个世界谁能救谁,惟有自己救自己,白雪给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灯塔,心不再脆弱。
  
  凡人大哥:
  
  雪可以过得好好的,开始学着独立行走,谢谢大哥的安慰和劝导,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哥一样要保重自己,别让快乐逃跑了。
  
  雪
  
  看到白雪如此心情,安阳放心了许多,但是感觉白雪在告诉他什么,连凡人大哥也要告别吗?如果真是这样,白雪还是原来的白雪啊,甚至比原来还忧郁,因为她不会像以前一样伪装快乐了,她尘封了她的感情,也结束了她的快乐。安阳,你把白雪害了,你对不起白雪。安阳这样地对自己说着,一种负罪感从心底升起,爱情结束的同时亲情已经到来,安阳在心里默默地说:姐,我会默默地关心你,好好地帮助你。
  
  第七章 演绎真情
  
  ——爱到习惯时,已经成了永不褪色的亲情,因为爱在无形中已经升华。
  
  一
  
  一生活像四季的轮回再一次回到原点,白雪把精力和心血花在家和事业上,几乎没有任何欲望,她的工作业绩很出色,但是家依然像一只颠簸在风浪中的孤舟,沉浮不定。
  
  丈夫依然无视家业,时常埋怨生活太清苦,因为囊中羞涩而怨天怨地,雷霆之余酣然入梦。多少个夜晚白雪对着孤月长叹,多少次梦里,白雪捧着冷枕数着白羊催眠,压抑和忧郁让她无法睡好。喜欢夜生活的丈夫常常后半夜回家,影响着白雪的睡眠,她身体越来越差,因为睡眠不好,白天身体摇摇晃晃的,太阳穴要爆裂似的,涨得直发痛。这样的生活严重摧残着白雪的身心,有一天她终于无法工作,昏倒在办公室,同事们慌了,赶忙把她送进医院。白雪的呼吸异常急促,连手掌也发紫了,她绝望地想着自己快要死了,无法照顾她的家了,无法培养她的儿子了,仿佛耗尽了生命之源,她软绵绵的身体任凭医生们把她搬到这里,又搬到那里进行检查。没有任何疾病信号提示,白雪的身体没有大碍,医生告诉她,身体非常虚弱,要注意休息,好好保养。
  
  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白雪懂得了珍惜自己,身体是最大的本钱,亏了身体就是最大的折本。白雪爱上了运动,跳绳、跑步、打球,少年时代的爱好又回复了。每天清晨白雪总要沿着护城河跑一圈,然后再去打球,一改以往单位家庭两点式的生活,运动让她忘却了许多烦恼,病态的身体有了青春的光韵,浑身散发着阳光的魅力。
  
  这一天,细雨如丝,白雪舍不得放弃晨炼的机会,依然在朦胧的晨色中慢跑,河边杨柳吐着豆瓣般的新绿,妩媚地梳理着婆娑的头发。有步行者赞叹着怡人的春色,伫立在柳树下深深地呼吸着绿意中的新鲜空气。白雪也止步了,她流连在河边迎春花的热闹中,她沉醉在春草如丝的江滨公园里。忽然她的目光停滞了,她看到了一双相依相偎的身影,携手步行在江滨路上,惊喜之余有一种触动,白雪还是迎了上去。
  
  “嗨,你们早!”白雪见到了久违的安阳,心底还是有那一种淡淡的东西在悸动,“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谢谢雪姐!”安阳很高兴看到白雪,特别是看到了白雪身上散发的那种阳光。
  
  可馨已经是准妈妈了,隆起的小腹显示着甜蜜的爱,蕴造着幸福的生活。安阳挽着可馨的手,可馨依着安阳的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他们的眼里盛满着幸福。白雪由衷地为他们快乐着,毕竟真心爱过,看到安阳有如此的生活,以往的痛苦和愁闷都消散了。
  
  “雪姐,以后我休假时,可要常来看我哦。”可馨成婚后换了单位,和白雪来往也少了,她的生活几乎以安阳为中心,过着一种自己满足的生活。
  
  “一定。我们永远是朋友啊。”
  
  白雪扶可馨在江边石凳上坐下,端详着她的朋友,发现这个曾经骄傲得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倔强女性,婚后完全变了样子,说话低声细语,身上找不到化妆的痕迹,也许是为了后一代,也许是在努力做一个安阳喜欢的典雅女人。爱真是一种伟大的东西,它可以改变一个人,在未来的日子里,白雪相信安阳和可馨一定会更加幸福的。
  
  “回去吧,外边风冷,不要让我们的准妈妈着凉了。”白雪提醒着。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安阳搀扶着可馨慢慢走了,留下白雪默默注视着江面的碎光莫名的失落。怎么如此心情,总以为自己是那么大度,看到安阳幸福,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还那么失落,惆怅着无法实现的梦想吗?原来自己依然没有放弃那份感情,原来自己也不是圣人啊,希望安阳幸福、快乐,却又希望拥有安阳多一些,因而埋怨起自己的虚伪来。
  
  什么地方有吵闹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白雪循声疾步,前面人群簇拥,车祸、打架?白雪脑子胡乱转动,不时已经来到了人群外围。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乱杂杂的说话。
  
  “别哭了,快送你老公去医院啊。”
  
  “作孽啊,一个大肚子怎么会惹到小流氓啊,要不是她丈夫拼命相护,怕是保不住孩子了。”
  
  依然是女人在哭。
  
  “安阳,安阳,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啊。”
  
  安阳?触电一样的声音钻进白雪的耳朵,她努力拨开人群向里望,啊,她看到了安阳躺在血泊里,好多好多的血,他睡着了一般紧闭着双眼。可馨趴在安阳身上哭着,她的声音嘶哑了,她努力地摇晃着安阳。白雪几乎晕了,心被抓伤般疼痛,她托起安阳的脸,额头好大一个洞,鲜血就从那个洞里汨汨流着,不对,好象身上还有伤,在腹部,白雪一摸,摸到了安阳的腹部,衣服破了,血从里面渗出来,湿透了衣服,还在不断流着。救护车,怎么不来救护车呢?白雪打120,有人说已经叫救护车了。随着令人心碎的鸣叫,救护车来了,护士、医生迅速把安阳抬上车,白雪连拖带抱把可馨弄上了救护车,一路颤抖着,一路祈祷着:安阳,你要坚持,坚持!
  
  二
  
  急救室外面,可馨被白雪抱着,因为刚才的极度哀叫,她已经没了一点力气,只见嘴巴动着,一点声音也没有,看着可馨这个样子,白雪好怜惜,好心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刚才不是好好说再见的吗?就那么一会儿,他们遇到什么人了,对安阳下如此毒手。白雪想问,但不忍心问,可馨根本没力气说话了。白雪只能轻轻地拍着可馨,安慰着,安慰着。
  
  急救室门开了,白雪放下可馨迎了上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没危险吧?”白雪看着医生满手是血,害怕到了极点,“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病人流血过多,正处于危险时期。”那个医生说着,回头对一旁的助手说,“检验血样,准备输血。”
  
  医生们在忙,护士们在忙,白雪无法看到安阳,只能对天祈祷:上苍,白雪愿意用生命去交换,让安阳度过难关,求你了!
  
  可馨仿佛有了力气,又开始哭了,一声声断肠般刺入白雪的耳朵。怎么安慰这个刚刚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友呢?没有合适的语言,惟有泪千行。怕可馨无法这样坚持在急救室门口,等候关于安阳的任何消息,白雪打电话给可馨的父母,把她带离这个伤心的等待之地。不一会儿,可馨父母到了,焦急地向白雪打听事情的原委,可是白雪不知,可馨又哭得话不成意。
  
  “伯父,伯母,不要问了,她哪里还能说啊,你们先带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有任何情况马上打电话给你们。”
  
  “不要,我不走,我要看到安阳出来,他会没事的,他不会不要我的。”可馨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你不要这样,安阳怎么会不要你呢?一会他就出来了。”妈妈安慰着可馨,看着女儿如此伤心,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要不你们找个地方让可馨休息一下,她太累了。”
  
  “也好,她妈你去弄个被子来,让可馨在这里的长椅上躺一会。”可馨爸爸吩咐着。
  
  可馨妈妈去找被子了,医生又出来了,急着问:“哪个是病人家属,病人血型非常特殊,医院没有这样的库存血。”
  
  “我是。”可馨扑着上去。
  
  “病人的O型血非常特殊,这样的血只有千分之几的概率,怕是很难找到血源。”
  
  “求求你们,赶快去别的医院找啊。”可馨爸爸急得直跺脚。
  
  “我们正在想办法,最好联系病人的父母或者姐妹,也许有相同的血。”医生又走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几个人急得坐立不安,白雪忙着给安阳父母打电话,为了怕他们太担心,没有说安阳的伤情。
  
  安阳父母来了,看到儿媳,看到亲家十分着急的样子,急忙问:“安阳呢,他怎么啦?”
  
  “伯父,伯母,安阳正在急救,他不会有事的。”白雪把安阳父母拉到一边坐下安慰着。
  
  “亲家,你们的血型是不是跟安阳一样啊,医院没库存血啊。”
  
  “啊,怎么没库存血呢?希望我们有跟他一样的血。”安阳爸爸说着拉起妻子向验血处跑去,留下一份希望给急救室外面等候的人。
  
  还是带回了失望的消息,没有匹配的血型。征血,到哪里去征概率这样低的血呢。
  
  “也许我的行。”白雪突然想到了自己,不也是O型吗?也许可以的。
  
  白雪去验血了,好一会才回来,没有很确定的答案,一切在等待中。这种血型概率低检验过程也多,所以他们只好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有个护士跑过来了,兴奋地告诉大家白雪的血型跟安阳匹配,马上可以输血了。
  
  安阳有救了,急救室外面过节似的欢呼着。看着白雪躺着的推床进了急救室,可馨忽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许愿。她一直跪着,任凭父母、公婆怎么劝说也不起来。
  
  “安阳,我和孩子陪着你,等着你,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的。”可馨完全不在乎自己是怀胎六月的孕妇,倔强地跪着,让人心酸,让人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痛了多少,急救室的门才开了,几乎跪躺在妈妈身上的可馨刺激般跳起来,扑到医生面前。
  
  “医生,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嘶哑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无不颤栗。
  
  “手术顺利,幸好找到匹配的血,不然再迟点没救了。”虽然是春天,医生的脸上却是汗津津的,看着家属这样担心,极力说着安顺的话,“等他醒了,可以去看他了。不过那个献血的人身体非常虚弱,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白雪,是你救了安阳,我怎么报答你,我怎么感谢你啊!可馨在心里发誓:白雪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恩情的。
  
  三
  
  几天后安阳转到了普通病房,他瘦了,苍白的脸,深凹的眼眶,惟有眼神依然是闪闪发亮的。
  
  可馨执拗着守在安阳身边几天了,看到安阳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笑着哭了,又哭着笑了,几天来压抑的情感奔放在横流的泪水中。
  
  “安阳,看着我,看着我好吗?我好怕失去你,好怕!”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宝物,可馨紧紧抓住安阳的手,不放,就是不放。
  
  “安阳,看着我,看着我好吗?我好怕失去你,好怕!”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宝物,可馨紧紧抓住安阳的手,不放,就是不放。
  
  “傻瓜,抓痛我了。我怎么会放下你和孩子走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安阳宽厚地笑了,摸着可馨的头,责备着,“你在医院很久吗?怎么这样不爱惜身体呢?我好了,你也该好好去休息一下了。”
  
  “不要,我要看着你好起来。”可馨倔强得难以说服。
  
  “爸,妈,带可馨回家好吗?这里有医生,我没事了。”安阳看到父母也憔悴了,心里万分不安,“儿子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在乎我们干吗?你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啊。”安阳爸爸想起几天前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现在没事了呀,能够活着不是很开心的事吗?为我笑吧。呵呵!”安阳说着,自己笑着,额角的伤在牵动皮肉,他痛得按了按额角。
  
  “还说没事了,还不是痛着吗?”可馨心疼地轻轻吹着安阳的额角。
  
  “妈,你陪可馨回去好吗?这里有爸就好了。”
  
  “也好,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可以照顾好安阳的。”安阳爸爸把婆媳俩推出了病房,嘱咐回去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
  
  安阳看着父亲,发现他的鬓角多了白发,眉头多了皱纹,愧疚不已。父子俩一向话不多,但是彼此非常默契,儿子想什么了,父亲总能了解八九分;父亲需要什么,儿子也一样明白大概。看着儿子伤得这么严重,父亲心里的伤不亚于儿子啊。
  
  “你怎么受的伤,告诉我。爸爸知道你不会和人家随便起冲突的。”
  
  “跟你说了,爸你不要跟妈说起这事,她问你了,你撒个谎好吗?”
  
  “如果需要我隐瞒你妈,我会的。”
  
  “那天我们在江滨散步,遇到了可馨以前谈过的男朋友和他的朋友,我不认识他们与他们擦肩而过了,可是他们看到了可馨,回过来跟可馨说话,她的前男朋友跟我说可馨曾经的事,可馨非常气愤,说了十分不好听的话,把他们激怒了,有一个人把可馨逼到了江边上,眼看可馨要掉进河去了,我拼命上去拉住了可馨,却把那人撞倒了,那人的头磕伤了,有出血现象,但是我相信不十分严重。也许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及时道歉,他们见我们要走,拉着我们不放,我怕他们伤害可馨,要求让可馨走,有事跟他说,他们坚决不放可馨,流氓似的指着可馨侮辱,我实在气愤,上去和他们评理,其中一个人拿出水果刀威胁我,要我赔偿5000元医药费,明明一点小伤,他们却小题大作,我不理睬拉起可馨就走,谁知水果刀上来了,我怕可馨受伤,连忙用身体挡去,一个踉跄和那个人撞在一起,刀子插进了我的腹部,血流出来了,可馨大哭着扑上去撕打那个人,眼看着可馨会受伤害,我顾不得自己,发疯似的去夺那刀子,那人把, 刀子在我面前乱舞乱划着,可馨抱着我的腰,捂着我的伤口,我用头部保护着可馨的头部,忽然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痛从额角传遍全身,我知道自己又被刺了一刀,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可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跟你说了,爸你不要跟妈说起这事,她问你了,你撒个谎好吗?”
  
  “如果需要我隐瞒你妈,我会的。”
  
  “那天我们在江滨散步,遇到了可馨以前谈过的男朋友和他的朋友,我不认识他们与他们擦肩而过了,可是他们看到了可馨,回过来跟可馨说话,她的前男朋友跟我说可馨曾经的事,可馨非常气愤,说了十分不好听的话,把他们激怒了,有一个人把可馨逼到了江边上,眼看可馨要掉进河去了,我拼命上去拉住了可馨,却把那人撞倒了,那人的头磕伤了,有出血现象,但是我相信不十分严重。也许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及时道歉,他们见我们要走,拉着我们不放,我怕他们伤害可馨,要求让可馨走,有事跟他说,他们坚决不放可馨,流氓似的指着可馨侮辱,我实在气愤,上去和他们评理,其中一个人拿出水果刀威胁我,要我赔偿5000元医药费,明明一点小伤,他们却小题大作,我不理睬拉起可馨就走,谁知水果刀上来了,我怕可馨受伤,连忙用身体挡去,一个踉跄和那个人撞在一起,刀子插进了我的腹部,血流出来了,可馨大哭着扑上去撕打那个人,眼看着可馨会受伤害,我顾不得自己,发疯似的去夺那刀子,那人把刀子在我面前乱舞乱划着,可馨抱着我的腰,捂着我的伤口,我用头部保护着可馨的头部,忽然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痛从额角传遍全身,我知道自己又被刺了一刀,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可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其实这事情的发生谁也没有预料到,那个人在我身上的两刀都不是故意的,当时双方太冲动了,我怕可馨受伤害,没有在意到自己。
  
  “爸爸没有埋怨你这样做,但是什么时候也不能忽视了自己,毕竟生命只有一次,父母给予生命,作为儿女的最好报答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爸爸,让你担心,真是儿子的不孝,以后儿子一定好好珍惜自己。但是我怕这事让妈知道,会责备可馨,你不要如实相告。”
  
  “哦,每个母亲珍爱儿女的心是远超过自己的生命,你妈那我会搞定的。”
  
  “谢谢爸爸!”
  
  “都要做爸爸的人了,要知道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不能贸然行事。”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安阳,这次你的最大恩人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我们要好好谢谢她。”安阳父亲突然想到了白雪,“听可馨说,她叫白雪。”
  
  “白雪?怎么会是我的救命恩人?”安阳疑惑了
  
  “当时你流血过多,需要输血,可是医院没有你的特殊血型的血,千分之几的概率,一时找不到血源,幸好白雪的血型和你匹配,及时救了你。
  
  “是吗?白雪救了我。”安阳惊奇了,真是天方夜谭,那么低的概率,白雪却“中奖”了,是前世一体今生分离成异体,是前生缘分未断,今生继续接唱,茫茫人海中邂逅的人成了生命中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安阳相信了缘分,相信了白雪就是自己前生的缘,今生的份。
  
  白雪,现在你怎样了?为我输了那么多的血,你不那么结实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安阳的心里一千句问候,安阳的心里一万个担心。
  
  “爸爸,你代我去看看白雪好吗?”
  
  “我不认识她家啊。”
  
  “也是,我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她一向不那么健康的。”
  
  “你认识她吗?”
  
  “是的,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爸爸,你代我去看看白雪好吗?”
  
  “我不认识她家啊。”
  
  “也是,我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她一向不那么健康的。”
  
  “你认识她吗?”
  
  “是的,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哦,怪不得那天她一直守在急救室外面。”
  
  “人生有这样的朋友,是幸运的。安阳,你要好好感谢这个朋友。
  
  “是的,我一定会。”
  
  安阳在心里说:爸爸,你儿子的许多好事都是白雪给予的,我不仅仅是感谢,更多的是感恩,曾经爱得那么真切,如今留在心里的还有比朋友更深刻的亲情啊,白雪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今生无法弃舍的亲人。
  
  第八章 大爱无痕
  
  ——今天,明天,只要有爱,你永远可以体会,却永远无法触摸,大爱无痕。
  
  一
  
  安阳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正常上班,出院的那一天安阳就去公司走了走,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回家用网络形式工作着。
  
  打开Email,就看到了白雪的文字,这是有生以来的一次心灵震撼。
  
  凡人大哥:
  
  你相信缘分吗?今天我才彻底信服了,我用千分之几的血型挽救了我曾经热爱的朋友。人海茫茫,我们可以相遇,这不是奇缘吗?经历了多少次抉择的情感,尘封在心底时还是因为无法拥有而遗憾,而今我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血液流淌在我爱的人身体里,就像我的爱在延续,永远地延续着。再没遗憾了,白雪由衷地欣慰着,虽然我身体很虚弱,但是有一天看到他健康地站在我面前时,这些都觉得是那么的值得。我很安慰,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雪
  
  雪
  
  没有比这样的心灵语言来得珍贵,没有比这样的情谊来得凝重,安阳万幸此生有白雪这样的朋友,拿什么报答你,我的朋友,我的亲人。
  
  雪:
  
  真的好感动,真的好震撼!天下还有比这更可贵的情谊吗?也许一万年前你们就是同一个人,也许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把你们指定在同一个路口了,只是你们在漫步人生的时候失散了,然后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再一次邂逅,继续演绎着美丽的故事。雪,是缘永远不会错过,今生注定你们会是永远的朋友。为你祝福,也为你的朋友祝福!
  
  凡人
  
  像是完成了人生最壮烈的事情,白雪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每当想到自己的血在安阳血管里奔流着,她血管里的血也会激荡起来,也许是两个人的心脉强烈地律动着,才有如此振奋的感觉。白雪献血后,好几天脚酸头重,昏昏欲倒,她查阅资料,努力滋补身体,希望自己尽快恢复体力。安阳怎么样了?他出院了吗?安阳结婚后,白雪几乎没有主动和他联络过,大半个月了,他应该没事了吧?正牵挂着安阳,心有灵犀的安阳来电话了。
  
  “雪姐,一直在医院,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给你电话,今天才出院,你好吗?”
  
  “很好啊,你呢?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开始上班。”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也要注意休息,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体需要调养。”
  
  “知道了,谢谢雪姐!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有事吗?不能电话里说?”
  
  “想看看你,身体怎样?
  
  “我一点没事啊,你放心好了。”
  
  “我就是想见见你,下午我在以前我们常去的咖啡屋等你,不见不散”
  
  安阳的脾气一点没变,每次见面都不给白雪回绝的机会。白雪思考着:自己不是牵挂着安阳吗?看看正好。
  
  午后,阳光正好,温馨地拥抱着人们,咖啡屋前面的绿柳随风梳理着,像是刚睡醒的女孩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垂柳下,安阳半靠着树干举目张望,看见了,他看见了白雪的身影,如云彩一般飘逸,悄然间站在了安阳的面前,默默审视着他的脸,阳光下,那额角的疤痕是那么的显眼,仿佛一只留恋的粉蝶停滞着,翅膀没有振动,像是静静地睡着了一般。
  
  “换个地方,今天为你准备了特别的节目。”安阳把白雪拉进自己的车,神秘地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秘密,那么玄虚。”白雪坐在后坐,注目窗外。
  
  不久车停在一个大型俱乐部前,白雪随安阳走进一个非常高雅的健身包厢,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包厢内,音乐轻扬,歌声如语,《此生有你》回荡在耳边。
  
  忽然音乐停了,白雪刚想坐下,安阳笑着命令:“不准坐,站着,有人伺候。”
  
  安阳的脾气一点没变,每次见面都不给白雪回绝的机会。白雪思考着:自己不是牵挂着安阳吗?看看正好。
  
  午后,阳光正好,温馨地拥抱着人们,咖啡屋前面的绿柳随风梳理着,像是刚睡醒的女孩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垂柳下,安阳半靠着树干举目张望,看见了,他看见了白雪的身影,如云彩一般飘逸,悄然间站在了安阳的面前,默默审视着他的脸,阳光下,那额角的疤痕是那么的显眼仿佛一只留恋的粉蝶停滞着,翅膀没有振动,像是静静地睡着了一般。
  
  “换个地方,今天为你准备了特别的节目。”安阳把白雪拉进自己的车,神秘地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秘密,那么玄虚。”白雪坐在后坐,注目窗外。
  
  不久车停在一个大型俱乐部前,白雪随安阳走进一个非常高雅的健身包厢,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包厢内,音乐轻扬,歌声如语,《此生有你》回荡在耳边。
  
  忽然音乐停了,白雪刚想坐下,安阳笑着命令:“不准坐,站着,有人伺候。”
  
  白雪还没回过神,一男一女服务生进来了,给安阳、白雪做起立式健身按摩,起先是腿部,然后是腰部,还有颈部,那服务生纯熟地挥动着手掌,所到之处无不筋脉畅通,令人舒爽不已。随后他们坐在相隔不远的健身椅上,服务生换了拳头,振捣器一般地在头部、背部敲打着,看似挥拳弄掌,其实轻重适中,要穴到位。
  
  “这是传统的气功按摩,朋友第一次带我来时,看到气功师一掌一掌向我打来,我又是缩头又是躬背,惹得朋友直发笑。”安阳说着不由得笑起来,看着白雪的神色大加赞赏道,“还是你胆子大,刚才没那么紧张。”
  
  “还不是有你在吗?担心什么。”白雪一向信赖安阳,一点不怀疑会发生什么状况。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不过我那些朋友喜欢开玩笑,冷不防被他们捉弄,所以才心存狐疑的。”
  
  “其实偶尔玩笑未尝不好,不过分就好。以前我也喜欢玩,这些年丢失罢了。”白雪说着,若有所思起来。
  
  “雪姐以前一定是个快乐飞扬的女孩吧,如今也不失时代女性的魅力啊。”安阳说得非常认真,他一点没有夸张的意思。
  
  “别说我了,说你自己吧。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了,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对吗?”
  
  “是的。每次受伤都牵动着雪姐,实在无法报答。”安阳的眼睛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不要说这样的话,只要你过得好好的,从来不曾想过别人怎样报答我。”
  
  “雪姐,我给你办了这里的会员手续,已经付了一年的保健费用,你想来时就来,年保会员不计时间的。你还可以在这里任意挑选喜欢的服务项目,尽情享受工作、生活以外的轻松和快乐。如果雪姐寂寞,只要你说一声,我会随时陪同。”
  
  “这样夸张干吗?我的生活很简单,不需要这样高档消费的。”白雪把安阳递过来的会员卡推回去,诚恳地说,“倒是你需要这样的生活,每天那么累,放松一下很好。”
  
  “我也有啊,现代人生活讲究质量,我们都很忙,我们都很累,所以我们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工作是一码事,享受也是一码事。”安阳毕竟是时代的宠儿,说话、行事就是不一般。
  
  “那么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白雪收下会员卡,像珍藏贵重礼物一般,小心地夹好,小心地放入包包。
  
  近一个小时的健身保养,白雪感觉一身轻松,心胸特别开阔,呼吸极其畅通。看起来气色特别好,走出健身俱乐部时,脸上出现少有的光韵。
  
  “雪姐,你好美丽!”安阳贪婪地看着白雪,仿佛回到了以往的快乐。
  
  “都暮色苍茫了,还美什么。”
  
  “雪姐,你真的很美。”
  
  “还说,不理你了。”白雪作生气状,其实心里特别高兴,别人夸美无所谓,安阳欣赏最快乐。
  
  “好啦,雪姐。什么时候到我家吃饭吧,可馨说要好好谢你呢。”
  
  “谢什么谢,很高兴吃到你们夫妻做的菜。不过等到孩子出生吧,我不想可馨那么累。”
  
  好雪姐,我们夫妻何德何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拥有你这样的关爱。安阳下定决心,雪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在所不惜,尽心尽力。
  
  二
  
  又是一个好季节,春光烂漫,花雨缤纷,单位组织去梅山赏梅。因为要登山,白雪一身轻装,神采飞扬。
  
  一路欢歌,春意尽染,风景无限。驱车山脚,隐约见得山那边雪白一片,疑是残雪未融,疑是白云落山坡。脚下生风,不久,醉人的梅园已悄然入帘。
  
  浩如雪海,白如絮云,园内暗香浮动,花雨纷飞。置身于这样的景致中,恍如梦里,心随香飘,魂随花荡。说是梅园,实在该称之为梅海,那一片梅林见不到边在何处,缘在哪里。清一色的梅树,大小不一。长者骨干嶙峋,虽然年事已高,花却依然繁茂,一簇簇,群香暗送,扑面而来的清新,挡不住的舒爽,诱人贪婪地畅呼畅吸;幼者嫩枝爆青,数得清花朵的单枝上亦是花开有声。
  
  女人是花,女人更爱花。这一行阳光女人,进入如此圣洁的花海,早已是花不醉人人自醉了。闭目陶醉的,嗅了又嗅;倾心欣赏的,牵过花枝,细品细赏;特别恋花的,贴着花朵轻轻蹭着,流连在一片宁静的芬芳中。
  
  风过处,花雨如雪,无声无息地与大地拥抱,而后酣然入梦,香魂同寝,绝无遗憾。“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女兴致顿起,诵起诗句。而白雪却无词与梅,也许怕苍白的文字玷污了梅花高洁的神魂;也许是此时无词胜有词,惟有心香与梅同。一向喜欢静静地赏花,因而悄立一处,独自享受梅花带来的视觉、嗅觉、味觉的快感,领略一种孤独的醉。这一天倾心享受着来自于大自然的美丽给予中,让白雪感受到了许久以来别样的身心愉悦,仿佛清洗了以往的烦恼,快乐弥漫在她的周围。
  
  “妈,马上回来,爸爸在吐血,快来。”儿子在电话里焦急地喊着。
  
  吐血?怎么回事?他不是前几天出去了吗?把家里的现金一分不剩地拿去了,快一周没回家了,今天回来怎么吐血了呢?容不得白雪多想,她们提前踏上归程,一路的风景已不再美丽,心再一次沉重起来。
  
  白雪一走进家门,儿子哭着说:“快去看看爸爸,他吐了一地的血,坐在马桶不肯起来,我拉他都不起来。”
  
  啊,这是怎么啦?满地鲜血四溅,丈夫脸色苍白,坐在马桶上直喘气。
  
  “起来,跟我去医院。”白雪使劲拉丈夫,丈夫一下瘫坐在地上,白雪又看到了满马桶的血,白雪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拨120。
  
  儿子的喊声、哭声惊动了邻居,他们看到这种情景,七手八脚地把白雪的丈夫抬到沙发上,等待着急救车的到来。“哗”的一声,白雪的丈夫又是一口鲜血喷地,儿子吓得跪在地上,向着客厅正方的墙壁上的遗像磕头。
  
  “爷爷,你要保佑我爸爸,不要吐了,不要吐了!”儿子不停地磕着,磕着,大家都不忍看这家人。
  
  急救车终于来了,丈夫被抬上了车,白雪和儿子也上了车,“嘀嗒——嘀嗒——”急救车带着未知离开了白雪的家。
  
  三
  
  医院里前来探望白雪丈夫的亲戚越来越多,可是急救室依然紧闭着门,半小时过去了,门内没有动静,一小时过去了,门内依然没有动静,焦灼燃烧着白雪的心扉,她无法想象这究竟祸起何事。
  
  门开了只容许一人进出那么点缝,走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医生,他焦急地对门外等候的人说:“是血管破裂,血止不住,请赶快送往省血管医院。”
  
  刻不容缓,白雪毫不犹豫地请医院用急救车送丈夫上省医院。
  
  一路,血还在吐,白雪看着丈夫沾着鲜血的脸,心在极度无助地颤抖着,两只手捧着丈夫的手,努力把自己的体温输送给双手冰凉的丈夫,这个时候她感觉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生命是多么的珍贵。往日的幽怨都化成了此时的埋怨:你这个人,平时不听别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地疯狂消耗自己的精力,不知道爱惜自己,如今这病来如山倒,让我怎么挽救你?
  
  省血管医院里又是一阵忙碌,血终于止住了,破裂的血管也补好了,可是医生告诉白雪,她丈夫有三根血管堵塞了,随时有破裂的危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补了一根,还有三根潜藏着隐患。没办法,有病就医,无论如何得把丈夫的病治好。白雪奔波在医院,各种检查、化验、透视后,又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医生告诉白雪,她丈夫的肝脏有病变现象,部分已经开始硬化,腹腔积水。一个又一个的病情把白雪吓倒了,她好无助,看着丈夫苍白的脸,那种对生命极度留恋的眼神,让她不忍把更多的病情告诉丈夫。当丈夫问及病况时,她只能故作平静地告诉他,血管堵塞了,只要做一次手术,在血管里放上支架就没事了。丈夫宽心地笑了,白雪却痛心地哭了。
  
  以后的日子白雪在艰难地面对两个人:一个是病人丈夫,需细心地照顾,合理地告知病情;另一个人是主治医生,追踪似的了解病情以及治疗措施。一周了,医生没有答复什么时候做手术,白雪问得紧时,医生说病人身体虚弱,下周才可以做。又一周过去了,白雪几乎每天去问好几次,答复依然是还没有决定手术时间,因为没有支架。2千元左右一天的医疗费,白雪已经无力支付了,已经向亲戚借了不少了,这手术要4万元正筹得急呢,再拖,已经无法开销了。第三周,医生终于有了答复,周三可以做手术放支架了。当看着丈夫被推进手术室时,白雪心里好怕好怕,虽然这不是十分艰难的手术,但是丈夫的身体依然很虚弱,承受得了吗?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白雪的心,她楼着儿子的手在颤抖,不敢看手术室的门,怕医生突然出来报告不好的消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白雪紧张的心稍放松了一点。突然门开了,主治医生出来了,这么快,白雪一阵惊喜,赶忙迎了上去。
  
  “医生,手术完成了吗?顺利吧?”
  
  “手术无法进行了,只好停止了。”医生摇着头叹息着。
  
  “为什么?”白雪感觉绝望在向她走来。
  
  “为什么?”白雪感觉绝望在向她走来。
  
  “病人的血管堵塞严重,手术中血管有闭合现象,有破裂的可能,所以无法进行手术了。”医生走进清理室,再没有与白雪见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雪的希望扑灭了,要怎样才能挽救丈夫呢?徘徊在手术室门口,看看在场的亲戚朋友,他们一个个摇着头。做了一半手术的丈夫被推出来了,他还在麻醉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面临很大的问题,安详地睡着。
  
  中午的时候丈夫醒了,他感觉身体不是那么异样,问道:“手术是不是很成功?”
  
  白雪为难了,怎么说呢,如实吧,怕丈夫绝望;撒谎吧,又不是办法,她只好委婉地说:“因为你的血管不适合放支架,医生疏通了你的血管没放支架。”
  
  “是不是以后我的血管不会堵塞了?”
  
  “也不能明确肯定,医生说暂时不会。”
  
  “哦,我没事了。”丈夫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白雪却心事重重,怕被丈夫看出什么破绽,转身出病房,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不知已经敲了多少次这个门了,医生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白雪硬着头皮要问清楚,丈夫到底有没有救了。
  
  “医生,告诉我,他的病可以治好吗?说实话吧。”仿佛做好了判刑的准备,白雪把两只手攥得紧紧的。
  
  “说实话,有困难,因为你丈夫的肝脏病变,造血困难,而且腹水严重,必须先治疗肝脏。你还是把病人转到肝科医院吧。”
  
  周折了那么多,医生居然建议转院,这是什么结果啊?白雪再也无法控制,声音提高了许多。
  
  “你们怎么这样,花了几万元了,什么也没治,居然要我们转院,那没做完的手术费我们不负担了!”
  
  “手术费照一半算,这是医院规定,我也没办法。”那医生仿佛理直气壮了,“病人都这样了,你还在乎这钱吗?”
  
  被医生这样一说,白雪觉得好惭愧,自己真那么小气吗?钱是身外之物,救丈夫才是最紧要的事啊,转院再说,白雪再一次向另一个医院奔波起来。
  
  可是肝科医院的医生又给白雪一个闷头棍:丈夫的肝不用动手术了,还是转地方医院好。这是绝医的通告吗?白雪的心底升起一种悲凉,一种彻心彻肺的冷。
  
  回家,只能回家了,白雪面对着充满希望的丈夫,怎么也开口不了,只好宛转地传达医生的意思了。
  
  “你的血管通了,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修养,我们要回家了。”
  
  “是吗?我的病好了,我可以回家了?!”
  
  丈夫亦惊亦喜,白雪亦悲亦痛。
  
  第九章 亲情的距离
  
  ——岁月的无情,人情的冷暖都无法尺量亲情的距离
  
  一
  
  回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白雪的担忧日益加重,丈夫的肚子涨得不成样子,瘦弱的身体却挺着胖子才有的大肚,脚也肿得厉害。丈夫很难受,他在怀疑,他在恐惧,好多次抓着白雪的手问:“我的病是不是根本没治好,或者是不能医治了?”
  
  好多次白雪都难以说明,闪烁其辞。丈夫脾气越来越坏,摔东西,骂人,跟儿子吵架,尽管没有人跟他计较,他依然不泄恨。
  
  “我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我的脚为什么这么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不是?”
  
  丈夫死拉着白雪的手,一定要知道其中的根源。
  
  “不是的,只是你的肝脏不太好,我们明天再去医院好吗?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白雪不忍看到丈夫绝望的眼神,挣脱他的手去收拾住院衣物。
  
  “我不去,反正要死了,不去医院了。”近乎歇斯底里,近乎对疾病的投降,丈夫冲进房间把门死死地关紧了。
  
  “我已经联系好车子了,我们明天就去住院,不要这样,给自己信心,也给我们一个挽留你的机会好吗?”白雪在门口劝慰着,此时她也是那么的无助,因为这住院是不是有效,家里已经债台高筑了。
  
  第二天,丈夫还是听从了白雪的安排,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刚过了几天的家庭生活,又要面对医生,药物,丈夫老发脾气,把药撒一地,白雪总是宽慰地说服着,照顾着没有希望的丈夫。
  
  这一天午后,丈夫睡着了,白雪轻轻走出病房,在住院部前面的花园里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阳!怎么会在这里?安阳也看见了白雪,惊奇地走上来。
  
  “雪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久违的白雪在安阳眼里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苍白。
  
  “老公病了,在住院。”
  
  “哦,听说了,他病得不轻,不是在省医院吗?”
  
  “回来了,手术也做不成,暂时住院看看。”
  
  哦,难为你了。雪姐,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谢谢你!”白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你怎么在这里?”
  
  “可馨昨天生产了,剖腹产,生了个女儿,4千克重呢。”
  
  看得出安阳是多么的幸福,看得出安阳是多么的开心,白雪不免也高兴起来。
  
  “祝贺你升级做爸爸了,代我问候可馨。”
  
  “谢谢雪姐。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不了。你要照顾可馨,回去吧。”
  
  “好的,雪姐自己保重。”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安阳,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安阳相见,白雪觉得命运一直在跟自己开玩笑,一个在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一个却要向生命告别。人与人的幸福真是天壤之别啊。叹息!又无法叹息!
  
  推开病房,丈夫醒了,依然是一脸的疲倦,白雪递上开水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好象肚子小了点,你看我的腿也不那么肿了。”丈夫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摸着自己的腿,面露喜色。
  
  “真好,我说嘛,你会好起来的。”白雪安慰着丈夫,“以后不要乱发脾气,好心情也是养身体的一种良药。”
  
  “知道了,我努力做到。”
  
  门开了,有人送花篮来,还有很多的滋养品。这是谁送的呢?丈夫纳闷了,白雪心里很明白:安阳,谢谢你!
  
  医生查房的时间到了,白雪想知道丈夫的恢复情况,又不敢当着丈夫的面问,待医生走出病房,白雪赶上去拦住医生。
  
  “医生,他的肚涨退了很多,腿也不那么肿了,这是好兆头吗?”
  
  “也难说,有两种可能,一是病在好转,二是病在恶化。”
  
  “恶化,怎么解释?”
  
  “病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外在表现几乎消失,其实内部已经完全崩塌,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哦,知道了。”
  
  白雪立即向天祈祷:苍天在上,保佑丈夫病情好转,让他有重生的希望。
  
  走进病房,白雪看到丈夫的神采少有的鲜艳,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也许是闻着满室的花香,捧一杯白雪泡的滋养茶,久违的悠然,久违的怡然。
  
  好心情时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丈夫发现这些天白雪瘦了许多,脸色也那么差,都是自己害的,一向被别人称颂的漂亮女人,如今快成枯萎的玫瑰了,一种愧疚,一种不安在鞭击着这个从来不为别人着想的男人。
  
  白雪被丈夫拉在身边,任其打量,任其端详。从来没有看到丈夫这么温柔过,连说话都是那么的轻声细语了。
  
  “这几天,让你担心受累了,等我病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家里有我呢。
  
  “不要想那么多,你先把病治好,我会做好所有的事的。”
  
  “这些年我真不象话,一直伤害着你,对不起!”
  
  “你好象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是的,一直以来我在以自己的观念生活着,许多我所谓的天经地义让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也许这是生命划上句号前的忏悔,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我们是夫妻,也不必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认为自己有愧于我,那么请你珍惜现在的生命,好好配合医生,争取早日出院。”
  
  “哦,一定不让你那么担心了。”
  
  从来也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过,今天可以做到这样,是不是表示什么呢?一种苍凉,一种悲哀爬上心头,白雪在心里祈祷着:你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平安,我祝愿你健康!
  
  二
  
  要出院了,医生告诉白雪丈夫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肝部硬化不能再扩展了,所以药物治疗不能中断,漫长的治疗过程需要家庭为主。
  
  在住院部结帐时,白雪怎么也不明白这余额怎么会有5万多呢,估计最多也不过几百元啊,这么大数字医生该不会搞错吧?
  
  “医生,请帮我再算一下好吗?
  
  “已经算了两遍了,你前天刚打进五万啊。”
  
  啊?前天我哪有打钱啊,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谁打的呢,谁打的呢?想起来了,是安阳,一定是安阳!白雪几乎哭了,这么艰难的日子,惟有这个真心的朋友不在乎他的债台高筑,那么无私的帮助着她。安阳,如今我一无所有了,拿什么报答你?
  
  一个人站在白雪的身边,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么的熟悉,不用抬头,白雪已经捉住了安阳关切的神情,多少次在梦里见到的眼睛,多少次醒来还记得的感觉,如今面对着,反倒显得那么的局促不安,那么的羞涩难堪。早已经是心里的秘密了,所以只作是昨夜星辰了。
  
  “可馨还没出院吗?你还在医院?”
  
  “出院了,今天我专程来接你们出院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出院?”
  
  “这个你不用知道,跟我出院就是啦。”
  
  这个安阳什么时候学会了神秘,一想,不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可馨在变,安阳在变,白雪自己在变,希望丈夫也在变。
  
  “想什么呢,还不去带病人出来,我在门口等你们。”
  
  “我还有话问,这50000元是你打进去的吗?”
  
  “收了就是啦,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就要知道,说真话嘛。”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以后不要问这件事了,当作很久很久的事好了,忘了最好。”
  
  “谢谢你!我无以回报。”
  
  “如果我要你回报就不会这样做了,再说我生气了。”
  
  看着安阳真有生气的状况,白雪作罢。
  
  不久白雪搀扶着丈夫出来了,当她和丈夫坐进安阳的车子时,发现安阳的车子换了,崭新的,雪亮的,舒服的,稳馨的,《祝你平安》的曲子萦绕在耳边,伴随着丈夫的酣声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三
  
  生活的轨道老出现脱轨现象,好久没有过正常的家居生活了,以至大脑出现短暂的短路现象,白雪觉得自己几乎忘却自己,几乎丢失了以往的快乐,几月来的疲倦写在眉头,写在眼角,写在憔悴的脸上,决心做阳光女人,却没有时间整点自己的心情,难得坐在电脑前,打开Email,居然有那么多的未阅邮件,大多是凡人大哥的。
  
  雪:
  
  过得好吗?已经许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想必你很忙吧?身体恢复了吗?很想知道你的近况。
  
  凡人
  
  雪:
  
  我们相识已经三年了,彼此的信任远比相守的人多,知道你并不快乐,知道你无法快乐,但是我还是多么希望你是快乐的,一如我刚认识时的你。一直一直以来保存着我们的交流信息,也想一直一直会保存我们的交流信息,人的一生说长是那么的漫长,说短又是那么的匆匆,当我们老去的时候,当我们不再使用网络的时候,我会把这些收藏在我的心灵深处,直到永远永远……
  
  凡人
  
  雪:
  
  知道你丈夫重病,我无法帮助你而遗憾,人总有病的时候,你要相信现代医学,也要明白疾病并不可怕,关键是战胜疾病的信心,给他鼓励,给他精神的支柱,一起走过这艰难的日子,如果需要我帮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为你和你的丈夫祈祷。
  
  凡人
  
  ……
  
  很久很久才看完凡人的邮件,白雪的眼睛湿润了,虽然是没有见过面的朋友,虽然没有更深入地交往,白雪觉得凡人真像一个好哥哥,可惜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在网络了,也许很久,也许永久会离开网络,所以心中有一个愿望,希望见凡人一次,算是作别也罢,算是了却心愿也罢。
  
  凡人大哥:
  
  看到你给我这么多的邮件,我好感动,大哥一直没把我忘记,可惜我几乎忘却了大哥,真是我的不好。雪怕再不能像以往那样和大哥交流了,丢失了太多的东西,无法再找回来了,也许会永远的消失在大哥的Email里,所以向你提一个最后的要求,让雪看看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雪
  
  安阳看到白雪这样的文字,心里的痛加剧了,雪姐,当你给予别人快乐和方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呢,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如果再消失在我的Email中,让我怎么放得下你,让我怎么不牵挂你?这是最后的一种联系方式了,不要离开我,不要!安阳在心里乞求着,他不会让白雪孤单的,此生有你,永远是朋友。
  
  雪:
  
  不要说这样的话,世界还没有走到末日,你并没有走进黑暗,你的前面依然是阳光,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要给自己这样画地为牢,如果这是你向我告别的会面,我坚决不见你,我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的,相信你也不愿意放弃我这个朋友的,人生多少擦肩而过,我们却相遇在特殊的世界里,所以缘既定,我们不要逃脱,今生的朋友,来生的牵手,希望能这样和你一起到老,好吗?
  
  凡人
  
  白雪的心动摇了,她根本不想失去凡人大哥的,只是心情太差,无法给大哥以往的快乐了。白雪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大哥!
  
  凡人大哥:
  
  雪还是想见你一面,不是最后的晚餐,只想看看一直关心我,鼓励我,一样爱得真切的你。可以吗?
  
  雪
  
  雪:
  
  好的。我们在绿岛咖啡屋见,靠西最边的那一个包厢。
  
  凡人
  
  白雪可以见到凡人了,这个神秘的大哥如今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认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希望不要给凡人大哥一个不好的印象。
  
  走进绿岛咖啡屋,白雪才记起来这靠西最边这个包厢是以前她和安阳经常来的呀,大哥怎么也点这个包厢呢。怪了!更怪的是走进包厢的一瞬间,白雪几乎喊起来。
  
  “安阳,你怎么在这里?约了人吗?”
  
  “是的。这不是来了吗?”安阳笑了,那么的富有意味
  
  白雪回头寻觅着,没有啊,哪有人?
  
  “傻瓜,你不是吗?”
  
  “你等我吗?不会吧,我还在等人呢?”白雪更晕了。
  
  “凡人大哥也不见吗?”安阳简直有点坏,看这白雪那么糊涂了,还怪怪地笑着。
  
  “你?凡人大哥?”
  
  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安阳就是凡人大哥吗?看着安阳认真地点头,不会有错啊。白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凡人点了这个包厢,原来根本是一个人啊。这世界真小,白雪在虚拟和生活中遇到的两个朋友居然是同一个人。是玩笑吗?不,这是缘分,无法作别的缘分。
  
  “我们相逢在虚拟中,我们相知在生活里,你说这样的缘分可以随意放手吗?”安阳拉起白雪的手,看住白雪的眼,“我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你可以随便把我丢了吗?不许你随便说再见,不许你随意丢失自己。”
  
  “安阳,你是我永远的朋友,你是我永远的亲人。”
  
  白雪多么想在安阳的怀里哭一场啊,积压的情感仿佛沉重的高山让她无法喘息。不过她马上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以拥有这样的朋友,可以拥有这样的亲情,幸福不也如期降临了吗?
  
  是的,此生有你不寂寞。(全文完)
, 刀子在我面前乱舞乱划着,可馨抱着我的腰,捂着我的伤口,我用头部保护着可馨的头部,忽然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痛从额角传遍全身,我知道自己又被刺了一刀,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可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跟你说了,爸你不要跟妈说起这事,她问你了,你撒个谎好吗?”
  
  “如果需要我隐瞒你妈,我会的。”
  
  “那天我们在江滨散步,遇到了可馨以前谈过的男朋友和他的朋友,我不认识他们与他们擦肩而过了,可是他们看到了可馨,回过来跟可馨说话,她的前男朋友跟我说可馨曾经的事,可馨非常气愤,说了十分不好听的话,把他们激怒了,有一个人把可馨逼到了江边上,眼看可馨要掉进河去了,我拼命上去拉住了可馨,却把那人撞倒了,那人的头磕伤了,有出血现象,但是我相信不十分严重。也许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及时道歉,他们见我们要走,拉着我们不放,我怕他们伤害可馨,要求让可馨走,有事跟他说,他们坚决不放可馨,流氓似的指着可馨侮辱,我实在气愤,上去和他们评理,其中一个人拿出水果刀威胁我,要我赔偿5000元医药费,明明一点小伤,他们却小题大作,我不理睬拉起可馨就走,谁知水果刀上来了,我怕可馨受伤,连忙用身体挡去,一个踉跄和那个人撞在一起,刀子插进了我的腹部,血流出来了,可馨大哭着扑上去撕打那个人,眼看着可馨会受伤害,我顾不得自己,发疯似的去夺那刀子,那人把刀子在我面前乱舞乱划着,可馨抱着我的腰,捂着我的伤口,我用头部保护着可馨的头部,忽然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痛从额角传遍全身,我知道自己又被刺了一刀,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可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其实这事情的发生谁也没有预料到,那个人在我身上的两刀都不是故意的,当时双方太冲动了,我怕可馨受伤害,没有在意到自己。
  
  “爸爸没有埋怨你这样做,但是什么时候也不能忽视了自己,毕竟生命只有一次,父母给予生命,作为儿女的最好报答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爸爸,让你担心,真是儿子的不孝,以后儿子一定好好珍惜自己。但是我怕这事让妈知道,会责备可馨,你不要如实相告。”
  
  “哦,每个母亲珍爱儿女的心是远超过自己的生命,你妈那我会搞定的。”
  
  “谢谢爸爸!”
  
  “都要做爸爸的人了,要知道身上的责任和担子,不能贸然行事。”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安阳,这次你的最大恩人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我们要好好谢谢她。”安阳父亲突然想到了白雪,“听可馨说,她叫白雪。”
  
  “白雪?怎么会是我的救命恩人?”安阳疑惑了
  
  “当时你流血过多,需要输血,可是医院没有你的特殊血型的血,千分之几的概率,一时找不到血源,幸好白雪的血型和你匹配,及时救了你。
  
  “是吗?白雪救了我。”安阳惊奇了,真是天方夜谭,那么低的概率,白雪却“中奖”了,是前世一体今生分离成异体,是前生缘分未断,今生继续接唱,茫茫人海中邂逅的人成了生命中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安阳相信了缘分,相信了白雪就是自己前生的缘,今生的份。
  
  白雪,现在你怎样了?为我输了那么多的血,你不那么结实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安阳的心里一千句问候,安阳的心里一万个担心。
  
  “爸爸,你代我去看看白雪好吗?”
  
  “我不认识她家啊。”
  
  “也是,我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她一向不那么健康的。”
  
  “你认识她吗?”
  
  “是的,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爸爸,你代我去看看白雪好吗?”
  
  “我不认识她家啊。”
  
  “也是,我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她一向不那么健康的。”
  
  “你认识她吗?”
  
  “是的,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哦,怪不得那天她一直守在急救室外面。”
  
  “人生有这样的朋友,是幸运的。安阳,你要好好感谢这个朋友。
  
  “是的,我一定会。”
  
  安阳在心里说:爸爸,你儿子的许多好事都是白雪给予的,我不仅仅是感谢,更多的是感恩,曾经爱得那么真切,如今留在心里的还有比朋友更深刻的亲情啊,白雪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今生无法弃舍的亲人。
  
  第八章 大爱无痕
  
  ——今天,明天,只要有爱,你永远可以体会,却永远无法触摸,大爱无痕。
  
  一
  
  安阳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正常上班,出院的那一天安阳就去公司走了走,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回家用网络形式工作着。
  
  打开Email,就看到了白雪的文字,这是有生以来的一次心灵震撼。
  
  凡人大哥:
  
  你相信缘分吗?今天我才彻底信服了,我用千分之几的血型挽救了我曾经热爱的朋友。人海茫茫,我们可以相遇,这不是奇缘吗?经历了多少次抉择的情感,尘封在心底时还是因为无法拥有而遗憾,而今我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血液流淌在我爱的人身体里,就像我的爱在延续,永远地延续着。再没遗憾了,白雪由衷地欣慰着,虽然我身体很虚弱,但是有一天看到他健康地站在我面前时,这些都觉得是那么的值得。我很安慰,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雪
  
  雪
  
  没有比这样的心灵语言来得珍贵,没有比这样的情谊来得凝重,安阳万幸此生有白雪这样的朋友,拿什么报答你,我的朋友,我的亲人。
  
  雪:
  
  真的好感动,真的好震撼!天下还有比这更可贵的情谊吗?也许一万年前你们就是同一个人,也许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把你们指定在同一个路口了,只是你们在漫步人生的时候失散了,然后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再一次邂逅,继续演绎着美丽的故事。雪,是缘永远不会错过,今生注定你们会是永远的朋友。为你祝福,也为你的朋友祝福!
  
  凡人
  
  像是完成了人生最壮烈的事情,白雪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每当想到自己的血在安阳血管里奔流着,她血管里的血也会激荡起来,也许是两个人的心脉强烈地律动着,才有如此振奋的感觉。白雪献血后,好几天脚酸头重,昏昏欲倒,她查阅资料,努力滋补身体,希望自己尽快恢复体力。安阳怎么样了?他出院了吗?安阳结婚后,白雪几乎没有主动和他联络过,大半个月了,他应该没事了吧?正牵挂着安阳,心有灵犀的安阳来电话了。
  
  “雪姐,一直在医院,找不到合适的时间给你电话,今天才出院,你好吗?”
  
  “很好啊,你呢?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开始上班。”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也要注意休息,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体需要调养。”
  
  “知道了,谢谢雪姐!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有事吗?不能电话里说?”
  
  “想看看你,身体怎样?
  
  “我一点没事啊,你放心好了。”
  
  “我就是想见见你,下午我在以前我们常去的咖啡屋等你,不见不散”
  
  安阳的脾气一点没变,每次见面都不给白雪回绝的机会。白雪思考着:自己不是牵挂着安阳吗?看看正好。
  
  午后,阳光正好,温馨地拥抱着人们,咖啡屋前面的绿柳随风梳理着,像是刚睡醒的女孩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垂柳下,安阳半靠着树干举目张望,看见了,他看见了白雪的身影,如云彩一般飘逸,悄然间站在了安阳的面前,默默审视着他的脸,阳光下,那额角的疤痕是那么的显眼,仿佛一只留恋的粉蝶停滞着,翅膀没有振动,像是静静地睡着了一般。
  
  “换个地方,今天为你准备了特别的节目。”安阳把白雪拉进自己的车,神秘地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秘密,那么玄虚。”白雪坐在后坐,注目窗外。
  
  不久车停在一个大型俱乐部前,白雪随安阳走进一个非常高雅的健身包厢,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包厢内,音乐轻扬,歌声如语,《此生有你》回荡在耳边。
  
  忽然音乐停了,白雪刚想坐下,安阳笑着命令:“不准坐,站着,有人伺候。”
  
  安阳的脾气一点没变,每次见面都不给白雪回绝的机会。白雪思考着:自己不是牵挂着安阳吗?看看正好。
  
  午后,阳光正好,温馨地拥抱着人们,咖啡屋前面的绿柳随风梳理着,像是刚睡醒的女孩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垂柳下,安阳半靠着树干举目张望,看见了,他看见了白雪的身影,如云彩一般飘逸,悄然间站在了安阳的面前,默默审视着他的脸,阳光下,那额角的疤痕是那么的显眼仿佛一只留恋的粉蝶停滞着,翅膀没有振动,像是静静地睡着了一般。
  
  “换个地方,今天为你准备了特别的节目。”安阳把白雪拉进自己的车,神秘地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秘密,那么玄虚。”白雪坐在后坐,注目窗外。
  
  不久车停在一个大型俱乐部前,白雪随安阳走进一个非常高雅的健身包厢,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包厢内,音乐轻扬,歌声如语,《此生有你》回荡在耳边。
  
  忽然音乐停了,白雪刚想坐下,安阳笑着命令:“不准坐,站着,有人伺候。”
  
  白雪还没回过神,一男一女服务生进来了,给安阳、白雪做起立式健身按摩,起先是腿部,然后是腰部,还有颈部,那服务生纯熟地挥动着手掌,所到之处无不筋脉畅通,令人舒爽不已。随后他们坐在相隔不远的健身椅上,服务生换了拳头,振捣器一般地在头部、背部敲打着,看似挥拳弄掌,其实轻重适中,要穴到位。
  
  “这是传统的气功按摩,朋友第一次带我来时,看到气功师一掌一掌向我打来,我又是缩头又是躬背,惹得朋友直发笑。”安阳说着不由得笑起来,看着白雪的神色大加赞赏道,“还是你胆子大,刚才没那么紧张。”
  
  “还不是有你在吗?担心什么。”白雪一向信赖安阳,一点不怀疑会发生什么状况。
  
  “谢谢你,那么信任我。不过我那些朋友喜欢开玩笑,冷不防被他们捉弄,所以才心存狐疑的。”
  
  “其实偶尔玩笑未尝不好,不过分就好。以前我也喜欢玩,这些年丢失罢了。”白雪说着,若有所思起来。
  
  “雪姐以前一定是个快乐飞扬的女孩吧,如今也不失时代女性的魅力啊。”安阳说得非常认真,他一点没有夸张的意思。
  
  “别说我了,说你自己吧。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了,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对吗?”
  
  “是的。每次受伤都牵动着雪姐,实在无法报答。”安阳的眼睛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不要说这样的话,只要你过得好好的,从来不曾想过别人怎样报答我。”
  
  “雪姐,我给你办了这里的会员手续,已经付了一年的保健费用,你想来时就来,年保会员不计时间的。你还可以在这里任意挑选喜欢的服务项目,尽情享受工作、生活以外的轻松和快乐。如果雪姐寂寞,只要你说一声,我会随时陪同。”
  
  “这样夸张干吗?我的生活很简单,不需要这样高档消费的。”白雪把安阳递过来的会员卡推回去,诚恳地说,“倒是你需要这样的生活,每天那么累,放松一下很好。”
  
  “我也有啊,现代人生活讲究质量,我们都很忙,我们都很累,所以我们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工作是一码事,享受也是一码事。”安阳毕竟是时代的宠儿,说话、行事就是不一般。
  
  “那么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白雪收下会员卡,像珍藏贵重礼物一般,小心地夹好,小心地放入包包。
  
  近一个小时的健身保养,白雪感觉一身轻松,心胸特别开阔,呼吸极其畅通。看起来气色特别好,走出健身俱乐部时,脸上出现少有的光韵。
  
  “雪姐,你好美丽!”安阳贪婪地看着白雪,仿佛回到了以往的快乐。
  
  “都暮色苍茫了,还美什么。”
  
  “雪姐,你真的很美。”
  
  “还说,不理你了。”白雪作生气状,其实心里特别高兴,别人夸美无所谓,安阳欣赏最快乐。
  
  “好啦,雪姐。什么时候到我家吃饭吧,可馨说要好好谢你呢。”
  
  “谢什么谢,很高兴吃到你们夫妻做的菜。不过等到孩子出生吧,我不想可馨那么累。”
  
  好雪姐,我们夫妻何德何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拥有你这样的关爱。安阳下定决心,雪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在所不惜,尽心尽力。
  
  二
  
  又是一个好季节,春光烂漫,花雨缤纷,单位组织去梅山赏梅。因为要登山,白雪一身轻装,神采飞扬。
  
  一路欢歌,春意尽染,风景无限。驱车山脚,隐约见得山那边雪白一片,疑是残雪未融,疑是白云落山坡。脚下生风,不久,醉人的梅园已悄然入帘。
  
  浩如雪海,白如絮云,园内暗香浮动,花雨纷飞。置身于这样的景致中,恍如梦里,心随香飘,魂随花荡。说是梅园,实在该称之为梅海,那一片梅林见不到边在何处,缘在哪里。清一色的梅树,大小不一。长者骨干嶙峋,虽然年事已高,花却依然繁茂,一簇簇,群香暗送,扑面而来的清新,挡不住的舒爽,诱人贪婪地畅呼畅吸;幼者嫩枝爆青,数得清花朵的单枝上亦是花开有声。
  
  女人是花,女人更爱花。这一行阳光女人,进入如此圣洁的花海,早已是花不醉人人自醉了。闭目陶醉的,嗅了又嗅;倾心欣赏的,牵过花枝,细品细赏;特别恋花的,贴着花朵轻轻蹭着,流连在一片宁静的芬芳中。
  
  风过处,花雨如雪,无声无息地与大地拥抱,而后酣然入梦,香魂同寝,绝无遗憾。“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女兴致顿起,诵起诗句。而白雪却无词与梅,也许怕苍白的文字玷污了梅花高洁的神魂;也许是此时无词胜有词,惟有心香与梅同。一向喜欢静静地赏花,因而悄立一处,独自享受梅花带来的视觉、嗅觉、味觉的快感,领略一种孤独的醉。这一天倾心享受着来自于大自然的美丽给予中,让白雪感受到了许久以来别样的身心愉悦,仿佛清洗了以往的烦恼,快乐弥漫在她的周围。
  
  “妈,马上回来,爸爸在吐血,快来。”儿子在电话里焦急地喊着。
  
  吐血?怎么回事?他不是前几天出去了吗?把家里的现金一分不剩地拿去了,快一周没回家了,今天回来怎么吐血了呢?容不得白雪多想,她们提前踏上归程,一路的风景已不再美丽,心再一次沉重起来。
  
  白雪一走进家门,儿子哭着说:“快去看看爸爸,他吐了一地的血,坐在马桶不肯起来,我拉他都不起来。”
  
  啊,这是怎么啦?满地鲜血四溅,丈夫脸色苍白,坐在马桶上直喘气。
  
  “起来,跟我去医院。”白雪使劲拉丈夫,丈夫一下瘫坐在地上,白雪又看到了满马桶的血,白雪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拨120。
  
  儿子的喊声、哭声惊动了邻居,他们看到这种情景,七手八脚地把白雪的丈夫抬到沙发上,等待着急救车的到来。“哗”的一声,白雪的丈夫又是一口鲜血喷地,儿子吓得跪在地上,向着客厅正方的墙壁上的遗像磕头。
  
  “爷爷,你要保佑我爸爸,不要吐了,不要吐了!”儿子不停地磕着,磕着,大家都不忍看这家人。
  
  急救车终于来了,丈夫被抬上了车,白雪和儿子也上了车,“嘀嗒——嘀嗒——”急救车带着未知离开了白雪的家。
  
  三
  
  医院里前来探望白雪丈夫的亲戚越来越多,可是急救室依然紧闭着门,半小时过去了,门内没有动静,一小时过去了,门内依然没有动静,焦灼燃烧着白雪的心扉,她无法想象这究竟祸起何事。
  
  门开了只容许一人进出那么点缝,走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医生,他焦急地对门外等候的人说:“是血管破裂,血止不住,请赶快送往省血管医院。”
  
  刻不容缓,白雪毫不犹豫地请医院用急救车送丈夫上省医院。
  
  一路,血还在吐,白雪看着丈夫沾着鲜血的脸,心在极度无助地颤抖着,两只手捧着丈夫的手,努力把自己的体温输送给双手冰凉的丈夫,这个时候她感觉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生命是多么的珍贵。往日的幽怨都化成了此时的埋怨:你这个人,平时不听别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地疯狂消耗自己的精力,不知道爱惜自己,如今这病来如山倒,让我怎么挽救你?
  
  省血管医院里又是一阵忙碌,血终于止住了,破裂的血管也补好了,可是医生告诉白雪,她丈夫有三根血管堵塞了,随时有破裂的危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补了一根,还有三根潜藏着隐患。没办法,有病就医,无论如何得把丈夫的病治好。白雪奔波在医院,各种检查、化验、透视后,又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医生告诉白雪,她丈夫的肝脏有病变现象,部分已经开始硬化,腹腔积水。一个又一个的病情把白雪吓倒了,她好无助,看着丈夫苍白的脸,那种对生命极度留恋的眼神,让她不忍把更多的病情告诉丈夫。当丈夫问及病况时,她只能故作平静地告诉他,血管堵塞了,只要做一次手术,在血管里放上支架就没事了。丈夫宽心地笑了,白雪却痛心地哭了。
  
  以后的日子白雪在艰难地面对两个人:一个是病人丈夫,需细心地照顾,合理地告知病情;另一个人是主治医生,追踪似的了解病情以及治疗措施。一周了,医生没有答复什么时候做手术,白雪问得紧时,医生说病人身体虚弱,下周才可以做。又一周过去了,白雪几乎每天去问好几次,答复依然是还没有决定手术时间,因为没有支架。2千元左右一天的医疗费,白雪已经无力支付了,已经向亲戚借了不少了,这手术要4万元正筹得急呢,再拖,已经无法开销了。第三周,医生终于有了答复,周三可以做手术放支架了。当看着丈夫被推进手术室时,白雪心里好怕好怕,虽然这不是十分艰难的手术,但是丈夫的身体依然很虚弱,承受得了吗?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白雪的心,她楼着儿子的手在颤抖,不敢看手术室的门,怕医生突然出来报告不好的消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白雪紧张的心稍放松了一点。突然门开了,主治医生出来了,这么快,白雪一阵惊喜,赶忙迎了上去。
  
  “医生,手术完成了吗?顺利吧?”
  
  “手术无法进行了,只好停止了。”医生摇着头叹息着。
  
  “为什么?”白雪感觉绝望在向她走来。
  
  “为什么?”白雪感觉绝望在向她走来。
  
  “病人的血管堵塞严重,手术中血管有闭合现象,有破裂的可能,所以无法进行手术了。”医生走进清理室,再没有与白雪见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雪的希望扑灭了,要怎样才能挽救丈夫呢?徘徊在手术室门口,看看在场的亲戚朋友,他们一个个摇着头。做了一半手术的丈夫被推出来了,他还在麻醉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面临很大的问题,安详地睡着。
  
  中午的时候丈夫醒了,他感觉身体不是那么异样,问道:“手术是不是很成功?”
  
  白雪为难了,怎么说呢,如实吧,怕丈夫绝望;撒谎吧,又不是办法,她只好委婉地说:“因为你的血管不适合放支架,医生疏通了你的血管没放支架。”
  
  “是不是以后我的血管不会堵塞了?”
  
  “也不能明确肯定,医生说暂时不会。”
  
  “哦,我没事了。”丈夫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白雪却心事重重,怕被丈夫看出什么破绽,转身出病房,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不知已经敲了多少次这个门了,医生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白雪硬着头皮要问清楚,丈夫到底有没有救了。
  
  “医生,告诉我,他的病可以治好吗?说实话吧。”仿佛做好了判刑的准备,白雪把两只手攥得紧紧的。
  
  “说实话,有困难,因为你丈夫的肝脏病变,造血困难,而且腹水严重,必须先治疗肝脏。你还是把病人转到肝科医院吧。”
  
  周折了那么多,医生居然建议转院,这是什么结果啊?白雪再也无法控制,声音提高了许多。
  
  “你们怎么这样,花了几万元了,什么也没治,居然要我们转院,那没做完的手术费我们不负担了!”
  
  “手术费照一半算,这是医院规定,我也没办法。”那医生仿佛理直气壮了,“病人都这样了,你还在乎这钱吗?”
  
  被医生这样一说,白雪觉得好惭愧,自己真那么小气吗?钱是身外之物,救丈夫才是最紧要的事啊,转院再说,白雪再一次向另一个医院奔波起来。
  
  可是肝科医院的医生又给白雪一个闷头棍:丈夫的肝不用动手术了,还是转地方医院好。这是绝医的通告吗?白雪的心底升起一种悲凉,一种彻心彻肺的冷。
  
  回家,只能回家了,白雪面对着充满希望的丈夫,怎么也开口不了,只好宛转地传达医生的意思了。
  
  “你的血管通了,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修养,我们要回家了。”
  
  “是吗?我的病好了,我可以回家了?!”
  
  丈夫亦惊亦喜,白雪亦悲亦痛。
  
  第九章 亲情的距离
  
  ——岁月的无情,人情的冷暖都无法尺量亲情的距离
  
  一
  
  回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白雪的担忧日益加重,丈夫的肚子涨得不成样子,瘦弱的身体却挺着胖子才有的大肚,脚也肿得厉害。丈夫很难受,他在怀疑,他在恐惧,好多次抓着白雪的手问:“我的病是不是根本没治好,或者是不能医治了?”
  
  好多次白雪都难以说明,闪烁其辞。丈夫脾气越来越坏,摔东西,骂人,跟儿子吵架,尽管没有人跟他计较,他依然不泄恨。
  
  “我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我的脚为什么这么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不是?”
  
  丈夫死拉着白雪的手,一定要知道其中的根源。
  
  “不是的,只是你的肝脏不太好,我们明天再去医院好吗?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白雪不忍看到丈夫绝望的眼神,挣脱他的手去收拾住院衣物。
  
  “我不去,反正要死了,不去医院了。”近乎歇斯底里,近乎对疾病的投降,丈夫冲进房间把门死死地关紧了。
  
  “我已经联系好车子了,我们明天就去住院,不要这样,给自己信心,也给我们一个挽留你的机会好吗?”白雪在门口劝慰着,此时她也是那么的无助,因为这住院是不是有效,家里已经债台高筑了。
  
  第二天,丈夫还是听从了白雪的安排,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刚过了几天的家庭生活,又要面对医生,药物,丈夫老发脾气,把药撒一地,白雪总是宽慰地说服着,照顾着没有希望的丈夫。
  
  这一天午后,丈夫睡着了,白雪轻轻走出病房,在住院部前面的花园里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阳!怎么会在这里?安阳也看见了白雪,惊奇地走上来。
  
  “雪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久违的白雪在安阳眼里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苍白。
  
  “老公病了,在住院。”
  
  “哦,听说了,他病得不轻,不是在省医院吗?”
  
  “回来了,手术也做不成,暂时住院看看。”
  
  哦,难为你了。雪姐,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谢谢你!”白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你怎么在这里?”
  
  “可馨昨天生产了,剖腹产,生了个女儿,4千克重呢。”
  
  看得出安阳是多么的幸福,看得出安阳是多么的开心,白雪不免也高兴起来。
  
  “祝贺你升级做爸爸了,代我问候可馨。”
  
  “谢谢雪姐。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不了。你要照顾可馨,回去吧。”
  
  “好的,雪姐自己保重。”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安阳,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安阳相见,白雪觉得命运一直在跟自己开玩笑,一个在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一个却要向生命告别。人与人的幸福真是天壤之别啊。叹息!又无法叹息!
  
  推开病房,丈夫醒了,依然是一脸的疲倦,白雪递上开水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好象肚子小了点,你看我的腿也不那么肿了。”丈夫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摸着自己的腿,面露喜色。
  
  “真好,我说嘛,你会好起来的。”白雪安慰着丈夫,“以后不要乱发脾气,好心情也是养身体的一种良药。”
  
  “知道了,我努力做到。”
  
  门开了,有人送花篮来,还有很多的滋养品。这是谁送的呢?丈夫纳闷了,白雪心里很明白:安阳,谢谢你!
  
  医生查房的时间到了,白雪想知道丈夫的恢复情况,又不敢当着丈夫的面问,待医生走出病房,白雪赶上去拦住医生。
  
  “医生,他的肚涨退了很多,腿也不那么肿了,这是好兆头吗?”
  
  “也难说,有两种可能,一是病在好转,二是病在恶化。”
  
  “恶化,怎么解释?”
  
  “病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外在表现几乎消失,其实内部已经完全崩塌,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哦,知道了。”
  
  白雪立即向天祈祷:苍天在上,保佑丈夫病情好转,让他有重生的希望。
  
  走进病房,白雪看到丈夫的神采少有的鲜艳,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也许是闻着满室的花香,捧一杯白雪泡的滋养茶,久违的悠然,久违的怡然。
  
  好心情时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丈夫发现这些天白雪瘦了许多,脸色也那么差,都是自己害的,一向被别人称颂的漂亮女人,如今快成枯萎的玫瑰了,一种愧疚,一种不安在鞭击着这个从来不为别人着想的男人。
  
  白雪被丈夫拉在身边,任其打量,任其端详。从来没有看到丈夫这么温柔过,连说话都是那么的轻声细语了。
  
  “这几天,让你担心受累了,等我病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家里有我呢。
  
  “不要想那么多,你先把病治好,我会做好所有的事的。”
  
  “这些年我真不象话,一直伤害着你,对不起!”
  
  “你好象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是的,一直以来我在以自己的观念生活着,许多我所谓的天经地义让我忽视了你的感受,也许这是生命划上句号前的忏悔,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我们是夫妻,也不必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认为自己有愧于我,那么请你珍惜现在的生命,好好配合医生,争取早日出院。”
  
  “哦,一定不让你那么担心了。”
  
  从来也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过,今天可以做到这样,是不是表示什么呢?一种苍凉,一种悲哀爬上心头,白雪在心里祈祷着:你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平安,我祝愿你健康!
  
  二
  
  要出院了,医生告诉白雪丈夫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肝部硬化不能再扩展了,所以药物治疗不能中断,漫长的治疗过程需要家庭为主。
  
  在住院部结帐时,白雪怎么也不明白这余额怎么会有5万多呢,估计最多也不过几百元啊,这么大数字医生该不会搞错吧?
  
  “医生,请帮我再算一下好吗?
  
  “已经算了两遍了,你前天刚打进五万啊。”
  
  啊?前天我哪有打钱啊,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谁打的呢,谁打的呢?想起来了,是安阳,一定是安阳!白雪几乎哭了,这么艰难的日子,惟有这个真心的朋友不在乎他的债台高筑,那么无私的帮助着她。安阳,如今我一无所有了,拿什么报答你?
  
  一个人站在白雪的身边,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么的熟悉,不用抬头,白雪已经捉住了安阳关切的神情,多少次在梦里见到的眼睛,多少次醒来还记得的感觉,如今面对着,反倒显得那么的局促不安,那么的羞涩难堪。早已经是心里的秘密了,所以只作是昨夜星辰了。
  
  “可馨还没出院吗?你还在医院?”
  
  “出院了,今天我专程来接你们出院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出院?”
  
  “这个你不用知道,跟我出院就是啦。”
  
  这个安阳什么时候学会了神秘,一想,不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可馨在变,安阳在变,白雪自己在变,希望丈夫也在变。
  
  “想什么呢,还不去带病人出来,我在门口等你们。”
  
  “我还有话问,这50000元是你打进去的吗?”
  
  “收了就是啦,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就要知道,说真话嘛。”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以后不要问这件事了,当作很久很久的事好了,忘了最好。”
  
  “谢谢你!我无以回报。”
  
  “如果我要你回报就不会这样做了,再说我生气了。”
  
  看着安阳真有生气的状况,白雪作罢。
  
  不久白雪搀扶着丈夫出来了,当她和丈夫坐进安阳的车子时,发现安阳的车子换了,崭新的,雪亮的,舒服的,稳馨的,《祝你平安》的曲子萦绕在耳边,伴随着丈夫的酣声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三
  
  生活的轨道老出现脱轨现象,好久没有过正常的家居生活了,以至大脑出现短暂的短路现象,白雪觉得自己几乎忘却自己,几乎丢失了以往的快乐,几月来的疲倦写在眉头,写在眼角,写在憔悴的脸上,决心做阳光女人,却没有时间整点自己的心情,难得坐在电脑前,打开Email,居然有那么多的未阅邮件,大多是凡人大哥的。
  
  雪:
  
  过得好吗?已经许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想必你很忙吧?身体恢复了吗?很想知道你的近况。
  
  凡人
  
  雪:
  
  我们相识已经三年了,彼此的信任远比相守的人多,知道你并不快乐,知道你无法快乐,但是我还是多么希望你是快乐的,一如我刚认识时的你。一直一直以来保存着我们的交流信息,也想一直一直会保存我们的交流信息,人的一生说长是那么的漫长,说短又是那么的匆匆,当我们老去的时候,当我们不再使用网络的时候,我会把这些收藏在我的心灵深处,直到永远永远……
  
  凡人
  
  雪:
  
  知道你丈夫重病,我无法帮助你而遗憾,人总有病的时候,你要相信现代医学,也要明白疾病并不可怕,关键是战胜疾病的信心,给他鼓励,给他精神的支柱,一起走过这艰难的日子,如果需要我帮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为你和你的丈夫祈祷。
  
  凡人
  
  ……
  
  很久很久才看完凡人的邮件,白雪的眼睛湿润了,虽然是没有见过面的朋友,虽然没有更深入地交往,白雪觉得凡人真像一个好哥哥,可惜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在网络了,也许很久,也许永久会离开网络,所以心中有一个愿望,希望见凡人一次,算是作别也罢,算是了却心愿也罢。
  
  凡人大哥:
  
  看到你给我这么多的邮件,我好感动,大哥一直没把我忘记,可惜我几乎忘却了大哥,真是我的不好。雪怕再不能像以往那样和大哥交流了,丢失了太多的东西,无法再找回来了,也许会永远的消失在大哥的Email里,所以向你提一个最后的要求,让雪看看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雪
  
  安阳看到白雪这样的文字,心里的痛加剧了,雪姐,当你给予别人快乐和方便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呢,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如果再消失在我的Email中,让我怎么放得下你,让我怎么不牵挂你?这是最后的一种联系方式了,不要离开我,不要!安阳在心里乞求着,他不会让白雪孤单的,此生有你,永远是朋友。
  
  雪:
  
  不要说这样的话,世界还没有走到末日,你并没有走进黑暗,你的前面依然是阳光,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要给自己这样画地为牢,如果这是你向我告别的会面,我坚决不见你,我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的,相信你也不愿意放弃我这个朋友的,人生多少擦肩而过,我们却相遇在特殊的世界里,所以缘既定,我们不要逃脱,今生的朋友,来生的牵手,希望能这样和你一起到老,好吗?
  
  凡人
  
  白雪的心动摇了,她根本不想失去凡人大哥的,只是心情太差,无法给大哥以往的快乐了。白雪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对不起,大哥!
  
  凡人大哥:
  
  雪还是想见你一面,不是最后的晚餐,只想看看一直关心我,鼓励我,一样爱得真切的你。可以吗?
  
  雪
  
  雪:
  
  好的。我们在绿岛咖啡屋见,靠西最边的那一个包厢。
  
  凡人
  
  白雪可以见到凡人了,这个神秘的大哥如今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认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希望不要给凡人大哥一个不好的印象。
  
  走进绿岛咖啡屋,白雪才记起来这靠西最边这个包厢是以前她和安阳经常来的呀,大哥怎么也点这个包厢呢。怪了!更怪的是走进包厢的一瞬间,白雪几乎喊起来。
  
  “安阳,你怎么在这里?约了人吗?”
  
  “是的。这不是来了吗?”安阳笑了,那么的富有意味
  
  白雪回头寻觅着,没有啊,哪有人?
  
  “傻瓜,你不是吗?”
  
  “你等我吗?不会吧,我还在等人呢?”白雪更晕了。
  
  “凡人大哥也不见吗?”安阳简直有点坏,看这白雪那么糊涂了,还怪怪地笑着。
  
  “你?凡人大哥?”
  
  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安阳就是凡人大哥吗?看着安阳认真地点头,不会有错啊。白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凡人点了这个包厢,原来根本是一个人啊。这世界真小,白雪在虚拟和生活中遇到的两个朋友居然是同一个人。是玩笑吗?不,这是缘分,无法作别的缘分。
  
  “我们相逢在虚拟中,我们相知在生活里,你说这样的缘分可以随意放手吗?”安阳拉起白雪的手,看住白雪的眼,“我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你可以随便把我丢了吗?不许你随便说再见,不许你随意丢失自己。”
  
  “安阳,你是我永远的朋友,你是我永远的亲人。”
  
  白雪多么想在安阳的怀里哭一场啊,积压的情感仿佛沉重的高山让她无法喘息。不过她马上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以拥有这样的朋友,可以拥有这样的亲情,幸福不也如期降临了吗?
  
  是的,此生有你不寂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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