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特地去了上次逛的那家卖水晶并且老板大大宰我一顿的礼品店，放心啦，不是去“报仇”的，是真的想去做老板生意的哦。

    “找到了！”上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用紫蓝色水晶雕琢成的菖蒲花，当时不知道他的花语又被飞天害得我赔钱所以没买，幸好还没被买走，睿侥一定会喜欢这个的。“老板，我想要这个。”“小姐，是送给喜欢的人的吧。知道鸢尾的花语吗？”“信仰者的幸福，我相信被诅咒的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对，就是要这种坚定的眼神。这个就送给你了。”我确定自己没走错店啊，怎么老板像变了个人一样。“上次你多赔钱了，这个就当是你多陪的那些钱买的好了。”老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这……”原来他认出我来了呢。“那谢谢老板了，今天您的生意肯定会非常好的。”

    我小心翼翼的怀抱着礼品盒，走出店门不远，就看到了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然后有个人从车上走下来，朝我走来。“仇叔叔？”“丫头，几天没见，又变漂亮了。”仇叔叔今天戴了副金边眼镜，和以往的生意人形象有所不同。“仇叔叔几时和飞天学了这一招，老在我身上做文章，逗我。”我假装生气的背过身往回走。“我今天早上没喝甜汤。右右，叔叔送你回家吧。”

    回到家，为了表示感谢，我邀请仇叔叔和飞天到家里喝了杯咖啡再走。“好漂亮，好温馨的小屋呵。比我儿子那公寓可要可爱、干净、漂亮得多了，真应该带他来瞧瞧。”上次睿侥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让他羡慕好久，还叫我下次帮他也布置一下呢。

    “右右，最近和男朋友还好吗？”仇叔叔拿起我和睿侥的照片，嘴角微微扬起，“配得还真不错。”“还好吧，只是，只是……”我突然想起了莫叔叔，大概一个星期前，我又开始做那个梦，梦里演绎着整个过程，我看到莫叔叔的尸体直直的躺在岸边，我听到睿侥最后一句话：我长大后一定要杀了你，为我爸爸报仇！“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是……”我使劲的摇着头，想甩开这些梦魇。

    “右右，你怎么了？”仇叔叔放下照片，“我送你去医院，飞天……”“没关系，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右右，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叔叔，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仇叔叔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说。“仇叔叔，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最终不会走在一起。等到那一天来临后，他会恨我，而且，我将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我打开记忆的门，把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把妈妈为了帮我赎罪出了车祸（我一直把母亲出车祸的事认为是她在为我因为无知犯下的大错赎罪），把从认识睿侥开始的点点滴滴一股脑的告诉了仇叔叔，也不管他会不会嫌我烦，听后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杀人凶手”，只是这样全都说了出来，的确，我憋的太久了。“仇叔叔，这下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会在雨中站在莫叔叔的墓前了吧。那是我在赎罪，我希望那场大雨可以洗刷我的污点。但做什么都没必要了，莫叔叔不会活过来，睿侥也会恨我，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了，我竟然会失去记忆，等到12年以后才被这件事牢牢困住。虽然睿侥会恨我，但那不也说明他一直都会记得我吗？我是不是很自私，到现在还没把事情告诉他？”我呆呆的看着照片里两个人幸福的笑容，看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娇小的身影，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上面，溅碎了幸福的微笑。

    “右右，你就是和睿侥一起玩耍的邻家小女孩？”仇叔叔惊讶的眼神中夹着其它的东西。我默默的点点头。“叮呤呤！”飞天手中的移动电话响了，“老板，是少爷。”仇叔叔接了电话，“右右，不要想太多。我现在有些事先走了，等我办完事再来找你，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看着仇叔叔离去的背影，心口有些疼，他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是个“凶手”，故意找个借口走了呢？我怎么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呢？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擦去眼泪，拿起仇叔叔给的支票，还有给睿侥的“幸福”——紫色鸢尾，“我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睿侥。”

    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喜欢上了“走”，我开始相信，走是一种快乐。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口袋里揣着支票，一想到懿辰不久就可以走下床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一想到懿辰一出院就会有个温暖的家，我的心就激动的跳个不停，想快点让睿侥知道这些。

    走进睿侥住的小区，看见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还有一个很熟悉的背影靠在车上，这里有仇叔叔的朋友吗？

    “怎么这么大意，连门都不关。”推开铁门，看见里面的大门也是半掩着，“进去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我走进客厅，没有人，厨房也没人。为了处罚他一下，我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侥，要是把你吓出心脏病，你可别怪我，谁叫你不关门，嘿嘿。我悄悄的来到第一个房间门口，想伸手推进去，却听见一个刚才还和我交谈的声音。

    “侥儿，关于小懿辰的事，右右已经对我说了。我会承担下懿辰的全部医药费的。”是仇叔叔，没错，是他。他怎么会认识睿侥？对了，他是莫叔叔的朋友。“你认识右右？你什么时候去找她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睿侥好象很生气的说。“是你亲生父亲忌日那天，我去看你父亲的时候，看见右右也在你父亲坟前。”仇叔叔不会把我告诉他的事告诉睿侥吧？我一下瘫坐了下来，靠在墙上。算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的。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心里却还祈祷着仇叔叔不要提起。

    “右右？他怎么会？”睿侥十分诧异的问。“右右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子。”“你是说六岁那年，把我推到湖里的小姑娘就是右右？”“是的，我和右右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儿子，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带右右一起回法国，也好让你妈妈见见她。”“这么说你不反对了？”仇叔叔一直在反对什么？反对他儿子和那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就是……“我根本就没理由去反对了，或许从一开始我的反对就是错的。”“爸，我为这段时间不断顶撞你感到十分抱歉。我会和右右说的，让她和我一起回法国见妈妈。”“儿子，好好把握，右右是个好女孩，你们能再次相遇就说明你们两个有缘分。”“可是，她？”“右右现在一直被那件事困饶着，你应该……”

    我没有再听下去，踉踉跄跄的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仇志翔原来就是睿志翔，在看到他犹豫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时，在他不断追问关于睿侥的事时，在知道我是左右右他诧异的表情时，在知道……我都该知道他就是睿侥的父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在我想好好回报睿侥的感情时，一切又都被击得粉碎呢？现在，睿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要怎么办？“我不要！”我尖叫着跑出门外。“右右？右右！右……”多刺耳的声音，我好讨厌这个让我不舍放下的声音，我好讨厌这两个字。

    像是在很早以前，我的心里就烙下了一个身影，可我不敢确定他究竟是谁。直到见到了你，我第一次不想躲开，反而希望能和你在一起。看到你感到似曾相识，觉得似乎在我的记忆中早已有了你的身影。别挣脱我的怀抱，让我来保护你……

    ……然后我要去学会怎样做草莓蛋糕，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如果你不怕蜜蜂的话，我们还可以在薰衣草丛中吃蛋糕。晚上，我陪你坐在溪边看星星，给你讲精灵的故事……我会一直守侯着你，直到你讨厌我了，不想再看到我了，我再默默地离去……

    ……右右，我希望我对你的伤害没有让你对我的爱失去信心，你永远是被我撞到的天使。

    当我在大海另一端，在这七百多个日子里，对你的思念，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就是在那时，我才发现自己，自己对你的爱，已经远远，远远超过两年前。右右，我一点也不后悔背负着不肖子的罪名回来找你，可如果你从此离开了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睿侥说的话，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怎么挥也挥不去。我不顾一切的跑着，像要逃离，逃到一个可以把睿侥忘记的地方，把所有痛苦、烦恼全都忘记的地方。

    “右右，小心！”“啊！”我的身体被一个庞然大物重重的弹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站起来，却什么也动不了。我怎么了？“右右，你醒醒，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和我一起去法国的薰衣草故乡过那种无忧无虑、平平淡淡的生活吗？你快醒来，我们现在就去！”我好象听到睿侥的声音，难道他一点也不怪我吗？他说要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吗？我好想醒过来，可是，我，我没有一丝力气，连睁开眼睛都不行。“侥儿，右右不会有事的。你冷静点，她还需要你陪在她身边！”仇叔叔，不，是睿叔叔，这个口气，怎么又回到了“命令式”呢？我感到自己慢慢的被人抬起来，还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我出什么事了吗？是被车撞了？我的手好象被谁握住了，好疼哦，谁在虐待我的手啊。“右右，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有好多事要和你一起去做。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看懿辰的吗？你再不去看他的话，他又要哭了。”有什么东西掉在我手上，脸上也有。睿侥在哭吗？听他的声音，他真的在哭。我伤得很严重吗？是不是永远醒不过来了？不行，懿辰的医药费还在我口袋里，我要把它交给冯院长。

    我被人抬放在一张床上，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推进急诊室了吧。我还出得来吗？睿侥的手，一直紧握着，他想和我一起进去啊？

    躺在手术台上，周围的空气很凝重，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一切都很静，只听见哪个仪器发出一个又一个声音，还有就是医生传剪刀、手术刀等东西时不小心的碰撞。手术做得很长，我发觉自己有点累了，闭上眼睛，不对，我一直都闭着眼睛，应该是意识吧，我的意识也困了，很想睡觉。

    睡了很长的时间，我的意识才开始苏醒，但眼睛仍是无法睁开，手、脚，全身都动不了。耳边飘来一阵呼吸声，那气息，是睿侥吗？他睡着了吗？他是不是一直都陪着我，包括我连意识都没有醒的时候？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他有没有披上一件外套呢？他的眉宇是不是又琐得紧紧的呢？或许这次意外，就是我为过去付出的代价吧！睿侥知道事情后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我的生死是个未知数，他还没来得及想吗？好想再次看看他的睡容，轻拂他的脸颊，可我做不到。

    我想我不该怪睿叔叔的，因为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怪他，那么这场车祸要怎么去解释呢？是我自找的吗？是上帝的安排吗？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右右，右右！”是爸爸，他大概一听到我出事了，丢了文件马上赶来了吧。我又让他担心了，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怪我呢？

    “你是右右的爸爸？”原来仇叔叔也一直在啊。“我女儿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沙哑的声音让我好难过，他又熬夜了吧。“还没度过危险期，要等醒来再说。现在我儿子陪着他，我不愿打扰他们，就在外面等了。”睿叔叔怎么了？好象很累，声音有点虚弱。

    我感觉有什么在动，是睿侥醒了吗？手被一双大大的、温暖的手握住了，“右右，还记得第一次我抱着你时说的话吗？”我当然记得，那天在文学社发生的事，我永远都记得，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我傻傻的回来找了两年，并且从一开始就认识了你，却不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影子，我想要找到她，告诉她一件我不说会后悔一辈子的事，也想告诉她，我喜欢她。可在遇到你之后，我真的不想再找了，我怕会伤害你，尤其是在安琪出现后。右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能不明白吗？你的心，我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只是我有太多的恐惧，太多的无法释怀，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怎么还可以奢求你的原谅呢？“右右，我没想到当初一句话，却成为你拒绝我的原因。我现在才知道，在医院里的那天，你为什么会蒙着被子拒绝我。也才明白，你为何会成为艾凡。”是的，你说的那句话，要为你父亲报仇的那句话，让我觉得自己成为这段感情的罪人，成为把你压得喘不过气的累赘。

    “右右，你知道吗？在我爸爸跳入河里救我时，他已患了癌症，剩下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所以，右右，我爸爸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应该背负这个包袱。让你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留下一个无法补缺的空白，而这个空白是我亲手造成的，我觉得心好痛。”侥，对不起，让你难过我也很不好受。虽然莫叔叔得了癌症，虽然可以说不是我的错，但确实是我把你推进湖里。如果我没有推你下去，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右右，还记得我小时候欺负你的样子吗？大概是因为我老是欺负你，你才会那么恨我，把我推下湖。所以啊，我觉得这件事错在我，而不在你。”侥，我不用再背负那个罪名，不用再担心你会舍我而去了吗？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右右，别再想这件事了，你已经睡了好多天，应该醒了。右右，我看见有个天使站在窗前朝我微笑着，我听到她对我说，她是幸福的天使，看到她，就等于拥有了幸福。右右，你看到了吗？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侥，我好想看，我真的好想看看幸福天使。我要看到我们的幸福。

    “侥儿，这是右右的爸爸。”仇叔叔，不，是睿叔叔，走进了病房。“叔叔，我是右右的男朋友。”侥，你是不是太大胆了？我爸爸可不像你爸爸，他可是有点封建的哦。“你就是侥侥？”侥侥？爸爸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是璇容吗？对了，璇容知道我出事了吗？“是，我是莫天的儿子。”其实我从未怀疑过睿叔叔，重要的一点应该就是他们太像父子了吧。睿叔叔对睿侥很好，就像是睿侥的亲生父亲，这是文轩一直挂在嘴上说的。“刚才你对右右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孩子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她妈妈说的一点没错，也只有你能办得到。”爸爸早就知道了吗？“我们两个先出去吧，希望他能唤醒右右。”总觉得睿叔叔哪里不对劲。

    “爸，你没事吧？你的脸很苍白，要不，你先回去。”睿叔叔生病了吗？不知怎么的，听到睿叔叔的脸色不好，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我担心他？“你爸怎么了？”“刚才右右出了很多血，急需输血，可她的血液十分罕见，血库里根本就没有储备的。幸亏我爸的血型是吻合的，于是我爸他一下子就输了……”睿侥没有说下去，可我心里都明白。可是，我的血型和我爸爸一样，是A型啊，怎么会罕见呢？虽然迄今为止我都不曾亲眼看到过体检报告，都是父母亲口告诉我的，难道他们的话也会假？那他们又为何要骗我呢？

    “你的血型和右右吻合？”爸爸怎么会这么问？“是啊，现在想来，我和右右还真有缘。”“你也姓睿，罕见的血型恰又吻合，那么你很可能就是右右的——亲生父亲。”我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窗前的幸福天使了，她头顶光环闪耀的光芒把我的心房照得暖暖的，仿佛我就是那个她等待很久要赐予幸福的人。可是，一切美好的憧憬却被父亲的一句话震得粉碎。我把目光移开睿侥的背影，再次成为黑色的奴隶。

    恍惚中，我听到一个新生命诞生时啼哭的声音。

    邢筝，我的亲生母亲，一个爱浪漫、幻想的人却嫁给了一个为了工作不怎么回家的工作狂，最终因为丈夫的冷漠带着只有两个月大，还沉睡在她身体里的我，拿着一张离婚证书来到丈夫的公司，在众目睽睽下彼此签了字，潇洒的离开了。当然，我的父亲，不知道这世上马上会有一个我降临。

    爸爸、妈妈是到医院去看望一名生重病的读者的，也许就是“缘分”，那天，我的亲生母亲躺上了手术台，为了我的诞生咬着牙齿忍受着快乐的疼痛。可惜难产，她只能把她的生命延续在我的身体内。老天做每件事都是很有分寸的，或许是我的身世太可怜，或许是我太惹人喜爱，我现在的父母领养了我，并打算不再要孩子。而关于我的身世，只有，我的真姓——睿。

    隐隐感觉到阳光由窗外顺着帘子倾泻进来，撒满整个房间，悄悄醒来，望着都已疲惫不堪的三个人各自酣睡的样子，心里有痛又感到欣喜。我知道他们昨晚一夜没有好好睡，都有心事。

    睿叔叔（我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他什么，暂时就叫睿叔叔吧）知道我是他女儿后，他在高兴、激动之余，更多的还是对母亲（邢筝）的愧疚，结婚两年，不像其他的夫妻，因为他对母亲的爱没有对睿侥母亲的爱那么深。邓阿姨，我亲生父亲的初恋情人，才是他今生的最爱。我想我终于读出在莫叔叔坟前他脸上的那一缕感激之情，他为什么会把睿侥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那是自己所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在被他的痴情感动之时，我不禁也为母亲感到一丝悲哀，或许，我的出现根本就是一个意外。

    我现在的父亲，把父亲对子女的爱全都倾注在我这个养女身上的父亲，他可能在为说出这件事感到一点点的后悔，因为他不敢确定当我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四十好几的人了，为了生活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为了心中的牵挂把自己系在事业的绳索上，把自己的全部给了家人，仿佛此生是为了周围他所爱的人而活，尤其是母亲离去以后。是啊，妻子不说一声就远远的走了，看着长大的女儿也离开后，他应该从哪里再找出个目标去继续生活，为那个目标而活呢？爸爸，不管女儿的血管里流的是谁的血，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

    睿侥，一个最能牵动我内心深初某根心弦的人，此刻，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在考虑我和他的关系呢？他大概和我一样，都无法面对这样一个局面吧。两个人，一路泞泥走到一起，到头来却是兄妹关系，纵然流得不是同一种血液，却拥有同一个父亲。忽然想起《蓝色生死恋》中的恩熙和俊熙，嘴角显出一丝苦涩的笑，昨天夜里，当睿侥知道这件事时，好似有些绝望和无法接受的吼声，还不时的在耳边回荡。

    打开窗户，风一阵阵的吹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风的细语里仿佛有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诉说着她生前无数个期待。我想，母亲只知道父亲是因为整日忙于工作而忽视了她，并不知道在父亲内心深处的所爱吧。

    想起父亲深爱的人是睿侥的母亲，忆起6岁那年那一场梦魇，记起母亲在病房里拉着我的手离我而去的那一幕，我关上窗户离开了病房。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包括不小心撞到睿侥后的点点滴滴。而我现在是真正的醒来了，从死的边缘醒来，再次活着的我应该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