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系和新闻系的舞台剧演得非常成功,剑琪利用这次机会把作业完成的十分出色,一下成为校园热点人物,为他的大学生涯添了光辉的一笔。
“右右,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剑琪第一次向我说了一句正经话。“右右,你一定要狠狠敲他一顿!”凤凤拉着剑琪的手阴险的笑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谁叫你那么得意嘛。右右,我去叫上杲杲,一起去必胜客吧!”我拉住凤凤,“算了,我想早点回家,你们自己去吧。玩得开心。”我朝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校门。
没有乘公车,是一路走回家的,因为想让自己在走的时候想通一些事情。回到家,华灯初上,小小的窗子内溜出淡淡的灯光,光下有一个影子在犹豫徘徊,向彦应该还没回家吧。
打开答录机,“右右,你和睿侥怎么了?今天他打电话到我家,问我你家的地址,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回家后记得给我回个电话。”璇容有些担心的说。“右右,我是冯院长。我现在正在华山医院,你快过来,懿辰要见你!”冯院长?懿辰?医院?我不敢想下去,匆匆拿了钥匙跑出门外,身后好象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来到医院,就看见冯院长焦急的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冯院长,是不是懿辰出什么事了?”“右右,你终于来了,懿辰正吵着要见你。”冯院长拉我走进一间特殊病房。“懿辰究竟怎么了?”环视着四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是白血病。他的养父母因为这件事又把他送回来了。”冯院长捂着嘴巴哭了。我像是一下子被人抽掉了什么似的,靠在墙上,此时,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无用,面对痛苦的在接受化疗的小懿辰,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懿辰不肯接受化疗,他要见你。我给你打电话时他还没有做,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才使他安静了下来。”我扶院长坐了下来,“懿辰没事的,他说过,他还要考大学,还叫我帮他留个位子。他会好的,会好的……”与其说是我在安慰院长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上帝不会那么残忍的,懿辰那么可聪明、可爱,他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们的。
懿辰是有希望的,只要好好治疗就可以康复。这是懿辰的主治医生说的,我和冯院长听后都舒心的笑了。
“右右,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院长轻轻拍醒我,“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明天再过来吧。”“几点了?”懿辰安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都快12点了,你回去吧。”“那我明天再来。”冯院长陪我一同走到医院门口,“路上小心!”我拦了辆“的士”,朝院长点了点头坐了进去。
一打开门就困倦的倒在沙发上,不知道今天向彦弹了什么曲子。想起刚才还没有听完电话留言,就按下键直接跳到第三条,“右右,我知道你在家,刚刚回来。你不接电话不要紧,只是一定要把我的话听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些事,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只为你写诗,只为你做草莓蛋糕,只为你失去理智,只为你……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傻事,而且错的有些离谱,可是,那是因为我真的,真的太在乎你了。当我在大海另一端,在这七百多个日子里,对你的思念,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在看到剑琪抱着你的那一刻,我是使劲握着拳头,咬着下唇才抑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去。就是在那时,我才发现自己,自己对你的爱,已经远远,远远超过两年前。右右,我一点也不后悔背负着不肖子的罪名回来找你,可如果你从此离开了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右右,不管你是否会原谅我,我都会在外滩等你,一直等到你出现。”听完留言,我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我看了看留言时间:7:08,他还在那里吗?我没有想太多,拿了件外套走进电梯。“右右!”是向彦的声音,我回过身,向彦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接着,电梯门渐渐地关上了。
外滩上没有几个人,我一眼便看见了睿侥,坐在长椅上,上身微微倾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我脱下外套盖在睿侥身上,用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宇,“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我知道你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太在乎我了。我可以想象当你看到我拥在另一个男生怀里时心里有多痛苦,是我又伤害了你。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把头靠在睿侥肩上,慢慢闭上眼睛,“侥,就让我爱你,来证明有奇迹存在的,等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努力着不去考虑莫叔叔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等他知道后,就是分开也没关系,就让我自私一次,暂时拥有这个怀抱。
“右右?右右,我还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呢!”正当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的时候,睿侥突然醒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戴在我中指上,紧紧的抱住我,“让我来爱你,就算没有了自己!请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了亲生父亲,我不要再失去最爱的人了!”心有余悸的浑身一颤,“你也不要离开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就算让我当撒旦也没有关系。
当我知道睿侥这次从法国回来准备放弃学业不再回去的时候,我似乎又被加上了一条罪名,我想说些什么,想阻止他这么做,可最终没有开口。
睿侥是个很细心的男孩,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每个星期都会到他的公寓去,有时候他不在家,他会在冰箱上贴满便条纸:右右,我去找工作了,或许会晚点回来,我会带夜宵回来和你一起吃,等我!右右,冰箱里有草莓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哦。右右,电视柜里有新买的VCD,你无聊的时候就看看。放心,没有恐怖片,都是搞笑剧。右右,阳台上的康乃馨还没浇水,麻烦你帮我浇一下。对了,一定要等太阳下山后再浇,不然会烧死的。右右,如果有谁按门铃,你千万别开,如果是我回来,我会用钥匙开门的。看完这张纸条后,“呵呵,他还把我当孩子,居然连这个也要提醒我。”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我接过睿侥手里的夜宵拿到厨房。“糟透了,我对他们说我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他们不信,非要我拿出文凭。”睿侥跟着走进厨房,“现在即使有能力也没用,只有文凭最好使。哇,好香啊!”睿侥用手叼起一块东坡肉放进嘴里。“你有没有洗手?”我拿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说。“我洗了啊,要不要检查啊?”夸张的伸出双手,放在离我眼睛5厘米左右的地方。“洗了也没用,你去了国外就不会用筷子了啊!”把一双筷子塞给他,“把这些拿出去。”睿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用手擦了擦脸,“没有啊,你不会被我吓呆了吧?”“你才呆呢!我是觉得你好象是我的管家婆一样。”睿侥占了便宜似的坏笑着。“要我做你的管家婆?除非我不姓左!”我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好了,别生气了。开饭咯!”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河东狮吼》,一边解决我们的夜宵。
“右右,我有件事想要对你说。”在回去的时候,我们没有打的,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什么事?关于我的吗?”“是的,关于我和你,还有我爸爸。”他都知道了吗?我的心不由的抖了一下,“你,你说吧。”收起惶恐的神情,努力使自己镇定。“我这次是偷跑回来的,我爸爸不准我放弃学业回来找你。”睿侥抓紧我的手,“右右,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怎么会呢,你还有我啊。你不是在自己找工作吗?再等一年,我毕业后,也去找一份工作,再加上写作得来的稿费,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足够了。”我挽着睿侥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妈妈说过,平平淡淡才是真。”“谢谢你。如果爸爸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话,他也会喜欢你的。”睿侥把外套披在我身上,一手拦着我的肩膀,嘴里哼起了JAY的《简单爱》。
“你和他和好了?”向彦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你终于等到你想要的了。”“向彦,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如果当时我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就不会那么说了。“我不会吓你的,早点睡觉吧。”“等等,能告诉我今天弹什么曲子吗?”向彦的语气有点怪怪的。“格里格的《初次相逢》或者是舒伯特的《离别的辛酸》。”向彦在走进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事情你不会知道的,比如,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晚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我有那么健忘吗,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孤儿院的那次吗?
安静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因为隔壁一直都未有旋律飘过来。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向彦的琴声还是因为对这两首曲子太过好奇了,太过安静的夜晚让人很难入睡。那夜,我在梦里迷迷糊糊地听到琴声,很伤感,很无奈,又很迷惘……
和睿侥在一起时是非常快乐的,虽然有时我也会因为莫叔叔的事感到一些后怕,但都会被睿侥宽宽的、厚厚的肩膀赶跑。
“侥,你是怎么学会做草莓蛋糕的?为什么味道和我以前吃的一模一样?”偎依在睿侥身旁,边吃着蛋糕,边看着《灵魂饭》,边问道。“我是按照那家店的配料方做的嘛,当然一样咯。”睿侥正翻着报纸,看哪里有招聘启事。“配料方?听璇容说已经卖给一家宾馆了,就是建在蛋糕店那片地上的那家,你回去过吗?”“我回去找过你。是我要爸爸在买下那块地时,买下了那张配料方。”我觉得哪里出了问题,闭上眼睛思索起来,睿侥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
“侥,你喜欢听钢琴曲吗?”以前好像听过睿侥讲过瓦格纳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故事,还讲过李斯特把它改编成《伊索尔德的“爱之死”》,侥应该也是懂钢琴曲的吧。“当然听过啊,有时候比较烦躁或心情不好时就会听听,还会听班德瑞。怎么了?迷上听钢琴曲了啊?”睿侥一副好像见到了ET的表情,好可恶,一定要整整他不可。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现在的邻居是个音乐学院学钢琴专业的大学生,每个晚上都会弹钢琴哦。”“是不是他弹得太烂吵到你睡觉了?”瞧他一脸的坏笑,就知道又在逗我。“才不是呢!是弹得太棒了,搞得我现在晚上不听他弹就很难睡着了。”那个向彦也真是的,现在每晚都要超过凌晨才肯让他的“纤纤手指”工作,可怜我的黑眼圈也越来越黑了。
“哦?男的还女的?”我有点坏坏地眯起眼死死盯着睿侥,“男的,而且很帅,简直是帅呆了。”“原来如此,他帅你呆了。真没用,和我一起这么久还没看够帅哥啊。”我想看到侥吃醋的样子,可是没有,反而让我又独自伤心起来。“又没有很久,都分开两年了。”我小声嘀咕着,怎么办,还是无法全部释怀,虽然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可是将来呢?“右右,对不起,我真的……”“不要说了。侥,我现在很幸福。”睿侥搂过我的肩膀,那个眉头又打结似的紧紧锁在一起。“不过,侥,你要老实交代,你刚才有没有……”
“啊!忘了,右右,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懿辰,我和你一起去。”说起那个小家伙我就气,“怎么?你又想教他些什么?你们两还真够好。”“这不能怪我,是他喜欢我要比喜欢你多一点嘛。”“我说不过你,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对了,给他带几块蛋糕。”嘿嘿,一个小小的诡计在心里盘算着。可是,我刚才的问题还没问完啊,哼,死侥臭侥烂尧坏侥……
在第二次去看懿辰的时候,我就把懿辰的事告诉了睿侥。那天睿侥陪我一起去医院,那个小家伙居然喜新厌旧,和睿侥不单一见如故,还志同道合、臭味相投,一起欺负我,说什么女同胞要乖乖听男同胞的话,要帮男同胞做家务,打扫房间,这些都是睿侥教他的。哼,典型大男人主义、夫权主义。
“懿辰,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把睿侥做的草莓蛋糕拿到病床前,打开盒子,取出一块递给懿辰。“哇,右右姐姐,什么时候你手艺那么好了啊?”懿辰笑嘻嘻的冲着我笑,那个笑,简直和璇容笑得一模一样,没一点儿真。“小鬼,是你睿侥哥哥做的。他做了好多好多,都是做给我吃的,我实在吃不下了,就给你带一些过来,也算是帮我忙解决掉吧。”我回了个同样色彩的笑容给那小鬼。“懿辰,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睿侥全然不知,他在懿辰心里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还在那里炫耀手艺。“啊?睿侥哥哥,真的是你做的?”懿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不信?要我当场表演给你看吗?”“睿侥哥哥,你让我好失望。”这个小鬼,虽然嘴巴上说失望,可蛋糕照吃无误。“难道不好吃吗?”睿侥开始有点急了,他看着我,用眼神和我说话,好象是在说:难道你以前说好吃都是骗我的?“懿辰指的不是这个啦,你再想想你上次都教他些什么。”我得提醒他一下。“你上次说,像这种家务事都该有女的做,男子汉是不会做这些的,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大事情。睿侥哥哥,难道你不是男子汉?”懿辰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说。“嘎?这个,这个……右右,你敢算计我!”睿侥像极了饿了几天几夜的狮子,瞪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是你自己说话做事不小心,怎么可以怪我嘛。”“对啊,这次是哥哥不对。
右右姐姐,你到我这儿,我来保护你。”我走到病床前,懿辰用一只手拉着我的手,我们就像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懿辰,你给我放开你的小手!”我注意着睿侥的表情,哈哈,他居然吃一个小孩子的醋。“我不放,除非你为你做蛋糕的事说个理由。”小家伙板着脸,严肃的说。“好吧。如果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去做这些事的话,那他比男子汉还要大丈夫。”“心爱的人?右右姐是你心爱的人吗?那她也是我心爱的人,我为他做这些也不算是懦夫咯?”懿辰用手抓着头皮,嘟着嘴嘀咕着。“哈哈,小鬼,这下你完了,居然敢跟我抢。”睿侥装做很生气的样子,用枕头扔懿辰,结果扔在我身上。“喂,你怎么冲我来啊?”“谁叫你出这么个主意,你活该。”“你是故意的!看我不打你!”我又把枕头扔回给他。
“右右姐姐,扔他头上!快,那边,这边,哎呀,快扔啊!”这里好像由病房演变成了战场,我和睿侥把枕头扔来扔去,结果扔在冯院长的身上。
“右右,你出来一下。”院长焦急的叫我出去。睿侥也跟着走了出来,随手带上了门。“是不是懿辰他?”“懿辰的病你不用担心,医生说能够康复。”“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可是,那需要很大一笔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冯院长有点不知所措的说。“冯院长,您不用担心这个,治疗费的问题我去想办法。”“右右,真的太谢谢你了,上次你捐了那么多钱,这次又要为难你,我……”“我把懿辰当作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弟弟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您就放心吧,我可以搞定的。”我打开门看着懿辰戴着帽子的小脑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睿侥拍着我的肩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把懿辰的事告诉了父亲,他递给我一张存折,“这个病花费很大,我想存折上的数目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爸爸把大部分钱都拿去投资了,暂时拿不出那么多,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我看见父亲鬓角的银丝在从窗外偷偷溜进来的温柔月光下显得很亮,揉揉眼睛,想仔细的数数有多少根,可眼前只剩下一个影子,不断的拉长,直到消失。我应该自己想办法,不能再让父亲多操一份心了。
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前徘徊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我来到大厅的总服务台前,“小姐,麻烦你,我想找一位名叫仇志翔的人。”“请问他是哪个公司的?在公司里担任什么?”服务小姐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对不起,我只知道他是某家公司的董事长,这样可以查到吗?”其实仇叔叔并没有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联系到他,只说他会来找我。我之所以知道他在这里,是因为偶然的一次相遇,仇叔叔告诉我他最近在这里工作。“那我帮你查查看。”服务小姐不停的滑动滚动条,“对不起小姐,没有你要找的人,我想大概是你把名字记错了。”服务小姐遗憾的对我笑了笑。“或许是吧,不好意思,打扰了。”记得当时仇叔叔说出他的名字时有些犹豫,难道他真的只告诉我一个假名?他出门时总带着几个人,想必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包括用一个假名。
这是睿侥自从我搬出去一个人住后第一次送我回家,没有了以往斗嘴打闹逗玩的欢快气氛,有的只是沉默,好长的沉默,长得让我不敢松开被睿侥紧紧牵住的手。懿辰的医药费何时才有着落呢?
“右右,如果我寻求我父亲的帮助的话,懿辰的医药费就没有问题了。”“不要,伯父肯定会向你提出条件的,比如让你回法国。”我坚决地摇着头,对于感情,我已经决定要自私了,真的不想再离开睿侥了。“会有办法的,虽然我不是教徒,但我相信耶和华的仁慈,只是他有事耽搁了,要晚点出现,不过肯定会及时出现的。”仇叔叔,现在只有你能帮懿辰了,请快点出现吧。
很意外的,当我和睿侥走到我家的楼梯口时,向彦正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他眼神中仿佛有一抹忧伤,在楼梯口橘色的灯光下,越发地明显,丝毫不想掩藏起来。而且这抹忧伤又好像跟随了我好久,探入我眼底,在寻求着什么。侥下意识的紧握着我的手,大概他也注意到了吧。可是,向彦,我真的不明白。
向彦终究没有说什么,站起身爬上了楼梯。我和侥跟在后头,又是沉默,无休止的沉默,一直到两声“砰”的关门声响起才被打破。
“最近向彦都怪怪的,可能是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阻力,难怪这几天的曲子都好悲伤,连我都有痛到心里的感受呢。”我拿了罐可乐给睿侥,“侥,怎么了?”睿侥的表情怎么这般的严肃?还在想懿辰的事吗?“右右,那个人,他喜欢你。”“哈哈,不可能的啦,向彦以前说过,‘爱情都只是幻想’,所以,他是个不相信有爱情存在的人。不过,侥,原来你吃醋的时候是一脸的严肃神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哦。”“我不管他以前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就在刚才他瞥过来的一眼。对我,他是敌意的,对你,他想占有!”我试着想说服侥他的猜测是不正确的,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我已经被侥紧紧拥在怀里。“右右,或许是我多想了,可是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会为我以前对你的伤害承担任何痛苦,哪怕是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也好,只要你不离开,不再离开我……”是眼泪吗?我以为是我的眼泪在我脸颊上滚烫的滑落,可当我抬起头时,才发现,是睿侥在流泪。我一向知道睿侥没外表显示的那样“冷”,我也知道睿侥是十分冷静、理智的,但我从没想过睿侥哭泣的时候,样子好像一个小孩,一个受伤的小孩,一个像要失去一切的受伤的小孩。“侥,我不会离开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你不让我离开,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的泪,侥的泪,融在一起,分不清了。好想一直就这样被睿侥抱着,一直一直,到永远。
那一晚上,隔壁一直都没有旋律飘进我房间,但我还是沉沉得睡着了,枕着侥的臂膀,在侥暖暖的怀里,在侥深情的目光中,睡得很香很甜。
Mr.谭在讲台上说地绘声绘色,可我却在底下和周公约会。最近因为懿辰的事,晚上经常失眠,因为仇叔叔到现在还没出现,所以我的脑子里老是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变出一些钱来。唉,什么时候我也变成钱的奴隶了?
“右右,醒醒,人都走光啦!”杲杲摇着我的肩膀,用超高分贝的天生喇叭把我的耳膜震得一颤一颤的。“我震成白痴,你养我一辈子!”用手揉揉受伤的耳朵,气呼呼的说。“人家好心把你叫醒,你居然这么说我。有一件事我不告诉你了!”杲杲甩甩刚够格的马尾巴,一本正经的离我而去。“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啊,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美丽、温柔、大方、贤惠、聪慧等等的好杲杲,我为我刚才所说的话向你说声‘Sorry!’”我用尽了所有,在杲杲身上一个也找不到的形容词来拍她的马尾巴。“这才差不多。刚才有位姓仇的中年人,说他放学后过来接你。”仇叔叔?难道他听到我的祈祷了吗?他听到我每夜都在唤他出来吗?“太棒了!杲杲,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这次是真心话。”“喂,你什么意思?你别走啊,等等我!”杲杲再迟钝也该理解我的意思了吧。叫她下次再敢在我的耳膜敲鼓,这就是代价。
放学的时候,果然看到飞天站在车门外,像一个树桩子一样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嗨,好久不见了。”“右右小姐,好久不见了,你又变漂亮了。”飞天一张冰块脸居然也会笑?我视力没那么差吧!仔细端详起飞天已经融化了冰山一角的脸,“不错,有进步,学会用拍马尾巴来对付我了。你笑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嘻嘻。”没有理会飞天嘴里嘀咕着“马尾巴”是什么意思,就走进了车内。“仇叔叔,我去找过你,可惜没有找到。”我摆弄着挂在车顶的毛绒娃娃,带着怀疑的目光望着他。“哦,这个……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仇叔叔转移话题本领还满大的,一想起躺在医院的小懿辰,没有去说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直接切入正题,“我想问你借点钱。”这种事很难开口,但是没办法。“借钱?给男朋友?”“啊?我借钱给他干什么。他最近正忙着找工作,用不着我借钱给他。”“他在找工作?找到了吗?”仇叔叔眯起眼睛,在想些什么。“还没找到。仇叔叔,我向您借钱是为了给人看病。”虽然觉得仇叔叔的话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有深想。“家里谁生病了?”“没,是一个孤儿。”
接着,我就把懿辰从被人领养后因为得了白血病又被遗弃的过程告诉了仇叔叔。“右右,你放心。小懿辰的医药费全都由我来承担,你去告诉冯院长,让她好好照顾懿辰,等懿辰病好了,我来收养他。”“真的?哇,太好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我脑袋还清醒,真想抱住仇叔叔,告诉他,他是怎样的一个好人。
早上起来拉开水蓝色的窗帘,调皮的阳光一下子闯入屋内,“好棒的天气!好美的世界!”如果被璇容听到我此时的感慨会不会觉得我有根神经搭错了呢?不过懿辰的病能治好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真的是美好的啊!我走到阳台上,沐浴在暖烘烘的阳光下,一阵风迎面吹来,我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世界。“好想成为那个能拥抱你的杰克。”我转过头,看见向彦趴在栏杆上望着远方,那目光很悠远,仿佛没有了边际一样。“早上好啊,向彦。今天天气真不错呢!”“的确,那你是否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向彦笑着对我说,“自从你和睿侥又在一起后,你已经好久没有陪我散步了。”又是那一抹忧伤,那个眼神。
我赶紧别过头去,双手撑在栏杆上,“我和侥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嬉闹,他老爱欺负我,经常把我的玩具和糖果偷偷藏起来了,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我说‘喜欢他’。那个时候,虽然我老是被他气得大哭,但每次我跑得离家太远了,累得不想走了,他就会背着我,给我讲故事,然后我趴在他背上渐渐地睡着了。他背着我走路时,专挑平坦的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怕弄醒我。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和侥分开了,他家移民去了法国。十年后,他回来了,回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来找我。十年啊,他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和他的点点滴滴,也没有忘记他对我的那份感情。”
我看着低着头没有出声的向彦,“向彦,我和侥的这份感情不像其他大学生之间的恋爱,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雨,背负着许多的罪名,甚至还有生死的挑战。这份感情,积淀了那么久的思念,承受了那么久的孤寂,监守了那么久的等待,所以,我和侥并不是那么容易,那么随便就在一起的。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侥,而侥也只喜欢过我,从潜意识的感觉,到懵懂的感情,到莫名的悸动,再到那么真切的喜欢,从来没有这般坚定、执着过。对侥的爱,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我们没有结果,还是会坚持下去。”“你们会幸福的,看到你脸上的幸福笑容,我就知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替代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羡慕吗?”向彦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那是嗤笑,我这是怎么了,干吗要告诉他这些。
我最后还是答应和向彦出去随便走走。差不多走了两条街,向彦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两个可爱多,一边把其中一个递给我,一边说道,“右右,以后我们每次出来都要吃根冷饮好不好?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我们都保持这个记录好不好?”向彦一脸兴奋的样子,一只手拿着可爱多,一只手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要考虑那么久吗?”“没有,我是在想以后吃冰淇淋是不是都由你来付钱,如果这样的话我会很快答应的。”我冲向彦坏坏的笑着。“OK,没问题。”就这样,我给了向彦一个约定,一个后来没有完全实现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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