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初二,我真的像那位勤劳的母亲一样养了蚕,做了回蚕妈妈。
不知为何,学校里突然刮起了一股养蚕风,很多同学的抽屉里都养着多多少少的蚕宝宝。上课时也有不安分的学生把手伸进抽屉里拨弄;下课就扎堆比谁的蚕个头大,胜利者总是得意洋洋,到处炫耀。不久,灾难突降:学校附近的桑树苗被农民喷洒了农药,谁让这些学生采摘过度呢。大匹蚕宝宝死去了,教室里立即多了层淡淡的悲哀味道,没有人比试蚕大蚕小了。狡猾的老师也采取了行动,以影响学习为由,没收了幸存的蚕宝宝。这群老师,真不人道!没收过我们养的小螃蟹、小鱼,太可恶了!后来我偷偷发现有些老师顺手牵羊,也拿没收来的蚕养着玩,强烈鄙视!
运气好,或者我与蚕有缘分。有一个同学宁肯送人也不愿交出去被老师没收,我没有住校,晚上放学后天天往家里跑。于是,我获赠二百多条蚕(这是后来数的,当时蚕小得如蚂蚁,没法数)。那家伙很郑重地把蚕交给我,眼里快挤出泪来了,这可是一大笔财产啊!依依不舍的让我好好喂养。我也尽职尽责地养了,比饲养我那只小白兔还精心。
我小心翼翼地把蚕带回家,找来一只鞋盒,把借来的桑叶铺进去,再把一条条小蚕拨弄上去。这些小家伙个头小,胃口却不小,一天到晚沙沙沙的声音响个不停。
把蚕带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兴奋得睡不着,不时掀开盒盖瞅瞅,生怕桑叶不够。
第二天刚到学校,那家伙就问我蚕怎么样了,以后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我趁机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借了些桑叶。
终于盼到了周末,我知道村边的坟地里有课大桑树,有合抱粗,不知多少年了。小时候曾经搬梯子上去吃桑葚,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桑树太粗,爬不上去。踩着旁边的坟头,我终于上树了。在枝丫上轻展猿臂,采摘桑叶。每次都要采摘一周的。
班里养蚕的廖廖无几了,渐渐只剩我自己养了。蚕渐渐长大了,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晚上回家睡前要加一次桑叶,早上上学前还要再加一次。一个鞋盒空间越显狭窄了,我就整了个大箱子,把它们转移进去。周末还得给蚕打扫一下卫生,把残桑、蚕沙清理掉,这时需要把蚕一条条拿出来,我就有机会数清蚕数了。我还喜欢挑出个头大的,放在手上玩,看着它们蠕动着的肥胖身体,总忍不住伸手拨弄。
桑树叶子渐渐长至巴掌大小了,也渐渐不再嫩绿。桑葚渐渐成熟了。采摘桑叶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摘吃桑葚了。
进入五月份,食量一直增长的蚕宝宝,突然食量锐减,直至不再进食,我也用不着采摘桑叶了,能够得着的桑葚也都被我吃光了。蚕这时有中指大小,身体发黄。我知道它们快要吐茧了。
几天后,我晚上回到家,发现第一只蚕茧出现了。是略带黄色的椭圆形蛹。第二天早上又有新的蚕茧出现,我忍不住带到学校向同学展示。同学的好奇让我十分受用。接下来,每天几只,再到每天十几只地吐茧。一周后就没有肥胖的蚕了,全部结茧了。一下子见不到它们还真有点不习惯,毕竟近三个月来,每天我都要打理它们。心头有点淡淡的失落感。
为了防止蚕茧都破茧而出,只留下十几只,其余的全部放进开水锅煮了。约半月后,蝶破茧而出,交配产卵。如白糖颗粒大小的蚕卵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张纸上,预备来年再孵。可惜我再也没有养蚕,后来直接送人了。未化蝶的蚕茧二百有余,被我放置于一个盒子,不想被老鼠偷吃了。真是遗憾!其实是可以抽丝的。
现在突然发现住处附近就有桑树,眼睛滴溜溜地就直寻桑葚,定睛一看,还真有。赶快摘一颗,真酸!还有一丝甜味。还没成熟呀!
回想这段养蚕经历,又酸又甜,正如这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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