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5。1日暮记
从早晨七点半出发,到达龙窖山的梅池山庄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梅池是龙窖山的一个村庄,这里开辟成风景区后,村民用自家房屋改建成旅游性质的山庄。乡土文化加现代文明,又是村庄又似宾馆,粗糙的建筑已无原生态的真扑,搂台亭阁让人觉得附属风雅。一条沿溪小路,一排间隔不等的农舍。虽说是农舍,主体是钢筋水泥,装修是白瓷外墙,不锈钢门窗。现代文明侵蚀着世外桃源。不知是幸还是悲。
饭后的“老独”、魁实又儒雅的“华南虎”以及不知网名,象是练过健美的敦实小伙子和身着红骑行服的新车友一起,漫步在本来是青石扳,而今是水泥的路面。
新车友听了几句“老独”自嘲的话,起哄似地说“老独”灰谐幽默。“老独”则从口音里听出华容腔,奉承地说“华容人是岳阳的犹太人,智明能干有钱”一来二往,说说笑笑,倒十分自在。
越往前走,越接近山脚。高山的深黛已逼仄到眼前。
“有蛇么?”一位女士不想再往前走。
“蛇是爱情动物,它专咬恋爱的”“老独”又想幽默一把。
“冷血动物吧”另一位女士反驳里渗着冷静。
“冷血不冷情”“老独”自知不趣,玩个诡辩,顺着台阶下。
悠悠的步子还在继续往前移,天色也愈来愈黑,路灯闪着暗黄的光亮。
突然,前面的几个女士停住了,“哟,几好看啦,这么多黄花”
“华南虎”和“老独”赶紧凑上前,“这是野菊花吧”“华南虎”掉过头问“老独”。“老独”不知为何问自己,忽然想起吃饭前的调侃,“老独只懂植物学不懂动物学”于是,莞尔一笑,煞有介事地说。 “是草本植物,菊科类,但不是菊花”
“老独”口气不容置疑,心却虚得很。幸好没有追问,赶紧掉转话题。“这石屋怕是瑶族的居室吧”他指溪旁路坡下一栋久没有住人的石垒房子。
这回“老独”转而问“华南虎”“老独”来时只知大窖山是瑶族祖先居住的地方,其它则慨所不知。“华南虎”边走边用华容腔侃侃而谈,一如他网上发的文章,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很久前,瑶族人就在这里居住,房子都是用石头垒的。象这个房子,都是在溪流在山壁旁垒起来的。。。。。。”
“老独”挺认真地听着,脑海里却隐约闪着不连惯的画面。
“群峰绵亘,山势高峻。涧深洞长,烟霏雾结的大窖山,散布着排排石屋。石屋前,鸡鸣狗吠;小溪里,鸭游鱼戏;山岩上,作柴耕地。过着‘自耕而食,自织而衣’农耕生活。享受着‘日听飞禽主语,夜与百鸟共栖’的乐趣。”
想着想着,不知“华南虎”何时转到手电简照鸟打鸟之事。“老独”还想重续话题。“那后来呢?,后来又如何离开这里?”
“华南虎”侧转身来,“后来,听说是被汉人赶走了。”看来“华南虎”也不知下情了。
这个“后来”还是“老独”回来之后,在网上查资料,才知有一个传说。
本来是世外桃源的大窖山千家峒,偶尔被地方官员所发现,质扑善良,热情好客的瑶民,用好酒好肉加以款待,官员乐不思蜀,一呆就是数月,衙门以为此官被瑶民所杀,于是动用官兵洗劫了瑶寨。瑶民敌不过汉兵,只得纷纷逃窜,首领将十二个牛角分半,各自流浪,约定最迟五百年后牛角对接,族人重聚,可惜近千年来,瑶民后代再也无法辩识先祖的发源之地。流连迁移成了东方的‘吉普赛人’”这当然是后话。
“老独”听完,陷入沉思。习惯于思辩的“老独”又在理论的思辨中。
汉人赶走瑶族,这一举动实乃两个族类文明的冲突,先进驱赶落后,所谓残酷的历史辨证法使然。但事过千年的今天再看,汉人将改造自然后的农业文化和瑶族与自然完全融合的石文化,对于大自然的保护和利用,谁先进谁落后,着实难分说。从情感上讲,后者让人觉得,原生态更接近人类原始的本能。前者发展成今日的现代文明,已经让世界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老独”一番糊糊不清的所谓哲思,佐证着赵鑫珊《现代文明的功与过》一书的某些论断。
“喂,老独,有活动吗”猛地被人一喊,“老独”惊乍过来。一位不知网名的车友很熟活地喊他。
“有,有,听庄主说有联欢会什么的吧”慌忙中,“老独”对他的热情不知所措。
待“老独”走回住宿时,山后的一轮明月倾泻着一片华光,闪烁的星星稀疏地落到山顶。山谷的“梅池山庄”那几盏红灯笼象红梅般惹人怜爱。
古代,现代,千年,今天。一席夜话,让“老独”目光越过时光,思绪回望千年。似乎感喟这历史变迁的哲理,与诗意的大自然一起倾诉着缠绵的依恋和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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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5.6日2时40分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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