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还不是你二叔家那两个顽皮的孩子为了抢枣吃折断的。”
“又是他们。”便怒气冲冲地欲向二叔家走去。
“还是别去了,那么大的人为了几个枣子让人家看见多不好。”母亲劝说道。
几句话说的只好回来,站在无头的红枣树面前,呆呆地望着它。
这棵树是我三年前栽植的,本来有两棵,门左的由于交通发达不久就被踩死了,只剩下门右的这棵了。
提起这棵树,它长的并不容易,你瞧:它立在被踩的坚硬如铁的黄土里;前面放着被磨得光滑如砥的青色的石头;后面立着遮住半边天的红色的墙垣;左面躺着一条人来人往灰色的小路;右面流着一条充满化学药味的水沟;上面盖着旁边大树伸出的稠密的枝叶,因此,即使风和日丽,这里仍显得格外阴暗。
于是,这里就成了人们遮阳消暑休闲聊天的好地方,他们有的蹲在青石上抽烟;有的坐在石头上谈话;有的在枣树旁打牌,或搓麻将。小孩则骑在树干上把它当作“马”,坐在树头上把它当作板凳,把树干压得很低然后松开把它当作弹弓弹射别人,有时甚至用小刀在树干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因此一场“休息”之后,石头磨平了,土地被踩硬了,压得如弯弓似的树干和只剩下几片叶子的树头如刚过二九之年的女子被人揉虐后低下头羞涩地拂弄着自己凌乱的秀发,枝干上的刀痕如少女躯体上被人抓弄得渗出点点血迹的指痕。
但它没有因此而放弃生的希望,没有因此而弃世绝生。仍顽强地拼搏着,奋力地挣扎着,默默地生长着---直到今年,一场大雨过后竟从稀疏的枝叶间抽出几朵淡黄色的小花,不久便托出几颗玲珑青翠的枣子。
但这也引来了周围小孩们的谗欲,尤其是二叔家的那两个顽皮的孩子,经常从我们家门前走过,眼睛直楞楞地盯着欲要成熟的枣子,九颗已被他们偷吃的只剩下三颗了。
于是我就加紧防范,一面叮嘱母亲要好好看着,一方面每当放学我就来到它面前,呆呆地望着它,不由得想起黄山松的那种品质,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的那种气势,母亲生孩子时的那种精神;想起了“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的佳句;更使我悟到了成功的秘诀。
直到今天,我放学回来------
望着断头的枝头上渗出的血迹,心里如利剑穿刺,眼泪顺着脸颊不由得流了下来,溅在地上,滴进土里------
唉!生活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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