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之后,天气明显地凉爽起来,而且不会反弹,出现哪怕一天的炎热。气温比较稳定,在摄氏28度左右,就是下场雨,气温只降二三度,穿着短袖T恤,也不会觉得冷。要是太阳出来,天空格外高远明净,温度上升二三度,也不会感觉热。我想,这样的温度与人的体温是很投合的。而气温对于人的影响是渗透到精神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秋凉的这样一个大的氛围中,人所感觉到的舒适即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像炎夏那样心浮气躁,或者像严冬那样心寒彻骨,气度大的也许可以一笔带过。
秋凉的好,让人有一个好的心境,这是毋庸讳言的。以前一直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老是悲秋,现在想来,这被悲之秋应该是深秋,而且还应该是北方的深秋。万木摇落,加上自己前途未卜或者怀才不遇,或者被弃被害,自然容易见落木而伤感,就像林妹妹见花落而悲伤一样。江南仲秋的树木还没有衰落的迹象,特别是现在,常青树多了之后,到处都还葱笼繁茂,秋风吹在身上,凉沁沁的让人心旷神怡。要是站在桥上,或者坐在亭中,或者躺在山上某个石板上,被这样凉爽的风一吹,宠辱偕忘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就是最容易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骚客,在此情此境中,也难把满腹的牢骚发泄出来,因为显然毫无根由,也与环境格格不入。
仲秋时节是不用担心增减衣服的。热,热不到哪里去,冷也冷不到哪里去。仲秋是平和的,安静的,是平心静气的。没有喧哗,没有躁动,没有冰寒,没有冷漠。她是疼人的,体贴的,她用她最美好的情怀拥抱着万物与生灵,虽然没有烂漫的百花开放,也没有大小的动物活跃,她的情怀让它们他们都沉静起来,沉静的思考,享受,心灵从而变得更阔大豁达起来。
这时候雨是下得很少的。雷间或的有一两次,雷雨来时,那简直就是上帝的福音。雷的响往往在高远处,“轰轰隆隆”,因为是象征性的脆弱似的远离,所以往往成了天籁。雨则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仿佛情意无限,它绝没有夏雨的酣畅与恣肆,也不变化多端,但是她就以她的柔情万千来感染人,让人也不能忽略她的存在。
只要不下雨的时候,蝉一天到晚就嘶叫个不停,夏天还会有些短暂的歇息,到秋天了,却反而挣扎着,也不怕累得精疲力尽渴得唇干舌燥。虽然声音气若游丝似的,可是却不放弃。生命快到尽头了,还这样坚持,其实应该受到我们的尊重。
秋声比起夏,明显地安静了很多。人生之秋,不也多了许多静气吗?孔子曰:“四十二不惑,五十知天命,从心所欲,不逾矩。”人只有能静下心来,才能不被外物所左右,也才能真正获得心灵的自由。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仲秋应该就是这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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