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告诉我他要去见网友。那时候,既没有视频也没有QQ空间,对方长什么样,你除了从她毛遂自荐的字里行间进行妄加猜测,剩下的只能撞大运了。
白言在电话里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美女。”
我就问:“丑得很吗?”
白言回答:“一般吧。”
我正打算放弃,白言接着说:“不过,骚得很。”
我问:“你咋知道的?”
白言说:“感觉。”
我说:“你凭什么感觉?”
白言说:“经验。”
我说:“是教训吧。”
他急说:“唉呀,你快过来吧,正好两女的。”
我还是不放心,我说:“你不要学刘青龙!把老子骗过去。”
他发誓:“骗你是孙子兵法。”
我说:“骗我是我孙子就行了,兵法就免了。”
我放下电话,打一车赶到交大西门外的宵夜摊点。
喝了会儿酒,两女的去上厕所。
白言问我:“怎么样?”
我说:“孙子兵法,这他妈的啥货色呀?也太他妈的街道感和发廊感了吧?!”
白言批评我,说我是个有B日还嫌毛厚的人。
“有总比没有强吧?!好歹人家也算是劳动人民吧?!你不跟劳动人民打成一片也就算了,但你不能瞧不起他们呀!俗话说,打一枪,换个地儿。你要换可以,总得把这一枪打出去了再说吧?!”
白言的说服教育,伴随着我的越喝越多,渐渐地潜移默化了我的思想认识,我不由自主地跟街道和发廊打成了一片。
街道装B说她们不能再喝了,因为她们想回家睡觉了。
白言说:“这才十二点,还早呢。”
发廊跟着装B说:“不早了,我们平时很少耍这么暗。”
白言直言,揭穿她们的装B:“不得哦?!欺负我们老实家孩子唆?!”
街道和发廊借助夜色,眼神进行交换。
白言提议去她们那打麻将。他说:“你们家麻将总有吧?!”
街道和发廊眼神再度进行交换。
“有就好。”白言站起来吆喝出租车。
我跟街道以及发廊默默无语鱼贯而入。
出租车行至百米内的十字路口,正好赶上红灯。
白言让司机冲过去。戴眼镜的哥严词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白言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意思是重新换辆出租车。
眼哥说:“你把车钱付了撒。”
白言恶狠狠地说:“付个JB付,才跑几步你想要车钱?!”
眼哥喊:“不付不准走!”
白言骂:“付你妈B付。”
眼哥回骂:“你不要骂人哈,P瓜娃子。”
白言指着他喊:“老子还要打你个傻B。”
眼哥不畏强暴地从车里钻出来,比白言矮一个头地说:“瓜娃子!你来打我嘛!”
白言冲上去跟眼哥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你来我往,使用王八拳乱打一气。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白言你住手。”
眼哥刚转过身,我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紧跟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眼哥爬起来,跑到绿化带打电话。我见势也拿出自己的电话,装模作样的不知道该打给谁。
<,;,P>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五六辆出租车就如神兵天降般来到了案发现场,我不由地发出一方受难、八方支援的感叹。
正当众司机与我们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时,110及时赶到,把我们大伙儿抓进了交大西门派出所。
警察甲问:“姓名?”
我答:“车晓伟。”
警察乙问:“姓名?”
白答:“白言。”
警察乙问:“学历?”
白答:“高中。”
警察甲问:“学历?”
我傲答:“本科。”
警察乙侧目,白言脸红。
警察甲问:“政治面貌?”
我略作思考,答:“少先队员。”
警察乙问:“政治面貌?”
白傲答:“团员。”
警察乙鄙视,白言轻视。
警察甲问:“家庭出身?”
我不假思索,答:“贫下中农。”
警察乙问:“家庭出身?”
白答:“干部。”
我急问白言:“你丫的不是说你爸不是当官的吗?”
白言解释:“是不是当官的,这种表照规矩都是这样填的。”
我急忙伸出手:“报告警官,我的家庭出身也是干部。”
警察甲斥责:“老实点,!不准串供!
眼哥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警察头儿询问:“你们谁先动的手?”
眼哥抢答:“他们!”
他先指白言:“他先打我。”然后指我:“他再打我。”
“我的眼镜也被打破了,你看嘛。”他叫苦。
警察头儿问我和白言:“是事实吗?”
我和白言很委屈地摇摇头。
眼哥发脾气:“本来就是事实,他们不付车钱,还打人!”
警察头儿瞪他一眼,说:“我没询问你。”
眼哥抱怨:“这还用问?!明显的事实撒,你看我脸上的伤,就晓得了撒。”
我和白言很鄙夷地摇摇头。
警察头儿又瞪他一眼,说:“你先不要说话。”
眼哥无法容忍我们的态度,对警察头儿加大了抱怨力度:“你咋明知故问呢?这么清楚的事实,摆在你面前,你还不做出裁决?!”
我抓住时机,对警察头儿说:“警官,你看他。”
警察头儿一下就毛了,他怒斥眼哥:“就你的话多!别个没的事打你?别个是神经病?别个打你,你还手没有嘛?!我看,双方都有责任。双方没的责任的话,这个架也打不起来。”
眼哥被突如其来的训斥给镇住了,他不知所措地望着警察头儿。
警察头儿缓和了口气,说:“本来就不是件大事情,本来就是件小事情。你们商量哈,是想协商解决呢还是按程序处理?”
他用眼睛去征求眼哥的意见,眼哥回过神来后,不服气地说:“按程序处理。”
他问我们:“你们两个意见呢?”
白言正打算说点什么,我按住他,很从容地说:“我的律师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南帝象上帝一样出现在门口。
上帝在征得警察头儿的同意后,单独向我了解了案发的整个过程。
……
南帝彬彬有礼地问眼哥:“请问,你的出租车是奥拓吗?”
眼哥不知道是不是套,我和白言也不明其用意。
眼哥就说是。
南帝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副眼镜戴上,他取下它,扯过我的衣角擦拭了一番,然后把它搁在鼻梁上。
南帝胸有百万雄兵地说:“你知道奥拓车规定只能乘载几人吗?”
眼哥一听,脸色大变,开始汗流浃背。
南帝宜将剩勇追穷寇地说:“只能承载三人,对吧?”
眼哥面如死灰。
南帝将诉讼进行到底地说:“而你却承载了四个人。”
眼哥欲做垂死挣扎:“天太黑,我又是近视,没看清楚人数。”
南帝哈哈一笑,做他的结案陈词,他对警察头儿说:“警官同志,一个出租车司机如果连一米以内的事物都无法分辨的话,您觉得该做如何的裁决呢?”
眼哥吐血倒地,我和白言五体投地,警官们欢天喜地。
……
我赔给眼哥一百五十块钱的眼镜钱,然后,以热情拥抱泯恩仇。
我说:“不打不相识,打了才成交。”
眼哥扭扭捏捏地接受了我的投怀送抱,不停地说:“你娃儿有律师,你娃儿有律师,你娃儿有律师……”
南帝抱着他的公文包走后,我抱着街道,白言抱着发廊,麻将根本没打,直接就上床了。
街道充满敬意地说:“你们太好耍了!你们太喜剧了!”
我同样充满敬意地说:“太成熟了!”
街道装B说:“不要乱讲,人家才第二次哈。”
我说:“你孔雀唆?!我说的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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