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唱是我在成都勾对的第二个女孩。
那是个让人多愁善感的日子。为什么这样说呢?在一个雨天的清晨,你一边吃着包子喝着稀饭,一边瞧着外面的雨丝儿,搁在谁心里,都会涌动着一股没事儿找事儿的情绪。
我向来认为多愁善感实质上就是没事找事。
小唱之所以让我产生眼前一亮的感觉,是因为她精神面貌比较好的缘故。
这种积极向上的健康形象很轻易的跟灰头土脸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于搭讪,据我多年的泡妞经验,总结出以下两点:一、脸皮得厚。很简单,如果你脸皮不厚的话,你会羞于启齿,如果你不开口说话的话,那你所谓的搭讪,也就不存在了;二、要让对方感觉搭讪不象是搭讪。
“美女,你这是在吃包子吗?”或者,“美女,你贵姓?”再或者,“美女,你觉得包子的味道如何?”类似这种缺少智慧的,并且涉嫌没事找抽的搭讪,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对方不认为你是从精神卫生康复中心跑出来的才怪。
“也?!你也是做广告的?”我的口气里充满了惊讶。
虽然,这个借口也高明不了哪里去,但总算是达到了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目的,同时,也为我接下来的搭讪埋下了伏笔。
我说:“我也是做广告的。”我用手中的包子,指着她摆在桌上的一张布幅广告的效果图。
我说:“真巧,大家是同行。”
我一口气说完了以上三句话以后,这个叫小唱的女孩,轻轻地笑着看了我一眼。
也许,你在这个时候,认为该暴露自己的心怀叵测了。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我都没有继续执行我的下一步计划。大家可能会替我干着急,嘿嘿,千万别急,请你们耐着性子看下去吧,谜底马上就会揭晓的。
在西延线的铜仁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从她脸上露出的略带惊奇的表情,我知道我刚才的功夫没有白费。
很显然,她还记得我。
再次的搭讪,我首先让她了解了缘份这个词的真实含义,这使我接下来的直截了当就显得比较的顺其自然了。
我轻易地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包括她的姓名、电话和呼机号码。
在九十年代末期,传呼机在人类的通讯工具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刚开始是数字传呼机,然后出现了中文传呼机。那时候,大家一定都会把它当作一种事业有成的象征,或者把它别在腰上,或者把它夹在屁股口袋上,或者象我一样,有事没事都把它挂在嘴上,满大街地对着认识的人吆喝,有事呼我或者没事呼我。
眼前,这个名叫小唱的女孩就让我有事呼她。我说:“我一定呼你,而且今天下午就呼你,呼你看电影去。”
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那天下午,我是否和小唱一起去看过电影,或者,我真的和她看了场电影,紧接着的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如果我俩确实是去看了电影,那么,电影的片名是什么呢?在电影院漆黑的环境里,我对她又做了些什么呢?这一系列层出不穷的问题,从脑海里跳出来便成了一个个难题,它们的正确答案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够想清楚的,为了不防碍我顺利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我只能把它们暂时搁置在记忆中的某个地方,打算哪天早上蹲在马桶上再仔细想想。
下午将近六点钟时,小唱说带我去家很地道的吃串串香的地方。
那个地方,我一直都记得,是在老南门大桥到川医的一条小街上。
我说行,我说只要你陪我喝酒。
“不就是喝酒吗?”这个叫小唱的成都女孩,精神面貌很好地对我说。
我们一边喝着绿叶啤酒,一边畅所欲言着包括人生包括理想包括城市以及所有的一切,连夜晚来临,都浑然不觉。
我们俩喝得都有些多,我们在各自的眼里,都觉得对方是那么的美好。
我说:“去我那吧。”
她犹豫了下,说:“那就去坐几分钟吧。”
到家后,发现汉川已经睡了。我没有开灯,乘着酒劲,直接把小唱拖到了床上。
在她发自与生俱来的抵抗的干扰下,我以不甚优雅和极不舒服的姿势,亲吻和占有了小唱。
在不得不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后,这个成都女孩,面色红润的用嘴巴吹了吹我耳朵,说:“你可真坏。”然后,她又说:“你可真厉害。”
对她的评语,我不由地感到沾沾自喜,看着她枕在我胳膀上的脑袋,我心里说:“操,成都真好。”
那段时间,我跟这个叫小唱的成都女孩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不是她来找我,就是我去找她,直到新鲜感过去,直到她说要去深圳。
她还告诉我她是有男朋友的。
她说她男朋友对她很好。“不像你。”她说。
我说要是像我的话,我就是你男朋友啦。
“那你是我的什么?”她问我。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管她怎么看我,还有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认为俩个原本还是陌生的人,能够在一起,多半是为了某种需要。这种需要涵盖了包括精神、物质以及生理在内的任何一个方面的东西,大家各取所需、按劳分配,在满足了各自的需要的同时,又滋生了新的需要以后,俩个原本已经熟悉的人,即回到最初的陌生状态。
我找小唱是出于精神和生理上的需要考虑,钱非找野猪林是因为生理和物质上的缘故,而汉川找小姐,仅仅单纯的局限于生理需要这个方面;小姐愿意跟汉川上床,也无非是满足自己的物质需要而已。
汉川的酒量可以用“鸡酒量”三个字来形容,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不喝酒,特殊情况下,一喝就醉,喝醉了,他就会产生找小姐的想法。
记得有一次,他醉醺醺的不知道从哪儿带了个小姐回家。半夜的时候,隔壁房间的吵闹声把我从美梦中惊醒。我不知道汉川和那个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问题而爆发出如此激烈的争论,他们一而再再二三地以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侵犯着我的正常睡眠。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怒气冲冲的一脚把门踢开。
我说:“你们一个嫖客一个妓女的,闹什么闹?!”
汉川看见我,露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她要多收我五十元钱。”汉川的声音听上去有快要哭的感觉。
“说好的快餐两百,他只给一百五。”小姐同样感觉自己很委屈。
“我好久说的哦?你乱说。”汉川申辩道。
小姐也正打算申辩,我不由分说地打断她。
“什么一百五两百五的。你们再闹,我喊公安局来抓你们。”我吓唬说。
他们马上进入了安静状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丫的今晚说话怎么不结巴了。
没过多久,看见门开了。汉川在门缝里,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
我问他小姐走了吗?
他“嘿嘿”地笑着,告诉我说小姐走了,说他最终省下了五十元钱。
“瓜,瓜婆娘,跟,跟,跟我斗!”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看到他恢复了自己的结巴本色。虽然对于他刚才还表现出的不结巴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从他的喜笑颜开,我可以断定的是,他及时找到了他的需要,并以低于预期成本的投入,满足了自己的需要。那个小姐没能拿到预料之中的那五十元钱,只能跑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去弥补她的损失了。
不欢而散,在这里,只针对于这个小姐,对汉川没有任何一丝的毛线关系。
我跟小唱之间,不像上面的嫖客和妓女,我们算得上是好聚好散了。
她让我帮她做个设计。
我说可以啊,我说除了设计,其它的忙,我也可以帮。
她在电话里,就骂我坏球得很。
我嬉皮笑脸地告诉她:“那是那是,好到极点,只能坏球了。”
在她办公室里,我看见了她的男朋友。
她把我介绍给她男朋友时,说实话,我挺佩服的,她就象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似的,搞得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做贼心虚得很的样子。
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男朋友,还算是个比较知趣的人,找了个借口,人就不知道闪哪去了。
“我要去深圳了。”她说。
电梯间的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已经是将近冬天的季节了,我可以感受到阵阵的寒意。
“你会记得我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我说:“会。”
电梯门开了,我正准备跨进去时,她上来抱住我,对着我的脸颊亲了一下。
我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电梯往下走,不知不觉间,鼻子一酸。
春节前,区号0755的一个电话呼我,当时,我正打点行装准备回武汉过年。我看着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打过去。从此,我与小唱之间,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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