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文明”这个名词是如何解释的,后来渐渐的有点明白了。关注的人多了,写得的人多了,画得人多了,出现的故事多了,风口浪尖之后,文明就会随之而来。在象征着文明的故事中,事件越多,动乱越多,那么文明也会越多,这是相辅相成的。爱情的,爱国的,贪生怕死的,卖国求荣的,民族节气的,在善恶间,在正邪间成了典型,就会非常分明的被人歌颂和憎恨。接着不管原来事件是否真正的如实,有点胜者为王的霸道,历史是强者的产物,野史往往同情弱者,但是都可以窜改,然而被人们内心所期望的真的,善的,美的,就能够附属着这些故事脍炙人口。因为人们都需要一个精神的寄托,或者含沙射影,或者同病相怜,或者借人喻事,于是很多故事成了经典,要想反案已经不太可能,毕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或者将错就错,或者以讹传讹,不停的误会之后,文明终于来了。我只要是真正的让人民幸福的发心,一切都可原谅。
在故事中的很多人物都有属于被人们所希望的角色,其实多数人都是不好不坏着的,但是为了让人们更多的去歌颂,于是就应该爱憎分明,那么故事未免会有失真,可是也没有关系,成就他人都会有所付出,历史都是公平了的。比如李香君和侯方域,我不会去责怪这个男人,但是我敬佩这个女人,于是我去了秦淮河畔的媚香楼,我甚至希望她的魂今夜能够飞入我的房间。
媚香楼离朱雀桥远了一点,但是文德桥,来燕桥不远,还有那句古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些都是古时候的燕子与麻雀经常飞来秦淮河畔的有力证据,人与鸟都喜欢的地方,环境优美的确实能够令人遐想。如今鸟儿应该是少了,但是带着小轩窗的船多了,这样的船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画舫”,但是我却非常的不喜欢这个有点做作的名字。记得朱自清来的时候曾做船一游,还因为没有烟花的女子,有些遗憾。而我本来也可以坐船的,但是为了更加的在乎李香君,那么还是应该放弃这个念头,毕竟我是看不到她在窗口向我招手的。
南京人挂起了很多灯笼,似乎把氛围搞得很火热,热气腾腾的小吃随处可见,窜杂着各种荤腥的气味,嘈杂的叫卖声,游人爽朗的笑声,活生生的一个拥挤的市场。偶尔见到一两条船在秦淮河里晃动,装饰着电珠的游船,但是没有烟波的水气和琵琶的声音。我听到有人伸手在玩水,说水很干净,看来秦淮河干净了,这可是好事情呀。来燕子的桥上,有一对男女拥抱得很紧,可是没有接吻。男的还闭着眼睛享乐着这个瞬间,他有点陶醉着样子。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是应该恭喜他们的。他们还是年龄悬殊的那种,他们一定知道秦淮八艳,我甚至就希望他们是偷情的一对,为何不好了呢?李香君还是个妾,但是有关系阻碍她那种贞烈的爱情,不是么?我想身份和爱情不应该挂上太多的关系,最伟大的爱情不是私自的,而应该是无私的。
媚香楼成了李香君的纪念馆,还有她平生的介绍,我们至今能够知道这个有民族气节的女子,更应该是孔尚任的《桃花扇》。但是唐代诗人杜牧写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同样是描写这里的女人,有时候真不应该太相信文人的东西,只有是一根神经的发作就可以加上自己的思想,文字烙下之后,即使想赖皮也是不可能了,或许为了一两句经典的话,那么还得硬着头皮支撑下去,直到奄奄一息的老死。我总认为女人毕竟总是弱者,期望着女人还能够为国捐躯,本身就不是大丈夫所为。义气的妓女与恶心的书生故事很多,比如《杜十娘》,还有这不是《李香君》和她的故事来了么?我想孔先生是知道杜先生这句诗的,说不定就是这句诗的触动,开始写青楼里的故事,为被一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玩弄的女子平反着呢?
走进这个老宅子,一点不觉得压抑,我还知道秉诚兄去年五月初来过,为此发了我一首小诗,果然写李香君故事都在继续。屋子一前一后是两进的样子,还有厢房,基本是明代的格局。我想虽然时有修复,但是李香君一定是住过的,故事写得曲折了点,但是大体还是这个故事,那么她的气息这里一定是存在的。院子里还有挂花,因为看似不太大,或许不是她载下的。售票员和我们说楼上还有李香君睡过得床呢?她得力的宣传这句话作为一个卖点,我不乏有点同情李香君,因为毕竟我们不是皮条客,再说了李香君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女人,所以她是不应该如此的介绍这个已经能够养活了几个员工的纪念馆的。
上楼有点暗,几个古老的灯笼发出的光不够亮,难道是故意而为之么?等着邵雨他们在底下评头论足的时候,我捷足先登了,但是一点没有猴急,我只是想是否能够出现她的幽灵,怕人多而惊动了她。果然看到了一张老式的床,但不是阿Q喜欢的宁式床。床上的摆设像是有人住在这里,下面还放着一个脚炉,牌子上还注明了这里就是李香君和侯方域花烛夜的房间,这也未免写得太露骨了。我犹豫了一阵,心里别别发跳,看看四周没有监视的探头,接着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把我那张卡片塞进了枕头底下,算是成了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其实我知道这是另类的离谱,我自始至终批判着现在人的脸面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的犯错,但是如果时间倒流,我想我真会爱上她的,至少不会让她落得如此的凄凉,可是李香君也就得默默无闻了,以至我今天不能闻名而来,难道会成了霍金的定律了么?其实她是否真的喜欢被现在人如此的写进书里,写进电影里,我想也是很难考证的,但是比起唐伯虎的《三笑》传说,还是真实了点,那么也只要是真实了的,对于这个讲义气的,讲气节的名妓来说,也是非常的公平与公正了的。
因为藏下了我的卡片,所以等着下次再来南京的时候,我一定会再来媚香楼,看看是否被人收走了,难道也会有和我一样好事者的疯子出现,或许枕头底下的一张会被发现了没收,但是在棉絮中间的一张,我想李香君一定拿得到了,写到这里,我有点后悔少放了几张,我应该多放几张的,那么被她拿到的概率也就多了,犹如是发射爱情神箭一样,多发几支,中了就是缘,不中也是缘,好做作的一个缘字,夜探媚香楼更是,我连死人也不放过,确实有点过份。
湛然于南京明都凤凰台饭店
20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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