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因为我在人间走了很久。
……
冬天,下午。太阳把窗玻璃上一晚上冻出的冰逐渐融化,速度快的像在逃亡。暖气在房间一角演着干燥的情景剧,赞叹这时间是多么荒凉。就是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山东的不起眼的小城里。没有南方的湿颜色的地理位置,也没有真正极地寒冷的温度,就这样的在中间的,富不富,穷不穷的小城。而我生活在这里十六年,偶然想一下也想不起来是怎么过来的。于是就这么过下去啦。我也有想过,为什么这里竟然什么特色都没有呢!连非洲干燥的撒哈拉都可以因为干燥而被世人熟知,可是这里,只能让人看到现实的平庸,像是一个卑微的夹缝,每年只有变化微小的不会引起谁注意的春夏秋冬。只是这样。
小时候知道有一个叫安徒生的,看他写的故事,一篇一篇,可爱的公主最终与王子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善良的汉斯最终赢得了世人的喜欢,而悲情的小美人鱼最终化成遥远在天空的泡泡。这些已经被人说了千万次,我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就这样看着这些童话长大,长成知道童话和现实区别的孩子。有谁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些童话,它们都老了,没有了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在中国广为穿行,成为中国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童年的配色。
再长大一点,我认识了郭敬明。说到这个名字我是会微笑的吧,因为这才是我喜欢的东西。这个小城太过封闭,真的!要不我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郭敬明这个名字。然后通过他我认识了安妮宝贝,苏童,落落,七堇年,彼得潘。我想要一台电脑,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在想听歌的时候听歌,想看电影的时候看电影,想聊天的时候聊天,仅此而已。可是这样封闭的小城里,人也是格外的封闭的,我们家没有电脑,我想要就只能自己去挣。我妈觉得,你现在是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型的,什么电脑什么小说都只是没用的玩意儿!然后电视上也总是隔三差五煽风点火的播一些什么网瘾毁了原先的尖子生之类的,所以就更加坚定了我妈要把握培养成个好孩子不可以买电脑的决心。就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想说现在社会变了,我们太封闭了,花儿乐队解散了的消息我是三个月以后才知道的,郭敬明编《最小说》的消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想买我喜欢的萧萍的书,转了整个城市的书店找不着,我想买的《彼得潘》在这个城市里十有八九不知道。我不会打那种大型的电脑游戏,也不会在网上聊天被骗到野外杀掉的地步,我只是想可以在学习之余停一下自己喜欢的歌,看自己喜欢的书,知道一点课本之外的事。这样的要求不是过分的是吧。
可是我知道我买不起电脑啊,我也知道我说不过家里人的(因为我说的话他们都听不懂,或者是从心理把我的话给当耳旁风的,如果是某专家学者说的,保证会信服),我真的很有自知之明。因为郭敬明,我爱上文字。即使这么说是有点造作的成分,但是我确实是满喜欢写东西的。我想去投稿,然后用稿费……虽然买不起笔记本电脑,但是可以定我喜欢的萌芽杂志。可是,语文老师说我写的东西是不适合发表的,没有一个中心,没有一个层次,不会前后照应不会欲扬先抑,只适合在网上发发牢骚。也的确呀,每次语文考试我总是不及格,阅读题作文题每次分值都可以逼近零分,也确实是投了三次高没有一次被发表,没有一分稿费,所有的杂志上面都只是“谈鲁迅《故乡》”或者是“春天是个淘气的娃娃”之类。
有些东西是太尖锐吧,比如我说中国现在的语文教育其实是变相的八股文,比如……其实也不应该说是尖锐,只是,有点不一样而已。
那天在语文老师家,我说现在的语文教育真的很垃圾,而我的路线真的很像是踏进沙漠里,老师说,你有点走上斜路了,还说,即使是垃圾,即使不合理,那你也还是要学不是吗,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上高中,上大学。但是就因为这个去学那些垃圾吗,去做那些不可以有自己想法要想思维定势一样的考虑出题的人的答案的阅读题?那些没有存在价值的猫腻儿?!我说。老师说,是呀,你就要做,因为我们这种地方不比上海,你家里也不必韩寒,即使出题那人的答案很烂,即使是套话,你也要去做。我说那中国应该其实有过很多韩寒吧,但是因为家世或者一些原因只能沦为应试教育的模板。老师说是呀。我说为什么不让胡锦涛改变一下政策,为什么我的想法胡锦涛还是听不见。老师说胡锦涛也不是说什么就算的,要有中国的教育部长,中国的各个阶层,还要有更好的方案才行……
还有很多话我不想说了。我说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上级来检查,学校里把强行定制的一本本的练习题收起来,然后强迫学生说没有定,班主任在班里用恐吓的语气说你们应该明白意思把?!即使你没说了这其实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起不到人和任何,而且学校里……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意思当然是学校里也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这就是,在课上叫我们要诚实守信干预和不平等的事做斗争的要有高尚的人格的学校?!哦或者是叫我们在试卷里高尚就好了。
所有的童话,都不会以这里为背景。所有的公主和王子,也只是市面上那些有金发蓝眼的玩具而已。我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有点语文老师口中的太尖锐太政治,我只是在写一些真实的事情而已,真实地就像尘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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