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奶奶的屋子吧,就在我还只会爬在地上的时候,便早早地来到过这里了。但是,具体地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古屋没有洋式沙发,也没有什么现代的电器,有的只是一阵将其隔绝与世上,有着淡淡馨香的酸木枝的味道。黄昏是一位油漆匠,提着一桶金黄色的油漆就来到。油吧,油上那摇曳的金黄,油上那宁静安详的温馨。油吧,让那早已凋敝的古屋仍然能闪出一点的光亮。
奶奶缓缓地走了过来,但是容颜早已模糊不清了。把十几年后的我的奶奶的容颜硬堆上去,似乎又不太合适。毕竟,手的感觉还依稀温存在我的肌肤之中,是那么温暖而细嫩。十几年后的奶奶,却早已被时光风霜的利刃,伤刺得力不从心。那人是奶奶吗?还是我记忆内另外的一个“她”?
她缓缓地在过道中一步一步地徘徊着,虽然慢,却把周围温暖的黄昏远远地甩在身后。她被黑夜笼罩着,孤身一人在黑夜中挣扎,等待着那遥不可及的破晓。现在,我才记起古屋的地板踩上去是会有声音。她的脚步每一步都会从地板渗出一个音符,幽绵而无力的萦绕在古屋的每一寸空气之中,萦绕在我与她灵魂交接的唯一交集之内。是古屋,让我感觉她;是古屋,让她找到我。
现在再次找到奶奶,她口中便再也找不到古屋的踪影。现在的她,还在为自己与命运和痛苦作着惨烈的斗争。如此激烈跌宕,又怎么会找到古屋那丝微的安宁与沉寂呢?轻轻的闫上门,无奈的再次将古屋用泥沙掩上了吧。
一直到了奶奶离世的最后几天,她的身边,是早已离世爷爷的照片,在她的眼前,摇呀摇,荡呀荡,荡到很远的地方。她终于放下了古屋,坐上了渡船,走吧,轻轻的离开了。
那一刻,烛光灭了,老人,古屋便沉睡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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