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上面有苏发来的信息。他说去了榕树下看了我写的文章,有一部分他做了评论,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认出他来。我轻笑。简单的回复他说,即使有一天我认不出了所有人但是他我依然会认出。他说他为我订了车票,是三十号晚上十一点的。看着他的信息我突然意识到两个月已经过去了。
七月初,我在微微亮的天色里站在兰州火车站地下影院门口等苏,他逃课开接我。和他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坐了一站有一站的公交车后才到了他的学校。吃饭。休息。等宁来苏的学校见我,然后和他们说再见。
记得那天回家时,宁拿着车票对我说。姐,你先回家,我九号就到家了,记得告诉舅妈做饭等我回来啊!我对他释然的笑。然后他和苏在汽车离站前返回了各自的学校。看着他们离开,我知道那个曾经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姐,我怕”的宁还有那个指着我对苹果说“看,我们家爱爱”的苏都已经开始蜕变。儿时和我一起长的的宁和中学时沉默的苏都如这个八月末傍晚的太阳,隐去在了岁月的幕后。
九号中午,门铃大作,接起听筒问来人是谁,宁皮皮的笑声传来。他边笑边对我说。姐,开门!你弟弟我回来了。我按下开门键,他的脚步声从下面的楼道里响起。
午饭后,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我对他说。明天我回家,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他侧脸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去啊!你在玩两天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我知道他是在挽留我,就没有答话。
他知道我没有相信他的话,于是重复道。真的!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姑姑,你就再推迟两天回家啦!看我刚回来总不能就走吧!
我点头。他孩子气的笑。
八月初,妈妈病了。在医院的半个月里,我的思维都是混乱的,有时候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妈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宁每天都来医院看妈妈,同时陪我说说话,每次他都会想让我回家让他照顾妈妈,可是我没有答应,我怕他在妈妈发病时一个大意不能及时叫大夫让妈妈再也醒不过来。
那些日子,我麻木的在病房和护办室之间走动着,匆匆忙忙的办理着各种手续,疲惫从心而生。有一天苏问我。南,阿姨的病好点了没有。看着他的信息,我站在我站在外科住院大楼的大厅里泪流满面。
人在某个时候会很软弱。妈妈曾经在某个黄昏对我说,南!你还小,还没有毕业,可是我真的怕我早某个清晨再也醒不过来,那样子我就无法看到你结婚、生子了。她的话让我眼前大雾弥漫。那天下午在人民医院,看着苏的信息我突然想起了妈妈说过的话。
八月下旬,妈妈的病情好转,我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当我牵着她的手穿过急珍科大厅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时,心里有一种隐忍的痛。
我站在路边拦车。她孩子般抓着我的手。曾经,过马路时她牵着我的手,而如今,过马路是我牵着我的手,一如当初她牵着我的手一样。
带妈妈回到家,看她日渐恢复健康,我绷紧的神经终于开始放松。
某天午饭时候,把所有饭菜端上桌后,一阵天旋地转。再醒来,我躺在床上。
爸爸说我是神经放松后的全面崩溃,哥哥说我是劳累过度。其实,我知道我是撑到了极限。
病好,收拾行李,准备南下。
八月末,当我和苏晃荡在兰州的个大街小巷时,我觉得过去的两个月好像是两年。
离开,再没有星星的晚上。听着火车笛声鸣起,我知道我西北的亲人和朋友在月升之前被时光遗留在了隧道里,从此和我南北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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