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休息下,我疼得厉害的时候再叫你。”妻的眼关怀、柔情,即使病也一如的不愿自己的丈夫为自己疲惫。
“好,我就静静的在你的旁边躺着,不吵你,你也乖乖的休息,别胡思乱想。”宁静,平和,微笑,将那张叠放在沙发的毛巾被拿到床上,铺开,睡在妻的旁边,侧身,看着妻。
人其实是脆弱的动物,病到极端的时候很容易想到死亡,妻也一样。
“你说我会死吗?”妻问。
“傻瓜,病到这样你还有闲情去想那些。”我笑着将她打开的被给她盖上,看着她,说:“这个尘世,如果没有我的许可,即使阎王也休想让你离开我。”
“呵呵,你以为自己真神了。”妻不由笑起来,她说了一些家乡的事,说了一些记忆的事,说了一些害怕的事情,在许多的话题之后,她问我:“你说,死亡可怕吗?”
“也不知道你的脑袋那么小,怎么想的事情那么复杂。”我依旧的笑,依旧的看着她,我知道死亡的真谛,但却不可在此时对她言说。于是,我将记忆在脑海的故事向她叙说,讲这个尘世和那个世界的差异,讲生和死的差异,讲她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要一晚上的时间就会痊愈。当我要在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妻子的鼾声让尘世变得宁静,这一个被病痛着实折磨了许久的女人终于静静的睡去,她说只要是我在她的旁边,她就踏实。
“是的,静静的睡吧。”我不再言语,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鼾声,其实这就是一种快乐,平静的快乐。
“其实,你应该相信我,我捡的药一定能行,因为我也曾经救过许多的人。”我轻轻的在她睡熟的耳边说,即使她不可以听到,但我也只是想说。“其实,你明天一定能好,因为明天我们还要去那被马蹄踏碎了石子的地方,去那有着古法造纸的地方,去那被宁静包围的地方,去那青山和溪流组成了画卷的地方,那是我们答应了孩子的香纸沟,对吗?”
我静静的说,轻轻的言,我不在意她是否可以听到。其实死亡的本意就是尘土,其实活着的本意就是平静,其实幸福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一切宁静,宁静在你的世界,宁静在我的世界。我静静的看着妻,静静的听到苦楝树叶子沙沙的笑语,一切就只是如此,还能如何?如此便好。我静静的看着妻的脸,睡得好香,如此便好。
“其实只要有我在,亲爱的,我会照顾你这一世。”这是我在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说的,说了,忘了。
2009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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