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对他们竟然说爱也不能,说恨也不罢。既是素闻不能说,也近身不能以依靠之!
我最初的文字怡然,也是从那---我的舅父家的书房开始的,这不能说是我一生的财富,却也是我一生的忧患。
那芭蕉树傍着的阁楼,在那儿我曾抚着书页,闻着书香,浸染着心灵!捧着一本书,可以是歪着古木的太椅子上,可以趴着书桌上;可以躺着楼板上。可以翻书架,可以腾书柜,甚至床底下也不放过。因为有的书,是放在床底下做床的柱子用的。每每这样子的时候,是在我儿时这是最大的幸福!
就是那样的岁月蹉跎!从线装黄裱纸的竖文书本,到装帧现代的的书,我都一概收纳。有时看不完,就带回家。而书之主人舅舅,在我小时也是宽仁博才之人,看我实在不愿释手,就说你就带回家去吧。于是我跃雀!我小小的书橱里竟然也拥挤不堪了。少儿读物中我记得最深的是《小蜜蜂》期刊,《少年科学》、《少年文艺》,最早记得的作家的名字就是刘心武。有次心情激动竟然把自己最纯情的愿望偷偷的在《小蜜蜂》的扉页:歪歪扭扭写了下来:要做勤劳的小蜜蜂,为人们一生酿蜜。有次被舅舅发现了,他说很好呀!燕儿,你有这想法真不错!(素不知,这真是小孩子的愿望,到现在长大了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寄生虫啊,有吃不动就行了)但你不能在书上写写画画了,你可以写在本子上呀,或者其他白纸上吧。
就是舅父,在我小时候是那样的关照我,每次我到他家,弟弟都跟别的小孩玩去了,我却径真上那小阁楼去。像在家饥肠辘辘的孩子,一到他这个富足之家,就忍不住馋嘴。而在我饱餐一顿之后,又会连兜装满。使我心满意足!
若干年后,我离别了家乡,连户口本子的地名也换了的时候,从娘家什么都没带,就把自己那一小橱子从舅舅那里连拐带拿弄来的书,一股脑儿都搬了上南下的车子上。父亲也把不得我带走,免得我每次打电话就叮嘱要把我那些书晾晒晾晒。
有年我回母亲那里,提起舅舅,母亲说我:你那些书是不是还在?你舅舅上次说你小时候把他的一套什么名字,叫什么红来着的线装书都拿去了,现在他要收齐自己要了。母亲这一说我自然知道是什么书了。但是,我听这口气,好象是我欠了他的,当时他是很和蔼很有育雏的情怀般,见我翻什么书就说,燕儿你拿去吧,多看看吧,这很有益的。怎么,过了若干年后,反而又过来要了。不过,也许我是孔乙己心理,拿书不用还,拐书就是己用的。母亲这一提我也没把它当回事。嗯哼着就过去了。
春节回乡。我们出去游玩回来。有家人说有接我上面娘家电话。是我什么舅舅,他说我回来没?言下之意也就是那几个本书是不是捎带上来给他?家人听不明,一个老人乍要几本书特的打电话过来,而且起初是我母亲打通的,然后是我舅舅的声音。(可能是母亲没有读什么书,所以她传话也描不出舅舅要的那书是什么名儿,只是急了舅舅只好亲自对着陌生的亲家娘说出原话。)所幸,婆婆还算是识书人,一听就知道哪本书了。连寒暄带贺年词可能说了一大堆才打发了舅舅!我听了又好笑,又好气,这迂腐老舅舅!那本书也不是什么寻世古典,无非就是一套线装红楼梦,但我也是没心插柳自成行的。一是没机会,二是确实这样的书现在精装的盗版的到处都是,如果是为了要还这几本书,我要跑趟老家还不如街上买本了。说自私点,我想,你家书以不缺这一套,你就当我陪嫁礼物送我这外甥女就得了吧?但我想有机会还是给你捎去吧!从母亲口里得知,现在舅舅已退休,所以舞文弄字更有闲暇,要不钓鱼,要不人请去题字作对联!所以,他现在逼我还书急,许兴是年老了想到收集什么套套本本了!想不到我这反家之女,竟然不作为!其实我是有些心不甘,想当年是我母亲上山砍柴供舅舅上学的,他的人生舞文弄字,然而我母斗大之字不识,在田间地头劳作了一辈子,但舅舅从没有去真真的帮助过母亲。那怕是逢农忙时分给到我母亲家探探门也好,但是,没有……好象……当然
在那小城的依城之山上,有着一塔,是近年改革开放的领导们为了增添家乡山色而兴建的。春节我们兴步所至,拾级而上。像所有的塔与寺庙风景一样,照例是有当地的文人墨客题诗赋跋,在一塔之顶上悬挂着一幅龙飞凤舞,插翅欲飞活香生色的书法匾额前,我停足不动:心里惊叹的同时,顺势往下巡目,落款竟然是舅公之名!我不由心绪复杂,惭愧又心生不恨己之不如,荒度凡世过日,另想毕竟是才华洋洋之家兴,之后,拉着同行给我在匾前留了影,也同那生龙活虎的书法。本想游玩后,心底有打算或许兴步就去舅公家探探亲。然而,如此惭愧之心在胸,竟返路回家无话。
以上杂七杂八堆砌,请过目同学或亲友,若看了请千万别口传予我舅,不然不孝之大名,就戴我身上了。那也是书本的罪过!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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