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生性丑陋,给人们制造烦恼,让人提起无不咬牙憎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们又和老鼠有着密切的联系,相互依存。老鼠是聪慧、智力水平超强的动物。由于披一张灰色的皮,留下了千古骂名。
对老鼠要有一个新认识,不能用老眼光看待它们。老鼠是半个文化人。总喜欢把书吃进肚子,期待增长知识,提高文化修养和道德水平,喜欢用书筑巢,用咬成碎片的书,建立一个名门书香世家。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工地临时的家,身边总会有老鼠相伴,它假扮和人亲善,行刺探情报之实。城市里的土墙,瓦房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老鼠无洞可打,生存环境发生变化,生活空间被挤压,一部分功能丧失,一部分功能又在增加,图强的意识被激发,智力得到提高,技术与时俱进,老鼠也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
人类改善自己的环境,却打破了老鼠的生活规律。老鼠是擅长打洞的小动物。土坯瓦房被钢筋水泥取代,变成了高楼大厦,让老鼠们祖传技术失传了。碎了家的梦想。
我见证过老鼠三次富有创意的家庭建设。充分体现了老鼠们的新观念:工作在农村,居住在城里。
面对环境的改变,老鼠凭借智慧建设一个温暖的家。北方的冬天,都在办公室里生蜂窝煤炉取暖,铁制的煤炉,安着竖直横平相连的烟筒。冬天过去了,天暖和起来,煤炉经过一个冬天的运转停用。在准备拆除蜂窝煤炉,还没有拆除的很短时间段里,老鼠第一个想到了建一个有温暖的家。外面世界的精彩,房间里有家的温暖。有恩爱,缠绵,繁衍。
有一天,同事打开炉上端的盖子,炉膛里,叽叽喳喳藏着七八只身上刚生出绒毛的幼鼠崽,它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煤炉是全密封,老鼠居然能建家在炉膛里,让人费解。原来,人为架起的烟筒成了它进出的路。烟筒通向窗外,地球人没想到给老鼠建设出设计超水平的空中高铁。聪明的老鼠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条幸福路,最智慧的创意居然把一群子女送进了温暖的地狱。这是鼠爸妈没有想到的结果。梦碎温暖的家。
在知识爆炸的时代,老鼠也在追赶潮流,建设一个有书香气息的家。在施工现场办公室还用着陈旧过时的木制文件柜。文件柜里堆放的都不常要用到的各类书籍,有资料性的,有工具性的,还有一些文学类书。文件柜装的书多,也不是经常和每天都要用到。很长时间没有打开柜门了。
一天同事取书,打开柜门,一堆活物,闯进视线里,把人吓得头皮发紧,伸进柜门里的手,触电般急速抽回来。腿向后退出一大步,身子向后倾。定睛细看,原来是一窝老鼠幼崽。老鼠住进了木楼大屋,还是高层建筑呢。它是要用书打造一个文化味道浓厚的家。它们也在进步,不再是只会打洞建家,砖墙,水泥地面,建一个家需要开动脑筋,它们把家建立在最安全,最有特色的环境中,最不易被人发现。文件柜后背和墙一个合适的间隙,老鼠用高超的爬墙功夫,在柜背后的木板上凿开了一个家门。住进办公室的文件柜里,它们就有了发展的观念,把家建立在书堆里,爱学习,想进步,也更显出对文化的重视和尊重。
最安全的地方,也存在最危险的可能。终于,鼠爸妈把后代们送上了断头台。为了追求文化,全军被俘,葬身在文化的海洋中。想读孔孟书,修儒家道,自恃聪慧却反被聪明误。恃才傲物只能以失败告终。
大隐隐于朝,弱势的老鼠冒险建设一个和谐氛围的家。施工现场住房都是土坯结构,老鼠更加猖獗。晚上,我喜欢把身体依在床头看电视,冷不丁耳畔一种唧唧的叫声钻入,我意识到一定是老鼠小合唱的声音。我用耳朵搜寻声音的来源,确定,排除,确定,用耳朵把老鼠隐蔽的家找出来。唧唧的合唱声音发自在席梦思床头的下方,床头和床体的结合部,老鼠用报纸和书把家安在了夫妻的枕下,用心良苦啊。既可以偷窥,又能窃听夫妻间悄悄话,也许有一天会在老鼠的世界里掀起一场绯闻。
一群枉读圣贤书,缺教养的鼠辈,叫喊着,嬉笑玩耍,还要听着人的鼾声入睡。把幸福的家建在了别人的痛苦上,注定了鼠崽们会必然要走向死亡。父债子还,鼠崽们或许有满腹冤枉。鼠是聪明类物种,由于常做坏事,祸害百姓,欺压善良,屡遭毁灭性打击。一窝幼鼠面目并不可憎,眼不睁,完全是一堆有生命的鲜肉,红润,通体透亮,让人心生些许怜悯之情。
三次抄家行动,人们收获巨大,老鼠损失巨大。没有想到的是,稚嫩丰盛的大餐,邻家的猫却不吃鼠。猫们也有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衣食不愁,过着天堂般的日子,改变了食鼠的本性。鼠肉没有鱼肉香,高薪养廉制造了一批又馋又懒的猫。猫现如今只能用来吓老鼠,猫捉老鼠的能力尽失,吃鼠肉的欲望都已退化。猫鼠也要和平发展,合力创造新奇迹?
饥饿疗法不知能否把祖传基因唤醒。猫是老鼠的天敌正在遭受强烈挑战,或许将来真的有一天历史要被改写。
老鼠和人生活在一起,人与老鼠亲密接触,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人总也离不开以鼠为伴。鼠总是潜伏在人的左右,斩不尽,杀不绝,在与人类共存的生物链中。
我喜欢买书,读书。也不一定有老鼠们为了装腔作势读得书多。我买书多,被老鼠啃坏的也多,丢弃的也多,保留下来的只有一少部分。买一堆书,还没有读完就要到新的工程点上,卖废品舍不得,想带走又拿不了。
至今藏书不多,书柜不满。倒是老鼠把我买的书读了不少。
过去的老鼠有两大特点,吃谷物,爱读书,今天又多了一个特点,吃肉。猫不吃老鼠了,老鼠却改吃肉了。在养鸽房里和老鼠发生的一场场斗智还记忆清晰,深刻。吃饱了粮食还要吃鸽子肉,也许老鼠发生了基因变异。从素食到肉食,是聪慧和劣根性结合。
为了防备老鼠的伤害,把鸽子房选择在墙上半腰的位置,上不接房屋顶,下不连地面,设计方案首先要有防鼠意识。半夜里一只拳头大的幼鸽被老鼠咬死,清晨发现时浑身是血,身体僵硬,肢体残缺不全。利用两墙的夹角,老鼠就能爬上房顶,然后从房顶空降到鸽子在墙面半腰的家。
在工程撤点前,在一间房子里养了一群鸽子。养鸽子要用原粮,倒是和老鼠要展开斗智,没有把鸽子喂肥,养肥了一群老鼠。防止老鼠偷粮让人伤透了脑筋,用一块方木板,四个角用铁丝连起来,悬挂在房间的四个角,吊离地面一人高,上面放着喂鸽子的粮食和水。鸽子可以飞到板上吃喝,老鼠只能“望粮兴叹”,它一定会恨自己不会飞,要得到吃喝必须先长出翅膀来。后来,还是没有挡住老鼠吃喝的路,它不是会飞行的本事,而是掌握了“走钢丝”的技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伟人的话用在老鼠身上真贴切。
办公室也成了人和老鼠共同的家。一次,人要出门和欲回家的老鼠进门,走了一个迎面,老鼠看势不好,转身就跑。老鼠前面跑,人在后面追,鼠不敢回头,不明白为何被穷追,回家难道也有错啊。人鼠短跑比赛,有障碍人输,没障碍鼠败。人的脚步追上老鼠,它被踩死在进排水沟前,头瘪,腹破,身体被踏成血肉模糊的饼子。对过街老鼠光喊打不够,用脚把它踩死,让它死的明白,人们的脚会战胜一切邪恶势力。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不会改变。在一次下班的路上,那是一场雨后,老鼠走出洞穴,呼吸新鲜的空气,洋洋得意,脚上像跳碎步舞,嘴里还哼着小曲,一路欣赏叶绿,花红,享受美景风光,看到大广场,各种高档名车流穿行而过,老鼠是第一次独自出游。一只大脚泰山压顶般踩下,鼠躲闪,躲过一次,又一脚踩下来,每一脚都是要夺命的力量。老鼠慌不择路,毙命在一个连一个的水坑旁。过路人对踩死老鼠者竖起大拇指。
施工现场的住房大都简陋,隔音效果差,东家人打个屁,西家人都要笑半天。最恼人的还是老鼠,顶蓬是它们舞台和赛场,没有哨音,没有规则,也无人判罚抢跑,乱跑声响成一片,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一会从东往西,一会又从西往东,午睡不能安,夜晚不能寐。最后人们也只能用毒饵把它们消灭。腐烂的老鼠尸体,臭味满房间。
人和老鼠的争斗,人永远是胜利者。老鼠经常遭受打击,总是一个弱者,它有着更强的生命力和超强的繁殖能力,保持队伍的壮大,有能力和人类保持既争斗又和平的对峙态势。老鼠既是倒霉的,也是幸运的,人类社会历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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