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姜南南都是乘坐公交车上下班。其实她极不喜欢乘坐公交车:需要等候不说,车上的扒手、想占便宜的男人、以及各种气味混合的难闻的味道等等,都令姜南南感到厌恶。由于电动车出了毛病,打的又不是姜南南家庭经济能够承受得了的,乘公交实属无奈。
姜南南的工作环境轻松舒适,家又住在市郊一个四季有花的很美丽并且有着诗意名字的小区——桃花岛新村。每天骑着电动车,悠闲地走在如画的风景里,灵感如同跳跃的音符,变成一篇篇优美的文字。
自从儿子在去年出生之后,她的生活秩序被打乱,每天就像打仗一样来去匆匆。不管人在哪里,耳边总仿佛响着儿子哭闹的声音。她再也没有心情打“马路腹稿”欣赏路边的景致了。
就在这来去匆匆的路途中,她的电动车出了毛病:电机坏了。经销商和她打起了拉锯战。来回跑了好几趟,甚至连消协也找了,可经销商只说让她耐心等并没有说不管不换。无奈她只有乘公交车。在姜南南所住的小区门口就是站点,公交车不到10分钟就有一班。乘坐很方便。这让她的心里有所安慰。
有一天下班乘车,车上乘客很多,有的手抓住铁环,有的扶着座椅。公交像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缓缓向前驶去。途中又上来一位抱孩子的女人。售票员连问几声问:“谁给抱孩子的让个座位?”车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让座。看着那个女人站在车门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扶手的难受样子,姜南南感到莫名的心痛,仿佛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自己。她在心里鄙视那些坐着椅子道貌岸然的人们。他们连最起码的道德标准都没有。公交依旧慢吞吞地向前挪动。等到快到家时车上有了空座位,但姜南南没有坐,她依然站着。说不出为什么,她好像在给自己的一个惩罚,为那位抱着孩子却没有人让座的女人。
姜南南为此事心里不舒服了好几天。从那以后,决定为此作些什么。但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每当乘公交时,总要最后一个上车,从不和任何人挤,更别说干那种抢占座位之类没有素质的行为了,偶尔坐到一个座位她总要把它让出去。尽管自己是在站着,但她感到心里非常舒服。尤其是听到年轻的母亲们都对孩子说:“快谢谢阿姨”的时候,她总会报以愉快的微笑。
只有一次她让座位后感到心里极不痛快。那是一个穿戴时髦看起来还算健康的老太太。她刚一站起来老太太就反应迅速地一屁股坐了上去,而且连眼也没抬,好像本来这个位置就是属于她的,这令姜南南心里极不舒服。对别人的照顾要道谢,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貌和道德。难道活那么大岁数连这一点也不懂,那她应该怎样教育自己的子女?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有好几次她看到一对情侣在公交车上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而对站在他们身旁抱着小孩子的人熟视无睹,她真想上前教训他们一顿。她想起自己当年,她也曾和热恋中的男友坐公交出去玩,男友总是站在她的身旁。她让他坐下,他说:“不坐了。反正再上来人咱们还是要让座的,不如一开始就不坐。”那时候她想,能把座位让给别人的人,最起码人品不会错。她和那个男孩甜甜蜜蜜地谈了4年的恋爱。虽然每次坐公交出去玩都是站着,但她感到很幸福。冷眼看现在某些乘公交车的情侣,简直是丢人现眼的典型。难怪现在有许多大学生找不到工作,除去客观上的原因外,应该反醒一下自身素质有没有问题。
姜南南用笔当武器,来抨击这种没有社会公德的行为。她在晚报上写了一篇文章《有一种情感叫道德》。文中写道:当看到布满皱纹的老人像虾米似地弓着身子站在我们身旁;当怀抱弱小孩子的年轻妈妈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的种种情形,作为一个有公德心的人,是否还会若无其事地坐着?……。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仿佛是一滴水洒向大海,激不起丝毫的浪花。
她的心经常隐隐作痛。那些道德麻木的人们令她十分厌恶。
每到周末带孩子出门游泳,她总要打的。先生说:“门口有公交多方便,干嘛要那么浪费?”“别人的孩子能坐轿车,为啥我的儿子不能打的?不想坐公交,我坚决不让我的儿子坐公交。再说又不是打不起。”姜南南冲着先生发火。如今每周他们都要打的出去。不知为什么,她一想到要自己抱着儿子站在公交车上,她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天的一幕。虽然这样的情形没有发生过,但她却常常为此流泪。
几经协商,她的电动车终于维修好了,从明天起她就不用乘公交车了。这一天她坐在车最后一排。从前门上来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车门口的一个女孩子就让了座,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年轻的妈妈感激地连声道谢。姜南南扭向窗外,桃花盛开,景色宜人。再看那女孩,她正眼望窗外,目光含笑,和煦的阳光照在她充满朝气的脸上,姜南南觉得那女孩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显得那么美,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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