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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时间:2009/5/31 作者: 天街雨 热度: 87018
  酒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黄河中游的洛河地区,出土的大量文物,其中酒器占大多数,这些酒器,距今约1万年左右,可见酒文化在中华民族中的地位。
  
  历代文人,都与酒有不解之缘。魏武帝曹操赋诗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于刘备论英雄也不忘煮酒。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李白斗酒诗百首”,没有人作陪不要紧,“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直喝得“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酒逢知己千杯少”,有岑夫子、丹邱生作陪,李白大劝“将进酒,莫停杯”。不要担心没钱沽酒,五花马、千金裘,换了美酒继续喝。饯别友人,没有酒也不行,举杯消愁,结果愁更愁。杜甫深知李白的嗜好“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没有酒恐怕李白不肯与之论议吧!罗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大概除了能暂别愁绪,还能喝出个颜如玉呢!苏轼酒后竟说“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估计没有人像刘伶那样纵酒放达,脱衣裸行屋中,竟把屋子当成自己的衣裤。“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木盍ke)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甚至与俗人相忤逆,结果人家提了拳头找上门来,自知理屈,遂说:“鸡肋不足以安尊拳。”其人才笑而止。
  
  喝酒难免有醉的,醉相也不尽相同。有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的,有絮絮叨叨胡言乱语的,也有呜呜咽咽痛哭流涕的,还有摩拳擦掌抡枪舞剑的,最好的是昏昏沉沉安然入睡的。我喜欢后者,也是属于后者,喝酒后,身体贴在床板上,有一种很沉稳的感觉。我喝酒一般不会醉,是酒这东西难以下咽,如果喝酒源于一种气氛,一种心情,就另当别论。这时酒不醉人,人自醉,举杯则水到渠成,没丝毫不适之感。目前,自己的确醉了的有三次。
  
  一次是在工作调动后。这本应该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原工作地环境虽然恶劣,但离家十几里,骑一单车来去倒也方便;新工作环境虽不错,那耐路途遥远,回家不甚方便。还好,新环境都是老熟人。每天工作负担轻,午后,没事就去打球。一群人在空地上阔步踢腾,飞奔跳跃,往往通体和畅。一天打球后,吆喝中,直奔小饭馆。拼冷炒热,烧酒管喝。一张张悦色和颜,内心舒张得说不出的大,周身轻松,心怀旷达。想想几年的历程,什么是事业,什么是人生,什么是生活。原以为跋山涉水后,险峻的山峰风光迤俪,结果碌碌无为无所作为。一个小山包就是无法攀登的高山,一条小溪流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俯身细想,唯一没有遗憾的是哪怕是每一小步,自己也曾苦心孤诣地认真过。而生活,理应张弛有度。有人和你一起玩乐,一起喝喝酒也是人的一大乐事啊!
  
  在这种气氛中,嬉笑怒骂,行拳猜令,筹觚交错。渐渐地把持不住,也不想把持,竟然想着一醉方休,忘却好多的愁。喝着喝着,以为自己就是真武松,十二八碗不在话下。一句“兄弟干!”豪气干云,来者不拒,也主动出击,直喝得昏天黑地。结果是醉了,怎么走出饭馆门,怎么休息,一概不知。这一醉,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大脑清醒了,身体还在沉醉,站立不稳。肚子里空得难受,这才忆起昨日只是喝酒,饭食倒成了捎带。
  
  这次醉酒,只有随行几人知晓,动作也不大。而第二次醉酒可谓洋相百出。
  
  其时几经周折,调回安家的地方。一日,一事业有成的老同学来扶助我们单位。仪式完毕后进行了一场球赛,球赛完了就去聚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第一次和这么多的熟面孔聚在一起,想要投箸停杯,只怕欲罢不能。一一举杯算是见面寒暄,别人也一一举杯勉励,好好工作,如此云云。朋友弟兄一杯太少,斟满清空,清空斟满,直喝得脸红脖子粗,醉眼欲熏。紧握双手,恳切言辞,双手就不闲着,左瓶右杯,举起放下。恩师自然不能忘,借花献佛,聊谢恩泽。哪知老师一抹脸,摇身一变成了同事,敬酒不成,就干杯。一干为老师,二干为同事。领导来了不能不意思意思吧,领导久经考验,头一仰,咕噜,对你亮亮杯底,无话可说,哪能量力而行?喝吧!其他人逐一效仿。这样喝了这桌喝那桌。脚底稍一动作,酒瓶就咣咣作响。最后来到同学这边,同学哪!感情深!昔日同窗,如今腰缠万贯,呼风唤雨;而我一介鸡肋,辗转漂泊五六年,如今从头开始。之中的滋味唯有酒水才能掩之,宁可醉也不能失态啊!
  
  如此下来果然没有“失态”。只记得一出门,前面车灯闪耀,此时双腿打结,动弹不得,仆倒当街上。
  
  第二天清早上班,头脑昏昏沉沉,强打精神,单车也不敢骑。熟悉的路途没往日平坦了,一路摇摇晃晃,脚步踉踉跄跄。这两眼光线也老聚不到一起了,甚是难受。去了单位没多时,就坚持不住,只得落荒而逃。中午方才醒悟,照照镜子,真一个酒鬼的模样,两眼浮肿。洗洗脸,擦擦眼镜吧,却发觉一个镜片没影了,我说两眼不合作呢!梳梳头发,怎么多了一个包啊!就这醉相的!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了。这一次醉酒也成了经典在朋友中间广为流传!
  
  事后才觉得害怕。刘伶驾鹿喝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想想自己没做任何的交代,不走运成了轮底的冤魂,年纪轻轻,真是不值得。生死一相隔,不足惧也!不过前肠后肚,让人挂念。活着,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此后,几年再没喝酒。
  
  不料前日又有人邀请,拗不过。又去了,一行人边饮边谈话。沉重的依然沉重,舌根无法撬动;轻松的难以轻松,推杯把盏中,尽显迷离的眼神。结果,再次喝醉。手机丢掉,挂失,办卡,选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想,这样的醉酒将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会增加吧!
  
  也许生活也就是一次次的迷恋、沉醉,一次次的清醒,一次次的东倒西歪中,前进着。这,也许就是许多人明知醉酒伤身又有损形象,却一如既往地沉醉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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