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扫寰球,碧血苍松志更坚。
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
公元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羊城。
这一天,对韦瑜来说可能是人生道路上最最最伤痛的一天。漆黑的夜里下着倾盆大雨,台风的呼啸声响遍整个夜空;发疯似的台风不停地拍打着那些没有关好的门窗,整个社区听不到人的声音,看不见人的踪影——只有夹杂着倾盆暴雨的台风在肆无忌惮地虐待着地球上的每一棵生灵。
“狂风暴雨扫寰球,碧血苍松志更坚。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这首小诗就是韦瑜今夜伤痛之写照,他为小诗起名为《碧血松》。今夜,韦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深深恋着、宠着、爱着、爱得如痴如醉、爱得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友竟然在一夜之间突然莫名其妙地提出分手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厄运就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他招架不住了,他就象险峰上的一棵小松几乎连根拔起险被吹落到太平洋去。然而,他并没有屈服,他带着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身躯继续毅然屹立在险峰上……
自二十世纪一九九七年中国有了互联网后,中国人的生活就跨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人们的生活不再是单调、枯燥和乏味,互联网不仅能大大地提高了人们的工作效率、节省了大量的工作时间和简化了职能部门,还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质的变化。
韦瑜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从部队转业的优秀干部,由于他在广西前线一待就是整整十个春秋,还是空军桂林某军事学院的高才生,所以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安排到粤北某偏远城镇交通局工作。这个油水多多性质又稳定的“铁饭碗”令其战友们个个都羡慕不已,不了解底细的人还以为他送了多少礼、走了多少后门呢。然而,韦瑜并没有满足现状,他只在粤北那小城交通局干了三个月就辞职下海了,他又回到了这座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五个年头的南国大都市继续自己的商海生涯。
由于他在广西前线当兵的缘故,处了几个女朋友都嫌一年才只有一个月在一起的原因而先后“咕得拜”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又由于放着“铁饭碗”他不要,在转业后的几年里虽然又相处了好几个女朋友但到现在他还是只身一人,转眼间已是四十出头的“剩男”了。商场如战场,几番风雨几番拼搏,他追求多年的理想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诗婷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虽说她来自南方广西,却有着北方女孩的身材,丰满又有线条的身段是她最讨男人喜欢的一大特点。和内地来广东打工的女孩一样,她也在粤东的一家电子厂工作,而且还一干就是十年!十年啊,对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虽说后来改为“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但由于男女生理上的特性,对大多数女性来说,女人到了三十将意味着青春不再。因此,除了妈妈的不断地唠叨外,她自己也在焦急、迷惘,幸好有了互联网的陪伴,她才更好地打发了多得没处用的业余时间。
韦瑜和诗婷就是在这新社区——互联网中相遇的。
公元二零零八年春节。
羊城的夜空格外的绚丽多彩,人们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气氛中,窗外不断地传来烟花爆竹爆炸的轰隆声,把个玻璃也震得嗡嗡响。
跟往常一样,韦瑜看完新闻联播,就是看看电视剧,看完电视剧之后就是习惯性地把QQ挂上去,然后就去浏览一下自己的博客,回复一下网友们的评论或者留言。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Q友浮现在他的眼前——青鸟!是青鸟!韦瑜心里闪过一丝喜悦,过年两天了,今天是大年初二,几乎还没有Q友光顾过,大概Q友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吧。青鸟的出现使本来就寂寞、无聊的韦瑜一下子来了精神。
“青鸟新年快乐!”韦瑜的新年贺词一下子就传到那头去了,并很快就迎来了回贺。
“兵哥新年好啊!没出去玩啊?”
“没有啊,不想去玩,一个人去玩没意思。”
“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不想回家过年,我怕面对‘媒体’,每次回去都是问‘结婚没有啊’,够烦人的。”
“我也是,特别是我妈,要多啰唆就有多啰唆。烦死了。”
“……”
韦瑜和青鸟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特别的开心,使本来就过得沉寂、乏味的春节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起来,好象整个春节突然暖和了许多。他们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聊着聊着,真是“快乐不晓时节过”,一转眼工夫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青鸟,我想看看你行吗?”很快,在韦瑜的QQ面板上传来了一张穿背心的玉照,照片看起来好象有一层轻纱遮挡着,但又看得很清楚——女孩很性感。
“这是我去年照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非常喜欢!我也发一张给你吧,也是去年照的。”随后,韦瑜也把自己最潇洒的近照发了过去……
当晚,韦瑜好象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整晚都很兴奋。于是,他灵感一动,随手拿起放枕头边的手机,迅速在手机里写下一首小诗:
杨妃华清池,千古留脂泥。
君送纱玉照,恨晚相识时。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最性感的玉照送给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韦瑜几乎整夜未眠,到了第二天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天黑,好不容易才看完了每晚必看的新闻联播和电视连续剧,韦瑜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呵呵!一个熟悉的头像早已恭候多时了,一闪一闪的。虽然聊天室里只留下一个象征微笑的QQ表情,虽然青鸟没有写下一个字,但韦瑜猜得出青鸟的心情也一定不错,不然怎么老早就留下一个微笑表情在等自己呢?
“青鸟晚上好!我来了!”韦瑜特地在“我来了”后面加了个快马奔驰的表情。
“吱吱吱吱!”青鸟发过来的还是那微笑表情,而不是文字。……
韦瑜和青鸟聊得正欢,突然,在QQ面板下方闪出一条通知:您的朋友青鸟给您回信了!哦!原来昨晚韦瑜给青鸟写的那封信她收阅了,还有那首小诗,就是“君送纱玉照”那首小诗,她也一定读过了,相信也读懂了。韦瑜一边与青鸟聊天,一边打开QQ邮箱阅读青鸟回信。耶——她也告诉我手机号码了,还有她的真实姓名!韦瑜有点兴奋,继续与青鸟聊天。不!应该叫诗婷了,人家都已经告诉你自己的芳名了。
“青鸟,”他本想叫她诗婷,但话一出手又改叫青鸟了,“不仅你的网名很有文采,你的芳名更有文采。诗婷,诗婷,这名字很好,很有文人气息,你父母亲一定很有文采,不然怎会起了个那么好听的名字!”韦瑜赞赏地说。
“都是父母亲起的。谢谢!”诗婷很有礼貌地说。
“你的名字是你父母亲起的,那你的网名——青鸟一定是你自己起的吧?”
“那当然,这还用说。”青鸟有点骄傲地说。
“青鸟是一只吉祥鸟,是传递幸福佳音的使者。”
“兵哥你怎知道?”青鸟迫不及待地问。
“我看书上说的。青鸟是一种神鸟,是传说中西王母的使者。人间既不能相见,唯望在蓬莱仙山可以再见,但是蓬莱无路,只有靠青鸟传信。”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哦?”
“还传说西王母驾临前,总有青鸟先来报信,‘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南唐中主山花子),文学上,青鸟是被当作传递信息的使者。”
“还有吗?”青鸟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传说青鸟是凤凰的前身,色泽亮丽,体态轻盈,丰满又苗条,是具有神性的吉祥之物。本为王母娘娘的信使,后人将它视为传递幸福佳音的使者。”
“兵哥你好坏哦,青鸟怎会‘丰满又苗条’呢?这一定是你自己编上去的。”
“你说呢?”兵哥在问号的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不告诉你。嘻嘻嘻嘻!”又是一个可爱的表情。
“诗婷,你那有视屏吗?我很想看看会动的你。”这次他大胆地叫了诗婷,青鸟呢好象也没有介意。
韦瑜的话才发出去几秒钟,韦瑜就收到了诗婷发来的视屏聊天信号,韦瑜迫不及待地用鼠标点了一下“接收”按钮,很快,聊天室里就出现了诗婷会动、可爱、活泼、丰满、苗条的身影。韦瑜看着诗婷可爱的身影,眼睛几乎都变得不会动了,他赶快用右手握住鼠标一口气连拍了十几张诗婷的照片。
“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恐怖?”看韦瑜半天没响应,诗婷先发话了并在发送这句话时特意在“恐怖”二字后面加了个调皮、吐舌头的QQ表情。
“不不!”韦瑜一连说了两个“不”字,“诗婷长得非常的漂亮!我很喜欢!”
诗婷没说什么,只发过来一个表示可爱的QQ表情。
聊了一会,诗婷说:“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哦!对不起!我家没有摄像头,真的!”韦瑜惟恐诗婷不信,特地在“真的”二字后面加了个感叹号。“不过,诗婷请不要急,到我们见面那一天,我保证让你看个够……”
“傻!”诗婷只回了一个字,但在“傻”字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QQ表情。
今晚,韦瑜和诗婷越聊越来劲,越聊越融洽,不知不觉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栏已经显示凌晨两点多钟了。就这样,他们在互联网这新社区里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也许是新年伊始,也许是新年寂寞,也许是大家都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能聊得来的生活际遇相似的对象,所以他们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韦瑜,在他看来好象是已经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于是,到了第三天,韦瑜就给诗婷发出了求爱的信号:
赏花惜玉怜花痴,花落流水空折枝。
惜望花人秋断水,玉颜回眸盼归期。
我欲乘舟伴汝行,爱随浪花逐清溪。
诗情动感花溅泪,婷婷玉立泪满池。
这是一首藏头诗,对一般人而言只是一首很普通的小诗而已,然而,这首带有求爱信号的藏头诗竟然让诗婷看出来了,开始她是很不情愿接受的,因为韦瑜的求爱来得太快了,但后来经过几番周折,在韦瑜那绵绵情意的推动下,她还是接受了韦瑜的求爱,她说也许是韦瑜当兵时间长的缘故说话做事都很直截了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迎来了韦瑜和诗婷正式“建交”以来第一个西方情人节。正因为韦瑜前几天写的那首藏头诗发表在兵哥搜狐博客上的缘故,许多网友纷纷发来留言、评论,祝贺韦瑜诗婷“建交”,有些网友还很关心的说,情人节到了,给诗婷送什么礼物啊?你猜韦瑜他怎么说?他说,我送诗婷的礼物只有一条自己专为她编写的短信息:“一见钟情爱上你,二话没说抱住你,三看没人亲亲你……想你楸心,爱你痴心,为得芳心,煞费苦心……我是树叶你是花,我是房子你是家,我是温泉你是蛙!”
呵呵!这样的情人节礼物恐怕只有军人出身的兵哥才会想得出来——大胆又含蓄。
然而,生活除了美丽的鲜花以外,也还有残酷的时候,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爱情故事全都是鲜花的,爱和恨总是同时共存。就在情人节过后的几天里,韦瑜和诗婷不知因为啥事竟吵了起来,弄得个韦瑜彻夜未眠。有诗为证:
念君五更眠,爱恨复相痴。
欲哭但无泪,把酒饮相思。
那天晚上韦瑜诗婷他们因为闹别扭,任凭韦瑜怎样发短信息给诗婷解释诗婷都不理会韦瑜,韦瑜为了发短信息给她,连手指头都按痛了,结果还是徒劳。韦瑜无奈之下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外衣也不知道穿独个喝起闷酒来了。也许是酒启发了他的灵感,不是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传说吗,几杯酒下去他居然打开电脑一气呵成了这首小诗,还一字未改。他把诗写好存好后又把诗发到了诗婷的邮箱,希望他深爱着的诗婷知道自己是怎样爱她的。
工夫不负有心人。西方的情人节走了,中国的情人节来了。在中国情人节即将到来之际,韦瑜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祝福;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思念;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快乐;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梦想!元宵节快乐!(婷婷)”
韦瑜收到诗婷的短信息高兴得就差没跳起来,很快,他根据诗婷发来的短信息稍作修改便成了一条新的短信息,并把修改后的短信息发给了诗婷:
“婷在哪里,哪里就有瑜的牵挂;瑜在哪里,哪里就有婷的倩影;君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爱恋;我在哪里,哪里就有君的幸福!遥祝元宵情人节快乐!(韦瑜)”
“你还不错哦!”这是诗婷给韦瑜回的短信息。
十五的月亮是圆的,羊城的夜空是蓝的。元宵节之夜,韦瑜独个人来到珠江边,他正欣赏着珠江夜游景色。看着河堤边榕树下成双成对的佳丽,听着夜游船的气笛以及在月光下徐徐移动着的花船,韦瑜不禁想起了远在揭东的女友,此时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深深爱着的诗婷能够依偎在自己的身旁啊,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缕清风,随着皓洁的月光飞到诗婷的身边并渗入她的全身……下面这首《虞美人•元宵》寄托了韦瑜今晚全部的心思。
戊子花开百鸟啼,月老驾门庭。柔情万缕
牵两地,春江水远明月照孤影。羊城景色灯满天,
倩影双双行。独语斜栏相思累,恨不清风随月入诗婷。
爱写诗作词的韦瑜是那样的浪漫和憧憬,他除了努力工作、努力做好自己的生意外,剩余的时间就几乎全用在了诗婷的身上。他为她写诗,跟她聊天,跟她视屏,给她信心,给她勇气,给她柔情,给她希望……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的人都全部给了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正值阳春三月,羊城的天格外地清爽,不冷也不热,天气特别的宜人。这时,远在揭东的诗婷发短信息给韦瑜说:
“瑜:家里来电话说,奶奶病了,病得还不轻,她都八十多岁了,可能快不行了,我得赶回去看看,我现在已经在赶往桂林的路上了,我大概回去几天时间就回来,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
韦瑜听说奶奶病重,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也一下子增加了十几下,好象病重的奶奶就是自己的奶奶一样,心情随着诗婷的变化而变化,于是,他立即回信说:
“婷:因为家人都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都近三十岁的人了,我想奶奶病重可能会更加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的,到了家里,如果奶奶问起你找到男朋友没有,你千万不要说没有找到哦,这样会加重她老人家的病情的。婷,你一定要记住哦!!!”
很快,韦瑜收到诗婷发来的回信:
“如果这样能让奶奶的病好转,我就多说几个不是好得更快?嘻嘻嘻嘻……”
“傻女,说一个就够了,你说那么多个她老人家会云里雾里的,对病情更不利。”韦瑜发这短信时心里好不焦急。
“婷婷知道了,老大!嘻嘻嘻嘻!”韦瑜这才心宽了许多。
诗婷到桂林后,韦瑜几乎每天都要发十条八条短信息询问奶奶的病情,当他知道奶奶的病问题不大只是摔了一下有点骨折后,才有心情跟诗婷聊聊自己两个人的事。可是,到了第三天,远在桂林的诗婷突然中断了与韦瑜的通信,韦瑜给她发短信没有回信,打她手机关机,这令韦瑜好不心安。诗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会被人抢手机了吧?……想到这里韦瑜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因为这些年来有很多女孩碰到抢劫时因为反抗白白丢了性命,在广州就有好几例,而且都是外来妹。韦瑜在煎熬中等待着诗婷的消息。
到了第五天,韦瑜终于等来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不好意思,这两天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有跟你联系。我想过两天去一趟广州,不过我现在还没定。”
“婷:这两天你没事吧?我心很不安,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韦瑜焦急地问。
“我没事,好好的。嘻嘻!”
“哦。没事就好。”这时,韦瑜悬了两天的心才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
“你坐哪一趟火车?我去车站接你。”韦瑜有点迫不及待,还没待诗婷说定来广州就“偷梁换柱”顺水推舟了。“二十九号来,二十九号来好吗?二十九号会长长久久的。嘿嘿!”
“傻!”看他那焦急的样子韦瑜确实有点傻,傻得憨厚。过了一会,诗婷来信息说:
“瑜:如果我去广州,你要报销我来回车票啊?再,我要坐卧铺的。”
“行!没问题,都依你!”韦瑜好象有点激动,确切的说应该是喜悦,或者兼而有之。
公元二零零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广州火车站。
这天,韦瑜一大早就起床洗了个澡,他穿了件乳黄色短袖衬衣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广州火车站广场等候诗婷的到来。看着广场上的大钟一分一秒地走过,韦瑜的心充满了喜悦和憧憬。由桂林开往广州的列车离正点到达还差二十分钟,韦瑜拨通了诗婷的手机:
“婷婷:我现在已经在广州火车站广场2号出站口等你了,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听乘务员说快到了,可能要九点钟才到哦,列车晚点。”
“瑜:刚才通电话时忘了告诉你,为了能让你一下子就认出我来,我特意穿了件红色外套,还是向我表妹借的呢,我本来不太喜欢红色的。”这是诗婷补充的信息。
“婷:我知道了,我们几乎每晚都视屏还怕认不出来?我穿乳黄色短袖衬衣。你表妹不错嘛,我们怎样见面她都那么关心。你表妹叫什么名?”
“她也叫婷婷,叫春婷。这次我来广州见你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我妈我都没说,我妈还以为……”诗婷似乎话里有话。
“你妈以为什么?”韦瑜有点好奇。
“没什么。等会见吧,啊?”诗婷没再往下说。
繁华的广州火车站广场总是那样的人头涌涌,韦瑜的眼睛在不停地扫描着向2号出站口走来的每一张面孔。
“婷婷——”在离2号出站口二十来米处韦瑜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张熟识的脸,并不断地向她招手示意,诗婷会意地向他走来。
“婷婷辛苦了!”韦瑜面对着曾经是朝思暮想的诗婷很想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可看看广场上那么多人到底还是没有张开那曾经是军人的强有力的双手,他只把右手伸向诗婷的左手接过那不重也不轻的行李,然后朝公交站走去。
上了公交车,他们俩找了一个双卡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韦瑜才近距离打量起诗婷,只见诗婷的脸庞显得有点憔悴,也没有象在视屏里看到的那么年轻漂亮,跟她说话时还闻到有“口臭”(这感觉在后来诗婷洗澡后就没有了,可能是在火车上没有刷牙又时间长的缘故),这使韦瑜闪过一丝凉意,但又很快就消失了。他想,既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也许是长时间旅途疲劳的原因吧,又加上这几天她从揭东坐班车回桂林已经够疲劳的了,回家后又忙了一阵子,诗婷的脸庞怎不憔悴呢?想到这里韦瑜又很心疼地打量着曾经朝思暮想现在就坐在眼前的女友,他巴不得能用自己这双柔软白晰的双手抹去诗婷脸上所有的疲惫。
“要坐多长时间才到你家?”看韦瑜许久不说话,诗婷问挨着自己身边的男友。
“很快,半个钟就到了。”韦瑜爽快地答道。
诗婷大概是累了,不太想说话,只听韦瑜在说。也许是真的好累,也许是想在韦瑜的肩膀上靠一靠,也许是还不好意思的缘故,她什么都不想,她只希望这公共汽车能快点送她到达目的地,然后好好洗个澡,再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这是洗头液,这是沐浴液,左边这个旋钮是调火力的,右边这个旋钮是调水的大小的,它们都可以调节水温。有什么事就叫我啊。我在外面准备午餐。”韦瑜很体贴地吩咐了一番,然后才到客厅准备午饭。
“知道了,老大。”诗婷很满足地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要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过了一会,洗手间突然传来诗婷的声音:“韦瑜,韦瑜,你快来!”
“怎么了?怎么了?”韦瑜连说了两个“怎么了”,生怕出什么意外。他赶紧跑到洗手间门外,很焦急地询问诗婷什么事。
“这热水器没有热水出来,不知是不是坏了。”诗婷很无奈地说。
“让我进去看看好吗?”韦瑜没想那么多,只想把问题搞清搞好。&,amp;,lt;,o:p>
“好。”诗婷在里面把话说得轻轻的,然后轻轻的打开洗手间的门让韦瑜进来,自己则用毛巾捂住胸部。韦瑜也顾不上看躲在一角的诗婷,他只用两眼余光看了一下诗婷就伸手去检查热水器。他反复检查了两遍,原来是热水器点火系统坏了,换个电池盒就好。
“婷婷,”韦瑜转过身来对着诗婷稍带歉意地说,“你先穿上衣服,我把热水器拿到楼下修理店搞一下,五分钟就好,你先到客厅看一会电视,好吗?”自己赤裸裸地在浴室里面对着韦瑜,虽说韦瑜是自己男友,但诗婷还是感到挺难为情的,这情形、这感觉她既留恋又有点害怕。
“好。你快去快回哦。”诗婷目送着韦瑜走出洗手间……
“哇——洗了个热水澡,我女朋友更加漂亮了!”看诗婷从洗手间走出来,韦瑜停下手中的活儿冲着诗婷赞美地说。诗婷轻轻哼了一下,把头一歪撒娇似的一溜烟进了卧室。
“瑜:我想你。”不知什么时候诗婷来到厨房一下子从后面把个韦瑜拦腰抱住,韦瑜全身稍抖动了一下,然后很关切的说:
“亲爱的,我也想你。头发吹干没有啊?”韦瑜一边跟诗婷说话一边做饭,任由诗婷搂着自己的身腰。“女人洗头后头发未干就睡觉会得头风的哦,所以一定要吹干哦。”
“知道了,谢老大关心。我现在又不睡觉,我还没吃饭呢,我要吃了饭再睡觉。”
如此看来,这完全是一对恩爱夫妻,不知这对网上情人是否真能手拉着手踏上婚姻的红地毯。
“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最近你够辛苦的。你好好睡,到五点钟我叫你,晚上我们去饭馆吃饭。我睡沙发,你睡床,有事就叫我,好吗?”吃过午饭,韦瑜如此安排。
“好。那我睡觉了?嘻嘻!”
“嗯。进去睡吧,我先看会电视。”
韦瑜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诗婷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息:
“瑜:你现在看见我了,是不是后悔让我来了?”
“婷婷:我盼都盼不来,怎会后悔呢?”韦瑜才给诗婷发送完短信,知道诗婷还没有睡,就进里屋坐在床沿上跟诗婷说了一会儿话。
“傻女,那么近还发什么短信,想跟我说话你叫一下我不就行了。婷婷:我不会后悔的,今天我们在一起了,今天我见到你了,我还是象以前一样喜欢你、爱你的,我永远都会爱你,相信我吧?啊?你这几天太累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快睡觉吧?啊?”韦瑜说完正想转身到客厅继续看电视,只听诗婷轻轻的说:
“瑜: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吧,这样我就容易入睡些。”
“那——好吧。”韦瑜又继续坐在床沿上跟诗婷聊天。
“你把客厅的电视关了吧,这样开着浪费电。”
韦瑜突然觉得躺在眼前的诗婷一定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女孩,将来跟她结婚了家里头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想着想着,他心里头觉得甜甜的。
“婷婷:你知道吗?自春节以来我天天都在想你、盼你,今天我终于盼到你来了,我好开心,我好想你,知道吗?”韦瑜很深情地看着诗婷说。
“傻瓜,我也想你呀。”诗婷投给韦瑜一个挑逗的眼神。
“婷婷!我爱你!”说完,韦瑜情不自禁地把头伏在诗婷的胸口上,任由诗婷一起一伏感觉特别柔软的胸部支撑着,诗婷呢感觉胸口一下子“难受”起来她迅速用自己温暖而又充满柔情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韦瑜的头部,韦瑜一下子把整个的身子压在了诗婷的身上,诗婷呻吟着:“瑜:给我……”
两颗心灵的期盼,两颗心灵的碰撞,魂与体的交融,是爱的神圣,是爱的力量。这就是后来韦瑜补写的那首“床头诗”:
朝思暮想盼君来,盼得君来眠沙发。
君问后悔盼君来?锦床帐前狂君怀!
晚上。长乐坊餐馆。
睡了整整一下午的诗婷身体的疲劳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华灯初上,韦瑜牵着诗婷的手来到了长乐坊餐馆。为了助兴在征得诗婷的同意后韦瑜还邀请了一位特别嘉宾——老陈。老陈既是韦瑜十几年来患难与共的老友,也是韦瑜的业务老板。经韦瑜简单介绍后,大家都象老朋友一样无所不谈,毫无拘谨,那气氛在这小包间里简直就是在进行烛光晚餐。韦瑜要了三瓶老陈最喜欢喝的中国劲酒,他们三个人就象老朋友聚会一样,其乐融融。
“来来来,今天诗婷从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为诗婷的到来干杯!希望诗婷来了就不要走了……干!干!”酒席中还是老朋友老陈开了开场白。
“陈老板,我不会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的项目早日开工,财源滚滚!”韦瑜看着诗婷成熟、雅致的举止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暗庆自己有福气交了这样一个既漂亮又得体的好女朋友。
晚餐进行到十点多钟,老陈先向韦瑜他们道别,韦瑜送别老陈后高高兴兴的牵着诗婷的手往回走。
“瑜:你知道我在家的时候为什么有两天没有跟你联系吗?”诗婷抱着韦瑜的右臂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有点神秘兮兮的说。
“你还说?害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给小偷抢手机了,更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有没有问题。那两天我都焦急死了。”韦瑜有点生气。
“嘻嘻!我手机也没丢,我人也没丢,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诗婷有点得意洋洋。
“那你干嘛两天都没有跟我联系?害我好不心安。”
“嘻嘻!那两天我去相亲了。”诗婷把个头左一歪右一歪的,活泼得倒是满可爱,可韦瑜心里头就象打破了五味瓶——酸溜溜的。
“那……相亲的结果……怎样?”看得出,韦瑜确实吃醋了。
“傻瓜!”诗婷在韦瑜的肩膀上使劲咬了一口,痛得韦瑜差点没喊妈。“要是我去相亲有了结果,下午我还跟你‘那个’吗?”说这话时诗婷把声音压得轻轻的,并把嘴巴翘得高高的。“都是我妈焦急,他们瞎操心要我去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韦瑜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呜——你好坏!你装的!你装的!”诗婷用两只小手使劲地在韦瑜胸口上乱捶。
他们俩你拥着我我拥着你,甚是甜蜜,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韦瑜把门关好,转过身来轻轻的对诗婷说:“老婆……”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只见韦瑜两手抱起诗婷直冲卧室。诗婷呢,感觉全身都酥了,任由韦瑜抱着走,还发出轻轻的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一个快乐的夜晚,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细雨濛濛罩云山,一枝小伞羞丽人。
为睹摩星岭骄粹,双双把脚踏酸还。
这首《花雨伞》是韦瑜和诗婷去爬白云山时留下的甜蜜写照,小诗刻记了诗婷在白云山摩星岭给韦瑜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周日的白云山虽然下着濛濛细雨,可前来观光祈福的游客却源源不断。
“我们俩一起拿着一支小雨伞/虽然是雨下得越来越大/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这首八十年代流行的歌曲《一支小雨伞》仿佛就是专为韦瑜和诗婷他们两个人写的。可不是吗?你看小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就共一支小雨伞,为了能让小雨伞尽可能地遮挡住两个人,诗婷紧紧地依偎在韦瑜的身上,几乎把整个的人都贴在了韦瑜的身上了……突然,那支小雨伞竟然不听话,一下子滑了下来,小雨都落在了两个人的头上和脸上,把个韦瑜急得差点冒汗。原来,是雨伞撑杆上的弹珠掉了,幸好还是诗婷聪明,她一点也没有责怪韦瑜的意思,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头拿出一根牙签轻轻的插入撑杆上的小圆孔,小雨伞就乖乖的撑起来了。
“呵呵!还是婷婷聪明,连我都没想到。”韦瑜投给诗婷羡慕加赞赏的眼光。
“我早就说过我比你聪明的。嘻嘻!”诗婷的可爱加聪明更让韦瑜爱不释手,他一手撑伞一手使劲搂了一下已经贴得很紧的女友,诗婷顺势往他身上一靠,感觉全身暖融融的。
“婷婷:给。”突然,韦瑜把手中的小雨伞递给了诗婷,诗婷顺势接过雨伞,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韦瑜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尊财神爷面前祈福,嘴里念念有词。
“哦!我刚才在看信息,没发现财神爷,不过老公发财就是我发财!”只见诗婷紧跟在“老公”后面也跟着韦瑜念念有词……
热恋中的情侣是快乐的,热恋中的情侣是浪漫的,热恋中的情侣是幸福的。真是“快乐不晓时节过”,转眼间几天的假期就要结束了,韦瑜依依不舍地把诗婷送到天河客运站,开往揭东的大巴很快就要开了。“婷婷:我舍不得你走……”临走一刻,韦瑜紧紧地抱着诗婷说。看得出,韦瑜是多么多么的爱她,面对别离连说话都颤抖了。
“瑜: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要工作哦。我会想你的……”
羊城的夜是那样的寂静,或者是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劳碌,人们都熟睡了。送别了心爱的女友,韦瑜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到了下半夜,韦瑜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再也睡不着了。卧室里静静的,只见韦瑜睁开惺松的眼睛,然后习惯性地将右手伸向里床:“婷……”手起眼落,只见里床空空的,他意识到他的心爱的婷婷已经回揭东去了,刚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透过窗户,他望着窗外的弯月,再也睡不着了。
昔夜搂君龙锦床,鼾然入睡到天明。
今宵独揽窗床月,醒抚君胴见空旁。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情怀,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浪漫,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情义!问世间情为何物?情就是眷恋,情就是牵挂,情就是给予!韦瑜的这首《小别》诗不正是见证了情的含义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女友走后韦瑜对诗婷的思念与日俱增,他们一有空就用手机互发信息,相思的缠绵缠绵的相思说不完道不尽,特别是韦瑜,只要没有应酬每晚九点半他都会准时把QQ挂上去,如果一天见不着诗婷他就象丢了魂似的。
“老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晚韦瑜特别高兴,诗婷穿着韦瑜最喜欢的那件月白色背心,还有也是韦瑜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内衣,在月白色背心和红色内衣的衬托下,诗婷显得是那样的性感、迷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呀?”诗婷时而把头歪向左,时而把头歪向右,显得特别的可爱,这是韦瑜最希望看到的,也是最想看到的。
“今天是我们正式‘建交’两周月。”
“呵呵!我不知道哦。我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没关系,我记得住就行。”韦瑜又定睛看了看视屏里的诗婷,然后继续敲打着键盘。“为了纪念我们正式‘建交’两周月,我写了一首诗,现发给你看看。”
正月初二识君姣,舷窗伴月两回圆。
快乐不晓时节过,春红柳绿满窗前。
“傻!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春红柳绿的。”
“是啊,春红柳绿说明我们正处于茁壮成长阶段啊,而且很快就到金秋阶段了。”
“什么时候是金秋阶段啊?”
“这个嘛由老婆说了算。”韦瑜特地在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QQ表情。诗婷呢,诗婷没有键入一个字,只发了个表示可爱的QQ表情给韦瑜。
“……”
两个多月来韦瑜和诗婷几乎每晚都要Q一两个钟头,韦瑜呢几乎每晚都想看看诗婷。在互联网这个新社区里不仅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还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通过视屏韦瑜不仅熟识了诗婷,对诗婷所租住的小窝也一目了然,在韦瑜的心里只要看看诗婷可爱的身影和她那熟识的小窝心里就百分之千的踏实。他们就是这样,在互联网这虚拟的社区里一天一天的、一步一步的对着自己的目标在努力前进。
初夏的广州,晨风飒爽,空气宜人。这天,韦瑜还没睡醒,突然被一阵悦耳的音乐叫醒。韦瑜随手拿起放枕头边的手机一看,两个熟识的英文单词立马映入他的眼帘——Mywife!那是韦瑜第一次存诗婷手机号码时就起用的称呼,一直沿用至今。
“瑜:不知怎么的,昨晚我竟然梦见你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梦见和你在一起……真的。不过都是我欺负你的。嘻嘻嘻嘻!”
看了这条短信,韦瑜惺松的眼睛一下子晶亮起来:
“老婆:我现在还是躲在被窝里给你回短信。你也是躲在被窝里给我发的短信吧?今天天气很清爽,不想起来。你能梦见我并在梦里和我……欺负我,说明你心里有我,你很在乎我,我会好好珍惜你昨晚做的美梦的。我很愿意给你‘欺负’我一辈子……”
“傻瓜!嘻嘻!瑜:睡觉好好哦,我不想起来,可是又要上班。瑜:我不要上班。呜呜呜呜……我想你了……”看着这样的短信韦瑜心里不禁一热,他用最快的拇指速度打了一串字符过去:
“老婆:我也想你,你在被窝里都想我了,我在被窝里更想你,你还是把工作辞了吧,我要和你在一起,好吗?老婆?”
“瑜: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感情的事急不来,你辛辛苦苦追求了几年的项目很快就要开工了,你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知道吗?我们也不差那么几个月吧,好吗?”
“好。我听老婆的。”
虽然诗婷只在白云山拜财神爷时称呼过韦瑜为“老公”,但自他们从长乐坊吃烛光晚餐回来后的那一天晚上起,韦瑜就开始称呼诗婷为“老婆”了。韦瑜对诗婷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了,除了业务上的应酬外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全用在了诗婷身上。好一个钟情男子!看过韦瑜在博客上发表的求爱藏头诗的网友都说,诗婷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公元二零零八年四月十一日。
今天早上韦瑜很早就醒来了,但他还躺在被窝里,他在想怎样跟她说呢?想着想着,放枕头边上的手机响了。韦瑜拿起手机一看,是Mywife来电!韦瑜有点兴奋,他一下子就接通了诗婷的来电,只听那头传来轻轻的声音:
“是不是还在被窝里呀?”
“是啊。想我了?”韦瑜有点激动。
“有点。今天干什么?”声音还是很温柔。
“老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怎么?又是过节呀?”
“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平时都几乎没有过过生日的,昨晚上老陈说,这个生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他还说他请客,让我十一点钟到老地方——长乐坊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一间房等他,他说他要陪我好好喝两杯。刚才我还在想怎样把这事告诉你呢。”
“那你就去吧,老陈那么诚心。不过你要少喝点酒,多吃点菜,知道吗?”
“是(敬礼)!我知道了,谢老婆体贴。”说“体贴”两字时韦瑜故意把它们分开来说,意思是用身体来贴,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话。
韦瑜在这个时候接到诗婷的电话这令他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他灵感一动拿起手机又迅速地在手机里写下一首小诗:
和风清爽过诞年,两地鸿书两地情。
少喝酒来多吃菜,情妻蜜语记心甜。
就在韦瑜过生日的第二天早上,韦瑜收到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想我就来看我吧。”
“老婆万岁!!!”韦瑜高兴得整个人都蹦起来了,直呼“老婆万岁”,并把这四个字以最快的速度发给诗婷。自从半个多月前与诗婷在天河客运站分别以来,韦瑜就天天都在思念着自己心爱的诗婷,也曾经多次跟诗婷说过他要去揭东看她,只是每次都没有被批准,今天“领导”(部队人都管老婆叫领导)恩准了岂能不呼万岁!“爱海情怀总是诗。”对韦瑜来说,好象他爱诗婷爱得越深诗就越多。在他与诗婷的爱情道路上,可以说是“一路情怀一路诗”走过来的,有过许多喜悦,也有过许多悲伤,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春眠喜鹊闹枝头,喜迎月老驾门口。
肃然跪旨听缘命,把婷许配罗朱楼。
这是韦瑜认为诗婷已从心坎里认可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才写出如此刻骨铭心的诗句。
就在韦瑜决定次日去揭东看诗婷的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睁眼闭眼想的全都是诗婷,于是,他又给诗婷写了一首思念爱人的小诗:
将临同君会,辗转绪匆匆。
人未踏旅程,心已到揭东。
可以这样说,韦瑜与诗婷的爱情故事是由发自韦瑜肺腑的一首首诗词构筑而成的。这天清晨,也就是韦瑜去揭东看诗婷的当天清晨,可能是因为昨晚思念诗婷心切的缘故,他几乎整晚未睡,可到了清晨却睡得很香,可能太困了。当他一觉醒来时,他拿起放枕头边上的手机一口气写下这样四句话:
榕江晨风吹,飘帘醒甜梦。
君示定飘帘,爬君怀疯睡。
这是一个梦,他用诗词的形式把整个梦的过程全都记录下来了!并把这首诗立马发给了诗婷,还在诗的后面告诉她说:
“老婆:我们今晚就可以见面了,可能是昨晚我太想你了,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可在刚才我也梦见你了!我梦见我已经到了榕江,这首诗是我做的美梦的整个过程,我把它全部记录下来了!”
看来,这样的姻缘只有上天安排才会诞生,没有月老的安排,没有月老的托梦,怎会“夫妻双双把梦还”呢?奇迹,奇迹啊!……
大巴奔驰在广州至揭东的高速公路上,夜色是那样的寂静,寂静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大巴尾部发动机轻轻的轰鸣声。淡蓝色的月光洒在高速公路的两旁,透过车窗清晰地看见高速公路上白色的车道线源源不断地向后伸沿,那情形就象一条白色的丝带一头牵着广州,一头牵着揭东,韦瑜乘坐的大巴就在这条白色的丝带上拼驰,车箱里静静的,谁也不知道大巴何时才会到达丝带的尽头。韦瑜的思绪随着白色丝带的不断沿伸在空中飘荡着……是啊!怎能不想呢?千里迢迢来会心爱的女友,可女友竟然让韦瑜去住宾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去你租住的小窝住?每天晚上在视屏里你那洁净、温馨的小窝总是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眼帘,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独享这“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的小窝……想到这韦瑜有点心寒,心里好不情愿,但想想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友,想想在广州如胶似漆的爱恋,想想诗婷给他的一切的一切,他又心宽了许多,既然爱她就要听她的安排,她又不是说把你扔在宾馆里就不管你了,而是说“你到了宾馆我就去宾馆找你,别忘了把房间号告诉我哦”,我还能说什么呢?想着想着韦瑜心里感觉甜甜的。
“瑜:到哪里了?”这是诗婷发来的短信。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韦瑜看着诗婷发来的短信息心里有禁不住的喜悦,他忙给她回信。
“刚过了赤岗收费站。”
“哦。那很快到了,估计还有大半个小时。记得住我告诉过你的那家宾馆哦。”
“知道了老婆,你先睡一会,到榕江了我就打电话给你。”
大巴仍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偶尔有一些村落从车窗外闪过。
……
“婷婷!我好想你!”韦瑜很熟练地把房门关好,然后转过身来一下子就把诗婷搂在了怀里,身子都有点颤抖了,声音也有点颤抖了。韦瑜确实太想念太想念诗婷了,就让他再抱一会再讲下面的故事吧。
“瑜:我也想你!”诗婷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双手也紧紧地搂住韦瑜,不知说什么才好。也许是诗婷觉得有点欠他的,也许是诗婷有说不出的苦衷,也许是诗婷有很多很多的无奈,此时此刻的她只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任由韦瑜强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突然,韦瑜双手把整个的诗婷抱了起来,诗婷轻轻的“啊”了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韦瑜摆布。韦瑜把诗婷轻轻的放在席梦思上,然后深情地欣赏着诗婷一起一伏的胸部。突然,他象猛虎扑食一样把整个的身子压在了诗婷的身上……
“瑜:你真棒!嘻嘻……”大家都“风平浪静”之后诗婷赞赏韦瑜说。
“喜欢吗?”受到赞赏的韦瑜很得意。
“讨厌……”诗婷一头扎进韦瑜的怀里很满足地听韦瑜说着什么。
“老婆:明天你又怎样‘处置’我啊?”韦瑜期待着诗婷的安排。
“八点钟我先回厂布置一下工作,然后再回来陪你;下午也是先回去布置一下工作再回来陪你。”
“那晚上呢?”韦瑜看着诗婷。
“最近厂里差不多每天都加班,如果有时间我就来陪你。”
“什么叫‘如果有时间’?”韦瑜有点不快。
“瑜:我会尽量抽时间来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诗婷首先亲了一下韦瑜,然后看着他撒娇地说,眼里却闪出一丝无奈。
第二天,诗婷去上班,韦瑜独个人在这小镇上到处乱逛。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就象它的名字一样——炮台镇,或许是战争年代所造成的创伤,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她还是这样的贫瘠和落后,看这情形韦瑜仿佛回到了在老家时七、八十年代的情景,看这小街从头走到尾、从尾走到头就是找不到一家象模象样的餐馆。无奈,韦瑜只好入乡随俗,在街边上找了一摊有快餐吃的摊子坐了下来。看那些菜肴,全都是潮汕风味,但韦瑜感觉脏脏的,苍蝇到处乱飞,韦瑜只挑了几块炸鱼和一只鸡蛋,或许这些不会吃坏肠肚。
“老板:还要什么?”摊贩老板客气地问他。我还要什么?,韦瑜看着那些菜肴,除了炸鱼和鸡蛋还敢吃吗?“老板:五块钱是三肉一菜,你才要了两个,你还要什么?”瑜说:“我不要了,”看着摊贩异样的眼神,韦瑜明白了,“那你就多给我一块炸鱼吧。”
“好哩!”摊贩爽快地夹了一块炸鱼放到饭盒上,并很客气地送到那张小方桌上。
传说潮汕人是中国的尤太人,很会做生意,怎么我现在见到的潮汕人又如此贫穷与落后呢?据说这条小街还是整个炮台镇最繁华的地段呢。想想这些年来韦瑜在建筑界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些潮汕人,有些潮汕人的经营理念是能“濛”一块算一块、能捞一把算一把,因此本想来此投资的一些外商知道这些“濛骗术”之后都不敢来这投资了。这是缺乏眼光的一个角落,真有点可悲啊。
晚饭后,韦瑜待在宾馆里无聊极了,他先是看了会新闻联播,之后就再也无心看下去了,他索性躺在床上等候诗婷的第四次到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韦瑜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有点焦急,他有点不安,他有点彷徨……
忽然,一阵急促、熟识、悦耳的短信息铃声传入韦瑜的耳鼓,韦瑜赶紧拿起手机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浏览了一遍诗婷发来的短信。这时,韦瑜几乎绝望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一股刀割似的心痛涌上心头。
“瑜:真对不起,我们厂发往潮州代理商的产品在质量上出了严重问题,厂里派我带几个人去处理,现我还没吃饭,等会就走,厂里有车去。瑜:再告诉你吧,小何刚才打电话来,说明天他带着两个小孩开车来厂里找我,我跟他说我不在厂里,他不信,正好我去潮州出差,时间至少一个星期,我不想见他,还带着两个小孩,怎样跟厂里人说?多恐怖!瑜:你怎么办?住宾馆一百五十块钱那么贵,要不你明天回广州吧?”这是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韦瑜反复看了几遍诗婷发来的短信息,目光停留在“我不想见他”这几行字上,这时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件事情他从广州来揭东的路上就有所预感,因为诗婷不让韦瑜住她的小窝,而把他安排到宾馆来会面,还有在广州和诗婷在一起时诗婷也说过她与小何过去的一些基本情况(故事)。虽然不可避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韦瑜还是很冷静地理了理头绪,一再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回想白天与诗婷的对话,韦瑜再三要求去她的小窝坐一坐,顺便帮她把自己从广州专为她买的八百万像素的摄像头和卡巴斯基杀毒软件安装到她的电脑里去,还有就是去她上班的厂区参观参观一下,虽然诗婷都没有答应,但她表示等下次来炮台时就直接到她租住的地方下车,不再住宾馆了,还答应带他去看看她上班的厂区,还有就是下午在与诗婷狂欢了一个多钟头后诗婷送了他一块弥佗佛玉石(韦瑜视这块玉石为定情物尽管诗婷没有默许),想到这些韦瑜刚才还在哭泣的心就基本平静下来了,他从心里接受了诗婷的“突变”。但重感情的韦瑜,加上他天生就有文学细胞,他还是写下了两首情真意切的小诗以平衡自己这颗仍在颤抖着的心灵,求个心安理得。
千里会揭东,爱恨两相拥。
君送弥佗佛,情解佛心中。
千里会君痴,泪洒客栈泣。
为爱甘忍痛,情妹知不知?
故事发展到这里,事情也告一段落。次日中午,韦瑜搭乘揭东开往广州的大巴回广州去了。大巴奔驰在揭东开往广州的高速公路上。虽然还是一脸惆怅,但韦瑜还是尽力去回想和诗婷在一起时的快乐情景。大巴开出还不到两个小时,韦瑜就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到哪里了?我好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我总是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情景,和你在一起我会上瘾……”看着诗婷发来的怀旧短信息韦瑜又宽慰了许多。
“刚过了陆丰。你出差要注意安全哦,包括一切的安全……”韦瑜心里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他只用了几个圆点代替了自己复杂的心情。
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韦瑜又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她说她很烦,“他(指小何)又打电话来了,说要在厂里等我一直等到我回来为止。看来他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收到这样的短信息,韦瑜把醋意放一边不说,她相信诗婷确实很烦,遇上这样的事谁也会烦的,于是,他以诗歌的形式回复了诗婷的短信。
弯月照我还,心犹榕江缠。
闻君心烦故,牵挂夜难眠。
孤单北半球,南望两相思。
弯月圆何日,形影不分离?
如果生活都是充满了阳光和鲜花,那该多好。然而,这样的好事恐怕要到天上人间即所谓的仙境才会有,当然,也许神仙也有烦恼,此话不说。再说韦瑜从揭东回到广州后,还是象往常一样,继续和自己心爱着的诗婷QQ聊天。韦瑜和诗婷的爱情生活虽然说不上全是阳光和鲜花,但起码也还算是风平和浪静虽然其中有过一些坎坷和不快。可是,这几天令韦瑜感到很不安的是,诗婷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说“如果怎样我就再也怎样”之类的话语。象不能叫她“亲爱的”,说是太俗;还说不能叫她“婷婷”,说是“停水停电”;还说不能叫她“老婆”,说是被你叫老了,怪不得我那么老了还嫁不出去;还说不能经常说想她、爱她之类的话,说是经常说这类话的人所说的话不是真心话;还有就是在我给她发短信息时最后署名不能写“你的瑜”,说是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搞同性恋呢(瑜是女人?呵呵);还有就是,她最初想认识我就是冲我是军人出身,可现在她不让我说我是军人之类的话,说是我都说了几百遍了……唉!那我叫她什么好呢?
韦瑜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见识的人和事远远超出年仅二十九岁的诗婷,他知道诗婷最近心情不好,主要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些韦瑜都表示理解,忍一忍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可是,韦瑜不能容忍的是诗婷对他的欺骗。韦瑜从揭东回来广州的第五个晚上,和往常一样看完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韦瑜就例行和诗婷进行QQ聊天。当韦瑜问她是否还在潮州出差、那里的工作任务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时,她竟然说还在潮州,出差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点韦瑜也没有太多的介意。但当他向诗婷说五天不见了很想念她、很想看看她并向她请求视屏时,她却说潮州代理商的办公室没有视屏,随后就传了两张很清晰的她的穿黑色睡衣的视屏截图照片给韦瑜,以让韦瑜一饱眼福,或是给韦瑜一个满足感,她还特地补充了一句,说是在韦瑜去揭东之前拍的截图。诗婷发过来的照片很清晰,那熟识的小窝,还有那熟识的被褥,韦瑜都看得一清二楚,韦瑜还赞赏了一番,说照片拍的很好、很清晰。这时,韦瑜突然反应过来了,他试探性地问: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怎样把这照片弄到潮州代理商办公室的电脑里去的?”韦瑜再看看QQ面板上的IP地址几乎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这更加让韦瑜深感不安。这时,韦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诗婷曾询问过他关于IP地址的画面:“瑜,现在你的电脑有没有显示揭东的地址?”这举止韦瑜不用猜就知道诗婷在试用代理IP……
“你把家里电脑搬潮州来了?”看诗婷没信息过来韦瑜又问。
“我说这里有朋友,我把照片发到朋友这里来了。你什么意思?”诗婷有点急。
“婷婷:我是军人出身的商人,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朋友欺骗我!”
“你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再见!”
完了!韦瑜知道问题搞大了,但又怎样?难道我就要甘当一个真的“傻瓜”吗?这是原则问题啊!其他小事我都能容忍。韦瑜心里难受死了,忽然间,他感觉自己颤抖着的心灵正在流血,鲜血正一滴一滴的在往下滴……他知道,诗婷发过来的那两张照片就是用自己前几天去揭东送给她的那摄像头拍的,因为八百万像素的摄像头跟普通的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其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还把以前诗婷拍的同背景的照片跟现在诗婷拍的这两张照片上传到桌面上来做了一次比较,结果泾渭分明,这怎能不让韦瑜不伤心呢?……
“狂风暴雨扫寰球,碧血苍松志更坚。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听了韦瑜和诗婷的这段爱情故事,我对这首诗的理解更加透彻了。
韦瑜和诗婷的爱情故事本来已告一段落,凡人都有良知,这些天来我期待着故事会朝着喜剧方向发展,然而,世上的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上回说到诗婷有计划、有步骤地蓄意欺骗韦瑜近一个星期,韦瑜伤心欲绝。后来韦瑜又是怎样面对事态的发展的呢?那个诗婷又是怎样对待韦瑜的呢?受伤后的韦瑜最近又怎样了呢?他身上的伤痛好了没有呢?诗婷会不会跟那个带着两个小孩开车去找她的那个小何好呢?小何那两个小孩又是谁的呢?世上有那么厚脸皮的男人竟然带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去找一个未婚女孩求婚的吗?诗婷会再次邀请韦瑜去炮台相会吗?如果诗婷再次邀请韦瑜去炮台相会诗婷还会安排韦瑜住宾馆吗?带着这些问题后来我又去拜访了故事的男主人公韦瑜,看得出韦瑜的心态很好,脸色也比前几天好多了,他说最近因为项目的事也有点忙,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他几乎把不愉快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至于以后的事他也没有再说更多的。但当我临走之前,他向我透露了一句消息,他说诗婷来电话了,是晚上十二点多钟才打来的,诗婷在电话里头说了好多话,约有半个多小时吧,但韦瑜没有透露诗婷在电话里头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内容,也许是出于对诗婷的爱和尊重吧。当时我也没有多问,我只衷心祝愿他和诗婷有个完美的结局,这也是众读者所希望看到的结局吧。
过了大概有八、九天时间,韦瑜跟往常一样,也是习惯性地把QQ挂上去,然后埋头写他的博客,偶尔浏览一下一些网站。
“吱吱吱吱!”突然,QQ面板上出现一个闪烁而又熟识的头像,是青鸟!韦瑜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他赶紧用鼠标点了一下右下角那闪烁的小头像。
“瑜: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青鸟的话象是带些哭泣,她在“好不好”后面插了个大哭的表情。韦瑜本来就是有情有义的汉子,虽说这些天来表面上他似乎对诗婷绝望了,但心里头却还是惦记着诗婷,看到这样的对话他的眼睛湿润了,脸颊也不禁流下两行热泪。于是,他用温情的语句对诗婷说:
“婷:不要哭了,啊?我答应……”他在这里也插了个大哭的表情,“我答应……和你做朋友。不要哭了,啊?你再哭我也会跟着……的。”插入的依然是那个大哭表情。
“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插入的还是大哭表情。
“婷:我们没事了,不要哭了,啊?往后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真的?”诗婷象是破涕为笑。
“真的!我们不哭了,啊?”其实,这头的韦瑜却还在哽咽着。
“好。那你以后不许欺负我的……”诗婷似乎说得话中有话,也许只有韦瑜才会明白。
“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会好好爱你、待你。你打开视屏,让我看看你吧,我看看你的身子哭坏了没有。”韦瑜很关切地说。
“我不要,我不要你看,我现在哭的样子好丑。”
“那我就先不看。我可以去炮台看你吗?”
“可以。我有时间我也会去广州看你的。”
“……”
就这样,韦瑜和诗婷冷战了十天八天之后终于又和好了。于是,韦瑜为此写了一首诗,以勉励彼此来之不易的缘分,诗的名字叫《牵手》。
杨柳依依花色新,蝴蝶轻舞荡玉弦。
婀娜多姿忍归去,林幽暮霭笑牵婵。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地有不测之祸福。”千百年来这句脍炙人口的俗语早已渐渐地成了真理。就在韦瑜和诗婷和好后才一个多星期的日子里,他们的故事又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诗婷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翻脸了——这又一次使韦瑜感受到了诗婷的再次伤害。那是前几天他们在网上聊天的一个晚上。
“婷婷晚上好!我喝醉了,头有点晕,打字都有点不灵活了,我很烦……”
“我的心情也不好。”诗婷没理会韦瑜,只顾自己说话。
“你怎么了,婷?”虽说韦瑜喝醉了,但心里却在关心着诗婷。
“我没什么。”诗婷淡淡的说。
“我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今晚跟老板喝酒喝多了,心里难受。”
“干嘛心里难受?”
“经济上出现一些困难,可我树倒猢狲散,可以说举目无亲。”
“那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人听我诉说了。”
“……”诗婷没说什么,只插了个“晕”的QQ表情。
“你当然会感到晕了,你怎会知道一个男人的苦?你以为干一番事业那么简单呀?
你以为赚一千几百万那么容易呀?”
“我们说什么啊?一直是你在说,你为什么就是很喜欢把你的思想放在别人身上呢?”
“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就当我没说。”
“不是不喜欢,是你说的让人生气!天下就你一个人苦吗?比你苦的人多呢?还有就是,你在向别人诉苦时你就知道别人没你那么的苦吗?你知道的事不一定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很喜欢以自己为中心的说事。”
“……”韦瑜酒意未消,这突如其来的连珠炮令他不知所措。
“你现在和以后什么也不要说了,就当我们不认识!”
“……?”韦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了韦瑜的叙述,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只不过是有点象两口子吵架,过几天就好了。可韦瑜反驳我说:“什么吵架?那叫断交!”韦瑜还说,诗婷已经从她自己的QQ好友中把他“开除”了;他还通过技术手段继续与诗婷聊天并给诗婷“送”花,但诗婷还是不予以理会;他还在诗婷的空间里留言诗婷也不予以理会,诗婷不但不理会还把韦瑜的所有留言全部删除掉;韦瑜还给诗婷发邮件,可也没有理会;他还给诗婷发短信息也没有理会……他说他几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诗婷还是莫名其妙、无动于衷。
“这算什么逻辑呀!?哦,想跟我好就好,想跟我翻脸就翻脸,她把我当什么东西了?半夜里的尿桶吗?想拉尿的时候就亲亲你,不拉尿的时候就瞧也不瞧你,这简直不拿我当人看!”韦瑜说得有点激动。“难道我向自己的女朋友诉诉苦就是冲撞自己的女朋友?天下有这样的公理吗?”
我静静地在听着韦瑜在发泄,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一个已到中年、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的性情中人,被一个女人如此反复地伤害,心理上的承受防线就可想而知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恐怕他的神经随时都会崩溃。《射雕英雄传》里的英姑不就是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的吗?那可是周伯通造的孽啊!然而,听完韦瑜的叙述之后,我突发奇想,或许诗婷也确实有她说不出的苦衷,怎不好好地去采访采访她呢?不对!我又觉得自己有如此奇想感到很幼稚,试想,韦瑜是她的男朋友她都没有跟韦瑜说,诗婷怎会跟我一个“外人”说呢?于是,我试探韦瑜:“哥们,也许诗婷确实有她不可言喻的苦衷,这你想过吗?”
“我怎没想过?我不但想过,我还请我转业到公安系统当刑警的战友打听过,这些我只是想希望能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她能够当我的面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了,就说明她信任我。其实,我也暗示过她了,她的过去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的是她现在和以后怎样待我好,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她以为我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所以她才那么大胆地、有计划、有步骤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和欺骗我。”韦瑜说得有些很无奈。
韦瑜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诗婷的苦衷也不能不考虑,也许诗婷也很爱韦瑜,不然她也就不会在网上哭着对韦瑜说“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这句话了。带着我对韦瑜的同情,也带着诗婷的苦衷,我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初夏。揭东县炮台镇。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正象韦瑜所陈述的那样,贫穷、落后,除此之外恐怕没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我不太想去欣赏这里的古老,也不太想去挑剔这里的落后,我只想尽快找到荧光屏电子厂和那条住着两个女孩的小街。
“师傅,去荧光屏电子厂你去不去?”我向当地的“搭客仔”问道。
“去。”“搭客仔”本能地说。
“要多少钱?”我先问好价钱,这里人生地不熟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三块钱。”“搭客仔”依然本能地说。
“好。那我们走吧?”我想不到会那么便宜,我没再吭声。
摩托车很快就驶出了据说是炮台镇最繁华的路段,马路两边的商铺越来越少,行人也越来越少,我一边任由“搭客仔”带着我往前跑,一边思考着怎样打开第一个突破口。荧光屏电子厂到了,我向“搭客仔”付了钱,先在周围若无其事地转了转,然后朝厂区保安室走了过去。
“保安你好!”我微笑着向值班保安打招呼。
“你好。你找谁?”保安问道。
“我想打听一个人……”我在看保安的反应。
“你想打听什么人?”保安警惕地问。
“×诗婷。”
“×诗婷?”保安开始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我打听的正是她,帮个忙吧?”我拿出一包“中华”,很熟练地递了一根给保安并帮他点上。保安看了看我递给他的“中华”,开始对我稍有点客气起来,但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看得出,此时的他对着我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该怎样说。
“我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保安很无奈地对我说。
“这样吧,”我紧跟着说,“我是从广州来的,前天晚上我买‘六合彩’中了几千块钱,今晚我请客,我住榕江宾馆608房,等会你下班了就到那里去找我,我请你吃饭。我先给你个小红包。”说完,我从钱包里抽了两张“四人头”放保安桌上,保安看了看那两张“四人头”没说什么,于是,我趁机告辞了。
回到宾馆我冲了个热水澡,我在静静地等候保安的到来。
“笃、笃、笃!”我看了一下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六点一刻,难道真的是那保安?我赶紧去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敲门的正是那保安。
“噢!你好!来来来!快进来,我们先喝杯茶,然后再去吃饭,好吗?”
“好的好的。”保安进来了,看神情比下午在保安室的时候轻松多了。
在客厅里我们简单寒酸了一会,一支烟的工夫,感觉大家都比较融洽了,我起身说:
“走!我们吃饭去!”
出了宾馆,我们俩走在大街上。“本来我想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开个包间我们俩好好喝上两杯的,可是,下午我从你那厂回来后我走遍了炮台镇这条最繁华的街道就是找不到一家象模象样的饭店。”我吐了口烟对保安说,“要不,你带路,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
“兵鸽,这里不象广州,我带路也是一样,就这么条街,我相信你也都看过了,我们不去找了,就这家牛肉店吧,行吗?”保安把烟头往边上一扔,爽快地说。
“牛肉店?”在广州时我曾听韦瑜说过他来炮台与诗婷约会时他就是在一家牛肉店吃的饭,说是那牛肉店是他在炮台镇知道的最好的饭店——其实冲其量只能说是小吃店。
“兵鸽,不好吗?”看我半天不说话,保安问我。
“好!就这里吧,你都说好了,我还会说什么?我也曾听说过这家饭店的牛肉很有特色,我们就尝尝这里的牛肉吧。”
我们找了一个稍微清静点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一边抽烟一边喝茶。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吧,饭店老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我们弄了三菜一汤:一只炖鸡,一碟炒牛肉,一碟卤水猪肚,一碗三鲜汤,看样子几乎都是潮汕味。当然,我们还要了一支“孔府家”。我们俩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边吃边聊,边聊边喝,其乐融融。酒过三旬,保安凑近我耳朵边有点诡密地说:
“大哥,你打听×诗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如果是呢?”我试探性地说。
“大哥,看得出,你是好人,说句心里话,你还是放弃了吧。”保安若有所思地说。
“此话怎说?”我碰了他一杯酒,随后递了根烟给他,并帮他点上。
“你们广东‘二奶’就是多,这点你承认吧?”保安吐了口烟,看着我说。
“这倒是事实,不过要是我有钱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娶‘二奶’!”我坚定地说。
“大哥你是好人,这点我看得出。不过,你不娶‘二奶’可人家还娶‘二爷’呢!”
“兄弟,你能把话说得具体一点吗?”我用力敬了他一杯酒。
“你想想,她已经在这个厂待了十年了,我们这些打工的能在同一个公司里混上三年两年的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一个打工妹能在同一个公司里待上十年,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保安看着我问。
“意味着她有能力啊?”我故意在为诗婷辩护。
“她有能力?连个高中都没有毕业,整天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上网,高兴时就来办公室逛逛……”保安停顿了一下,“她凭什么拿两千多块钱?还不是凭两个‘波’大!”
保安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韦瑜说的话,那是韦瑜在网上和诗婷聊天时诗婷对韦瑜说的一段对话:“你觉得我的胸部是,不是,,很大,在人面前怪不好意思的。”韦瑜说:“是比广州的女孩子大好多,不过我喜欢,这样才有女人味,那些长得象‘飞机场’一样的有啥意思?”还有,有一天中午,韦瑜正在跟诗婷聊天,韦瑜说,快两点钟了,你还不去上班啊?通过视屏韦瑜看得清清楚楚,,诗婷还在穿着睡衣在跟自己聊天,毫无正准备去上班的半点迹象,直到下午五点多钟了他还是穿着睡衣在与韦瑜聊天,对她来说上不上班都是所谓似的。试想,作为拥有一百几十号人的企业有哪家公司允许自己的员工这样在家里睡觉聊天的?虽然诗婷说过那荧光屏厂是她的一个亲戚开的(一个发达城市——桂林籍的女孩子其亲戚会跑到一个贫穷、落后、偏僻的小镇去开厂吗),但就算如此恐怕也没有一个企业的老板允许自己的亲戚员工整天在家里睡觉而不去上班的,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给她几千块钱回老家去好好过日子以免影响其他员工的情绪和工作的积极性。而且,自从诗婷编故事欺骗韦瑜的那个时候开始,诗婷就天天说自己忙得要死,晚上也是忙得要死,这与整天可以随便在家里睡觉而不用去上班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诗婷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自圆其说,而是自我矛盾,这更加证实了保安说的话是可信的。
“大哥,别想那么多了,‘波’大不是好事……”保安看我许久不说话以为我难过没敢打搅,过了好几分钟才安慰我说。
“嗯!兄弟说得对,‘波’大不好,‘波’大不好。”我嘴上应付着保安说的话,脑海里却不断地涌现出韦瑜跟我描述的那些画面:韦瑜说,在他跟诗婷聊天时经常突然莫名其妙地中断信号,然后就整晚都不再联系,打她手机关机,发信息也不见回,开始韦瑜还为她找理由,也许是突然停电了,也许是……可后来又出现过几次这样的事,韦瑜追问过诗婷但都被诗婷搪塞过去,韦瑜心里常常感到酸溜溜的……
“大哥,听老弟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象你这样的大好人要找多漂亮的就有多漂亮的,其实她也不算漂亮,除了‘波’大,还有什么地方漂亮的?”说到这里,韦瑜也是这样想的,诗婷虽说是个女孩子,但她好象也没有多少温柔可说,倒有点象男人的性格,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白的,当然,除了“波”大韦瑜和诗婷之间也有或许别人没有的优点,那就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用诗婷的话来说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会上瘾”。
“大哥,她不配你,她真的不配你……”保安看我想得入迷,很关切地说。
“来来来!我们喝酒!干!”
“干!”保安附和着。
“……”
不知不觉挂墙上的闹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了,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整条街也变得静悄悄的。我和保安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个痛快,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招呼店老板“买单”,然后我从钱包里抽了三张“四人头”塞给了保安,还递了两包“中华”给他,算是我替韦瑜感谢他吧。我们离开了饭店,并肩走在大街上。临别前保安搂着我的肩膀请求我说:
“大哥,今晚的事你千万不要跟×诗婷说啊?更不要去找我们厂的老板说,否则,你今天说了,我明天就得滚蛋!”
“兄弟放心!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还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呢!我们后会有期!”
告别了保安,我回到了宾馆。
第二天,我用同样的办法加上保安昨晚上的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这条住着两个女孩的小街,而且按照精确计算好的时间准时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时间正好十点三十分。我还是若无其事地在周围逛了逛,然后在那栋房子的左侧停了下来。
“阿姨,请问×诗婷住哪里?我是从广州来的,我是她的朋友。”我开门见山地说。
那阿姨看我面生没说话,只看了看身边的老一点的阿姨。老一点的阿姨看我很诚恳的样子,还是说话了:“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你就打电话叫她回来咯,她刚去饭堂吃饭。”听阿姨这么一说我心中暗喜,难怪我随便问一个阿姨她们都知道诗婷的名字,都在这里住十年了能不认识吗?于是,我跟进一步:
“阿姨,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她的手机关机。”
“那你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咯,估计到十二点多她就回来了。”
我心中又喜,我不要两个小时,有半个小时就足够了,半个小时之内她不回来就行了。接着,我抓紧时间展开我的工作:
“阿姨,这里有‘六合彩’卖吗?”这时两个阿姨都开始打量着我,我明白她们的意思,她们大概怀疑我是不是抓赌“六合彩”的,于是,我忙解释说:
“阿姨,是这样,我是从广州来找朋友的,我现在就住在榕江宾馆,我在广州也经常买‘六合彩’,前天晚上我中了六千块钱,这次来找我朋友就是想好好聚一聚,现在,反正我朋友又没那么快回来,待这里也没什么事,趁现在运气好,我想再去买几百块钱碰碰运气,所以想麻烦你带我去买几个码。”
一听说我“买码”中了六千块钱,想必一定是“买码”高手,于是,两个阿姨就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疑虑,就笑着问我今晚开什么码,说也想跟着我买几块钱试试,我说要买就多买一点,买几块钱万一中了岂不是亏死了。看得出,这是个古老的小镇,经济欠发达,看这些房子象是停留在六、七年代的情景,有几个人舍得花大把的票子去买“六合彩”?于是,我拿出钱包,并从中抽出四张“四人头”,然后分给两个阿姨,说:“这钱反正是我买彩中奖得来的,算是我派“利是”吧,快拿着,我们一起去‘买码’,好吗?”
两位阿姨接过“利是”那脸庞笑得就象朵葵花似的,随后就高高兴兴的带我去“买码”。我跟着两位阿姨拐过两条小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们开开心心买了码就往回走,一路说笑。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对两位阿姨说:
“阿姨,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广州,一次在你们炮台,所以不是很了解,我想打听一下我女朋友×诗婷的真实情况,你们能告诉我吗?我们现在还没有领结婚证,就经常吵架,到领结婚证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话还没说完,年长一点的阿姨说:“没领结婚证好,领结婚证了你会后悔一辈子哦,我刚才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以为是普通朋友,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阿姨请讲。”我紧跟一步。
“你说的是住二楼的那个×诗婷吗?”阿姨再次证实我的话说。
“是的,阿姨。我这还有在她房间里拍的照片呢,是在网上聊天时拍的。”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在诗婷房间里拍的照片给她们看。
她们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大概都很了解了。是啊,都住十年了,还会不了解吗?
“老板,看你斯斯文文的,人又老实、大方,我们好心劝下你。”
“是啊。”另一个阿姨附和道。
“这女孩如果只是跟她交下朋友,逢场作戏,甚至使点钱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不过,如果想娶她做老婆就好好考虑哦。”阿姨继续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阿姨?”我很认真地倾听着。
“为什么这么说?经常三更半夜的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来这鬼混,老板,你说,这样的女人你会娶她做老婆吗?我都为她羞死咯!”阿姨说得有点生气。
“是啊,老板,我们是为你好……”另一个阿姨补充说。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又涌现韦瑜跟我陈述过的画面:诗婷在跟韦瑜聊天时,到了一定的时间,经常突然莫名其妙地与韦瑜中断信号;诗婷还说,她喜欢裸睡,还喜欢睡大床,而且房间里用来上网时坐的椅子也都是大办椅,视屏里看得一清二楚的;她还笑韦瑜说,你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做过“口交”;“我是坏女人哦……”——这是诗婷在自己的QQ空间里流露的一句话;她还说,她每个月的空调用电费都要一百多……一般的打工妹有张一米二的床,有张朔料椅子坐坐,有部破电脑玩玩,房间干净点就很满足了,可她这样的装备实在令韦瑜头痛。
我一边在脑海里过电影,一边听阿姨说诗婷的故事。
“是啊,老板。”阿姨继续说,“前段时间还有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开车来找过她哩,那男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哎哟!现在的人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姨摇了摇头说。
“什么?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还有两个小孩?”我有点激动。怪不得在韦瑜的陈述中有这样的一些片段:四月十七号那晚,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有紧急任务要去潮州出差;她说小何来了,还带着两个小孩,叫我怎样跟厂里人说,多恐怖,我不会见他的;我是没有去潮州,但我一直都没有见他;嘻嘻!聪明的人遇到比他更聪明的人就显得没那么聪明了……这些片段我越想越可怕。
“怎么?你知道?”阿姨有点疑惑。
“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太可怕了。”
“可不是吗?这种女人你还想娶她做老婆,作孽哦。”阿姨在叹气。
“……”
告别了两位阿姨,我又回到了宾馆。今晚,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为我的哥们韦瑜深感痛心!韦瑜怎么交上这样一个女朋友,还为她付出一切,还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痛心,痛心啊!痛定思痛,为了哥们我继续在宾馆里整理今天采访到的素材。
回到广州我没有急着去拜访故事的男主人公韦瑜,而是在家“闭门思过”。第二天,我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实施我的第二个尝试。
公元二零零八年五月。桂林市奇峰镇。
下了飞机,我就匆匆忙忙去“打的士”。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可我无心去欣赏风景秀丽的桂林山水,心里只想着哥们的事,我为朋友两肋插刀。一会儿工夫“的士”很快就到了奇峰镇。我照着桂林公安所提供的地址在慢慢地寻找着我要寻找的地方。我一边寻找着我要寻找的地方,思维里快速地研究着如何开展下一步工作,这次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奇峰镇?走过一条街道我终于拿定主意了。
“阿姨,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你好,你想打听哪个?”阿姨的普通话很地道。
“哦,是这样的,我是从广州来的,刚下的飞机。我是《小说月季》杂志社的,写文章的。”我故意用右手指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在广州我有一个做生意的战友在网上认识了这里的×诗婷,他们俩这样……”我用两手做了一个相好的动作给阿姨看。“最近他们俩吵架了,吵得好凶,听说诗婷最近回家了,所以我专程来找她聊聊,当当和事佬。”
“哦,哦。”阿姨会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她就在对面那里住,你过去找她吧。”阿姨若有所思地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脑袋壳不好使哟。她是回来过一次,那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只回来住了几天就又回去了。”
“哦。她回哪里去了?”我装不知道。
“是……那个叫什么阳的?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阿姨仍在回忆。
“是不是叫揭阳?”我提示阿姨说。
“对对对!就是揭阳,你们广东的揭阳,听说是在一个什么电子厂当领导。”
看来这里的邻居都很熟识诗婷。废话!我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这样一个小镇的邻居不熟识谁还会熟识?又不是大城市——(邻居)老死不相往来。于是,我顺藤摸瓜,继续开展我的工作。
“阿姨:看来我今天找您算是找对人了?”阿姨笑了笑。“阿姨,我战友在网上跟诗婷认识以后很快就好起来了,后来谈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好得不得了,特别是我战友,他把全部的感情都投进去了,可以说他爱诗婷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那诗婷突然莫名其妙地跟我战友分手了。又后来,经过我战友的再三请求和努力,诗婷又答应跟我战友好了。可是好景不长,才过了一个多星期那诗婷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跟我战友分手了。我战友百思不得其解,很痛苦。所以,这次我是专程为我战友这事来的,想向您打听一下诗婷的真实情况。”我用最简单的言语把问题讲清楚了,我期待着阿姨怜开金口。
“唉!”阿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你想打听什么?”
“她到底结过婚没有?”我单刀直入。
“我只知道有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来过她家,据说是从广州开车来的,婷婷不在家,是她妈妈接待的,听说她妈妈很喜欢那个男的。不过这些事我们“外人”是不太方便说的,你还是去找她妈妈说吧。”阿姨有点为难。
“嗯。”我沉思片刻。“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再打听一个人。婷婷有个表妹,也是叫什么婷的,您知道吗?我想找她聊聊。”
“你说的是春婷表妹吧?”阿姨若无其事地说。
“可能是的阿姨。上次诗婷回家还帮她表妹去买电瓶车呢。”
“那就是春婷了。”阿姨肯定地说。
“那您能帮我找到春婷吗?春婷跟诗婷很玩得来,我想找她聊聊。”
“你等一下。”阿姨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是一部小蓝屏诺基亚,在早些年可是贵得要两三千块钱呢。“婷婷呀,你来一下阿姨这里,有人找你。”阿姨放好手机。“你等一下,她一会就过来。”
“好的。谢谢阿姨!”我从心底里感谢阿姨。过了不到十分钟,一女孩骑一辆电瓶车朝阿姨这边开来,此人正是春婷,看得出她很前卫。
“阿姨,是哪个贵人找我?”浓浓的桂林口音。
“是这位先生,从广州来的。她就是春婷。”阿姨介绍说。
“你好!”春婷先向我打招呼说。
“你好!我听我战友说起过你。”
“是吗?你战友是谁?”春婷有点好奇。
“韦瑜。”我直截了当。
“哦!那一定是韦瑜叫你来的吧?”
“不!他不知道我来,我没跟他说。”
“那……你找我……”春婷有点不解。
“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没有吃饭,刚下的飞机,我们去找一家好点的饭店,我请你们吃饭,好吗?”我开始转入正轨。春婷看了看阿姨。阿姨看了看春婷。“怎样?阿姨?”我朝阿姨问道。
“我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我不打搅你们聊天。”阿姨笑了笑说。
“既然这样,那就我们俩去吧?”我转向春婷。
“那好吧。我带你。”春婷正示意我坐她的电瓶车。
“我们坐‘的士’去吧?”我征求春婷。
“唉!坐什么‘的士’,在这个小镇能有多远?不就是吃饭吗?一会就到了。”
“那就依你吧!”我爽快地说。我正准备坐春婷的电瓶车,我突然想起什么:“阿姨,这两百块钱算是我请你吃饭吧。”我迅速从钱包里抽了两张“四人头”塞给阿姨。
我和春婷在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饭店停了下来,这饭店比起炮台镇的饭店来说可是一个天一个地,虽说没有广州的好,但房间里空调、洗手间、电视一应俱全。
“你见过我姐没有?”春婷真是一个爽快的女孩。
“我只在广州见过一次,那是我战友和你表姐第一次吃饭时请我去凑的热闹。”饭店的服务还算可以,没多少工夫就菜呀、汤呀都上来了。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要了一瓶十年的长城红,我和春婷边喝边聊了起来。我把故事的发展、经过,韦瑜和诗婷如何在网上认识,又如何正式发展为恋爱关系,韦瑜对诗婷的爱又如何如痴如醉,诗婷又如何突然莫名其妙地与韦瑜分手,韦瑜又如何再次向诗婷求和,诗婷又如何答应跟韦瑜和好,最后诗婷又如何再次跟韦瑜突然莫名其妙地分手,都简明扼要地和春婷过了一次电影。
“大哥,你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你辛苦了。”听了我的叙述春婷梳了口气。
“谢谢!”我等待着春婷爽开金口。
“大哥,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战友韦瑜,但基本情况我表姐都跟我说了,今天我又听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具体、那么深入,我想韦瑜一定是一个很难得的男人,其实,我姐也跟我说过,如果找老公韦瑜是首选……”也许是喝了点红酒,春婷聊起天来很投入、很水平。
既然是女孩子找老公韦瑜是首选,可诗婷又为什么两度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分手呢?难道她这样做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伤害韦瑜吗?沿着这条思路我和春婷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原来,早在三月底在炮台打工的诗婷回桂林看望病重的老奶奶时就已经把她和韦瑜的故事一字不拉的全都跟春婷表妹说了,诗婷确实也很爱韦瑜,也确实跟表妹说过论找老公韦瑜是首选。这句话在韦瑜的手机短信息里也确实有之,那是诗婷发给韦瑜的短信息。这条短信息还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瑜:我真的不适合你,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看来,当时的诗婷可能确实也很痛苦,只是她不愿意向韦瑜诉说而已,大概是“打烂牙齿往肚子里咽”吧。在这之前,诗婷也确实曾经试探过韦瑜。
“瑜:你希望要几个孩子?”诗婷在网上跟韦瑜说。
“两个最好,多了反而不好。”韦瑜坦诚地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离过婚你会介意吗?”
“如果她没有小孩,我不会介意。”韦瑜很认真地说。
“如果她有一个小孩,而这个小孩又在她老公那边,她老公又死了,但实际上她还是单身,你会介意吗?”诗婷又进一步。
“我会介意,因为我不想我的后代家庭成分很复杂,两个爸一个妈,还有两族亲戚,这样对小孩会有负面影响。”韦瑜很坦诚。
“我是真心想帮你耶,因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聊到这里,韦瑜想起了诗婷跟他说过的她跟小何的故事。诗婷说,最近小何开车去我家找我,我本来不想理他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是我妈告诉他我的电话和地址的,他说他要来炮台找我,还说带上他的两个小孩来看我,烦死了。诗婷还说,如果我跟他结婚,我就不生小孩了,反正他已经有两个小孩了。我说,这怎行呢?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你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下半辈子你怎么过!韦瑜为诗婷的假设打抱不平。
“瑜:你说话呀?”等了半天韦瑜还没有发信息过去,诗婷催道。
“婷:如果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你自己,我就不会介意了,因为我爱你!所谓‘爱屋及乌’,就是既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韦瑜勇敢地说。
“她不是我……”
对诗婷的试探,韦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怎能不介意呢?他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教材,他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他们三兄妹就已经有了两个父亲和两个母亲,加起来就是三个族的亲戚,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也许是因为血缘的原因,现在他们三兄妹就象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这点,在与韦瑜相处的日子里诗婷是最清楚的,韦瑜这人做人就是坦诚,从不隐瞒自己的事实。可通过几个月与诗婷水乳交融的恋爱中,韦瑜发现自己已经再也离不开诗婷了,面对诗婷的试探,他无法作出“介意”的决择。事实上,后来韦瑜也是这样去做的,不然,在诗婷第一次突然莫名其妙地跟他分手后他也就不会再一次去追求诗婷了,对一般人来说连跑都来不及还去追?正因为韦瑜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爱,正因为韦瑜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正因为韦瑜这种坦诚的爱,才导致韦瑜宁可重踏父辈的老路也不想失去对诗婷的酷爱!
至于韦瑜去炮台与诗婷幽会的第二天晚上及后来所发生的事,诗婷确实很内疚,她深深感到自己很对不起韦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小何不辞辛苦,带着两个小孩从广州开车去桂林找到自己的家,还从母亲的嘴里得到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又从千里迢迢的广州带着两个小孩开车来到炮台,自己又没有分身术,总不能一半劈给韦瑜,一半劈给小何吧?无奈之下,诗婷只好给韦瑜编了个故事,说自己有紧急任务要去潮州出差而且马上就要走,今晚我就没有办法陪你了……诗婷没想到这故事愈演愈烈,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她更没想到,这故事会对韦瑜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是啊,怎不伤害呢?韦瑜可是空军桂林某军事学院深造出来的上尉军官,一个如此有智慧的军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而且韦瑜还是一个有素质、有涵养的商人,面对如此大的欺骗和打击,他又不能直截了当地去捅破这层纸,他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继续和诗婷爱恋着,你说他心里头是什样的滋味呢?
幸福都是一样的,痛苦却是千姿百态的。诗婷何曾不痛苦呢?她独自离开自己美丽的家乡,她能够在一个贫穷、落后、偏僻的小镇一待就是十年,这足已说明她所能忍受的痛苦和无奈是非比寻常的。也许她有很多的苦衷,也许她有很多的无奈,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不想回家”,“我快要解放了”——这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即将离开炮台的前夕在自己的QQ空间里写下的一句话(可由于种种原因后来她又回到了炮台),这种种迹象表明,她在炮台的这十年里,她生活得并不快乐,甚至痛苦,更多的还是无奈,她多么想得到一种真爱啊!然而,人生就是爱捉弄人,她好不容易才遇上韦瑜这样一个大好人,却又……这也许就是平时说的缘分吧?又有何办法呢?“我一辈子不结婚了。”这是她对韦瑜说的一句话。可是,生活毕竟是生活,谁也无法逃避,选择不结婚就能逃避的了吗?
初夏的桂林骄阳似火。饭店里的空调在不停地飘着冷气,不知不觉时钟已指向下午三点五十分了。春婷举起满满的一杯红酒,稍有醉意的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好……好老公,如果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是我姐,我会今天就嫁给你……”
“春婷,你是不是醉了?你没事吧?我不是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我是男主人公韦瑜的战友。”我在更正春婷说的话。春婷走近我跟前,她的脸蛋几乎贴到我的面颊了,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醉,”她用力一字一句地轻轻的说,“跟大哥开个玩笑。嘻嘻!”春婷笑了笑,脸庞就象抹了姻脂,粉红粉红的,好看极了。“大哥,其实我姐很爱韦瑜的,她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才故意先后两次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分手的,姐知道韦瑜也曾表示过如果那个好女人是她韦瑜就不介意她的过去了,可我姐不想韦瑜勉强娶了自己,如果这样我姐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你明白吗?大哥?”
“春婷,今天听你说了表姐诗婷的苦衷和无奈,我终于明白了,可韦瑜就不一定了,因为诗婷从不跟韦瑜交心,当然我知道诗婷有她的苦衷和难处,不过我认为,既然两个人相爱,就应该坦诚相待,而不应该用欺骗和隐瞒的手段去为对方好,这样将会适得其反,误会更深,大家坦诚相待了,能不能走到一起都无怨无悔,当然也就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故事了。春婷,大哥说得对吧?”
“大哥说得很对!今天借大哥的酒,小妹敬大哥一杯,请大哥替我捎几句话给韦瑜,就说我姐真的很爱他,请他不要记恨我姐,如果可能……”春婷笑了笑,“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算了,不说了,就这么多,大哥记得啊?”
“小妹的话,冬暖夏凉,感觉就是舒服!大哥我一定转告!”
……
飞机越过云层,美丽的桂林山水渐渐地远去,透过舷窗,只见云海茫茫,杳无边际。此时此刻的我,不禁想起了韦瑜最近写的一首小诗《情路》:
春花烂漫雨茫茫,谁怜花圃笠翁狂。
天涯情海疑无路,丹心一片照彤堂。
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九日广州
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
公元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羊城。
这一天,对韦瑜来说可能是人生道路上最最最伤痛的一天。漆黑的夜里下着倾盆大雨,台风的呼啸声响遍整个夜空;发疯似的台风不停地拍打着那些没有关好的门窗,整个社区听不到人的声音,看不见人的踪影——只有夹杂着倾盆暴雨的台风在肆无忌惮地虐待着地球上的每一棵生灵。
“狂风暴雨扫寰球,碧血苍松志更坚。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这首小诗就是韦瑜今夜伤痛之写照,他为小诗起名为《碧血松》。今夜,韦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深深恋着、宠着、爱着、爱得如痴如醉、爱得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友竟然在一夜之间突然莫名其妙地提出分手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厄运就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他招架不住了,他就象险峰上的一棵小松几乎连根拔起险被吹落到太平洋去。然而,他并没有屈服,他带着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身躯继续毅然屹立在险峰上……
自二十世纪一九九七年中国有了互联网后,中国人的生活就跨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人们的生活不再是单调、枯燥和乏味,互联网不仅能大大地提高了人们的工作效率、节省了大量的工作时间和简化了职能部门,还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质的变化。
韦瑜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从部队转业的优秀干部,由于他在广西前线一待就是整整十个春秋,还是空军桂林某军事学院的高才生,所以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安排到粤北某偏远城镇交通局工作。这个油水多多性质又稳定的“铁饭碗”令其战友们个个都羡慕不已,不了解底细的人还以为他送了多少礼、走了多少后门呢。然而,韦瑜并没有满足现状,他只在粤北那小城交通局干了三个月就辞职下海了,他又回到了这座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五个年头的南国大都市继续自己的商海生涯。
由于他在广西前线当兵的缘故,处了几个女朋友都嫌一年才只有一个月在一起的原因而先后“咕得拜”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又由于放着“铁饭碗”他不要,在转业后的几年里虽然又相处了好几个女朋友但到现在他还是只身一人,转眼间已是四十出头的“剩男”了。商场如战场,几番风雨几番拼搏,他追求多年的理想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诗婷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虽说她来自南方广西,却有着北方女孩的身材,丰满又有线条的身段是她最讨男人喜欢的一大特点。和内地来广东打工的女孩一样,她也在粤东的一家电子厂工作,而且还一干就是十年!十年啊,对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虽说后来改为“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但由于男女生理上的特性,对大多数女性来说,女人到了三十将意味着青春不再。因此,除了妈妈的不断地唠叨外,她自己也在焦急、迷惘,幸好有了互联网的陪伴,她才更好地打发了多得没处用的业余时间。
韦瑜和诗婷就是在这新社区——互联网中相遇的。
公元二零零八年春节。
羊城的夜空格外的绚丽多彩,人们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气氛中,窗外不断地传来烟花爆竹爆炸的轰隆声,把个玻璃也震得嗡嗡响。
跟往常一样,韦瑜看完新闻联播,就是看看电视剧,看完电视剧之后就是习惯性地把QQ挂上去,然后就去浏览一下自己的博客,回复一下网友们的评论或者留言。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Q友浮现在他的眼前——青鸟!是青鸟!韦瑜心里闪过一丝喜悦,过年两天了,今天是大年初二,几乎还没有Q友光顾过,大概Q友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吧。青鸟的出现使本来就寂寞、无聊的韦瑜一下子来了精神。
“青鸟新年快乐!”韦瑜的新年贺词一下子就传到那头去了,并很快就迎来了回贺。
“兵哥新年好啊!没出去玩啊?”
“没有啊,不想去玩,一个人去玩没意思。”
“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不想回家过年,我怕面对‘媒体’,每次回去都是问‘结婚没有啊’,够烦人的。”
“我也是,特别是我妈,要多啰唆就有多啰唆。烦死了。”
“……”
韦瑜和青鸟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特别的开心,使本来就过得沉寂、乏味的春节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起来,好象整个春节突然暖和了许多。他们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聊着聊着,真是“快乐不晓时节过”,一转眼工夫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青鸟,我想看看你行吗?”很快,在韦瑜的QQ面板上传来了一张穿背心的玉照,照片看起来好象有一层轻纱遮挡着,但又看得很清楚——女孩很性感。
“这是我去年照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非常喜欢!我也发一张给你吧,也是去年照的。”随后,韦瑜也把自己最潇洒的近照发了过去……
当晚,韦瑜好象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整晚都很兴奋。于是,他灵感一动,随手拿起放枕头边的手机,迅速在手机里写下一首小诗:
杨妃华清池,千古留脂泥。
君送纱玉照,恨晚相识时。
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最性感的玉照送给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韦瑜几乎整夜未眠,到了第二天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天黑,好不容易才看完了每晚必看的新闻联播和电视连续剧,韦瑜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呵呵!一个熟悉的头像早已恭候多时了,一闪一闪的。虽然聊天室里只留下一个象征微笑的QQ表情,虽然青鸟没有写下一个字,但韦瑜猜得出青鸟的心情也一定不错,不然怎么老早就留下一个微笑表情在等自己呢?
“青鸟晚上好!我来了!”韦瑜特地在“我来了”后面加了个快马奔驰的表情。
“吱吱吱吱!”青鸟发过来的还是那微笑表情,而不是文字。……
韦瑜和青鸟聊得正欢,突然,在QQ面板下方闪出一条通知:您的朋友青鸟给您回信了!哦!原来昨晚韦瑜给青鸟写的那封信她收阅了,还有那首小诗,就是“君送纱玉照”那首小诗,她也一定读过了,相信也读懂了。韦瑜一边与青鸟聊天,一边打开QQ邮箱阅读青鸟回信。耶——她也告诉我手机号码了,还有她的真实姓名!韦瑜有点兴奋,继续与青鸟聊天。不!应该叫诗婷了,人家都已经告诉你自己的芳名了。
“青鸟,”他本想叫她诗婷,但话一出手又改叫青鸟了,“不仅你的网名很有文采,你的芳名更有文采。诗婷,诗婷,这名字很好,很有文人气息,你父母亲一定很有文采,不然怎会起了个那么好听的名字!”韦瑜赞赏地说。
“都是父母亲起的。谢谢!”诗婷很有礼貌地说。
“你的名字是你父母亲起的,那你的网名——青鸟一定是你自己起的吧?”
“那当然,这还用说。”青鸟有点骄傲地说。
“青鸟是一只吉祥鸟,是传递幸福佳音的使者。”
“兵哥你怎知道?”青鸟迫不及待地问。
“我看书上说的。青鸟是一种神鸟,是传说中西王母的使者。人间既不能相见,唯望在蓬莱仙山可以再见,但是蓬莱无路,只有靠青鸟传信。”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哦?”
“还传说西王母驾临前,总有青鸟先来报信,‘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南唐中主山花子),文学上,青鸟是被当作传递信息的使者。”
“还有吗?”青鸟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传说青鸟是凤凰的前身,色泽亮丽,体态轻盈,丰满又苗条,是具有神性的吉祥之物。本为王母娘娘的信使,后人将它视为传递幸福佳音的使者。”
“兵哥你好坏哦,青鸟怎会‘丰满又苗条’呢?这一定是你自己编上去的。”
“你说呢?”兵哥在问号的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不告诉你。嘻嘻嘻嘻!”又是一个可爱的表情。
“诗婷,你那有视屏吗?我很想看看会动的你。”这次他大胆地叫了诗婷,青鸟呢好象也没有介意。
韦瑜的话才发出去几秒钟,韦瑜就收到了诗婷发来的视屏聊天信号,韦瑜迫不及待地用鼠标点了一下“接收”按钮,很快,聊天室里就出现了诗婷会动、可爱、活泼、丰满、苗条的身影。韦瑜看着诗婷可爱的身影,眼睛几乎都变得不会动了,他赶快用右手握住鼠标一口气连拍了十几张诗婷的照片。
“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恐怖?”看韦瑜半天没响应,诗婷先发话了并在发送这句话时特意在“恐怖”二字后面加了个调皮、吐舌头的QQ表情。
“不不!”韦瑜一连说了两个“不”字,“诗婷长得非常的漂亮!我很喜欢!”
诗婷没说什么,只发过来一个表示可爱的QQ表情。
聊了一会,诗婷说:“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哦!对不起!我家没有摄像头,真的!”韦瑜惟恐诗婷不信,特地在“真的”二字后面加了个感叹号。“不过,诗婷请不要急,到我们见面那一天,我保证让你看个够……”
“傻!”诗婷只回了一个字,但在“傻”字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QQ表情。
今晚,韦瑜和诗婷越聊越来劲,越聊越融洽,不知不觉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栏已经显示凌晨两点多钟了。就这样,他们在互联网这新社区里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也许是新年伊始,也许是新年寂寞,也许是大家都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能聊得来的生活际遇相似的对象,所以他们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韦瑜,在他看来好象是已经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于是,到了第三天,韦瑜就给诗婷发出了求爱的信号:
赏花惜玉怜花痴,花落流水空折枝。
惜望花人秋断水,玉颜回眸盼归期。
我欲乘舟伴汝行,爱随浪花逐清溪。
诗情动感花溅泪,婷婷玉立泪满池。
这是一首藏头诗,对一般人而言只是一首很普通的小诗而已,然而,这首带有求爱信号的藏头诗竟然让诗婷看出来了,开始她是很不情愿接受的,因为韦瑜的求爱来得太快了,但后来经过几番周折,在韦瑜那绵绵情意的推动下,她还是接受了韦瑜的求爱,她说也许是韦瑜当兵时间长的缘故说话做事都很直截了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迎来了韦瑜和诗婷正式“建交”以来第一个西方情人节。正因为韦瑜前几天写的那首藏头诗发表在兵哥搜狐博客上的缘故,许多网友纷纷发来留言、评论,祝贺韦瑜诗婷“建交”,有些网友还很关心的说,情人节到了,给诗婷送什么礼物啊?你猜韦瑜他怎么说?他说,我送诗婷的礼物只有一条自己专为她编写的短信息:“一见钟情爱上你,二话没说抱住你,三看没人亲亲你……想你楸心,爱你痴心,为得芳心,煞费苦心……我是树叶你是花,我是房子你是家,我是温泉你是蛙!”
呵呵!这样的情人节礼物恐怕只有军人出身的兵哥才会想得出来——大胆又含蓄。
然而,生活除了美丽的鲜花以外,也还有残酷的时候,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爱情故事全都是鲜花的,爱和恨总是同时共存。就在情人节过后的几天里,韦瑜和诗婷不知因为啥事竟吵了起来,弄得个韦瑜彻夜未眠。有诗为证:
念君五更眠,爱恨复相痴。
欲哭但无泪,把酒饮相思。
那天晚上韦瑜诗婷他们因为闹别扭,任凭韦瑜怎样发短信息给诗婷解释诗婷都不理会韦瑜,韦瑜为了发短信息给她,连手指头都按痛了,结果还是徒劳。韦瑜无奈之下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外衣也不知道穿独个喝起闷酒来了。也许是酒启发了他的灵感,不是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传说吗,几杯酒下去他居然打开电脑一气呵成了这首小诗,还一字未改。他把诗写好存好后又把诗发到了诗婷的邮箱,希望他深爱着的诗婷知道自己是怎样爱她的。
工夫不负有心人。西方的情人节走了,中国的情人节来了。在中国情人节即将到来之际,韦瑜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祝福;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思念;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快乐;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梦想!元宵节快乐!(婷婷)”
韦瑜收到诗婷的短信息高兴得就差没跳起来,很快,他根据诗婷发来的短信息稍作修改便成了一条新的短信息,并把修改后的短信息发给了诗婷:
“婷在哪里,哪里就有瑜的牵挂;瑜在哪里,哪里就有婷的倩影;君在哪里,哪里就有我的爱恋;我在哪里,哪里就有君的幸福!遥祝元宵情人节快乐!(韦瑜)”
“你还不错哦!”这是诗婷给韦瑜回的短信息。
十五的月亮是圆的,羊城的夜空是蓝的。元宵节之夜,韦瑜独个人来到珠江边,他正欣赏着珠江夜游景色。看着河堤边榕树下成双成对的佳丽,听着夜游船的气笛以及在月光下徐徐移动着的花船,韦瑜不禁想起了远在揭东的女友,此时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深深爱着的诗婷能够依偎在自己的身旁啊,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缕清风,随着皓洁的月光飞到诗婷的身边并渗入她的全身……下面这首《虞美人•元宵》寄托了韦瑜今晚全部的心思。
戊子花开百鸟啼,月老驾门庭。柔情万缕
牵两地,春江水远明月照孤影。羊城景色灯满天,
倩影双双行。独语斜栏相思累,恨不清风随月入诗婷。
爱写诗作词的韦瑜是那样的浪漫和憧憬,他除了努力工作、努力做好自己的生意外,剩余的时间就几乎全用在了诗婷的身上。他为她写诗,跟她聊天,跟她视屏,给她信心,给她勇气,给她柔情,给她希望……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的人都全部给了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正值阳春三月,羊城的天格外地清爽,不冷也不热,天气特别的宜人。这时,远在揭东的诗婷发短信息给韦瑜说:
“瑜:家里来电话说,奶奶病了,病得还不轻,她都八十多岁了,可能快不行了,我得赶回去看看,我现在已经在赶往桂林的路上了,我大概回去几天时间就回来,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
韦瑜听说奶奶病重,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也一下子增加了十几下,好象病重的奶奶就是自己的奶奶一样,心情随着诗婷的变化而变化,于是,他立即回信说:
“婷:因为家人都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都近三十岁的人了,我想奶奶病重可能会更加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的,到了家里,如果奶奶问起你找到男朋友没有,你千万不要说没有找到哦,这样会加重她老人家的病情的。婷,你一定要记住哦!!!”
很快,韦瑜收到诗婷发来的回信:
“如果这样能让奶奶的病好转,我就多说几个不是好得更快?嘻嘻嘻嘻……”
“傻女,说一个就够了,你说那么多个她老人家会云里雾里的,对病情更不利。”韦瑜发这短信时心里好不焦急。
“婷婷知道了,老大!嘻嘻嘻嘻!”韦瑜这才心宽了许多。
诗婷到桂林后,韦瑜几乎每天都要发十条八条短信息询问奶奶的病情,当他知道奶奶的病问题不大只是摔了一下有点骨折后,才有心情跟诗婷聊聊自己两个人的事。可是,到了第三天,远在桂林的诗婷突然中断了与韦瑜的通信,韦瑜给她发短信没有回信,打她手机关机,这令韦瑜好不心安。诗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会被人抢手机了吧?……想到这里韦瑜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因为这些年来有很多女孩碰到抢劫时因为反抗白白丢了性命,在广州就有好几例,而且都是外来妹。韦瑜在煎熬中等待着诗婷的消息。
到了第五天,韦瑜终于等来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不好意思,这两天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有跟你联系。我想过两天去一趟广州,不过我现在还没定。”
“婷:这两天你没事吧?我心很不安,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韦瑜焦急地问。
“我没事,好好的。嘻嘻!”
“哦。没事就好。”这时,韦瑜悬了两天的心才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
“你坐哪一趟火车?我去车站接你。”韦瑜有点迫不及待,还没待诗婷说定来广州就“偷梁换柱”顺水推舟了。“二十九号来,二十九号来好吗?二十九号会长长久久的。嘿嘿!”
“傻!”看他那焦急的样子韦瑜确实有点傻,傻得憨厚。过了一会,诗婷来信息说:
“瑜:如果我去广州,你要报销我来回车票啊?再,我要坐卧铺的。”
“行!没问题,都依你!”韦瑜好象有点激动,确切的说应该是喜悦,或者兼而有之。
公元二零零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广州火车站。
这天,韦瑜一大早就起床洗了个澡,他穿了件乳黄色短袖衬衣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广州火车站广场等候诗婷的到来。看着广场上的大钟一分一秒地走过,韦瑜的心充满了喜悦和憧憬。由桂林开往广州的列车离正点到达还差二十分钟,韦瑜拨通了诗婷的手机:
“婷婷:我现在已经在广州火车站广场2号出站口等你了,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听乘务员说快到了,可能要九点钟才到哦,列车晚点。”
“瑜:刚才通电话时忘了告诉你,为了能让你一下子就认出我来,我特意穿了件红色外套,还是向我表妹借的呢,我本来不太喜欢红色的。”这是诗婷补充的信息。
“婷:我知道了,我们几乎每晚都视屏还怕认不出来?我穿乳黄色短袖衬衣。你表妹不错嘛,我们怎样见面她都那么关心。你表妹叫什么名?”
“她也叫婷婷,叫春婷。这次我来广州见你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我妈我都没说,我妈还以为……”诗婷似乎话里有话。
“你妈以为什么?”韦瑜有点好奇。
“没什么。等会见吧,啊?”诗婷没再往下说。
繁华的广州火车站广场总是那样的人头涌涌,韦瑜的眼睛在不停地扫描着向2号出站口走来的每一张面孔。
“婷婷——”在离2号出站口二十来米处韦瑜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张熟识的脸,并不断地向她招手示意,诗婷会意地向他走来。
“婷婷辛苦了!”韦瑜面对着曾经是朝思暮想的诗婷很想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可看看广场上那么多人到底还是没有张开那曾经是军人的强有力的双手,他只把右手伸向诗婷的左手接过那不重也不轻的行李,然后朝公交站走去。
上了公交车,他们俩找了一个双卡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韦瑜才近距离打量起诗婷,只见诗婷的脸庞显得有点憔悴,也没有象在视屏里看到的那么年轻漂亮,跟她说话时还闻到有“口臭”(这感觉在后来诗婷洗澡后就没有了,可能是在火车上没有刷牙又时间长的缘故),这使韦瑜闪过一丝凉意,但又很快就消失了。他想,既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也许是长时间旅途疲劳的原因吧,又加上这几天她从揭东坐班车回桂林已经够疲劳的了,回家后又忙了一阵子,诗婷的脸庞怎不憔悴呢?想到这里韦瑜又很心疼地打量着曾经朝思暮想现在就坐在眼前的女友,他巴不得能用自己这双柔软白晰的双手抹去诗婷脸上所有的疲惫。
“要坐多长时间才到你家?”看韦瑜许久不说话,诗婷问挨着自己身边的男友。
“很快,半个钟就到了。”韦瑜爽快地答道。
诗婷大概是累了,不太想说话,只听韦瑜在说。也许是真的好累,也许是想在韦瑜的肩膀上靠一靠,也许是还不好意思的缘故,她什么都不想,她只希望这公共汽车能快点送她到达目的地,然后好好洗个澡,再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这是洗头液,这是沐浴液,左边这个旋钮是调火力的,右边这个旋钮是调水的大小的,它们都可以调节水温。有什么事就叫我啊。我在外面准备午餐。”韦瑜很体贴地吩咐了一番,然后才到客厅准备午饭。
“知道了,老大。”诗婷很满足地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要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过了一会,洗手间突然传来诗婷的声音:“韦瑜,韦瑜,你快来!”
“怎么了?怎么了?”韦瑜连说了两个“怎么了”,生怕出什么意外。他赶紧跑到洗手间门外,很焦急地询问诗婷什么事。
“这热水器没有热水出来,不知是不是坏了。”诗婷很无奈地说。
“让我进去看看好吗?”韦瑜没想那么多,只想把问题搞清搞好。&,amp;,lt;,o:p>
“好。”诗婷在里面把话说得轻轻的,然后轻轻的打开洗手间的门让韦瑜进来,自己则用毛巾捂住胸部。韦瑜也顾不上看躲在一角的诗婷,他只用两眼余光看了一下诗婷就伸手去检查热水器。他反复检查了两遍,原来是热水器点火系统坏了,换个电池盒就好。
“婷婷,”韦瑜转过身来对着诗婷稍带歉意地说,“你先穿上衣服,我把热水器拿到楼下修理店搞一下,五分钟就好,你先到客厅看一会电视,好吗?”自己赤裸裸地在浴室里面对着韦瑜,虽说韦瑜是自己男友,但诗婷还是感到挺难为情的,这情形、这感觉她既留恋又有点害怕。
“好。你快去快回哦。”诗婷目送着韦瑜走出洗手间……
“哇——洗了个热水澡,我女朋友更加漂亮了!”看诗婷从洗手间走出来,韦瑜停下手中的活儿冲着诗婷赞美地说。诗婷轻轻哼了一下,把头一歪撒娇似的一溜烟进了卧室。
“瑜:我想你。”不知什么时候诗婷来到厨房一下子从后面把个韦瑜拦腰抱住,韦瑜全身稍抖动了一下,然后很关切的说:
“亲爱的,我也想你。头发吹干没有啊?”韦瑜一边跟诗婷说话一边做饭,任由诗婷搂着自己的身腰。“女人洗头后头发未干就睡觉会得头风的哦,所以一定要吹干哦。”
“知道了,谢老大关心。我现在又不睡觉,我还没吃饭呢,我要吃了饭再睡觉。”
如此看来,这完全是一对恩爱夫妻,不知这对网上情人是否真能手拉着手踏上婚姻的红地毯。
“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最近你够辛苦的。你好好睡,到五点钟我叫你,晚上我们去饭馆吃饭。我睡沙发,你睡床,有事就叫我,好吗?”吃过午饭,韦瑜如此安排。
“好。那我睡觉了?嘻嘻!”
“嗯。进去睡吧,我先看会电视。”
韦瑜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诗婷给他发来一条短信息:
“瑜:你现在看见我了,是不是后悔让我来了?”
“婷婷:我盼都盼不来,怎会后悔呢?”韦瑜才给诗婷发送完短信,知道诗婷还没有睡,就进里屋坐在床沿上跟诗婷说了一会儿话。
“傻女,那么近还发什么短信,想跟我说话你叫一下我不就行了。婷婷:我不会后悔的,今天我们在一起了,今天我见到你了,我还是象以前一样喜欢你、爱你的,我永远都会爱你,相信我吧?啊?你这几天太累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快睡觉吧?啊?”韦瑜说完正想转身到客厅继续看电视,只听诗婷轻轻的说:
“瑜: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吧,这样我就容易入睡些。”
“那——好吧。”韦瑜又继续坐在床沿上跟诗婷聊天。
“你把客厅的电视关了吧,这样开着浪费电。”
韦瑜突然觉得躺在眼前的诗婷一定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女孩,将来跟她结婚了家里头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想着想着,他心里头觉得甜甜的。
“婷婷:你知道吗?自春节以来我天天都在想你、盼你,今天我终于盼到你来了,我好开心,我好想你,知道吗?”韦瑜很深情地看着诗婷说。
“傻瓜,我也想你呀。”诗婷投给韦瑜一个挑逗的眼神。
“婷婷!我爱你!”说完,韦瑜情不自禁地把头伏在诗婷的胸口上,任由诗婷一起一伏感觉特别柔软的胸部支撑着,诗婷呢感觉胸口一下子“难受”起来她迅速用自己温暖而又充满柔情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韦瑜的头部,韦瑜一下子把整个的身子压在了诗婷的身上,诗婷呻吟着:“瑜:给我……”
两颗心灵的期盼,两颗心灵的碰撞,魂与体的交融,是爱的神圣,是爱的力量。这就是后来韦瑜补写的那首“床头诗”:
朝思暮想盼君来,盼得君来眠沙发。
君问后悔盼君来?锦床帐前狂君怀!
晚上。长乐坊餐馆。
睡了整整一下午的诗婷身体的疲劳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华灯初上,韦瑜牵着诗婷的手来到了长乐坊餐馆。为了助兴在征得诗婷的同意后韦瑜还邀请了一位特别嘉宾——老陈。老陈既是韦瑜十几年来患难与共的老友,也是韦瑜的业务老板。经韦瑜简单介绍后,大家都象老朋友一样无所不谈,毫无拘谨,那气氛在这小包间里简直就是在进行烛光晚餐。韦瑜要了三瓶老陈最喜欢喝的中国劲酒,他们三个人就象老朋友聚会一样,其乐融融。
“来来来,今天诗婷从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为诗婷的到来干杯!希望诗婷来了就不要走了……干!干!”酒席中还是老朋友老陈开了开场白。
“陈老板,我不会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的项目早日开工,财源滚滚!”韦瑜看着诗婷成熟、雅致的举止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暗庆自己有福气交了这样一个既漂亮又得体的好女朋友。
晚餐进行到十点多钟,老陈先向韦瑜他们道别,韦瑜送别老陈后高高兴兴的牵着诗婷的手往回走。
“瑜:你知道我在家的时候为什么有两天没有跟你联系吗?”诗婷抱着韦瑜的右臂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有点神秘兮兮的说。
“你还说?害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给小偷抢手机了,更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有没有问题。那两天我都焦急死了。”韦瑜有点生气。
“嘻嘻!我手机也没丢,我人也没丢,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诗婷有点得意洋洋。
“那你干嘛两天都没有跟我联系?害我好不心安。”
“嘻嘻!那两天我去相亲了。”诗婷把个头左一歪右一歪的,活泼得倒是满可爱,可韦瑜心里头就象打破了五味瓶——酸溜溜的。
“那……相亲的结果……怎样?”看得出,韦瑜确实吃醋了。
“傻瓜!”诗婷在韦瑜的肩膀上使劲咬了一口,痛得韦瑜差点没喊妈。“要是我去相亲有了结果,下午我还跟你‘那个’吗?”说这话时诗婷把声音压得轻轻的,并把嘴巴翘得高高的。“都是我妈焦急,他们瞎操心要我去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韦瑜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呜——你好坏!你装的!你装的!”诗婷用两只小手使劲地在韦瑜胸口上乱捶。
他们俩你拥着我我拥着你,甚是甜蜜,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韦瑜把门关好,转过身来轻轻的对诗婷说:“老婆……”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只见韦瑜两手抱起诗婷直冲卧室。诗婷呢,感觉全身都酥了,任由韦瑜抱着走,还发出轻轻的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一个快乐的夜晚,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细雨濛濛罩云山,一枝小伞羞丽人。
为睹摩星岭骄粹,双双把脚踏酸还。
这首《花雨伞》是韦瑜和诗婷去爬白云山时留下的甜蜜写照,小诗刻记了诗婷在白云山摩星岭给韦瑜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周日的白云山虽然下着濛濛细雨,可前来观光祈福的游客却源源不断。
“我们俩一起拿着一支小雨伞/虽然是雨下得越来越大/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这首八十年代流行的歌曲《一支小雨伞》仿佛就是专为韦瑜和诗婷他们两个人写的。可不是吗?你看小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就共一支小雨伞,为了能让小雨伞尽可能地遮挡住两个人,诗婷紧紧地依偎在韦瑜的身上,几乎把整个的人都贴在了韦瑜的身上了……突然,那支小雨伞竟然不听话,一下子滑了下来,小雨都落在了两个人的头上和脸上,把个韦瑜急得差点冒汗。原来,是雨伞撑杆上的弹珠掉了,幸好还是诗婷聪明,她一点也没有责怪韦瑜的意思,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头拿出一根牙签轻轻的插入撑杆上的小圆孔,小雨伞就乖乖的撑起来了。
“呵呵!还是婷婷聪明,连我都没想到。”韦瑜投给诗婷羡慕加赞赏的眼光。
“我早就说过我比你聪明的。嘻嘻!”诗婷的可爱加聪明更让韦瑜爱不释手,他一手撑伞一手使劲搂了一下已经贴得很紧的女友,诗婷顺势往他身上一靠,感觉全身暖融融的。
“婷婷:给。”突然,韦瑜把手中的小雨伞递给了诗婷,诗婷顺势接过雨伞,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韦瑜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尊财神爷面前祈福,嘴里念念有词。
“哦!我刚才在看信息,没发现财神爷,不过老公发财就是我发财!”只见诗婷紧跟在“老公”后面也跟着韦瑜念念有词……
热恋中的情侣是快乐的,热恋中的情侣是浪漫的,热恋中的情侣是幸福的。真是“快乐不晓时节过”,转眼间几天的假期就要结束了,韦瑜依依不舍地把诗婷送到天河客运站,开往揭东的大巴很快就要开了。“婷婷:我舍不得你走……”临走一刻,韦瑜紧紧地抱着诗婷说。看得出,韦瑜是多么多么的爱她,面对别离连说话都颤抖了。
“瑜: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要工作哦。我会想你的……”
羊城的夜是那样的寂静,或者是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劳碌,人们都熟睡了。送别了心爱的女友,韦瑜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到了下半夜,韦瑜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再也睡不着了。卧室里静静的,只见韦瑜睁开惺松的眼睛,然后习惯性地将右手伸向里床:“婷……”手起眼落,只见里床空空的,他意识到他的心爱的婷婷已经回揭东去了,刚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透过窗户,他望着窗外的弯月,再也睡不着了。
昔夜搂君龙锦床,鼾然入睡到天明。
今宵独揽窗床月,醒抚君胴见空旁。
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情怀,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浪漫,这就是一个诗人的情义!问世间情为何物?情就是眷恋,情就是牵挂,情就是给予!韦瑜的这首《小别》诗不正是见证了情的含义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女友走后韦瑜对诗婷的思念与日俱增,他们一有空就用手机互发信息,相思的缠绵缠绵的相思说不完道不尽,特别是韦瑜,只要没有应酬每晚九点半他都会准时把QQ挂上去,如果一天见不着诗婷他就象丢了魂似的。
“老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晚韦瑜特别高兴,诗婷穿着韦瑜最喜欢的那件月白色背心,还有也是韦瑜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内衣,在月白色背心和红色内衣的衬托下,诗婷显得是那样的性感、迷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呀?”诗婷时而把头歪向左,时而把头歪向右,显得特别的可爱,这是韦瑜最希望看到的,也是最想看到的。
“今天是我们正式‘建交’两周月。”
“呵呵!我不知道哦。我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没关系,我记得住就行。”韦瑜又定睛看了看视屏里的诗婷,然后继续敲打着键盘。“为了纪念我们正式‘建交’两周月,我写了一首诗,现发给你看看。”
正月初二识君姣,舷窗伴月两回圆。
快乐不晓时节过,春红柳绿满窗前。
“傻!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春红柳绿的。”
“是啊,春红柳绿说明我们正处于茁壮成长阶段啊,而且很快就到金秋阶段了。”
“什么时候是金秋阶段啊?”
“这个嘛由老婆说了算。”韦瑜特地在后面加了个吐舌头的QQ表情。诗婷呢,诗婷没有键入一个字,只发了个表示可爱的QQ表情给韦瑜。
“……”
两个多月来韦瑜和诗婷几乎每晚都要Q一两个钟头,韦瑜呢几乎每晚都想看看诗婷。在互联网这个新社区里不仅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还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通过视屏韦瑜不仅熟识了诗婷,对诗婷所租住的小窝也一目了然,在韦瑜的心里只要看看诗婷可爱的身影和她那熟识的小窝心里就百分之千的踏实。他们就是这样,在互联网这虚拟的社区里一天一天的、一步一步的对着自己的目标在努力前进。
初夏的广州,晨风飒爽,空气宜人。这天,韦瑜还没睡醒,突然被一阵悦耳的音乐叫醒。韦瑜随手拿起放枕头边的手机一看,两个熟识的英文单词立马映入他的眼帘——Mywife!那是韦瑜第一次存诗婷手机号码时就起用的称呼,一直沿用至今。
“瑜:不知怎么的,昨晚我竟然梦见你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梦见和你在一起……真的。不过都是我欺负你的。嘻嘻嘻嘻!”
看了这条短信,韦瑜惺松的眼睛一下子晶亮起来:
“老婆:我现在还是躲在被窝里给你回短信。你也是躲在被窝里给我发的短信吧?今天天气很清爽,不想起来。你能梦见我并在梦里和我……欺负我,说明你心里有我,你很在乎我,我会好好珍惜你昨晚做的美梦的。我很愿意给你‘欺负’我一辈子……”
“傻瓜!嘻嘻!瑜:睡觉好好哦,我不想起来,可是又要上班。瑜:我不要上班。呜呜呜呜……我想你了……”看着这样的短信韦瑜心里不禁一热,他用最快的拇指速度打了一串字符过去:
“老婆:我也想你,你在被窝里都想我了,我在被窝里更想你,你还是把工作辞了吧,我要和你在一起,好吗?老婆?”
“瑜: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感情的事急不来,你辛辛苦苦追求了几年的项目很快就要开工了,你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知道吗?我们也不差那么几个月吧,好吗?”
“好。我听老婆的。”
虽然诗婷只在白云山拜财神爷时称呼过韦瑜为“老公”,但自他们从长乐坊吃烛光晚餐回来后的那一天晚上起,韦瑜就开始称呼诗婷为“老婆”了。韦瑜对诗婷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了,除了业务上的应酬外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全用在了诗婷身上。好一个钟情男子!看过韦瑜在博客上发表的求爱藏头诗的网友都说,诗婷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公元二零零八年四月十一日。
今天早上韦瑜很早就醒来了,但他还躺在被窝里,他在想怎样跟她说呢?想着想着,放枕头边上的手机响了。韦瑜拿起手机一看,是Mywife来电!韦瑜有点兴奋,他一下子就接通了诗婷的来电,只听那头传来轻轻的声音:
“是不是还在被窝里呀?”
“是啊。想我了?”韦瑜有点激动。
“有点。今天干什么?”声音还是很温柔。
“老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怎么?又是过节呀?”
“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平时都几乎没有过过生日的,昨晚上老陈说,这个生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他还说他请客,让我十一点钟到老地方——长乐坊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一间房等他,他说他要陪我好好喝两杯。刚才我还在想怎样把这事告诉你呢。”
“那你就去吧,老陈那么诚心。不过你要少喝点酒,多吃点菜,知道吗?”
“是(敬礼)!我知道了,谢老婆体贴。”说“体贴”两字时韦瑜故意把它们分开来说,意思是用身体来贴,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话。
韦瑜在这个时候接到诗婷的电话这令他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他灵感一动拿起手机又迅速地在手机里写下一首小诗:
和风清爽过诞年,两地鸿书两地情。
少喝酒来多吃菜,情妻蜜语记心甜。
就在韦瑜过生日的第二天早上,韦瑜收到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想我就来看我吧。”
“老婆万岁!!!”韦瑜高兴得整个人都蹦起来了,直呼“老婆万岁”,并把这四个字以最快的速度发给诗婷。自从半个多月前与诗婷在天河客运站分别以来,韦瑜就天天都在思念着自己心爱的诗婷,也曾经多次跟诗婷说过他要去揭东看她,只是每次都没有被批准,今天“领导”(部队人都管老婆叫领导)恩准了岂能不呼万岁!“爱海情怀总是诗。”对韦瑜来说,好象他爱诗婷爱得越深诗就越多。在他与诗婷的爱情道路上,可以说是“一路情怀一路诗”走过来的,有过许多喜悦,也有过许多悲伤,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春眠喜鹊闹枝头,喜迎月老驾门口。
肃然跪旨听缘命,把婷许配罗朱楼。
这是韦瑜认为诗婷已从心坎里认可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才写出如此刻骨铭心的诗句。
就在韦瑜决定次日去揭东看诗婷的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睁眼闭眼想的全都是诗婷,于是,他又给诗婷写了一首思念爱人的小诗:
将临同君会,辗转绪匆匆。
人未踏旅程,心已到揭东。
可以这样说,韦瑜与诗婷的爱情故事是由发自韦瑜肺腑的一首首诗词构筑而成的。这天清晨,也就是韦瑜去揭东看诗婷的当天清晨,可能是因为昨晚思念诗婷心切的缘故,他几乎整晚未睡,可到了清晨却睡得很香,可能太困了。当他一觉醒来时,他拿起放枕头边上的手机一口气写下这样四句话:
榕江晨风吹,飘帘醒甜梦。
君示定飘帘,爬君怀疯睡。
这是一个梦,他用诗词的形式把整个梦的过程全都记录下来了!并把这首诗立马发给了诗婷,还在诗的后面告诉她说:
“老婆:我们今晚就可以见面了,可能是昨晚我太想你了,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可在刚才我也梦见你了!我梦见我已经到了榕江,这首诗是我做的美梦的整个过程,我把它全部记录下来了!”
看来,这样的姻缘只有上天安排才会诞生,没有月老的安排,没有月老的托梦,怎会“夫妻双双把梦还”呢?奇迹,奇迹啊!……
大巴奔驰在广州至揭东的高速公路上,夜色是那样的寂静,寂静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大巴尾部发动机轻轻的轰鸣声。淡蓝色的月光洒在高速公路的两旁,透过车窗清晰地看见高速公路上白色的车道线源源不断地向后伸沿,那情形就象一条白色的丝带一头牵着广州,一头牵着揭东,韦瑜乘坐的大巴就在这条白色的丝带上拼驰,车箱里静静的,谁也不知道大巴何时才会到达丝带的尽头。韦瑜的思绪随着白色丝带的不断沿伸在空中飘荡着……是啊!怎能不想呢?千里迢迢来会心爱的女友,可女友竟然让韦瑜去住宾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去你租住的小窝住?每天晚上在视屏里你那洁净、温馨的小窝总是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眼帘,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独享这“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的小窝……想到这韦瑜有点心寒,心里好不情愿,但想想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友,想想在广州如胶似漆的爱恋,想想诗婷给他的一切的一切,他又心宽了许多,既然爱她就要听她的安排,她又不是说把你扔在宾馆里就不管你了,而是说“你到了宾馆我就去宾馆找你,别忘了把房间号告诉我哦”,我还能说什么呢?想着想着韦瑜心里感觉甜甜的。
“瑜:到哪里了?”这是诗婷发来的短信。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韦瑜看着诗婷发来的短信息心里有禁不住的喜悦,他忙给她回信。
“刚过了赤岗收费站。”
“哦。那很快到了,估计还有大半个小时。记得住我告诉过你的那家宾馆哦。”
“知道了老婆,你先睡一会,到榕江了我就打电话给你。”
大巴仍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偶尔有一些村落从车窗外闪过。
……
“婷婷!我好想你!”韦瑜很熟练地把房门关好,然后转过身来一下子就把诗婷搂在了怀里,身子都有点颤抖了,声音也有点颤抖了。韦瑜确实太想念太想念诗婷了,就让他再抱一会再讲下面的故事吧。
“瑜:我也想你!”诗婷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双手也紧紧地搂住韦瑜,不知说什么才好。也许是诗婷觉得有点欠他的,也许是诗婷有说不出的苦衷,也许是诗婷有很多很多的无奈,此时此刻的她只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任由韦瑜强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突然,韦瑜双手把整个的诗婷抱了起来,诗婷轻轻的“啊”了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韦瑜摆布。韦瑜把诗婷轻轻的放在席梦思上,然后深情地欣赏着诗婷一起一伏的胸部。突然,他象猛虎扑食一样把整个的身子压在了诗婷的身上……
“瑜:你真棒!嘻嘻……”大家都“风平浪静”之后诗婷赞赏韦瑜说。
“喜欢吗?”受到赞赏的韦瑜很得意。
“讨厌……”诗婷一头扎进韦瑜的怀里很满足地听韦瑜说着什么。
“老婆:明天你又怎样‘处置’我啊?”韦瑜期待着诗婷的安排。
“八点钟我先回厂布置一下工作,然后再回来陪你;下午也是先回去布置一下工作再回来陪你。”
“那晚上呢?”韦瑜看着诗婷。
“最近厂里差不多每天都加班,如果有时间我就来陪你。”
“什么叫‘如果有时间’?”韦瑜有点不快。
“瑜:我会尽量抽时间来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诗婷首先亲了一下韦瑜,然后看着他撒娇地说,眼里却闪出一丝无奈。
第二天,诗婷去上班,韦瑜独个人在这小镇上到处乱逛。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就象它的名字一样——炮台镇,或许是战争年代所造成的创伤,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她还是这样的贫瘠和落后,看这情形韦瑜仿佛回到了在老家时七、八十年代的情景,看这小街从头走到尾、从尾走到头就是找不到一家象模象样的餐馆。无奈,韦瑜只好入乡随俗,在街边上找了一摊有快餐吃的摊子坐了下来。看那些菜肴,全都是潮汕风味,但韦瑜感觉脏脏的,苍蝇到处乱飞,韦瑜只挑了几块炸鱼和一只鸡蛋,或许这些不会吃坏肠肚。
“老板:还要什么?”摊贩老板客气地问他。我还要什么?,韦瑜看着那些菜肴,除了炸鱼和鸡蛋还敢吃吗?“老板:五块钱是三肉一菜,你才要了两个,你还要什么?”瑜说:“我不要了,”看着摊贩异样的眼神,韦瑜明白了,“那你就多给我一块炸鱼吧。”
“好哩!”摊贩爽快地夹了一块炸鱼放到饭盒上,并很客气地送到那张小方桌上。
传说潮汕人是中国的尤太人,很会做生意,怎么我现在见到的潮汕人又如此贫穷与落后呢?据说这条小街还是整个炮台镇最繁华的地段呢。想想这些年来韦瑜在建筑界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些潮汕人,有些潮汕人的经营理念是能“濛”一块算一块、能捞一把算一把,因此本想来此投资的一些外商知道这些“濛骗术”之后都不敢来这投资了。这是缺乏眼光的一个角落,真有点可悲啊。
晚饭后,韦瑜待在宾馆里无聊极了,他先是看了会新闻联播,之后就再也无心看下去了,他索性躺在床上等候诗婷的第四次到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韦瑜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有点焦急,他有点不安,他有点彷徨……
忽然,一阵急促、熟识、悦耳的短信息铃声传入韦瑜的耳鼓,韦瑜赶紧拿起手机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浏览了一遍诗婷发来的短信。这时,韦瑜几乎绝望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一股刀割似的心痛涌上心头。
“瑜:真对不起,我们厂发往潮州代理商的产品在质量上出了严重问题,厂里派我带几个人去处理,现我还没吃饭,等会就走,厂里有车去。瑜:再告诉你吧,小何刚才打电话来,说明天他带着两个小孩开车来厂里找我,我跟他说我不在厂里,他不信,正好我去潮州出差,时间至少一个星期,我不想见他,还带着两个小孩,怎样跟厂里人说?多恐怖!瑜:你怎么办?住宾馆一百五十块钱那么贵,要不你明天回广州吧?”这是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韦瑜反复看了几遍诗婷发来的短信息,目光停留在“我不想见他”这几行字上,这时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件事情他从广州来揭东的路上就有所预感,因为诗婷不让韦瑜住她的小窝,而把他安排到宾馆来会面,还有在广州和诗婷在一起时诗婷也说过她与小何过去的一些基本情况(故事)。虽然不可避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韦瑜还是很冷静地理了理头绪,一再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回想白天与诗婷的对话,韦瑜再三要求去她的小窝坐一坐,顺便帮她把自己从广州专为她买的八百万像素的摄像头和卡巴斯基杀毒软件安装到她的电脑里去,还有就是去她上班的厂区参观参观一下,虽然诗婷都没有答应,但她表示等下次来炮台时就直接到她租住的地方下车,不再住宾馆了,还答应带他去看看她上班的厂区,还有就是下午在与诗婷狂欢了一个多钟头后诗婷送了他一块弥佗佛玉石(韦瑜视这块玉石为定情物尽管诗婷没有默许),想到这些韦瑜刚才还在哭泣的心就基本平静下来了,他从心里接受了诗婷的“突变”。但重感情的韦瑜,加上他天生就有文学细胞,他还是写下了两首情真意切的小诗以平衡自己这颗仍在颤抖着的心灵,求个心安理得。
千里会揭东,爱恨两相拥。
君送弥佗佛,情解佛心中。
千里会君痴,泪洒客栈泣。
为爱甘忍痛,情妹知不知?
故事发展到这里,事情也告一段落。次日中午,韦瑜搭乘揭东开往广州的大巴回广州去了。大巴奔驰在揭东开往广州的高速公路上。虽然还是一脸惆怅,但韦瑜还是尽力去回想和诗婷在一起时的快乐情景。大巴开出还不到两个小时,韦瑜就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
“瑜:到哪里了?我好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我总是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情景,和你在一起我会上瘾……”看着诗婷发来的怀旧短信息韦瑜又宽慰了许多。
“刚过了陆丰。你出差要注意安全哦,包括一切的安全……”韦瑜心里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他只用了几个圆点代替了自己复杂的心情。
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韦瑜又收到了诗婷发来的短信息,她说她很烦,“他(指小何)又打电话来了,说要在厂里等我一直等到我回来为止。看来他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收到这样的短信息,韦瑜把醋意放一边不说,她相信诗婷确实很烦,遇上这样的事谁也会烦的,于是,他以诗歌的形式回复了诗婷的短信。
弯月照我还,心犹榕江缠。
闻君心烦故,牵挂夜难眠。
孤单北半球,南望两相思。
弯月圆何日,形影不分离?
如果生活都是充满了阳光和鲜花,那该多好。然而,这样的好事恐怕要到天上人间即所谓的仙境才会有,当然,也许神仙也有烦恼,此话不说。再说韦瑜从揭东回到广州后,还是象往常一样,继续和自己心爱着的诗婷QQ聊天。韦瑜和诗婷的爱情生活虽然说不上全是阳光和鲜花,但起码也还算是风平和浪静虽然其中有过一些坎坷和不快。可是,这几天令韦瑜感到很不安的是,诗婷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说“如果怎样我就再也怎样”之类的话语。象不能叫她“亲爱的”,说是太俗;还说不能叫她“婷婷”,说是“停水停电”;还说不能叫她“老婆”,说是被你叫老了,怪不得我那么老了还嫁不出去;还说不能经常说想她、爱她之类的话,说是经常说这类话的人所说的话不是真心话;还有就是在我给她发短信息时最后署名不能写“你的瑜”,说是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搞同性恋呢(瑜是女人?呵呵);还有就是,她最初想认识我就是冲我是军人出身,可现在她不让我说我是军人之类的话,说是我都说了几百遍了……唉!那我叫她什么好呢?
韦瑜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见识的人和事远远超出年仅二十九岁的诗婷,他知道诗婷最近心情不好,主要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些韦瑜都表示理解,忍一忍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可是,韦瑜不能容忍的是诗婷对他的欺骗。韦瑜从揭东回来广州的第五个晚上,和往常一样看完新闻联播和电视剧韦瑜就例行和诗婷进行QQ聊天。当韦瑜问她是否还在潮州出差、那里的工作任务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时,她竟然说还在潮州,出差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点韦瑜也没有太多的介意。但当他向诗婷说五天不见了很想念她、很想看看她并向她请求视屏时,她却说潮州代理商的办公室没有视屏,随后就传了两张很清晰的她的穿黑色睡衣的视屏截图照片给韦瑜,以让韦瑜一饱眼福,或是给韦瑜一个满足感,她还特地补充了一句,说是在韦瑜去揭东之前拍的截图。诗婷发过来的照片很清晰,那熟识的小窝,还有那熟识的被褥,韦瑜都看得一清二楚,韦瑜还赞赏了一番,说照片拍的很好、很清晰。这时,韦瑜突然反应过来了,他试探性地问: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怎样把这照片弄到潮州代理商办公室的电脑里去的?”韦瑜再看看QQ面板上的IP地址几乎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这更加让韦瑜深感不安。这时,韦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诗婷曾询问过他关于IP地址的画面:“瑜,现在你的电脑有没有显示揭东的地址?”这举止韦瑜不用猜就知道诗婷在试用代理IP……
“你把家里电脑搬潮州来了?”看诗婷没信息过来韦瑜又问。
“我说这里有朋友,我把照片发到朋友这里来了。你什么意思?”诗婷有点急。
“婷婷:我是军人出身的商人,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朋友欺骗我!”
“你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了。再见!”
完了!韦瑜知道问题搞大了,但又怎样?难道我就要甘当一个真的“傻瓜”吗?这是原则问题啊!其他小事我都能容忍。韦瑜心里难受死了,忽然间,他感觉自己颤抖着的心灵正在流血,鲜血正一滴一滴的在往下滴……他知道,诗婷发过来的那两张照片就是用自己前几天去揭东送给她的那摄像头拍的,因为八百万像素的摄像头跟普通的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其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还把以前诗婷拍的同背景的照片跟现在诗婷拍的这两张照片上传到桌面上来做了一次比较,结果泾渭分明,这怎能不让韦瑜不伤心呢?……
“狂风暴雨扫寰球,碧血苍松志更坚。傲笑沧海狂澜去,且看今朝万象斓。”听了韦瑜和诗婷的这段爱情故事,我对这首诗的理解更加透彻了。
韦瑜和诗婷的爱情故事本来已告一段落,凡人都有良知,这些天来我期待着故事会朝着喜剧方向发展,然而,世上的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上回说到诗婷有计划、有步骤地蓄意欺骗韦瑜近一个星期,韦瑜伤心欲绝。后来韦瑜又是怎样面对事态的发展的呢?那个诗婷又是怎样对待韦瑜的呢?受伤后的韦瑜最近又怎样了呢?他身上的伤痛好了没有呢?诗婷会不会跟那个带着两个小孩开车去找她的那个小何好呢?小何那两个小孩又是谁的呢?世上有那么厚脸皮的男人竟然带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去找一个未婚女孩求婚的吗?诗婷会再次邀请韦瑜去炮台相会吗?如果诗婷再次邀请韦瑜去炮台相会诗婷还会安排韦瑜住宾馆吗?带着这些问题后来我又去拜访了故事的男主人公韦瑜,看得出韦瑜的心态很好,脸色也比前几天好多了,他说最近因为项目的事也有点忙,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他几乎把不愉快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至于以后的事他也没有再说更多的。但当我临走之前,他向我透露了一句消息,他说诗婷来电话了,是晚上十二点多钟才打来的,诗婷在电话里头说了好多话,约有半个多小时吧,但韦瑜没有透露诗婷在电话里头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内容,也许是出于对诗婷的爱和尊重吧。当时我也没有多问,我只衷心祝愿他和诗婷有个完美的结局,这也是众读者所希望看到的结局吧。
过了大概有八、九天时间,韦瑜跟往常一样,也是习惯性地把QQ挂上去,然后埋头写他的博客,偶尔浏览一下一些网站。
“吱吱吱吱!”突然,QQ面板上出现一个闪烁而又熟识的头像,是青鸟!韦瑜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他赶紧用鼠标点了一下右下角那闪烁的小头像。
“瑜: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青鸟的话象是带些哭泣,她在“好不好”后面插了个大哭的表情。韦瑜本来就是有情有义的汉子,虽说这些天来表面上他似乎对诗婷绝望了,但心里头却还是惦记着诗婷,看到这样的对话他的眼睛湿润了,脸颊也不禁流下两行热泪。于是,他用温情的语句对诗婷说:
“婷:不要哭了,啊?我答应……”他在这里也插了个大哭的表情,“我答应……和你做朋友。不要哭了,啊?你再哭我也会跟着……的。”插入的依然是那个大哭表情。
“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插入的还是大哭表情。
“婷:我们没事了,不要哭了,啊?往后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真的?”诗婷象是破涕为笑。
“真的!我们不哭了,啊?”其实,这头的韦瑜却还在哽咽着。
“好。那你以后不许欺负我的……”诗婷似乎说得话中有话,也许只有韦瑜才会明白。
“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会好好爱你、待你。你打开视屏,让我看看你吧,我看看你的身子哭坏了没有。”韦瑜很关切地说。
“我不要,我不要你看,我现在哭的样子好丑。”
“那我就先不看。我可以去炮台看你吗?”
“可以。我有时间我也会去广州看你的。”
“……”
就这样,韦瑜和诗婷冷战了十天八天之后终于又和好了。于是,韦瑜为此写了一首诗,以勉励彼此来之不易的缘分,诗的名字叫《牵手》。
杨柳依依花色新,蝴蝶轻舞荡玉弦。
婀娜多姿忍归去,林幽暮霭笑牵婵。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地有不测之祸福。”千百年来这句脍炙人口的俗语早已渐渐地成了真理。就在韦瑜和诗婷和好后才一个多星期的日子里,他们的故事又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诗婷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翻脸了——这又一次使韦瑜感受到了诗婷的再次伤害。那是前几天他们在网上聊天的一个晚上。
“婷婷晚上好!我喝醉了,头有点晕,打字都有点不灵活了,我很烦……”
“我的心情也不好。”诗婷没理会韦瑜,只顾自己说话。
“你怎么了,婷?”虽说韦瑜喝醉了,但心里却在关心着诗婷。
“我没什么。”诗婷淡淡的说。
“我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今晚跟老板喝酒喝多了,心里难受。”
“干嘛心里难受?”
“经济上出现一些困难,可我树倒猢狲散,可以说举目无亲。”
“那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人听我诉说了。”
“……”诗婷没说什么,只插了个“晕”的QQ表情。
“你当然会感到晕了,你怎会知道一个男人的苦?你以为干一番事业那么简单呀?
你以为赚一千几百万那么容易呀?”
“我们说什么啊?一直是你在说,你为什么就是很喜欢把你的思想放在别人身上呢?”
“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就当我没说。”
“不是不喜欢,是你说的让人生气!天下就你一个人苦吗?比你苦的人多呢?还有就是,你在向别人诉苦时你就知道别人没你那么的苦吗?你知道的事不一定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很喜欢以自己为中心的说事。”
“……”韦瑜酒意未消,这突如其来的连珠炮令他不知所措。
“你现在和以后什么也不要说了,就当我们不认识!”
“……?”韦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了韦瑜的叙述,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只不过是有点象两口子吵架,过几天就好了。可韦瑜反驳我说:“什么吵架?那叫断交!”韦瑜还说,诗婷已经从她自己的QQ好友中把他“开除”了;他还通过技术手段继续与诗婷聊天并给诗婷“送”花,但诗婷还是不予以理会;他还在诗婷的空间里留言诗婷也不予以理会,诗婷不但不理会还把韦瑜的所有留言全部删除掉;韦瑜还给诗婷发邮件,可也没有理会;他还给诗婷发短信息也没有理会……他说他几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诗婷还是莫名其妙、无动于衷。
“这算什么逻辑呀!?哦,想跟我好就好,想跟我翻脸就翻脸,她把我当什么东西了?半夜里的尿桶吗?想拉尿的时候就亲亲你,不拉尿的时候就瞧也不瞧你,这简直不拿我当人看!”韦瑜说得有点激动。“难道我向自己的女朋友诉诉苦就是冲撞自己的女朋友?天下有这样的公理吗?”
我静静地在听着韦瑜在发泄,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一个已到中年、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的性情中人,被一个女人如此反复地伤害,心理上的承受防线就可想而知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恐怕他的神经随时都会崩溃。《射雕英雄传》里的英姑不就是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的吗?那可是周伯通造的孽啊!然而,听完韦瑜的叙述之后,我突发奇想,或许诗婷也确实有她说不出的苦衷,怎不好好地去采访采访她呢?不对!我又觉得自己有如此奇想感到很幼稚,试想,韦瑜是她的男朋友她都没有跟韦瑜说,诗婷怎会跟我一个“外人”说呢?于是,我试探韦瑜:“哥们,也许诗婷确实有她不可言喻的苦衷,这你想过吗?”
“我怎没想过?我不但想过,我还请我转业到公安系统当刑警的战友打听过,这些我只是想希望能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她能够当我的面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了,就说明她信任我。其实,我也暗示过她了,她的过去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的是她现在和以后怎样待我好,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她以为我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所以她才那么大胆地、有计划、有步骤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和欺骗我。”韦瑜说得有些很无奈。
韦瑜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诗婷的苦衷也不能不考虑,也许诗婷也很爱韦瑜,不然她也就不会在网上哭着对韦瑜说“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做朋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这句话了。带着我对韦瑜的同情,也带着诗婷的苦衷,我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初夏。揭东县炮台镇。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正象韦瑜所陈述的那样,贫穷、落后,除此之外恐怕没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我不太想去欣赏这里的古老,也不太想去挑剔这里的落后,我只想尽快找到荧光屏电子厂和那条住着两个女孩的小街。
“师傅,去荧光屏电子厂你去不去?”我向当地的“搭客仔”问道。
“去。”“搭客仔”本能地说。
“要多少钱?”我先问好价钱,这里人生地不熟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三块钱。”“搭客仔”依然本能地说。
“好。那我们走吧?”我想不到会那么便宜,我没再吭声。
摩托车很快就驶出了据说是炮台镇最繁华的路段,马路两边的商铺越来越少,行人也越来越少,我一边任由“搭客仔”带着我往前跑,一边思考着怎样打开第一个突破口。荧光屏电子厂到了,我向“搭客仔”付了钱,先在周围若无其事地转了转,然后朝厂区保安室走了过去。
“保安你好!”我微笑着向值班保安打招呼。
“你好。你找谁?”保安问道。
“我想打听一个人……”我在看保安的反应。
“你想打听什么人?”保安警惕地问。
“×诗婷。”
“×诗婷?”保安开始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我打听的正是她,帮个忙吧?”我拿出一包“中华”,很熟练地递了一根给保安并帮他点上。保安看了看我递给他的“中华”,开始对我稍有点客气起来,但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看得出,此时的他对着我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该怎样说。
“我不认识你,你还是走吧。”保安很无奈地对我说。
“这样吧,”我紧跟着说,“我是从广州来的,前天晚上我买‘六合彩’中了几千块钱,今晚我请客,我住榕江宾馆608房,等会你下班了就到那里去找我,我请你吃饭。我先给你个小红包。”说完,我从钱包里抽了两张“四人头”放保安桌上,保安看了看那两张“四人头”没说什么,于是,我趁机告辞了。
回到宾馆我冲了个热水澡,我在静静地等候保安的到来。
“笃、笃、笃!”我看了一下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六点一刻,难道真的是那保安?我赶紧去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敲门的正是那保安。
“噢!你好!来来来!快进来,我们先喝杯茶,然后再去吃饭,好吗?”
“好的好的。”保安进来了,看神情比下午在保安室的时候轻松多了。
在客厅里我们简单寒酸了一会,一支烟的工夫,感觉大家都比较融洽了,我起身说:
“走!我们吃饭去!”
出了宾馆,我们俩走在大街上。“本来我想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开个包间我们俩好好喝上两杯的,可是,下午我从你那厂回来后我走遍了炮台镇这条最繁华的街道就是找不到一家象模象样的饭店。”我吐了口烟对保安说,“要不,你带路,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
“兵鸽,这里不象广州,我带路也是一样,就这么条街,我相信你也都看过了,我们不去找了,就这家牛肉店吧,行吗?”保安把烟头往边上一扔,爽快地说。
“牛肉店?”在广州时我曾听韦瑜说过他来炮台与诗婷约会时他就是在一家牛肉店吃的饭,说是那牛肉店是他在炮台镇知道的最好的饭店——其实冲其量只能说是小吃店。
“兵鸽,不好吗?”看我半天不说话,保安问我。
“好!就这里吧,你都说好了,我还会说什么?我也曾听说过这家饭店的牛肉很有特色,我们就尝尝这里的牛肉吧。”
我们找了一个稍微清静点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一边抽烟一边喝茶。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吧,饭店老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我们弄了三菜一汤:一只炖鸡,一碟炒牛肉,一碟卤水猪肚,一碗三鲜汤,看样子几乎都是潮汕味。当然,我们还要了一支“孔府家”。我们俩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边吃边聊,边聊边喝,其乐融融。酒过三旬,保安凑近我耳朵边有点诡密地说:
“大哥,你打听×诗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如果是呢?”我试探性地说。
“大哥,看得出,你是好人,说句心里话,你还是放弃了吧。”保安若有所思地说。
“此话怎说?”我碰了他一杯酒,随后递了根烟给他,并帮他点上。
“你们广东‘二奶’就是多,这点你承认吧?”保安吐了口烟,看着我说。
“这倒是事实,不过要是我有钱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娶‘二奶’!”我坚定地说。
“大哥你是好人,这点我看得出。不过,你不娶‘二奶’可人家还娶‘二爷’呢!”
“兄弟,你能把话说得具体一点吗?”我用力敬了他一杯酒。
“你想想,她已经在这个厂待了十年了,我们这些打工的能在同一个公司里混上三年两年的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一个打工妹能在同一个公司里待上十年,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保安看着我问。
“意味着她有能力啊?”我故意在为诗婷辩护。
“她有能力?连个高中都没有毕业,整天待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上网,高兴时就来办公室逛逛……”保安停顿了一下,“她凭什么拿两千多块钱?还不是凭两个‘波’大!”
保安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韦瑜说的话,那是韦瑜在网上和诗婷聊天时诗婷对韦瑜说的一段对话:“你觉得我的胸部是,不是,,很大,在人面前怪不好意思的。”韦瑜说:“是比广州的女孩子大好多,不过我喜欢,这样才有女人味,那些长得象‘飞机场’一样的有啥意思?”还有,有一天中午,韦瑜正在跟诗婷聊天,韦瑜说,快两点钟了,你还不去上班啊?通过视屏韦瑜看得清清楚楚,,诗婷还在穿着睡衣在跟自己聊天,毫无正准备去上班的半点迹象,直到下午五点多钟了他还是穿着睡衣在与韦瑜聊天,对她来说上不上班都是所谓似的。试想,作为拥有一百几十号人的企业有哪家公司允许自己的员工这样在家里睡觉聊天的?虽然诗婷说过那荧光屏厂是她的一个亲戚开的(一个发达城市——桂林籍的女孩子其亲戚会跑到一个贫穷、落后、偏僻的小镇去开厂吗),但就算如此恐怕也没有一个企业的老板允许自己的亲戚员工整天在家里睡觉而不去上班的,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给她几千块钱回老家去好好过日子以免影响其他员工的情绪和工作的积极性。而且,自从诗婷编故事欺骗韦瑜的那个时候开始,诗婷就天天说自己忙得要死,晚上也是忙得要死,这与整天可以随便在家里睡觉而不用去上班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诗婷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自圆其说,而是自我矛盾,这更加证实了保安说的话是可信的。
“大哥,别想那么多了,‘波’大不是好事……”保安看我许久不说话以为我难过没敢打搅,过了好几分钟才安慰我说。
“嗯!兄弟说得对,‘波’大不好,‘波’大不好。”我嘴上应付着保安说的话,脑海里却不断地涌现出韦瑜跟我描述的那些画面:韦瑜说,在他跟诗婷聊天时经常突然莫名其妙地中断信号,然后就整晚都不再联系,打她手机关机,发信息也不见回,开始韦瑜还为她找理由,也许是突然停电了,也许是……可后来又出现过几次这样的事,韦瑜追问过诗婷但都被诗婷搪塞过去,韦瑜心里常常感到酸溜溜的……
“大哥,听老弟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象你这样的大好人要找多漂亮的就有多漂亮的,其实她也不算漂亮,除了‘波’大,还有什么地方漂亮的?”说到这里,韦瑜也是这样想的,诗婷虽说是个女孩子,但她好象也没有多少温柔可说,倒有点象男人的性格,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白的,当然,除了“波”大韦瑜和诗婷之间也有或许别人没有的优点,那就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用诗婷的话来说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会上瘾”。
“大哥,她不配你,她真的不配你……”保安看我想得入迷,很关切地说。
“来来来!我们喝酒!干!”
“干!”保安附和着。
“……”
不知不觉挂墙上的闹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了,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整条街也变得静悄悄的。我和保安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个痛快,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招呼店老板“买单”,然后我从钱包里抽了三张“四人头”塞给了保安,还递了两包“中华”给他,算是我替韦瑜感谢他吧。我们离开了饭店,并肩走在大街上。临别前保安搂着我的肩膀请求我说:
“大哥,今晚的事你千万不要跟×诗婷说啊?更不要去找我们厂的老板说,否则,你今天说了,我明天就得滚蛋!”
“兄弟放心!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还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呢!我们后会有期!”
告别了保安,我回到了宾馆。
第二天,我用同样的办法加上保安昨晚上的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这条住着两个女孩的小街,而且按照精确计算好的时间准时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时间正好十点三十分。我还是若无其事地在周围逛了逛,然后在那栋房子的左侧停了下来。
“阿姨,请问×诗婷住哪里?我是从广州来的,我是她的朋友。”我开门见山地说。
那阿姨看我面生没说话,只看了看身边的老一点的阿姨。老一点的阿姨看我很诚恳的样子,还是说话了:“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你就打电话叫她回来咯,她刚去饭堂吃饭。”听阿姨这么一说我心中暗喜,难怪我随便问一个阿姨她们都知道诗婷的名字,都在这里住十年了能不认识吗?于是,我跟进一步:
“阿姨,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她的手机关机。”
“那你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咯,估计到十二点多她就回来了。”
我心中又喜,我不要两个小时,有半个小时就足够了,半个小时之内她不回来就行了。接着,我抓紧时间展开我的工作:
“阿姨,这里有‘六合彩’卖吗?”这时两个阿姨都开始打量着我,我明白她们的意思,她们大概怀疑我是不是抓赌“六合彩”的,于是,我忙解释说:
“阿姨,是这样,我是从广州来找朋友的,我现在就住在榕江宾馆,我在广州也经常买‘六合彩’,前天晚上我中了六千块钱,这次来找我朋友就是想好好聚一聚,现在,反正我朋友又没那么快回来,待这里也没什么事,趁现在运气好,我想再去买几百块钱碰碰运气,所以想麻烦你带我去买几个码。”
一听说我“买码”中了六千块钱,想必一定是“买码”高手,于是,两个阿姨就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疑虑,就笑着问我今晚开什么码,说也想跟着我买几块钱试试,我说要买就多买一点,买几块钱万一中了岂不是亏死了。看得出,这是个古老的小镇,经济欠发达,看这些房子象是停留在六、七年代的情景,有几个人舍得花大把的票子去买“六合彩”?于是,我拿出钱包,并从中抽出四张“四人头”,然后分给两个阿姨,说:“这钱反正是我买彩中奖得来的,算是我派“利是”吧,快拿着,我们一起去‘买码’,好吗?”
两位阿姨接过“利是”那脸庞笑得就象朵葵花似的,随后就高高兴兴的带我去“买码”。我跟着两位阿姨拐过两条小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们开开心心买了码就往回走,一路说笑。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对两位阿姨说:
“阿姨,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广州,一次在你们炮台,所以不是很了解,我想打听一下我女朋友×诗婷的真实情况,你们能告诉我吗?我们现在还没有领结婚证,就经常吵架,到领结婚证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话还没说完,年长一点的阿姨说:“没领结婚证好,领结婚证了你会后悔一辈子哦,我刚才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以为是普通朋友,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阿姨请讲。”我紧跟一步。
“你说的是住二楼的那个×诗婷吗?”阿姨再次证实我的话说。
“是的,阿姨。我这还有在她房间里拍的照片呢,是在网上聊天时拍的。”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在诗婷房间里拍的照片给她们看。
她们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大概都很了解了。是啊,都住十年了,还会不了解吗?
“老板,看你斯斯文文的,人又老实、大方,我们好心劝下你。”
“是啊。”另一个阿姨附和道。
“这女孩如果只是跟她交下朋友,逢场作戏,甚至使点钱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不过,如果想娶她做老婆就好好考虑哦。”阿姨继续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阿姨?”我很认真地倾听着。
“为什么这么说?经常三更半夜的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来这鬼混,老板,你说,这样的女人你会娶她做老婆吗?我都为她羞死咯!”阿姨说得有点生气。
“是啊,老板,我们是为你好……”另一个阿姨补充说。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又涌现韦瑜跟我陈述过的画面:诗婷在跟韦瑜聊天时,到了一定的时间,经常突然莫名其妙地与韦瑜中断信号;诗婷还说,她喜欢裸睡,还喜欢睡大床,而且房间里用来上网时坐的椅子也都是大办椅,视屏里看得一清二楚的;她还笑韦瑜说,你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做过“口交”;“我是坏女人哦……”——这是诗婷在自己的QQ空间里流露的一句话;她还说,她每个月的空调用电费都要一百多……一般的打工妹有张一米二的床,有张朔料椅子坐坐,有部破电脑玩玩,房间干净点就很满足了,可她这样的装备实在令韦瑜头痛。
我一边在脑海里过电影,一边听阿姨说诗婷的故事。
“是啊,老板。”阿姨继续说,“前段时间还有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开车来找过她哩,那男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哎哟!现在的人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姨摇了摇头说。
“什么?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还有两个小孩?”我有点激动。怪不得在韦瑜的陈述中有这样的一些片段:四月十七号那晚,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有紧急任务要去潮州出差;她说小何来了,还带着两个小孩,叫我怎样跟厂里人说,多恐怖,我不会见他的;我是没有去潮州,但我一直都没有见他;嘻嘻!聪明的人遇到比他更聪明的人就显得没那么聪明了……这些片段我越想越可怕。
“怎么?你知道?”阿姨有点疑惑。
“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太可怕了。”
“可不是吗?这种女人你还想娶她做老婆,作孽哦。”阿姨在叹气。
“……”
告别了两位阿姨,我又回到了宾馆。今晚,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为我的哥们韦瑜深感痛心!韦瑜怎么交上这样一个女朋友,还为她付出一切,还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痛心,痛心啊!痛定思痛,为了哥们我继续在宾馆里整理今天采访到的素材。
回到广州我没有急着去拜访故事的男主人公韦瑜,而是在家“闭门思过”。第二天,我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实施我的第二个尝试。
公元二零零八年五月。桂林市奇峰镇。
下了飞机,我就匆匆忙忙去“打的士”。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可我无心去欣赏风景秀丽的桂林山水,心里只想着哥们的事,我为朋友两肋插刀。一会儿工夫“的士”很快就到了奇峰镇。我照着桂林公安所提供的地址在慢慢地寻找着我要寻找的地方。我一边寻找着我要寻找的地方,思维里快速地研究着如何开展下一步工作,这次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奇峰镇?走过一条街道我终于拿定主意了。
“阿姨,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你好,你想打听哪个?”阿姨的普通话很地道。
“哦,是这样的,我是从广州来的,刚下的飞机。我是《小说月季》杂志社的,写文章的。”我故意用右手指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在广州我有一个做生意的战友在网上认识了这里的×诗婷,他们俩这样……”我用两手做了一个相好的动作给阿姨看。“最近他们俩吵架了,吵得好凶,听说诗婷最近回家了,所以我专程来找她聊聊,当当和事佬。”
“哦,哦。”阿姨会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她就在对面那里住,你过去找她吧。”阿姨若有所思地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脑袋壳不好使哟。她是回来过一次,那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只回来住了几天就又回去了。”
“哦。她回哪里去了?”我装不知道。
“是……那个叫什么阳的?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阿姨仍在回忆。
“是不是叫揭阳?”我提示阿姨说。
“对对对!就是揭阳,你们广东的揭阳,听说是在一个什么电子厂当领导。”
看来这里的邻居都很熟识诗婷。废话!我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这样一个小镇的邻居不熟识谁还会熟识?又不是大城市——(邻居)老死不相往来。于是,我顺藤摸瓜,继续开展我的工作。
“阿姨:看来我今天找您算是找对人了?”阿姨笑了笑。“阿姨,我战友在网上跟诗婷认识以后很快就好起来了,后来谈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好得不得了,特别是我战友,他把全部的感情都投进去了,可以说他爱诗婷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那诗婷突然莫名其妙地跟我战友分手了。又后来,经过我战友的再三请求和努力,诗婷又答应跟我战友好了。可是好景不长,才过了一个多星期那诗婷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跟我战友分手了。我战友百思不得其解,很痛苦。所以,这次我是专程为我战友这事来的,想向您打听一下诗婷的真实情况。”我用最简单的言语把问题讲清楚了,我期待着阿姨怜开金口。
“唉!”阿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你想打听什么?”
“她到底结过婚没有?”我单刀直入。
“我只知道有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来过她家,据说是从广州开车来的,婷婷不在家,是她妈妈接待的,听说她妈妈很喜欢那个男的。不过这些事我们“外人”是不太方便说的,你还是去找她妈妈说吧。”阿姨有点为难。
“嗯。”我沉思片刻。“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再打听一个人。婷婷有个表妹,也是叫什么婷的,您知道吗?我想找她聊聊。”
“你说的是春婷表妹吧?”阿姨若无其事地说。
“可能是的阿姨。上次诗婷回家还帮她表妹去买电瓶车呢。”
“那就是春婷了。”阿姨肯定地说。
“那您能帮我找到春婷吗?春婷跟诗婷很玩得来,我想找她聊聊。”
“你等一下。”阿姨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是一部小蓝屏诺基亚,在早些年可是贵得要两三千块钱呢。“婷婷呀,你来一下阿姨这里,有人找你。”阿姨放好手机。“你等一下,她一会就过来。”
“好的。谢谢阿姨!”我从心底里感谢阿姨。过了不到十分钟,一女孩骑一辆电瓶车朝阿姨这边开来,此人正是春婷,看得出她很前卫。
“阿姨,是哪个贵人找我?”浓浓的桂林口音。
“是这位先生,从广州来的。她就是春婷。”阿姨介绍说。
“你好!”春婷先向我打招呼说。
“你好!我听我战友说起过你。”
“是吗?你战友是谁?”春婷有点好奇。
“韦瑜。”我直截了当。
“哦!那一定是韦瑜叫你来的吧?”
“不!他不知道我来,我没跟他说。”
“那……你找我……”春婷有点不解。
“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没有吃饭,刚下的飞机,我们去找一家好点的饭店,我请你们吃饭,好吗?”我开始转入正轨。春婷看了看阿姨。阿姨看了看春婷。“怎样?阿姨?”我朝阿姨问道。
“我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我不打搅你们聊天。”阿姨笑了笑说。
“既然这样,那就我们俩去吧?”我转向春婷。
“那好吧。我带你。”春婷正示意我坐她的电瓶车。
“我们坐‘的士’去吧?”我征求春婷。
“唉!坐什么‘的士’,在这个小镇能有多远?不就是吃饭吗?一会就到了。”
“那就依你吧!”我爽快地说。我正准备坐春婷的电瓶车,我突然想起什么:“阿姨,这两百块钱算是我请你吃饭吧。”我迅速从钱包里抽了两张“四人头”塞给阿姨。
我和春婷在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饭店停了下来,这饭店比起炮台镇的饭店来说可是一个天一个地,虽说没有广州的好,但房间里空调、洗手间、电视一应俱全。
“你见过我姐没有?”春婷真是一个爽快的女孩。
“我只在广州见过一次,那是我战友和你表姐第一次吃饭时请我去凑的热闹。”饭店的服务还算可以,没多少工夫就菜呀、汤呀都上来了。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要了一瓶十年的长城红,我和春婷边喝边聊了起来。我把故事的发展、经过,韦瑜和诗婷如何在网上认识,又如何正式发展为恋爱关系,韦瑜对诗婷的爱又如何如痴如醉,诗婷又如何突然莫名其妙地与韦瑜分手,韦瑜又如何再次向诗婷求和,诗婷又如何答应跟韦瑜和好,最后诗婷又如何再次跟韦瑜突然莫名其妙地分手,都简明扼要地和春婷过了一次电影。
“大哥,你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你辛苦了。”听了我的叙述春婷梳了口气。
“谢谢!”我等待着春婷爽开金口。
“大哥,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战友韦瑜,但基本情况我表姐都跟我说了,今天我又听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具体、那么深入,我想韦瑜一定是一个很难得的男人,其实,我姐也跟我说过,如果找老公韦瑜是首选……”也许是喝了点红酒,春婷聊起天来很投入、很水平。
既然是女孩子找老公韦瑜是首选,可诗婷又为什么两度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分手呢?难道她这样做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伤害韦瑜吗?沿着这条思路我和春婷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原来,早在三月底在炮台打工的诗婷回桂林看望病重的老奶奶时就已经把她和韦瑜的故事一字不拉的全都跟春婷表妹说了,诗婷确实也很爱韦瑜,也确实跟表妹说过论找老公韦瑜是首选。这句话在韦瑜的手机短信息里也确实有之,那是诗婷发给韦瑜的短信息。这条短信息还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瑜:我真的不适合你,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看来,当时的诗婷可能确实也很痛苦,只是她不愿意向韦瑜诉说而已,大概是“打烂牙齿往肚子里咽”吧。在这之前,诗婷也确实曾经试探过韦瑜。
“瑜:你希望要几个孩子?”诗婷在网上跟韦瑜说。
“两个最好,多了反而不好。”韦瑜坦诚地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离过婚你会介意吗?”
“如果她没有小孩,我不会介意。”韦瑜很认真地说。
“如果她有一个小孩,而这个小孩又在她老公那边,她老公又死了,但实际上她还是单身,你会介意吗?”诗婷又进一步。
“我会介意,因为我不想我的后代家庭成分很复杂,两个爸一个妈,还有两族亲戚,这样对小孩会有负面影响。”韦瑜很坦诚。
“我是真心想帮你耶,因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聊到这里,韦瑜想起了诗婷跟他说过的她跟小何的故事。诗婷说,最近小何开车去我家找我,我本来不想理他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是我妈告诉他我的电话和地址的,他说他要来炮台找我,还说带上他的两个小孩来看我,烦死了。诗婷还说,如果我跟他结婚,我就不生小孩了,反正他已经有两个小孩了。我说,这怎行呢?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你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下半辈子你怎么过!韦瑜为诗婷的假设打抱不平。
“瑜:你说话呀?”等了半天韦瑜还没有发信息过去,诗婷催道。
“婷:如果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你自己,我就不会介意了,因为我爱你!所谓‘爱屋及乌’,就是既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缺点。”韦瑜勇敢地说。
“她不是我……”
对诗婷的试探,韦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怎能不介意呢?他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教材,他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他们三兄妹就已经有了两个父亲和两个母亲,加起来就是三个族的亲戚,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也许是因为血缘的原因,现在他们三兄妹就象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这点,在与韦瑜相处的日子里诗婷是最清楚的,韦瑜这人做人就是坦诚,从不隐瞒自己的事实。可通过几个月与诗婷水乳交融的恋爱中,韦瑜发现自己已经再也离不开诗婷了,面对诗婷的试探,他无法作出“介意”的决择。事实上,后来韦瑜也是这样去做的,不然,在诗婷第一次突然莫名其妙地跟他分手后他也就不会再一次去追求诗婷了,对一般人来说连跑都来不及还去追?正因为韦瑜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爱,正因为韦瑜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正因为韦瑜这种坦诚的爱,才导致韦瑜宁可重踏父辈的老路也不想失去对诗婷的酷爱!
至于韦瑜去炮台与诗婷幽会的第二天晚上及后来所发生的事,诗婷确实很内疚,她深深感到自己很对不起韦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小何不辞辛苦,带着两个小孩从广州开车去桂林找到自己的家,还从母亲的嘴里得到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又从千里迢迢的广州带着两个小孩开车来到炮台,自己又没有分身术,总不能一半劈给韦瑜,一半劈给小何吧?无奈之下,诗婷只好给韦瑜编了个故事,说自己有紧急任务要去潮州出差而且马上就要走,今晚我就没有办法陪你了……诗婷没想到这故事愈演愈烈,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她更没想到,这故事会对韦瑜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是啊,怎不伤害呢?韦瑜可是空军桂林某军事学院深造出来的上尉军官,一个如此有智慧的军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而且韦瑜还是一个有素质、有涵养的商人,面对如此大的欺骗和打击,他又不能直截了当地去捅破这层纸,他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继续和诗婷爱恋着,你说他心里头是什样的滋味呢?
幸福都是一样的,痛苦却是千姿百态的。诗婷何曾不痛苦呢?她独自离开自己美丽的家乡,她能够在一个贫穷、落后、偏僻的小镇一待就是十年,这足已说明她所能忍受的痛苦和无奈是非比寻常的。也许她有很多的苦衷,也许她有很多的无奈,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不想回家”,“我快要解放了”——这是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即将离开炮台的前夕在自己的QQ空间里写下的一句话(可由于种种原因后来她又回到了炮台),这种种迹象表明,她在炮台的这十年里,她生活得并不快乐,甚至痛苦,更多的还是无奈,她多么想得到一种真爱啊!然而,人生就是爱捉弄人,她好不容易才遇上韦瑜这样一个大好人,却又……这也许就是平时说的缘分吧?又有何办法呢?“我一辈子不结婚了。”这是她对韦瑜说的一句话。可是,生活毕竟是生活,谁也无法逃避,选择不结婚就能逃避的了吗?
初夏的桂林骄阳似火。饭店里的空调在不停地飘着冷气,不知不觉时钟已指向下午三点五十分了。春婷举起满满的一杯红酒,稍有醉意的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好……好老公,如果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是我姐,我会今天就嫁给你……”
“春婷,你是不是醉了?你没事吧?我不是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我是男主人公韦瑜的战友。”我在更正春婷说的话。春婷走近我跟前,她的脸蛋几乎贴到我的面颊了,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醉,”她用力一字一句地轻轻的说,“跟大哥开个玩笑。嘻嘻!”春婷笑了笑,脸庞就象抹了姻脂,粉红粉红的,好看极了。“大哥,其实我姐很爱韦瑜的,她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才故意先后两次突然莫名其妙地跟韦瑜分手的,姐知道韦瑜也曾表示过如果那个好女人是她韦瑜就不介意她的过去了,可我姐不想韦瑜勉强娶了自己,如果这样我姐她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你明白吗?大哥?”
“春婷,今天听你说了表姐诗婷的苦衷和无奈,我终于明白了,可韦瑜就不一定了,因为诗婷从不跟韦瑜交心,当然我知道诗婷有她的苦衷和难处,不过我认为,既然两个人相爱,就应该坦诚相待,而不应该用欺骗和隐瞒的手段去为对方好,这样将会适得其反,误会更深,大家坦诚相待了,能不能走到一起都无怨无悔,当然也就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故事了。春婷,大哥说得对吧?”
“大哥说得很对!今天借大哥的酒,小妹敬大哥一杯,请大哥替我捎几句话给韦瑜,就说我姐真的很爱他,请他不要记恨我姐,如果可能……”春婷笑了笑,“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算了,不说了,就这么多,大哥记得啊?”
“小妹的话,冬暖夏凉,感觉就是舒服!大哥我一定转告!”
……
飞机越过云层,美丽的桂林山水渐渐地远去,透过舷窗,只见云海茫茫,杳无边际。此时此刻的我,不禁想起了韦瑜最近写的一首小诗《情路》:
春花烂漫雨茫茫,谁怜花圃笠翁狂。
天涯情海疑无路,丹心一片照彤堂。
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九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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