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现时男人三大不缺少为“机子,车子,女子”,机子特指手机,车子专指摩托车,女子则指女朋友。说来惭愧,本人自出生以来至今日,一直是“机子,车子,女子”之“三无”人员,由是感慨蛮多,特作此文。
一、无女篇
童年时代,小学时期当然免谈。中学年代根本没心思看什么女孩,并不把倩女佳人放在眼里,一心只读教科书,心无旁逸,一心只想往成绩排行榜高处爬。于是没戏。
中师年代钟情于足球与文学,并以此为荣,乐于此道,不知疲倦。但已开始学着以欣赏的眼光看着中师校园中随处可见、多如牛毛的女孩。一向视自己若“苦行僧”,却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对本班一位气质颇佳的女孩动了“凡心”,开始痴痴地单恋一支花。然而这场暗恋却只是单向的,如同打电话般实行单向收费,打电话的总是我,而她却只是一味接听。我把痴情作话费交付了“电信公司”,而她却免费接听,全无反应,也没有必要付出什么“感情话费”。不像校园里其他恋人,出双入对,多是双向收费,彼此通话都必须付出感情话费,如同现时的手机。后来那女孩跟班中一位多情的全能才子去实行“双向收费”了,本人头脑也越发清醒,觉得如是活下去真是累人,于是奋然斩断情丝纠缠,拨出“电话线”,跟她没有开始,便已结束,让恋情胎死腹中,消失于萌芽状态。从此天下太平,不再纷争。募然回首,查询所付出的话费,惊讶三年中师时光已匆匆流逝,好在心灵的笔一直边走边唱,作为青春履历的美其名曰“恋爱史”,定格在尘封的日记本中,吐露于稿纸中,陆续诉诸笔端,交付编辑的定择,有的浮出水面,令隔班的某个女孩如发现新大陆般对我冠以“感情丰富”,有的可能是被编辑一抛,扔至遥远的爪哇国中,全无下落。随着毕业钟声敲响,负载着太多情债的小舟总算渡过了危险的游涡水域,安全着陆,上了岸。
毕业至今,也已三年在即。2002年岁末这一刻,年方廿二,仍心如止水,没有人来爱,也没有追求过任何人。当昔日同窗好友有的小孩走起路来比你还快,有的也已通过“发现—追求—上手”这爱情三步曲成功步入红地毯,有的也已出入皆有佳人陪伴,车子上总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时,本人仍是孑然一身,人单影只,长夜独守空房,与空气对饮。看来这一年又要泡汤了。
也曾因与某女孩走得较近而遭流言诽语袭击,谣言四起如四面楚歌。然而谣言毕竟是谣言,现实终究是现实。依然没戏,是为没女篇。
二、机子说
早就想拥有手机了。先前出门总要忍受公用电话的高价“宰割”,没有机子,亲人朋友有事联系你无从下手,有时暗笑自己虽一出门了无牵挂,无须担心有人来扰你,但一旦客死他乡(一不小心用上了“死”这个酷刑)或许家人还不知道呢!
只是薪水可怜,再加上大政府各项“税收”,时不时来个培训、函授、进修,这个费、那个税,全得自掏腰包,之后所剩不多,上交家庭小政府财政若干,余下只能草草打发一个月生计了,哪有买机子之福?于是,尽管买机子一事早已列入每一年的”议事日程”,却一直只能纸上谈兵,搁置起来,未付诸实施。
22年了,赶在2002年岁末,2003年到来之前,在中国移动通信用户突破1.8亿,手机一代又一代层出不穷,今日买的最流行手机下个月可能就得落伍,有些人换手机如女人换衣服之勤快时,有幸因一同事喜新厌旧,斥巨资买断一2000多元的双屏手机,这老的有”枕头”之誉的诺基亚“5110”已如鸡肋,卖掉值不了几个钱,扔掉则显可惜,于是向其斗胆进言:“在本人尚未有机子之前,这“5110”暂且借用一番,待‘粮草’充足买下新机时,再物归原主!”同事本是爽快之人,听此话当即拍板,一并将另一电池及充电器全部“转让”过来。
拿着机子,马不停蹄准备开户,哪知营业厅服务员宣称“这段时间全社会都没有‘卡’”,看来真是好事多磨。本着21年没有机子都已过去,何须在乎这几天的心态耐心等待。漫长的十几天终于过去,元旦前夕,总算盼到了有sim卡的日子,闻风而动,直奔营业厅。当属于我的第一代sim卡装入这“5110”时,当这随之通过去的还带着本人体温的150元乖乖到达营业厅老板手中时,我知道,本人的第一代机子终于开通了,尽管它还是并不名正言顺属于我的。
从此,本人也乘着这寒风,彻底古别先前的呼机时代、电话时代,进入手机年代!从此脱下“三无”中的“无机子”一帽,告别“三无”时代,仅剩“二无”,不再划入“三元人员”一列了。
三、车子传
提起车子,最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曾与某同事总结现时诸多情侣为何会很快感情升温,一切缘于车子的推波助澜,由是得出“感情是用车子载出来的,即车子上出爱情”的论断,可见车子对于爱情的至关重要,不可忽视。
可能我比较爱国,并且固守中华民族之优良传统吧,在人们已是摩托车油门满洒一按,车子便奔驰起来,有的甚至坐在“四轮”里面,不管外面严寒酷暑,风吹浪打,里面四季温和,胜似闲庭信步,而我呢,自从加入自行车一族,便有望申请成为“永久性会员”。自嘲骑车等于锻炼身体,于是双腿用圆周运动奋力便这“国车”(当初还是嫂子娘家的)向前冲,内心一千次一万次地呼唤这“老毛驴”跑快点,跑快点,不要落后别人,然而这车子要速度没速度,要耐力没耐力,怎能跟机器相提并论呢?
有时也挺自作多情,轻骑于黄昏时分,绚丽的夕阳慢慢地染红西天。人多情车也多情起来。有时也很想让这辆多年以来陪我东奔西跑的车子,如今走起路来该响的地方不响,不该响的地万却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全车伤病,累计起来不少10处。很想让这破车干脆去支援“抢劫事业”,于是让它在学校空地上一直不上锁,渴望有人将它毫不客气地支走,以此小损失来减少人间的一些悲剧。某日一大早,守门阿伯见这车疑团顿生,误以为是贼们实施的以旧换新偷车计划,于是上楼一问。我顺水推舟告诉阿伯,车子准备不要啦,正等人来偷,请先告诉别人要来尽管来,但骑车时要注意点,如果有幸看见有人骑这车,麻烦阿伯告诉他车刹不大灵,由于我是车主,车技考核过关,习惯了,无所谓,而且本人人高马大,双腿修长,万一遇险情须紧急刹车时可充分利用这天然的“脚踏刹”。只是生人来骑,恐怕“野性难驯”,请务必先到“单车医院”装紧刹车片,方可上路放心安全行驶,还有,最好再破费点“小费”,给车子安上个车铃,这样走起来才可以帮你畅通无阻一路疾飞。后轮几处锣丝松了,应装紧点;还有……
本人甚至还准备在车子上贴上告示一份,声明上述事宜,以飨盗者。如此用心良苫,看来是准备将车豁出去了。
或许是阿伯真的是如实转达了吧,或许是贼们看不起这车吧,人家就是不买我的账,不给我一个让车出手的机会。这车在那空旷的车棚中躺几个日口夜夜也仍然无人问津,完好无损,可收全尸。这更让我坚定了信心,每次到好友家拜访时,人家总劝我说如今治安乱,快推进来,这样才安心点。我坚决不肯就范,说烦!况且人家即使来偷这车就算是对这车及本人的一点尊重,于是倒也泰然处之,稳坐钓鱼台。做客无论时间长短,车子仍然安然无恙,不像车子一族,坐时总要按按“铁将军”,听到外面声音响才放心,或不时走动以观车子在否。如是鲜明对比,以后更使我底气真十足了。
后来又听说如今“绿林好汉”流行抢钱不抢车,认钱不认人,并一口气举出周围甲乙丙丁诸多案例作论据,让人心服口服。这使我以后上路时倒也有点怕了,但贼高一尺,人高一丈,我倒是想好了应急之计。想到如果有人上前来行凶,用手亲吻车子,边喊“下车”边亮出明晃晃之刀或拨出五四式手枪(如今刀枪在抢劫事业中总打头阵),准备对我这处男之身展开搜索并洗劫一空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顿然间发挥我那双修长的双腿的长处,弃车子不顾而快速跑开脱身,边跑边哀叹真他妈的,这社会好人倒害怕坏人起来。脱离险情后,不禁狂喜!毕竟车再好也值不了几个钱,人身安全及腰包中的几纸“银两”才是重要的,虽只有聊聊几张,却还可草草打发十天八日,凑合着用。再说我可还只是后生一个,从未受过人生呢!老命重要矣,须多保重。
如果遇月末,大凡已弹尽粮绝,粮草近乎绝迹,仅几张零钞孤伶伶地躲在腰包一角仅限于紧急应急。于是强烈等待永恒而充满人情味颇有“救世主之日”之誉的8号,薪水大凡那天可领取,虽只有微薄几张,然而没有这几张是万万不能的。于是逢月末过“险路”时,倒也释怀,心最为轻松,余额就这几元了,要就给你,谁怕谁?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吃了吗?
尽管一直听着治安如何地乱,抢劫成风,但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如同随时准备应付“三防”一样,争取把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但仍然没有“英雄豪杰”来问津我这个人及这车,觉得如是活着岂不太过于窝囊了,全无惊心动魄之壮举。“逃跑”的事没有发生,就更委屈了这双曾我夺取班内长跑冠军,并一直引以为荣,随时准备在强盗面前一展机会,并狠狠地教训他们一堂长跑课的“玉腿”。
有时也觉得同事车子成群结队,唯本人驾一单车太可怜,落伍了,甚至让学生瞧不起。然而某天与一群毕业离校的学生闲聊,谈到车子间题,个个无不为如今开车之事汗颜,倒吸一口冷气。说如今黑道白道皆当道,走大路嘛,虽扶摇直上,畅通自如,却最怕交警大哥的大旗一挥,或突然从你后面追上来,拦住你,紧接着一连串逼间“车证呢?驾使证呢?没有?好!”然后水到渠成,顺手罚单一开,便宣告你的半个月薪水将付诸东流。整个动作可谓一气呵成,全无停顿。开小路嘛,如今小路处处不安全,随时随地都会有好汉埋下“伏笔”,准备等你的车子来“照应”。不妥!再说开车安全问题也是挺头痛的,如果一年四季全然没事,那么恭喜你,老天爷为你显灵。万一不小心遇车祸或一点麻烦事,也足可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背上一屁股债,拿出“银两”来陪个痛快。于是众生最后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一致得出结论:“还是老师你踩车子最为合算,不用考虑什么。”受此番恭维,倒也哈哈大笑,欣然领命,再度上车,倒是爱不释手了,自认自己为安全牌单车车主,出门一路顺风,只有在同时具备两个条件,即别时不抢偏抢我过路的那一刻和过路那一刻刚好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人,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被抢的结论才能成立。用这套理论来解释前文所述抢劫风起云涌之时本人逢山过山,过三关斩五将全然没事倒还算得得通的。只是吾生如果个个如我等头脑保守的话,那么社会可就要倒退到自行车时代了。
此为《车子说》。
闭幕式
四、“三无”总结篇
——查文偶得
某次作文,一狂生借《老师,我想对你说》的机会,直抒胸臆:“老师你太老土了,别的老师要摩托车、BP机、手机什么都有,而你连手表都没有。”见这几行文字,触景生情,遂作如下“批示”,作为“三无”记之闭幕式。
或许,从物质上来讲,我的确是个穷鬼,穷光棍,一副穷酸相,一穷到底。别的老师要什么有什么,车子进进出出,车子上面女子风景亮丽,机子手上潇洒一挥,“三子”皆备。而我至2002年的这一刻,依然是多年以来的这副“穷光蛋”模样,要不然也不会导致二、三十岁的大男孩竟然连一个女朋友都谈不成,更别说老婆、妻子啦。在许多男同胞认为这年头“处男耻辱,处女才光荣”时,我却不以为然,反为自己感到高兴。尽管同学中有的已经有Baby几个,有的也即将步入神圣的红地毯,有的也已是与其另一半卿卿我我甜言蜜语了。再说写下这段话时粮草不过是区区几十元而已,所以对于物质,我的确自愧不如别人。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固守自己的清贫,过着知足常乐般的小日子,难道不好吗?其实我们比很多人都幸福,只是我们很多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味只顾追求安逸的享乐生活,却忘了幸福其实就在眼前,曾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依稀记得在讲完一个小故事之后,这样说,
如果今天早上你起床时身体健康,没有疾病,那么你比其它几百万人更幸运,他们甚至看不到下周的太阳了;
如果你从未尝过战争的危险、牢狱的孤独、酷刑的折磨和饥饿的滋味,那么你的处境比其他5亿人更好;如果你在银行里有存款,钱包里有票子,口袋里有零钱,那么你属于世上8%最幸运之人;如果你能随便进出教堂或寺庙而没有任何被危吓、暴行和杀害的危险,那么你比其他30亿人更有运气;如果你的冰箱里有食物,身上有衣可穿,有房可住及有床可睡,那么你比世上75%的人更富有;如果你父母双全,没有离异,那么你的确是那种很稀有的地球之人;如果你读了这封信,那么你刚刚得到了一个双重的祝福,因为有人想到了你,而你并不属于那另外20亿文盲。
既然如此,岂不是幸福常伴我们身边吗?
在我看来,自己虽然处在物质上是穷光蛋,但在精神上我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个百万富翁,此话毫不夸张,说起来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一直追求健全的个性,追求更好的自我,一直没放弃对真、善、美的追求,提高自己的修养,远离黄、赌、毒,清高寡欲,视自己为人间的一片净土。一直如饥似渴的吮吸着文学的甘泉,并力争步步突破。当人们在”六合彩”图上津津有味地谈个死去活来时,当人们看着对方银子堆砌着“长城”时,当人们在灯红酒绿的肆无忌惮中日渐失去自我时,当人们在世俗之泥沼中越陷越深时,当人们日渐为名缰利索所困缚时,当人们在空虚孤寂中大志顿失,棱角皆去时,我依然如故,不为名不为利所动,不随波逐流,不依附于权贵,独自全心经营着这片如清水衙门般的天地,不亦爽哉?
批文至此,发觉再写下去将比学生的作文还长,于是激流勇退,毅然收笔,”三无”记也至此全记结束。
作于2003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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