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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札记

时间:2009/2/14 作者: 小舟 热度: 94023
  一
  
  那天从学校返回,经过梁园,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生活了四年的新楼,风采依旧。正欲路过时,忽然从竹林的缝隙中窥见了一片火红,心突然间激动万分!木棉花,一整排的木棉,在春意盎然的季节中绽放满树的芬芳。一整排的红艳艳,光彩夺目。我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安仁的木棉仍干枯,而梁园的花却早已尽情吐放,崭现风姿。先前总是在树下作近距离的观察,如今我已远走他乡,委身他方,如此远远地望着,倒是多年来的首次。
  
  我真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片刻间心便柔软起来。一次不期然的偶遇,一个不经意的镜头,一句贴心的话,一声轻轻的问候,一个理解的眼神,都能让我感动不已,那团火红,那片生机勃勃发尽显春的多姿多彩的红色,成为了头脑中盘旋的画面,成为了永不抹灭的痕迹,成为了深深的梁园情结。内心深处那根脆弱的弦被拨弄起来,先前想到一旦离开这里还会故地重游,回来看木棉花的。前些日子还在运作着木棉花的文章,这一次在疲累之间的发现不亚于茅盾在华北公路中突现白杨时的心情,有《白杨礼赞》为录。
  
  好了,明天我要放下所有的事情,专程上梁园,近距离地一睹为快。已经好久没有进入梁园,好想约上某位佳人同行,那将更爽。当然一个人孓然一身,了无牵挂,更有闲情逸致观赏,有别人同行难免分心。
  
  二
  
  那团火红在黄昏的梁园中成为了滚烫的情怀,灼热的盛情问候,深情款款,铺天盖地。我的心被呼唤了,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如同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某种情绪,一旦遇到了可以撩拨的地方,便会不由自主地勾起无尽的遐想,连同往日那些纷至沓来的记忆碎片一并连缀。如同与爱过的人又重逢,所有的本已埋藏起来的情绪又被翻江倒海般的搅动,无遮无拦,难以自控。
  
  近了,近了,在这个雾雨蒙蒙的早晨,雾仍缠绵着,散不开,周围飘飞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那木棉的红色,在雾气重重中格外显眼,那分明是心头熊熊燃烧的激情。近了,近了,难以按捺住心中旋即升腾起来的热切期望,几乎想停下车来,当即挥笔斩记。
  
  在一排的红艳艳中,那棵高大的与新楼近在咫尺的木棉树开得最快,整棵树都在吐露着春天的气息,整个枝头都映红了春天,与白得像雪的李花,红得像火的桃花,同样相映成趣,装饰了春天的梦。原来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早已到来。要不是有这些花在眼前盛情开放,我还真被蒙在鼓里呢。要不是跨出户外,路过山径,还会错过看花的大好时机。走出书斋,走出我们的房子,去迎接繁盛的花吧!如同宗璞的《紫藤萝瀑布》,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与“加快了脚步”连接而成的美文中,为紫藤萝所感动,在沉思中为自己鼓劲。而我也应该在木棉花中有所寄托,有所促动,为了心中灼热的理想,为了延续多年的梦。
  
  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安仁。去年九月,当那片田野与树木欣欣向荣时,我到来了,却毫无思绪,无暇观赏。如今当我渐渐地对这片土地产生感情时,却只是看到了光秃秃的树木与尚未开垦的沉睡着的田野上杂草丛生。设想今年九月果真作别此地的话那该又是千种愁绪,万般滋味吧!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了这样的语句:别了,安仁,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地方,我发生在这里的情缘,遗失在这里的执著,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所打造与完成的习作,我这些可爱的与我“有一腿”感情的学生,你们都将是我记忆中难以磨灭的痕迹。
  
  抬头看看安仁同样高大的木棉树,花蕾于枝头守候,有些也已开了,但仍不成气势。不久以后也会红红火火起来的,这树正对着我的新屋(在霹雳叭啦大会战过后旧貌换新颜),我坐在屋里就可以观赏到木棉美景了。突然间我觉得我好幸福,可以观赏到两所学校的木棉景致了。记得有人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免费的,日月星辰,雨雪风霜,花草树木,云霞雾露,山川湖海,原野森林……而那年年相似的花曾给我来过多少心灵驿动,触动过几多年少情怀。
  
  三
  
  飘泊,流离,我从梁园飘向了安仁。又是木棉花开时节,目睹一树繁盛,不禁感慨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岁月悠悠,丝丝离愁别绪在心中涌动。
  
  那一个木棉花团锦簇的校园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在一千多个日子里我与它深情款款相约。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我总是欣然漫步于落红遍地的木棉树下,俯拾一朵朵可爱的小精灵,仰观树上密密麻麻缀满枝头的花,如同赴一位好朋友的相约。生命的顽强与勃发,在这里得到了最酣畅淋漓的演绎。在每一个月光如水挥洒一地银辉的夜晚,也是我与木棉心手相连互诉衷肠的时刻。每一次木棉默然在明月朗照下显得树影婆娑,卧虬盘龙,神采奕奕。凝视其间,心在跌荡起伏。在静谧神秘的氛围中留连忘返,在每一个深夜时分,众人皆醉我独醒,如痴如醉地观赏着。几经寒暑易节,在绿叶与红花互不相容的变换着风姿。待棉絮纷飞,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洒落遍地种子更是一种雅观。
  
  那抹绚丽的火红总是在头脑里回旋,一直在我离开它的日子里挥之不去,我暗笑自己被那多情的木棉勾了魂。
  
  就在那棵木棉树下,我留下了初为人师的记忆。每一个花开时节,都带领学生走近木棉树,去感受那种执著的美,那份荡气回肠的情怀,然后用心去记下他们的所思所想。而我也写了散文《木棉情思》,虚构了木棉树下的一段情缘,有《又是木棉花开时》为证。
  
  四
  
  曾与某位好朋友聊天时一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而真心相爱的更难了。在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找寻,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当那份情缘到来的时候,就要好好把握,不要让它轻易地溜走。不要错过真爱,它转瞬即逝,稍不注意便会在眼皮底下逝去。如同木棉花一样,在春天到来时候尽情地绽放一树的繁华。很快它也会随风飘落,匆匆了此一生。
  
  有人会感慨木棉花的生命实在太短了,如流星划过天际,与昙花一现如出一辙。但是我想说它毕竟灿烂地开放过,它真真切切地经历过生命的流程,完全可以无悔于这短暂的一生。
  
  花犹如此,人何以堪?
  
  当机会来临之前,我们要像虔诚的佛教徒般耐心等待。如寒梅、青松对寒冬的守候,种子对破土而出的翘望,潜心修炼的武林高手对重现江湖的企盼,春华对秋实的期待,寒窗苦读对金榜题名的期望,黑夜对晨曦的渴望,体育健儿对最高领奖台的凝视。
  
  当机会到来的时候,抓住它,好好把握,便能改变现实,出人头地。中国的巨轮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向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奋力疾驶,是改天换地的把握。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是对宝贵生命的把握。刘翔在雅典奥运会飞翔起来是改写中国人历史的把握。费舍尔在最后0。4秒的压哨一投是扭转乾坤的把握。胆怯的男孩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手捧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花走向心仪已久的女孩,并大胆的说出了“我爱你”,是对爱情的把握。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终于一举击败了夫差,是东山再起的把握。盟军的诺曼底登陆,是审时度势的把握。把握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孤注一掷。
  
  在不幸被强行调动之后我曾怨天尤人,抱恨生活对我是如此不公,埋怨为何如此时运不济,老天爷喜欢如此作弄人。后来很快就认为我不能就此沉沦,而应该调整自己的心态,勇敢地抉别过去,从这里开创新之路。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回忆中。哪怕过去有多辉煌都必须跟它说再见,只有告别过去才能开创未来。
  
  青春年少,正是生命的大好时光。风华正茂,英姿竦爽。我们不愿让今天的酒杯还装着昨日的伤悲,不愿让今天的脸庞还残留着昨日的泪水,更不想在垂垂老矣时检阅自己的人生词典时看到太多的“错过”、“失去”等词语。我要把握这全新的人生之路。在新的旅程中,一如既往地演绎自己的风雨人生路,用心去谱写新篇章。
  
  五
  
  壮哉,木棉,我梦牵魂绕的情结,牵肠挂肚难以割舍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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