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乱世出乾坤,饮马长江志未申。
三大战役定胜果,工农掌权贫翻身。
数卷毛选慧于世,文化革命警后人。
一腔热血为大众,鞠躬尽瘁万民钦。
第一回
图享受慈禧祸国 逢乱世救星下凡
诗曰:
内忧外患罹中华,贪图享受毁根芽。
伟人一出震天地,步步探索穷当家。
话说清朝末年,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国运日衰。西方列强多次发动侵华战争,威逼清政府签订多个不平等条约,明火执仗地割占中国领土,贩卖鸦片,倾销洋货,开发矿产,掠夺原料。把好端端的中华大地,变成了半封建半殖民地。在华夏这片神圣的国土上,洋大人一个个趾高气扬,横行霸道;官老爷一个个三妻四妾,醉生梦死;巧豪绅一个个争当买办,大发洋财;老百姓一家家水深火热,度日如年。
清政府的日子虽不好过,但统治阶级依旧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只顾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1851年,洪秀全在广西金田起义,提出“内反清廷,外反侵略,一切归公,平分地权”。广受民众拥护,很快席卷江南,定都南京,建号太平天国。咸丰帝内外交困,病入膏肓,多由妃子慈禧代为批阅奏章。慈禧少有文采,深得咸丰宠幸,专权之心日重。1861年8月,咸丰病死,其六岁儿子载淳继位。载淳的生母慈禧和皇后慈安被同尊皇太后,俗称西太后、东太后。
慈禧不满肃顺等八位大臣赞襄政务,与恭亲王奕发动辛酉政变,改元同治,实行两太后垂帘听政。由于慈安性情温顺,实由慈禧一人掌握政权。慈禧重用汉臣曾国藩,勾结外国侵略者,联手镇压了太平军革命。同治十三年,载淳病死,慈禧又立其四岁侄子载湉为帝,年号光绪。
光绪七年,东太后慈安突然死去,慈禧独揽朝政。一些中央和地方的高官显宦,长期唯其命是从,逐渐形成后党集团。慈禧见其地位日益牢固,便耽于逸乐,成为有名的“奢侈太后”。吃穿用不计功本,逐日翻新,宫中花费一天白银四万两。
单说吃,慈禧每日的份例为:盘肉二十二斤,菜肉十五斤,猪油一斤,羊两只,鸡五只,鸭三只;时令蔬菜十九斤,各种萝卜六十个,苤蓝、干闭瓮菜各五个,葱六斤;调料玉泉酒四两、酱及清酱各三斤、醋二斤;八盘二百四十个各种饽饽,用白面三十二斤、香油八斤、白糖、核桃仁及黑枣各六斤、芝麻、沙橙若干。每日两次正餐,每餐正菜一百种,糕点、干鲜果品一百种。另有两次“小吃”,一般总在四五十碗左右。
慈禧吃的就是派头,每餐真正尝的不过三四种。吃得少,做工却丝毫不能马虎。如做一只清炖肥鸭,加上调味装入瓷罐,必须文火蒸上三天。即使外出,也要带上一百名厨师。一次,慈禧乘火车去奉天,临时御膳房就占了四节车厢,还有一节车厢专门装载她的衣服。闲话表过。
却说一日早朝,军机大臣李鸿章奏请增拨军费,扩大北洋水师,不少大臣附议。慈禧暗想:“自己六十大寿将至,前时提议修复圆明园,都说财政吃紧,至今再无人提起。天天净是一些割地赔款、灾荒叛乱之事。”心中已然不悦。见李鸿章又是开口要钱,还有不少人随和,更是不喜,一时沉默不语。领侍卫内大臣奕儇见慈禧不悦,便说:“兵火战舰,我们尚不熟知,早年总税务司李泰国百般挑唆买船,被诈去白银一百七十多万两。近年我朝作洋人买卖,经手官员收贿成风,数额更是大的惊人。增款奏议,实属不妥。”
书中交代,慈禧垂帘听政之初,命总税务司英国人李泰国,从英国购买一支舰队。舰队报价白银六十五万两。谁知付银之后,价钱一涨再涨。开始说钱数不够,应加十五万两。舰船购妥后,又说必须再追加二十七万两。另外,还有六百名英国官兵随行,每月要付工薪十万两。涨来涨去,比报价整整翻了一翻。慈禧为彰显政绩,忍痛应允,兵舰终于来到中国,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大的屈辱。原来李泰国已与舰队统领定了十三条合同,规定舰队永远由英国人统领,中国官兵上舰学习都不可能,以后每月费用还要中国承担。
一等侯曾国藩勃然大怒,奏请慈禧说:“臣看此七只兵舰可有可无,不如不要。”英人不依不饶,又索要了三十七万五千两遣送费。为了打发李泰国和英兵统领两个恶棍,又多送了一万多两。一百七十多万两白银白白打了水漂。
慈禧见奕儇为自己挡驾,先是高兴,可又听他无意中提起了自己不痛快的事,不由心中暗怒。挥手说道:“罢了!我已五十八岁,以后少拿这些小事烦我。”
散朝之后,奕儇品出自己晨奏的毛病。午后在后殿再次晋见慈禧道:“前议修复圆明园一事,已被众臣驳回,臣以为现今太后大寿将近,不如先整修颐和园为好。”慈禧喜道:“我本意就是修个园子,颐养天年。卿言深合我意,但不知银两如何筹集?”
奕儇见慈禧高兴,便说:“颐和园中有湖,如改名叫海,就是一个海军训练基地。整修一事名正言顺。”
奕儇本就主持海军衙门事务,慈禧闻言自然大喜。
光绪十九年秋,颐和园主体工程完工,挪用的两千多万两军费已经用完。装饰点缀尚需三、五千万白银,还没有着落。小皇帝全不上心,却天天嚷着变法,慈禧已生怒意。
一日,湖广总督张之洞启奏,汉阳兵工厂投产。军机大臣翁同龢见慈禧凤目不展,遂奏:“臣闻汉阳虽能造枪,可一天仅有数枝,尚需多加改进。今有郑观应所写《盛世危言》,请太后御览。”慈禧愠言道:“又是变法之事,让皇帝看去吧!少拿琐事烦我。”大太监李莲英,善于察颜观色,深知慈禧心事。不顾朝规道:“奴才昨日收到一信,恳请老祖宗散朝后一阅。”慈禧马上宣布退朝。翁同龢欲言又止。
书中交代,郑观应,广东香山人。十六岁开始在上海学习经商,先在宝顺洋行、太古洋行的轮船公司当买办,后帮办洋务,深受李鸿章赏识。经多年观察思考,他发现当朝洋务颇多偏颇,遂提出“主以中学,辅以西学”的主张,与洋务派分道扬镳。前不久,他应约与翁同龢深谈,说道:“我近日夜观天象,见三阶不平、贯索中虚不现,恐有天下之乱,当务之急应举国上下一体,重聚民心,以应变化,不能寄望洋人淘汰的东西,舍本逐末。”翁同龢闻言甚喜,遂问乱从何出。郑观应言道:“外有列强入侵,事已多发,内则星火遍布,战乱将起。前乡人孙中山,曾上书李鸿章大人,要求改制,我看此人志向不小。湘楚之地紫微频现,尤不可小视。”
翁同龢贵为军机大臣、光绪的师傅,心系朝野。今日早朝本想向慈禧陈说利害,但见太后十分不喜,唯有心中暗叹不已。
且说湘楚衡山七十二峰,单有一峰名曰韶山。相传,远古舜帝,曾在此演奏韶乐,赢得天花乱坠,一时声名远播。从此名人贤士,纷踏而至,缅古抚今,或歌或赋,十分热闹。
这天,韶山脚下,浏阳河畔,秋风秋雨。岸边八角亭中,隐士梅花五正双目微合,打坐小酣。在恍兮惚兮之中,他仿佛看到玉皇大帝驾坐凌霄宝殿。只见太白金星出班奏道:“今东土中国,贪淫乐祸;西方诸国,弱肉强食;中华大地,祸乱频生。应如何应对,以救天下苍生?请玉帝降旨!”
玉帝闻奏,垂赐恩慈道:“自三皇秉公治世,至尧舜鼎盛,其后商纣贩奴、嬴政占地,每况日下,天下归私。道德沦丧,民不聊生,殃及天界。前后算来已五千八百年,适逢世会交替。前时佛祖传讯,言说药师佛已待命下凡救世。天界众神众仙、当值诸位神佛,理当全力维护,众位神灵全力以赴,不可负逆天意。”
太白金星言道:“不知药师佛将转生何地?”玉帝笑而不答,口占一绝道:
从来仙境称韶峰,阅尽人间苦与穷。
一声惊雷醒天下,且看小冲飞巨龙。
东岳大帝,掌管人间散仙生死,勘别阴阳善恶,不由问道:“药师佛何时临凡,何时能成大业?还请玉帝明示。”玉帝微笑着说:“东方红,太阳升,黄牛甲子登龙庭。天机不可泄漏,且注意嫦娥奔月,风水恩泽,男生女像,救星唱彻。世间自有深透梅花易数之人,为其助力。”
梅花五正听得入神,一声号子,惊得他醒过神来。只见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艄公苦中作乐,信口高歌:
浏阳河
弯过了几道弯,
几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多少州和县呀,
快出个大救星,
穷人见青天。
依呀哎子哟。
船客见歌词中,原本“穷人把身翻”,变成了“穷人见青天”。想到水中行舟,忌说“翻”字,都不由大声说道:“改得好!唱得好!”
梅花五听到歌声,联想刚才的“所见所闻”,微微一笑,不由起身唱道:
浏阳河
弯过了九道弯,
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有个湘潭县呀,
小冲内出救星,
改地又换天。
依呀哎子哟。”
对歌词意新鲜,声音悦耳动听。一时间,艄公忘记了摇橹,船客个个惊奇。大家面向小亭,齐声喝彩:“对得好!对得好。借您吉言,穷人有盼头啦!”
艄公年迈,见多识广,已知此人身份。却故意问船客:“可知对歌者是谁?”大家面面相觑,个个摇头。艄公略带自豪地说道:“他就是梅花五,人称半仙,深得邵康节梅花易数真传,每言必中。但真名实姓却罕有人知。”
说着,他一眼看到毛顺生,便面带微笑,半真半假地说:“顺生东家,你是韶山冲人,救星该不会出在你家吧!”毛顺生伤感地说:“我哪有那个命啊!”
书中交代,毛顺生祖籍冀南邯郸地区,后迁至江西婺州龙城。明代,湖南韶山地广人稀,举家才几经辗转,在湘潭县韶山冲上屋场定居。现下,母亲刘氏刚刚去世,家中只有父亲毛翼臣,妻子文七妹。文氏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但均不幸夭亡。
毛顺生家丁不旺,却财运亨通。他当过几年兵,长了不少见识。回乡之后,一手种田、养猪,辛勤劳作;一手倒米贩猪,精心经营。不长时间,就赎回祖上典当出去的土地,加上新买一些,共有土地二十二亩,每年收谷八十多担,资本逐渐滚到两三千元。为便于贸易流通,他还自制了“毛义顺堂”纸票。在当地也算是个财东了。只是脾气暴躁,为人有点吝啬。
妻子文氏,湘乡县四都棠佳阁人,面貌清秀端庄,双眼聪慧明亮,为人敦厚贤良。虽非名门闺秀,却颇具大家风范。居家四世同堂,人丁兴旺。她十八岁嫁给毛顺生,由于两个儿子不幸夭折,对佛家十分虔诚。
是年,大雪节刚过,梅花五心系药师佛下凡一事,便隐去本来面目,信步来到韶山。时下虽值隆冬,但江南气暖,游人依然不少。梅花五站在山顶,举目远眺,只见一缕祥光普照韶山冲上屋场人家。他顺祥光向上看去,只见如来佛祖讲经之后,口诵古风一首。说道:“此番药师佛下界,有劳观音菩萨相送。凡尘磨难重重,我送药师九玄珠一颗,作为护身之宝。”再仔细看下去,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
梅花五从仙女庵下来,走到山脚,见山壁平整,便拿出笔墨,信手录下佛祖所诵古诗。
惊雷睡狮醒,阅尽苦与穷。
韶峰千古秀,顺生东方红。
众人见梅花五衣着邋遢,满面污垢,只当疯人狂语,俱不在意。梅花五心笑世人“但问平生富与贵,只认衣服不认人”。便踉踉跄跄,走到一家门前,假装体力不支,翻身倒在地上。
这家主人,正是毛顺生。傍晚,文七妹正要做饭,忽觉心神不宁。因丈夫进城未回,便到门口张望。见有人躺在地上,就呼唤公爹,叫人一起将梅花五背到屋内。没等发问,七妹便说:“爹啊!这是娘家远亲,不知为何躺在咱家门口。”毛翼臣素知文氏敬老惜贫,心想不管真假,先救人再说。
文七妹急忙端来一碗开水,拿起羹匙,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喂入梅花五口中。梅花五本来没病,只为试试这家人心底如何。见文氏如此仁义,心中暗喜,便假装很快苏醒过来。文七妹一边点火做饭,一边为他掸去衣上尘土,又用湿毛巾为他擦脸。收拾完毕,梅花五已判若两人,只见他人略清瘦,眉内藏珠,双目神光,颇为不俗。
不一会,文七妹端上饭菜,梅花五也不客气,坐下便吃。正在这时,毛顺生怀揣银票,喜气洋洋,大步走了进来。见有人坐在桌边吃饭,父亲却在一边陪着,正要发火。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梅花五吗!怎么会在我家?”
文七妹素知丈夫吝啬,生怕他当着外人争吵,急忙端来洗脚水,为他洗尘,又慢慢将缘由说了一遍。毛顺生听说梅花五是远亲,十分欣喜。顾不得穿袜子,急忙跪下施礼。梅花五心知肚明,不愿让文氏为难,只好说出自己身份。毛顺生见自己没有认错,更是高兴。毛翼臣、文七妹虽未见过梅花五的面,但梅花五之名,却如雷贯耳,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饭后,毛顺生暗想,自己两个孩子夭亡,眼下高人在此,何不问上一问。正要开口,梅花五抢先说道:
二子连伤警汝心,言行厚德育尔根。
药师下凡欲治国,覆地翻天第一人。
毛顺生见他说透自己心事,连忙又敬上香茶,恳请指点迷津。梅花五言道:“你命中尚有三男两女,两个女儿难以成人,三个儿子个个智勇非凡,望你好自为之,定要厚土以德,不可负逆天意。”毛顺生喜出望外,不再细问,纳头便拜。文七妹长出一口气,连连默颂阿弥陀佛。
毛翼臣更是由衷喜悦。
第二天,吃罢早饭,梅花五说要外出走走,便叫上毛顺生,直奔滴水冲虎歇坪而去。来到山下,梅花五指着一处山岭说道:“你看这里,山脉奇突,气势非凡,极像一个女子双手上伸,仿佛嫦娥奔月。如果十三年后,八月十五晚上,嫦娥头顶圆月之时,你将先人骨骸,安放在貌似嫦娥手中石穴,受月光精华,得风水恩泽,天地将为之一震。你的一个儿子将男生女相,成为开国之君。”
毛顺生听了,惊喜不尽,坚请梅花五下山,再敬好酒。梅花五推说另有要事,不顾毛顺生一再挽留,飘然而去。
转眼到了公元1893年12月26日,光緖十九年十一月十九,太阳刚刚从东方山头升起,隆冬的韶山还是万户萧寂。毛顺生家中,突然紫光笼罩,药香扑鼻,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只听“哇”的一声,传出新生儿的哭声。
这哭声虽然不大,但震人心脾,大可洞穿千山万水,颇有引得地动山摇之势。迎着这催人的余音,北京紫禁城上空,骤然响起隆隆雷声。“咔嚓”,一个闷雷惊天动地,震得勤政殿门窗哗哗直响,吓得慈禧和众位大臣,目瞪口呆。
书中交代,李莲英给慈禧的信。是说江浙一个知县以修河堤为名,收了百姓五万两白银,由于同僚分赃不均,有人就上告了。
慈禧早想敲打敲打六部九卿,弄点银子,正愁没有借口。现在有了说话的由头,自然高兴。
第二天早朝,慈禧便借题发挥,阴阳怪气地说:“一个知县动手就是五万两,知府知州、王公大臣该弄多少。天天老佛爷,谁给我一个小钱!吏部要查一查,一个一个地查,对贪污受贿的,要严查重办,直至抄家灭门。”话里话外,无非让群臣自愿送点银子。正当慈禧说得高兴,群臣人人自危的当口。被这声惊雷打断了话头,众人惊慌失措。李莲英顾不得懿旨,高声宣布退朝。
再说韶山冲毛家,孩子出生以后,毛翼臣、毛顺生见果然生了一个男孩,梅花五的话有了应验,十分高兴。看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越发喜欢。满月时做“三朝酒”,梅花五不请自来。毛顺生赶忙献上好茶,敬请赐名。梅花五仔细打量孩子一番,见他下巴有一小黑痣忽隐忽现,正是佛祖所赠乾坤痣,确是药师佛下界无疑。遂开口说道:“孩子可名叫‘泽东’,寓意恩泽东方;表字‘润之’,消其火爆脾气。另外,孩子长大成人,半由天命半由人,还望你们多奉佛祖。”毛翼臣、文七妹听了连连点头,毛顺生虽不以为然,但听毛泽东这名字响亮,寓意吉祥,还是十分满意。
文七妹娘家后山有个龙潭坳,坳内清泉流淌,四季不竭。坳口矗立一块巨石,高二三丈,人称观音石。石上建有小庙,人称观音庙。远近闻名,十分灵验。外婆和七妹把毛泽东抱到庙前,认石观音为干娘,加上毛泽东排三,乳名石三,人称三伢子。
正是:
朝仙拜佛求神灵,唯有世人多朦胧。
心存敬畏定相助,糊弄灶王事难成。
转眼,毛泽东满周岁了。按当地习惯,这天一大早,全家便备下腊肉菜蔬,准备招待亲戚邻里。
刚吃罢早饭,堂叔毛贻谟和邹氏俩口早早来了。他们边说着吉祥话,边帮着文七妹准备酒菜。不一会,毛泽东的外祖母贺氏,带来了一干人等。堂叔毛菊生和堂兄毛泽启,帮贺氏家拿着贺礼,也一同走了进来。
毛家内外,顿时热闹起来。有的夸三伢子活泼可爱,有的说毛泽东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大后必有福气。也有的趁机向毛顺生打听生猪行情,毛家来客越来越多。正要入席就座之际,毛麓钟身穿长袍马褂,手提一盒京糕精点,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书中交代,在韶山一带,毛麓钟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毛泽东的堂叔,出身书香门第,熟读四书五经,二十六岁考取长沙府学秀才。开始,他应江南提督之聘,襄办军务;后来,又到武陵,做参军书记。中日甲午开战之后,他看到清政府腐败无能,一再丧权辱国,深为不满,便愤然辞职还乡。
毛麓钟刚回到家中,便听说泽东周岁,匆匆前来祝贺。众人见他到来,十分高兴。毛顺生更是感到脸上生光。大家纷纷邀请毛麓钟上坐,一是表示尊重,二是都想听他聊天说景。毛麓钟边示谢意边说:“今天,我专为泽东贺岁而来,哪有不见主人,便入席之理!”
文七妹一听,赶忙抱上泽东,从里屋走了出来。毛麓钟仔细端详毛泽东,不由连连点头称赞:“此子聪慧,真是苍天降瑞!他日得贵人相助,定成非凡大器。”众人不解其意,同声邀他快快入座。
毛麓钟在毛翼臣下首坐下,见大家一再催问,就简单说了回家之事。众人闻听又动战争,便请他细说一下。
书中交代,日本自明治维新,学习西洋之后,野心变得越来越大。见英国用大炮轰开中国大门,法美俄西方列强相继得到好处,馋得眼都红了。这年春天,日本入侵朝鲜,并不断对中国进行挑衅,清政府被迫对日宣战。一仗下来,清军损失很大,但主力尚存,如果一鼓作气,仍可打败日军。可是,慈禧太后不愿得罪外国,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为保住战舰,一心依赖英俄调停,坐失良机。到毛麓钟回家时,日本陆军已兵分两路,占了九连城和花园口,并袭击旅顺、大连,清军败局已定。
毛麓钟气愤地说:“泱泱大国,堂堂清政府,向英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美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法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俄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现在连小日本也公然打进来了。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列强打进来。逢打必降,民无宁日,国将不国矣!”
众人唉叹国将不国,慈禧的日子却过得很滋润。通过朝会的敲山震虎,大臣都怕查到自己头上,纷纷给慈禧送礼报效。颐和园装饰点缀工程很快完工。接着制备新衣,打造金辇,雕刻印玺,楼台添设,粉刷油漆,张灯结彩,唱戏朝贺,拜寿打赏。虽说又花了近亿两白银,但总算万事具备,慈禧风风光光地举办了六十庆典。
在中日战争的紧要关头,一边是辽东半岛硝烟弥漫,刀光剑影,一边是紫禁城内醉生梦死,歌舞升平。
不知哪位大胆英雄,在北京城头挂了一幅大大的布联,上面写道:“万寿无疆,普天同庆;三军败绩,割地求和。”
且说毛泽东周岁过后,为壮其根基,文七妹又把他抱回娘家。在一大群孙子辈中,还是独苗的三伢子,受到外婆的格外疼爱。
毛泽东的八舅文玉钦,在家中开了个蒙馆,教授村中的孩子,读读《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等一些启蒙的书籍。毛泽东小小年纪,偏偏喜欢读书,且过目不忘,三四岁就常常坐在一边,学着大孩子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跟着背书。不时还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弄得大人们啼笑皆非。
文玉钦看外甥天资聪慧,勤奋好学,索性教他学查字典。这样,放学之后,毛泽东不是和其他孩子一起放牛、拾粪、砍柴,便是翻看《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精忠报国》一类的小说,倒也悠哉乐哉,一直过了八个春秋。1902年早春的一天,元宵节刚过,毛顺生急匆匆来到文家,要接毛泽东回家。
欲知详情如何,切听下回分解。
三大战役定胜果,工农掌权贫翻身。
数卷毛选慧于世,文化革命警后人。
一腔热血为大众,鞠躬尽瘁万民钦。
第一回
图享受慈禧祸国 逢乱世救星下凡
诗曰:
内忧外患罹中华,贪图享受毁根芽。
伟人一出震天地,步步探索穷当家。
话说清朝末年,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国运日衰。西方列强多次发动侵华战争,威逼清政府签订多个不平等条约,明火执仗地割占中国领土,贩卖鸦片,倾销洋货,开发矿产,掠夺原料。把好端端的中华大地,变成了半封建半殖民地。在华夏这片神圣的国土上,洋大人一个个趾高气扬,横行霸道;官老爷一个个三妻四妾,醉生梦死;巧豪绅一个个争当买办,大发洋财;老百姓一家家水深火热,度日如年。
清政府的日子虽不好过,但统治阶级依旧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只顾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1851年,洪秀全在广西金田起义,提出“内反清廷,外反侵略,一切归公,平分地权”。广受民众拥护,很快席卷江南,定都南京,建号太平天国。咸丰帝内外交困,病入膏肓,多由妃子慈禧代为批阅奏章。慈禧少有文采,深得咸丰宠幸,专权之心日重。1861年8月,咸丰病死,其六岁儿子载淳继位。载淳的生母慈禧和皇后慈安被同尊皇太后,俗称西太后、东太后。
慈禧不满肃顺等八位大臣赞襄政务,与恭亲王奕发动辛酉政变,改元同治,实行两太后垂帘听政。由于慈安性情温顺,实由慈禧一人掌握政权。慈禧重用汉臣曾国藩,勾结外国侵略者,联手镇压了太平军革命。同治十三年,载淳病死,慈禧又立其四岁侄子载湉为帝,年号光绪。
光绪七年,东太后慈安突然死去,慈禧独揽朝政。一些中央和地方的高官显宦,长期唯其命是从,逐渐形成后党集团。慈禧见其地位日益牢固,便耽于逸乐,成为有名的“奢侈太后”。吃穿用不计功本,逐日翻新,宫中花费一天白银四万两。
单说吃,慈禧每日的份例为:盘肉二十二斤,菜肉十五斤,猪油一斤,羊两只,鸡五只,鸭三只;时令蔬菜十九斤,各种萝卜六十个,苤蓝、干闭瓮菜各五个,葱六斤;调料玉泉酒四两、酱及清酱各三斤、醋二斤;八盘二百四十个各种饽饽,用白面三十二斤、香油八斤、白糖、核桃仁及黑枣各六斤、芝麻、沙橙若干。每日两次正餐,每餐正菜一百种,糕点、干鲜果品一百种。另有两次“小吃”,一般总在四五十碗左右。
慈禧吃的就是派头,每餐真正尝的不过三四种。吃得少,做工却丝毫不能马虎。如做一只清炖肥鸭,加上调味装入瓷罐,必须文火蒸上三天。即使外出,也要带上一百名厨师。一次,慈禧乘火车去奉天,临时御膳房就占了四节车厢,还有一节车厢专门装载她的衣服。闲话表过。
却说一日早朝,军机大臣李鸿章奏请增拨军费,扩大北洋水师,不少大臣附议。慈禧暗想:“自己六十大寿将至,前时提议修复圆明园,都说财政吃紧,至今再无人提起。天天净是一些割地赔款、灾荒叛乱之事。”心中已然不悦。见李鸿章又是开口要钱,还有不少人随和,更是不喜,一时沉默不语。领侍卫内大臣奕儇见慈禧不悦,便说:“兵火战舰,我们尚不熟知,早年总税务司李泰国百般挑唆买船,被诈去白银一百七十多万两。近年我朝作洋人买卖,经手官员收贿成风,数额更是大的惊人。增款奏议,实属不妥。”
书中交代,慈禧垂帘听政之初,命总税务司英国人李泰国,从英国购买一支舰队。舰队报价白银六十五万两。谁知付银之后,价钱一涨再涨。开始说钱数不够,应加十五万两。舰船购妥后,又说必须再追加二十七万两。另外,还有六百名英国官兵随行,每月要付工薪十万两。涨来涨去,比报价整整翻了一翻。慈禧为彰显政绩,忍痛应允,兵舰终于来到中国,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大的屈辱。原来李泰国已与舰队统领定了十三条合同,规定舰队永远由英国人统领,中国官兵上舰学习都不可能,以后每月费用还要中国承担。
一等侯曾国藩勃然大怒,奏请慈禧说:“臣看此七只兵舰可有可无,不如不要。”英人不依不饶,又索要了三十七万五千两遣送费。为了打发李泰国和英兵统领两个恶棍,又多送了一万多两。一百七十多万两白银白白打了水漂。
慈禧见奕儇为自己挡驾,先是高兴,可又听他无意中提起了自己不痛快的事,不由心中暗怒。挥手说道:“罢了!我已五十八岁,以后少拿这些小事烦我。”
散朝之后,奕儇品出自己晨奏的毛病。午后在后殿再次晋见慈禧道:“前议修复圆明园一事,已被众臣驳回,臣以为现今太后大寿将近,不如先整修颐和园为好。”慈禧喜道:“我本意就是修个园子,颐养天年。卿言深合我意,但不知银两如何筹集?”
奕儇见慈禧高兴,便说:“颐和园中有湖,如改名叫海,就是一个海军训练基地。整修一事名正言顺。”
奕儇本就主持海军衙门事务,慈禧闻言自然大喜。
光绪十九年秋,颐和园主体工程完工,挪用的两千多万两军费已经用完。装饰点缀尚需三、五千万白银,还没有着落。小皇帝全不上心,却天天嚷着变法,慈禧已生怒意。
一日,湖广总督张之洞启奏,汉阳兵工厂投产。军机大臣翁同龢见慈禧凤目不展,遂奏:“臣闻汉阳虽能造枪,可一天仅有数枝,尚需多加改进。今有郑观应所写《盛世危言》,请太后御览。”慈禧愠言道:“又是变法之事,让皇帝看去吧!少拿琐事烦我。”大太监李莲英,善于察颜观色,深知慈禧心事。不顾朝规道:“奴才昨日收到一信,恳请老祖宗散朝后一阅。”慈禧马上宣布退朝。翁同龢欲言又止。
书中交代,郑观应,广东香山人。十六岁开始在上海学习经商,先在宝顺洋行、太古洋行的轮船公司当买办,后帮办洋务,深受李鸿章赏识。经多年观察思考,他发现当朝洋务颇多偏颇,遂提出“主以中学,辅以西学”的主张,与洋务派分道扬镳。前不久,他应约与翁同龢深谈,说道:“我近日夜观天象,见三阶不平、贯索中虚不现,恐有天下之乱,当务之急应举国上下一体,重聚民心,以应变化,不能寄望洋人淘汰的东西,舍本逐末。”翁同龢闻言甚喜,遂问乱从何出。郑观应言道:“外有列强入侵,事已多发,内则星火遍布,战乱将起。前乡人孙中山,曾上书李鸿章大人,要求改制,我看此人志向不小。湘楚之地紫微频现,尤不可小视。”
翁同龢贵为军机大臣、光绪的师傅,心系朝野。今日早朝本想向慈禧陈说利害,但见太后十分不喜,唯有心中暗叹不已。
且说湘楚衡山七十二峰,单有一峰名曰韶山。相传,远古舜帝,曾在此演奏韶乐,赢得天花乱坠,一时声名远播。从此名人贤士,纷踏而至,缅古抚今,或歌或赋,十分热闹。
这天,韶山脚下,浏阳河畔,秋风秋雨。岸边八角亭中,隐士梅花五正双目微合,打坐小酣。在恍兮惚兮之中,他仿佛看到玉皇大帝驾坐凌霄宝殿。只见太白金星出班奏道:“今东土中国,贪淫乐祸;西方诸国,弱肉强食;中华大地,祸乱频生。应如何应对,以救天下苍生?请玉帝降旨!”
玉帝闻奏,垂赐恩慈道:“自三皇秉公治世,至尧舜鼎盛,其后商纣贩奴、嬴政占地,每况日下,天下归私。道德沦丧,民不聊生,殃及天界。前后算来已五千八百年,适逢世会交替。前时佛祖传讯,言说药师佛已待命下凡救世。天界众神众仙、当值诸位神佛,理当全力维护,众位神灵全力以赴,不可负逆天意。”
太白金星言道:“不知药师佛将转生何地?”玉帝笑而不答,口占一绝道:
从来仙境称韶峰,阅尽人间苦与穷。
一声惊雷醒天下,且看小冲飞巨龙。
东岳大帝,掌管人间散仙生死,勘别阴阳善恶,不由问道:“药师佛何时临凡,何时能成大业?还请玉帝明示。”玉帝微笑着说:“东方红,太阳升,黄牛甲子登龙庭。天机不可泄漏,且注意嫦娥奔月,风水恩泽,男生女像,救星唱彻。世间自有深透梅花易数之人,为其助力。”
梅花五正听得入神,一声号子,惊得他醒过神来。只见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艄公苦中作乐,信口高歌:
浏阳河
弯过了几道弯,
几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多少州和县呀,
快出个大救星,
穷人见青天。
依呀哎子哟。
船客见歌词中,原本“穷人把身翻”,变成了“穷人见青天”。想到水中行舟,忌说“翻”字,都不由大声说道:“改得好!唱得好!”
梅花五听到歌声,联想刚才的“所见所闻”,微微一笑,不由起身唱道:
浏阳河
弯过了九道弯,
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边有个湘潭县呀,
小冲内出救星,
改地又换天。
依呀哎子哟。”
对歌词意新鲜,声音悦耳动听。一时间,艄公忘记了摇橹,船客个个惊奇。大家面向小亭,齐声喝彩:“对得好!对得好。借您吉言,穷人有盼头啦!”
艄公年迈,见多识广,已知此人身份。却故意问船客:“可知对歌者是谁?”大家面面相觑,个个摇头。艄公略带自豪地说道:“他就是梅花五,人称半仙,深得邵康节梅花易数真传,每言必中。但真名实姓却罕有人知。”
说着,他一眼看到毛顺生,便面带微笑,半真半假地说:“顺生东家,你是韶山冲人,救星该不会出在你家吧!”毛顺生伤感地说:“我哪有那个命啊!”
书中交代,毛顺生祖籍冀南邯郸地区,后迁至江西婺州龙城。明代,湖南韶山地广人稀,举家才几经辗转,在湘潭县韶山冲上屋场定居。现下,母亲刘氏刚刚去世,家中只有父亲毛翼臣,妻子文七妹。文氏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但均不幸夭亡。
毛顺生家丁不旺,却财运亨通。他当过几年兵,长了不少见识。回乡之后,一手种田、养猪,辛勤劳作;一手倒米贩猪,精心经营。不长时间,就赎回祖上典当出去的土地,加上新买一些,共有土地二十二亩,每年收谷八十多担,资本逐渐滚到两三千元。为便于贸易流通,他还自制了“毛义顺堂”纸票。在当地也算是个财东了。只是脾气暴躁,为人有点吝啬。
妻子文氏,湘乡县四都棠佳阁人,面貌清秀端庄,双眼聪慧明亮,为人敦厚贤良。虽非名门闺秀,却颇具大家风范。居家四世同堂,人丁兴旺。她十八岁嫁给毛顺生,由于两个儿子不幸夭折,对佛家十分虔诚。
是年,大雪节刚过,梅花五心系药师佛下凡一事,便隐去本来面目,信步来到韶山。时下虽值隆冬,但江南气暖,游人依然不少。梅花五站在山顶,举目远眺,只见一缕祥光普照韶山冲上屋场人家。他顺祥光向上看去,只见如来佛祖讲经之后,口诵古风一首。说道:“此番药师佛下界,有劳观音菩萨相送。凡尘磨难重重,我送药师九玄珠一颗,作为护身之宝。”再仔细看下去,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
梅花五从仙女庵下来,走到山脚,见山壁平整,便拿出笔墨,信手录下佛祖所诵古诗。
惊雷睡狮醒,阅尽苦与穷。
韶峰千古秀,顺生东方红。
众人见梅花五衣着邋遢,满面污垢,只当疯人狂语,俱不在意。梅花五心笑世人“但问平生富与贵,只认衣服不认人”。便踉踉跄跄,走到一家门前,假装体力不支,翻身倒在地上。
这家主人,正是毛顺生。傍晚,文七妹正要做饭,忽觉心神不宁。因丈夫进城未回,便到门口张望。见有人躺在地上,就呼唤公爹,叫人一起将梅花五背到屋内。没等发问,七妹便说:“爹啊!这是娘家远亲,不知为何躺在咱家门口。”毛翼臣素知文氏敬老惜贫,心想不管真假,先救人再说。
文七妹急忙端来一碗开水,拿起羹匙,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喂入梅花五口中。梅花五本来没病,只为试试这家人心底如何。见文氏如此仁义,心中暗喜,便假装很快苏醒过来。文七妹一边点火做饭,一边为他掸去衣上尘土,又用湿毛巾为他擦脸。收拾完毕,梅花五已判若两人,只见他人略清瘦,眉内藏珠,双目神光,颇为不俗。
不一会,文七妹端上饭菜,梅花五也不客气,坐下便吃。正在这时,毛顺生怀揣银票,喜气洋洋,大步走了进来。见有人坐在桌边吃饭,父亲却在一边陪着,正要发火。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梅花五吗!怎么会在我家?”
文七妹素知丈夫吝啬,生怕他当着外人争吵,急忙端来洗脚水,为他洗尘,又慢慢将缘由说了一遍。毛顺生听说梅花五是远亲,十分欣喜。顾不得穿袜子,急忙跪下施礼。梅花五心知肚明,不愿让文氏为难,只好说出自己身份。毛顺生见自己没有认错,更是高兴。毛翼臣、文七妹虽未见过梅花五的面,但梅花五之名,却如雷贯耳,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饭后,毛顺生暗想,自己两个孩子夭亡,眼下高人在此,何不问上一问。正要开口,梅花五抢先说道:
二子连伤警汝心,言行厚德育尔根。
药师下凡欲治国,覆地翻天第一人。
毛顺生见他说透自己心事,连忙又敬上香茶,恳请指点迷津。梅花五言道:“你命中尚有三男两女,两个女儿难以成人,三个儿子个个智勇非凡,望你好自为之,定要厚土以德,不可负逆天意。”毛顺生喜出望外,不再细问,纳头便拜。文七妹长出一口气,连连默颂阿弥陀佛。
毛翼臣更是由衷喜悦。
第二天,吃罢早饭,梅花五说要外出走走,便叫上毛顺生,直奔滴水冲虎歇坪而去。来到山下,梅花五指着一处山岭说道:“你看这里,山脉奇突,气势非凡,极像一个女子双手上伸,仿佛嫦娥奔月。如果十三年后,八月十五晚上,嫦娥头顶圆月之时,你将先人骨骸,安放在貌似嫦娥手中石穴,受月光精华,得风水恩泽,天地将为之一震。你的一个儿子将男生女相,成为开国之君。”
毛顺生听了,惊喜不尽,坚请梅花五下山,再敬好酒。梅花五推说另有要事,不顾毛顺生一再挽留,飘然而去。
转眼到了公元1893年12月26日,光緖十九年十一月十九,太阳刚刚从东方山头升起,隆冬的韶山还是万户萧寂。毛顺生家中,突然紫光笼罩,药香扑鼻,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只听“哇”的一声,传出新生儿的哭声。
这哭声虽然不大,但震人心脾,大可洞穿千山万水,颇有引得地动山摇之势。迎着这催人的余音,北京紫禁城上空,骤然响起隆隆雷声。“咔嚓”,一个闷雷惊天动地,震得勤政殿门窗哗哗直响,吓得慈禧和众位大臣,目瞪口呆。
书中交代,李莲英给慈禧的信。是说江浙一个知县以修河堤为名,收了百姓五万两白银,由于同僚分赃不均,有人就上告了。
慈禧早想敲打敲打六部九卿,弄点银子,正愁没有借口。现在有了说话的由头,自然高兴。
第二天早朝,慈禧便借题发挥,阴阳怪气地说:“一个知县动手就是五万两,知府知州、王公大臣该弄多少。天天老佛爷,谁给我一个小钱!吏部要查一查,一个一个地查,对贪污受贿的,要严查重办,直至抄家灭门。”话里话外,无非让群臣自愿送点银子。正当慈禧说得高兴,群臣人人自危的当口。被这声惊雷打断了话头,众人惊慌失措。李莲英顾不得懿旨,高声宣布退朝。
再说韶山冲毛家,孩子出生以后,毛翼臣、毛顺生见果然生了一个男孩,梅花五的话有了应验,十分高兴。看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越发喜欢。满月时做“三朝酒”,梅花五不请自来。毛顺生赶忙献上好茶,敬请赐名。梅花五仔细打量孩子一番,见他下巴有一小黑痣忽隐忽现,正是佛祖所赠乾坤痣,确是药师佛下界无疑。遂开口说道:“孩子可名叫‘泽东’,寓意恩泽东方;表字‘润之’,消其火爆脾气。另外,孩子长大成人,半由天命半由人,还望你们多奉佛祖。”毛翼臣、文七妹听了连连点头,毛顺生虽不以为然,但听毛泽东这名字响亮,寓意吉祥,还是十分满意。
文七妹娘家后山有个龙潭坳,坳内清泉流淌,四季不竭。坳口矗立一块巨石,高二三丈,人称观音石。石上建有小庙,人称观音庙。远近闻名,十分灵验。外婆和七妹把毛泽东抱到庙前,认石观音为干娘,加上毛泽东排三,乳名石三,人称三伢子。
正是:
朝仙拜佛求神灵,唯有世人多朦胧。
心存敬畏定相助,糊弄灶王事难成。
转眼,毛泽东满周岁了。按当地习惯,这天一大早,全家便备下腊肉菜蔬,准备招待亲戚邻里。
刚吃罢早饭,堂叔毛贻谟和邹氏俩口早早来了。他们边说着吉祥话,边帮着文七妹准备酒菜。不一会,毛泽东的外祖母贺氏,带来了一干人等。堂叔毛菊生和堂兄毛泽启,帮贺氏家拿着贺礼,也一同走了进来。
毛家内外,顿时热闹起来。有的夸三伢子活泼可爱,有的说毛泽东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大后必有福气。也有的趁机向毛顺生打听生猪行情,毛家来客越来越多。正要入席就座之际,毛麓钟身穿长袍马褂,手提一盒京糕精点,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书中交代,在韶山一带,毛麓钟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毛泽东的堂叔,出身书香门第,熟读四书五经,二十六岁考取长沙府学秀才。开始,他应江南提督之聘,襄办军务;后来,又到武陵,做参军书记。中日甲午开战之后,他看到清政府腐败无能,一再丧权辱国,深为不满,便愤然辞职还乡。
毛麓钟刚回到家中,便听说泽东周岁,匆匆前来祝贺。众人见他到来,十分高兴。毛顺生更是感到脸上生光。大家纷纷邀请毛麓钟上坐,一是表示尊重,二是都想听他聊天说景。毛麓钟边示谢意边说:“今天,我专为泽东贺岁而来,哪有不见主人,便入席之理!”
文七妹一听,赶忙抱上泽东,从里屋走了出来。毛麓钟仔细端详毛泽东,不由连连点头称赞:“此子聪慧,真是苍天降瑞!他日得贵人相助,定成非凡大器。”众人不解其意,同声邀他快快入座。
毛麓钟在毛翼臣下首坐下,见大家一再催问,就简单说了回家之事。众人闻听又动战争,便请他细说一下。
书中交代,日本自明治维新,学习西洋之后,野心变得越来越大。见英国用大炮轰开中国大门,法美俄西方列强相继得到好处,馋得眼都红了。这年春天,日本入侵朝鲜,并不断对中国进行挑衅,清政府被迫对日宣战。一仗下来,清军损失很大,但主力尚存,如果一鼓作气,仍可打败日军。可是,慈禧太后不愿得罪外国,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为保住战舰,一心依赖英俄调停,坐失良机。到毛麓钟回家时,日本陆军已兵分两路,占了九连城和花园口,并袭击旅顺、大连,清军败局已定。
毛麓钟气愤地说:“泱泱大国,堂堂清政府,向英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美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法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向俄国割地赔款,出卖主权!现在连小日本也公然打进来了。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列强打进来。逢打必降,民无宁日,国将不国矣!”
众人唉叹国将不国,慈禧的日子却过得很滋润。通过朝会的敲山震虎,大臣都怕查到自己头上,纷纷给慈禧送礼报效。颐和园装饰点缀工程很快完工。接着制备新衣,打造金辇,雕刻印玺,楼台添设,粉刷油漆,张灯结彩,唱戏朝贺,拜寿打赏。虽说又花了近亿两白银,但总算万事具备,慈禧风风光光地举办了六十庆典。
在中日战争的紧要关头,一边是辽东半岛硝烟弥漫,刀光剑影,一边是紫禁城内醉生梦死,歌舞升平。
不知哪位大胆英雄,在北京城头挂了一幅大大的布联,上面写道:“万寿无疆,普天同庆;三军败绩,割地求和。”
且说毛泽东周岁过后,为壮其根基,文七妹又把他抱回娘家。在一大群孙子辈中,还是独苗的三伢子,受到外婆的格外疼爱。
毛泽东的八舅文玉钦,在家中开了个蒙馆,教授村中的孩子,读读《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等一些启蒙的书籍。毛泽东小小年纪,偏偏喜欢读书,且过目不忘,三四岁就常常坐在一边,学着大孩子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跟着背书。不时还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弄得大人们啼笑皆非。
文玉钦看外甥天资聪慧,勤奋好学,索性教他学查字典。这样,放学之后,毛泽东不是和其他孩子一起放牛、拾粪、砍柴,便是翻看《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精忠报国》一类的小说,倒也悠哉乐哉,一直过了八个春秋。1902年早春的一天,元宵节刚过,毛顺生急匆匆来到文家,要接毛泽东回家。
欲知详情如何,切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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