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虽然俗气,却也反映了她父母朴素而美好的愿望。天底下,唯有父母对子女才会有这样真诚纯朴的祝愿的。
我们曾办了一个伙食团,因缺人手,我一朋友便介绍黄姐来帮忙,于是,我们便与黄姐相识了。
黄姐矮矮小小,干瘦干瘦,相貌平平。她不像一般农村妇女,不大爱说话,她爱招呼人,较易与人相处。她来没几天,我们就相处得较融洽的了。照佛家的说法就则是“缘”。确实,在人如繁星般的尘世,我们都是秋风中匆匆过客,若没有“缘”,我们又怎能相识的呢?
黄姐是个很勤劳善良的劳动妇女。
她在帮我们期间,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似乎没有歇息过。本来,伙食团的活儿多而杂,只要你肯做,总有忙不完的。
她不打牌,而且什么牌都不会。像她这样不会打牌的妇女,在乡村已经不多见的了。我们见她一天那么辛苦,生活平淡乏味,就想教她打牌。可她却以“我学不会”婉言推辞。
我的妻子是个心肠好的女人。她在看电视时,常会被电视中那些煸情的情节弄得来潸然泪下。俗话说:“将心比心。”像黄姐这样踏踏实实的干活,从不偷奸耍懒,完全是把我们这儿当作是自己的家了。我和妻子也就把黄姐当姐姐般看待。并叫我们那一对儿女叫她“娘娘”(读niāng我们这里对父母的姐妹的称呼)。
黄姐见我们这样真诚地对她,很是感动,说我们家都是好人。我知道她是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表达她的意思。
我们就叫她别那么说,以后我们就像是一家人的了。
黄姐听后,流泪了。她说在这世上,除了她的父母对她有这么好外,就只有我们了。
我的妻子是见不得别人流泪的,这时,她的眼里也有了浅浅的泪光。
后来,黄姐便把她凄凉而孤苦的身世告诉了我们。我们都很同情她。
黄姐没有兄弟,只有个姐姐。姐姐所嫁的太平镇那儿,离她有三四十里路。姐姐的境况也不见好,由于路途远,在父母死后,姊妹就很少来往的了。
黄姐留在家里“招郎”。在我们这儿,大凡没有男孩子的家庭,都采用这种“招郎”的方法。这是父母怕自己年老时,生病了没人端茶送水,老了(死)没人送终,死后没人到坟头烧几张纸。这样,自己无论在阳世还是在阴间都是“凄凄惨惨戚戚”的了。这是农村无男孩子家庭的父母最怕的。
而这些来“倒插门的女婿”,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家庭穷,弟兄多,自己又没啥本事,父母无力无法为其结媳妇,便只能委曲求全的到那些没有男孩子家里去做“倒插门女婿”。
黄姐招进来的这位夫婿姓“马”,憨厚老实、勤勤恳恳的。像这样的人,往往是那些招女婿的父母最满意的。因为你不用担心他会翻“跟头云”,也就是闹着与父母分家,彼此单独过。而是很听父母的话的。你叫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父母也就没有什么焦心的了。
婚后的黄姐一直都没怀孕。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怀孩子,那将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在她们看来,这应是上天对她们最严厉的惩罚。
黄姐没有怨天尤人,她只是一味地责怪自己,说是自己前辈子不知做了好多过余事,造了好多孽,在这辈子来受惩罚,没有了后人。
她在向我们讲述时,还是这样认为。我对黄姐说这些是封建迷信思想,叫她不要信这些。可她在这方面却表现出了少有的固执,说我说这些话是来安慰她的。我听了她的话,又气她又可怜她。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黄姐,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迷信思想,在人们的头脑中已是根深蒂固,要让他们完全抛弃是不可能的。黄姐没什么文化,是最容易接受这些的。
我国古代的道学家们,又向人们灌输一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认为没有后人是对父母最大的不孝。当然,这句话黄姐并不知道,不然,她会更加伤心难过的。
黄姐的丈夫倒没说什么。我想他心里还是有想法的,只是他没说出来。我觉得他这样做很对。本来,对任何人而言,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秘的,如果这些隐秘会给自己特别给别人带来伤害,那最好还是把他深埋在自己的心底,就像人们开玩笑说的:“把它带进棺材里。”如果觉得憋闷难受,也完全可找个僻静无人之所,对着自己说去。
黄姐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丈夫,只能以更加的温柔去安抚丈夫。
后来,黄姐和她的丈夫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与丈夫商量去抱养个女孩子。因为他们知道,男孩子是抱养不到的,大家躲计划生育,躲藏天躲地的,都是为了能生个男孩,哪有生了个男孩还把他抱养出去的呢?
他们抱养了本社一个亲戚家还在襁褓中的女孩儿。他们把这女孩儿视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全家人都疼着她宠着她。
由于有这女孩儿的关系,黄姐家与她的亲戚家关系就非常的密切了。随着女孩子的长大,她自然知道了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在黄姐简单的心里,认为这女孩儿本身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要她今后长大,能认两方老人就行,她并不想独享这女孩儿对老人的孝心的。
这女孩儿长大后,闹着要出去打工。黄姐虽然怕女儿出去打工后跟别的男子飞了,可她又想到自己带了她一二十年,她不可能这么没良心的。善良的人,在想任何人与事时,都会从善良的角度去思考的。
黄姐凑齐了路费,在交与女儿时,不断叮嘱女儿,要女儿事事小心。还请同去打工的多多关照自己的女儿。女儿却认为母亲啰哩啰嗦的,显得很不耐烦。
她女儿打工时,耍上了一个男朋友,是乐至县的,离老家有二三百里路。在她要结婚时,才告诉黄姐。黄姐叫她让那男的作“上门女婿”,她的女儿却不干。黄姐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屋里没有房子。黄姐当时哑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黄姐对女儿说:“我们会跟你俩个修房子的。”女儿在听后,说出了很没良心很伤黄姐他们的心的话:“修,你拿竹叶子来修哦!”
黄姐极力想把女儿挽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她没啥文化,说不出什么道道来的,但她却给女儿讲她小时候父母是怎样亲她爱她疼她。
黄姐的情未能打动女儿的心。可见她这个女儿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黄姐一点儿也没有怨言,她仍那样爱着自己的女儿。在女儿出嫁时,她还是尽量为女儿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我听到这里,很是气愤。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儿?简直是连猪狗都不如。虽然这是你的养父养母,可这养育之恩比天还大呢!若是换成我,我一分钱的嫁妆都不会给她办的,还要把她撵出家门。
黄姐在听我说后,并赞同,反而在为她的女儿说话。说是女儿结婚后,还是认她这个娘的,曾经称起糖来看她。
我当时对黄姐挺生气的,觉得她太愚蠢了,分辨不清事情的真相。
我觉得应该让她明白,她的这个女儿,今后是不会认她的。我对她说:“我看你女儿不是真的来看你的,她是来看她亲生父母的。”
妻子白了我一眼,对黄姐说:“你别听他的,他是在胡说。”然后又对我说,“诶,你这个人今天怎么啦?人家黄姐在说她的女儿,要你来插嘴!”
黄姐知道我妻子是好心,怕她难过。说道:“唐娘娘,你莫怪秦老师,秦老师说得对。我那女儿每一回来,都是先到她的父母那里,然后才到我这里。我留她在我这里歇,她也不歇。要在她亲身父母那里去歇。你想嘛,一个社的,哪有不晓得的呢?”
“黄姐,女生外相。就是自己的女儿都有不孝的呢,何况是别个的呢?”妻子安慰黄姐道。
“我们也知道靠不住,都怪自己没有把房子修起,要是修起了,她就不会嫁出去了。”看来黄姐还是丢不下她的女儿的。
我没说黄姐了,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诚如人们常挂在嘴上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以后黄姐为了养老,又抱养了一个。是在三十多里外的一个村子去抱的。
大女儿怨怪没房子的事,让她和老马(黄姐都是这么来称呼她第一个丈夫的)俩个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很痛很痛的。她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得把房子修起,不能让小女儿像大女儿样,因为家里没修房子而嫁出去。
于是,她和老马起五更,睡三更,拼命的劳作,好挣得钱来修房子。
以后这些年,她的父母也相继离世了。这也就使得她的负担轻了许多。
可就在他们还没有挣够修房子的钱时,老马生病了。不敢送大医院,怕花钱。便只能找乡坝头的医生看,结果连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就死了。这种情况,在乡村还是较常见的。
老马的死给黄姐以沉重的打击。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世上在哪去找哦!
成了寡妇的黄姐只能咬牙硬挺着。
想不到黄姐还真让人佩服。
一个寡妇家,还带着一个孩子。竟然把房子修起来了。而且还是一楼一底的楼房。不过,房子修好后,黄姐背上了许多帐,这为她以后的婚姻埋下了不幸的种子。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黄姐自然深刻体会到了其中难言地辛酸、屈辱和痛苦。毕竟再坚强的女人也有着柔弱的一面,会被严酷的现实所击倒。所以,黄姐为了能寻得一个避风的港湾,一双能支撑着她的坚强有力的臂膊,只得再醮。
有人介绍了个比她大十多岁的老单身汉。这人在学校旁搭建了个私人伙食团,靠给学生做饭赚几个钱来糊口。黄姐认为自己是再醮,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因此,她认为不是自己选择别人,而是别人选择自己,只要对方不嫌弃她母女俩就行了。
婚后没几年,那男的认为自己负担太重了,不但增添了两张嘴,还欠下那么多的帐,他觉得生活的重担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便提出了分手。像这些老单身汉,几十年都是一个人过,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全然没有责任心。
黄姐虽然不愿意,无奈人家心意已决,由不得她,黄姐也就没办法,只得认命。
黄姐知道自己的命苦,在“老马”在世时,她就注意和周围的人搞好关系。而那些人都是些长有势利眼的人,所以黄姐只能牺牲自己的一些利益,让对方得到实际的好处,以求得表面上的良好的关系。像她这种建立在“利”的基础上的良好关系,自然会随着“利”的消失而消失的。当然,黄姐在想问题时是不可能想得这么深和透的。
再后来,黄姐又嫁了个男人。这个男人跟她同岁,人倒是长得还算是高大,也有些蛮力的。也许大家会问,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没结婚呢?
说起来大家也许不会相信,这个男的在结婚那天,因为打牌,把婚事给黄了。
他的未婚妻与他是一个队的。结婚那天,他在他姑父家打牌,他姑父也同他是一个队的。家里来人催他快去接亲了,他却说:“莫慌,再打几盘哚。”
听听,这是不是人说的话。即便是再糊涂的人,也不会这样对待终身大事的。结果他说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新娘那边。姑娘的父母听了,很气愤,觉得他太不像话了,简直就不是人,竟然把打牌看得比他家的姑娘还要重要。
于是叫媒人去把婚事退了,说是无论怎样,他家的女儿也不会嫁给他了。既然他那么喜欢打牌,干脆去跟牌结婚算了。
这次婚事告吹后,他这一辈子再也别想有人会把女儿嫁给他了。
他一下子便成了我们那儿的“名人”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打牌把老婆打落了的。他成了公认的“牌夫子”(专门打牌的人),而这“牌夫子”跟“二流子”是一路货色,属“败家子”之类,你想,谁家还会眼睁睁地把自家姑娘往他这火坑里推呢?
他有个堂兄,结婚后未能生子,其妻便红杏出墙,使这家的香火得以延续。后来,与他勾搭成奸,并且还生下一女。这女孩儿长得极像他,于是,真相大白于天下。堂嫂还将这小女孩过继给了他。
而跟黄姐作媒人的是这个男子的堂妹,她把这些事对黄姐隐瞒了,黄姐便被蒙在了鼓里。等他俩人成了婚后,黄姐发觉了不对劲。这男的好像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家的客。
他难得到黄姐家来,而每次来只住三五几天,其余时间都住在他那边。黄姐多次劝他到这边来长住,把这边当作是自己的家。他却反过来劝黄姐搬到他那边去住,并叫把这边的房屋卖了。看来他与黄姐结婚是想打黄姐楼房的主意。
黄姐当然不同意,她说:“你那边房子只是两间平房,我这边却是楼房,你那边没我这边好,应该搬到我这边来住。”
那男的也不同意。双方也就各自坚守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后来,黄姐知道了他与堂嫂的事,并不计较,认为只要他能真心对待自己就行了。
那男的却把黄姐的忍让当作是软弱可欺,也就不把黄姐放在眼里。他从来不帮黄姐干活,到黄姐这边来,就像是老爷一样。黄姐想到自己的命苦,想用自己的真情去感化他,每次他来,黄姐都好酒好菜款待他,他也就欣然的享受。
再说,黄姐抱养的小女儿也渐渐的长大了。
她这个小女儿模样儿姣好,就是读书不行。大凡漂亮的女孩子,一般读书都不行,这已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律了。
黄姐对这个女儿带得比较娇气,很是宠着她,惯着她。我曾劝过黄姐,说这样带小孩子会把她宠坏的。黄姐表面上听我的话,暗地里还是我行我素。也许她认为,当父母的就是要这样爱子女吧。
后来,我们没办伙食团了,黄姐也就回家去了。不过,我们之间还是当作是亲戚一样的走动着。
她那小女儿长到十五六岁,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到成都去打工了。在打工期间,耍了个男朋友。等黄姐知道时,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的了。黄姐便叫女儿把她的男朋友带回家来,让她看看。
黄姐看后,很不满意。在黄姐的心目中,男孩子应长得高大威武的,那才算得上是男子汉。可这男孩子太干,太瘦了,就像根藤藤,太差了。女儿怎么把这么一个人看上了呢?可黄姐奈女儿不何,女儿愿意,她反对也是不起作用的。
黄姐这小女儿还没满十八岁就生了一个女孩。她本来还是个小孩子,却当妈妈了,就像俗话说的“早栽秧子早打谷,早带儿子早享福”。
可在生了小孩还没有一年,黄姐的女儿又要与那男孩子离婚了。黄姐不同意,可她的女儿长大后就已不大听她的话,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黄姐反而得听她的。最后,她女儿和那男的离了婚。黄姐又担心那男方会找她女儿的麻烦。她又急得不得了的。
当黄姐向我们说起这事时,我对黄姐说:“建华(黄姐女儿的名字)妹子肯定已另找了个男的了,她才把她的丈夫甩了的。”
黄姐始终不肯相信我所说的话。她总是说她女儿不会那样的,她很了解她的女儿。还对我说,她的女儿跟她说了,她这几年都不会耍朋友的。听她那口气,她是绝对相信她女儿说的话。我当然不相信,可我想到黄姐为她女儿的事已是很难过的了,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也就没有再说其他的。
昨天,黄姐来找我们,说她要到成都去打工,不愿在家里呆了。
我见黄姐脸色很难看,好像有什么伤心的事。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黄姐说:“我找不到人说,只能找你说。”于是黄姐便把情况跟我们说了。
在黄姐家对面有一家人。黄姐和他们一直都处得好好的。前不久,他把黄姐喂的一只鸡逮来杀了。黄姐到他家去买盐时,见地上有鸡肝子,起了疑心,便问那家男主人鸡肝子是哪来的,那男的就说是买的。她在买盐时,问那家女主人,女主人说是杀的自家鸡的。显然,他俩个的答话互相矛盾。这就证明是他们偷了黄姐的鸡。
后来,可能是那对夫妻对了话,得知露了马脚。竟然采取先发制人的办法,对着黄姐那方乱骂。还扬言说:“就是老子偷了你的,你又敢把老子怎么样?”摆明了他能欺负黄姐。诚如《增广》上所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没多久,那家正对着黄姐家大门的正中,修了个过粉的缸子,并且在缸子上砌了一堵矮墙,抹了水泥,很像是一块碑的了。照农村的风俗,如果有东西对正了自家的大门,会有煞气的,也就是这家人将遭遇不幸的事。黄姐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想整倒自己。她便打电话叫她的丈夫回来制止这事。并向她丈夫说:“他这样对正大门,是要死当家人,那就是你哦。他们这时还没修,你马上回来还搞得赢。”
谁知她的丈夫说他不管,别个要修等他修。黄姐听了电话后,气得不得了。黄姐只得自己跑去向对方讲,说他修的对正了她家的大门,而对方却说没对正,不会有事的。黄姐自然就没办法的了。
我听后,劝解黄姐道:“你说的这件事,是迷信。是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的。人家要修,你还真奈不何他。你就是到法庭去,法庭也不会受理的。”
然而,黄姐很相信这些。她还说她去找了阴阳,阴阳说你既然不能让对方把那堵墙拆了,那你就只好把楼上的立柜抬下来,放在堂屋里,对着那堵墙,立柜镜子便把那杀气反了回去。
我知道跟黄姐话讲科学是讲不通的。在听了她的这番话后,我看她气得不得了,眼泪直流,就劝解她说:“那你就叫人把立柜抬下来,不就没有事了。其实这些事,你不去想它也就没事了。如果你放不下,白天黑夜地想,就会出事的。”黄姐知道我是好心,也就觉得我说得在理,她表面上表示赞同,可她心里并不赞同。
黄姐说她现在一切都想开了,她要离婚,既然他都不把这儿当作家,跟着他也没啥办法。倒不如早离婚算了。
我说:“你要离,到法院去起诉就行了。”但黄姐又心疼那起诉费。她说她到成都去干个几年,就跟丈夫离脱了。
其实,我知道黄姐到成都去的真正目的,是想管她的小女儿。这是她一生的依靠。她怕她女儿又飞跑了,那她今后也就完了。
我觉得黄姐的小女儿也有点像她的大女儿样,没孝心,黄姐今后想靠她是不现实的。不过,我没对黄姐讲,想到她这么凄惨的身世,也实在不忍心对她讲。
我想到黄姐辛劳一辈子,凄凄惶惶一生,将会落得个无依无靠的,我就很是同情她,可我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
不过,我在心里还是祝愿黄姐晚年能够幸福,并希望能够实现。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