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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飘香

时间:2008/11/12 作者: 天街雨 热度: 89496
在我们家乡,红枣太常见了,房前窑后,沟底崖畔,墚墚峁峁,到处是红枣树。它们三三两两,俯仰生姿;而或成群结队,莽莽榛榛;也有独树一帜的,傲然挺立。我见有人把枣树写作“形如华盖”的,纯属无稽之谈。他不像柳树,只一头直板的披肩,也不像杨树那鸡毛掸子,更不像堆云般的苍松侧柏。它们没有固定的姿态。有的只有一支树干,直插云天;有的枝条旁逸斜出,很随意的生长。大多树木长的对称,红枣却例外。
  
  家乡的红枣生命力很顽强。它们对环境没什么要求,只要脚底有足够的黄土就行,不管干旱雨涝它们总能生长的很旺盛。我家窑旁有几棵枣树。一棵长在路边秃起的土丘上,沙土流失很严重,它粗糙的大手抓着小土丘,就像气生根一样暴露在外。小土丘一年一年变小,他依然该吐芽吐芽,开花时,米黄色的小花密密匝匝,到秋天,枝头的红玛瑙似的枣在秋风里挨挨挤挤。还有一棵枣树就更奇特了,它长有七八米高,树干中空,有时小鸟就在那里筑巢。小时侯,几个调皮的孩子在树洞里燃起火,火苗在大风中吐着舌头,舔着树干,我拿脸盆端水把火浇灭,心想这下完了,枣树一定活不了了,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它依然长很茂盛。
  
  我对红枣有很特殊的感情。有人说,红枣是是医治疑难杂症,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它健脾、养胃、润心沛、补五脏、等功能。小时候,它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从枣花褪尽,长出绿色的锥行的雏枣,到泛白的椭圆,再到花口,半红,全身红,它都是我品尝的对象。花口之前的红枣是难以下咽的,泛白的没什么味道,只能勉强入口。最甘甜的就是全身红的大油枣了,它鼓鼓涨涨,红的发黑,摘一颗放进口中,甜汁在牙齿的轻压下喷涌而出,枣肉在舌头的搅拌下直奔嗓门,吃完后不由得舔舔嘴角,心里说不出的惬意和满足。它让我明白:过早的品尝得到的是艰涩,等待得来的才是甘甜。枣是不能多吃的,吃多了就会肚涨,更不能在吃枣后喝开水,喝点冷水倒是没什么事。我小时候每年秋天都要肚涨几次,晚上躺在炕上唧唧哼哼的,肚子鼓的像面鼓,拍一拍,沉闷的砰砰声,这时候父亲就不能消停了,背着我去医生家门口,“欢子哥,欢子哥”的直叫唤。欢子瞎忙半天,我的肚涨没丝毫的缓解,现在想来,一瓶藿香正气肯定能搞定。那些秋天,家人在地里忙得天黑才回来,红枣给我留下的是肚涨的痛楚,现在想来,也填饱了我饥饿的小肚皮吧。
  
  冬天是难得吃到枣的,我家那时的枣不多,一部分放在锅里蒸,然后就缝在编织袋里,放在玉米架上,吃粥吃糕用,这样的枣很好吃,有点像干柿子,我有时禁不住诱惑,就会爬上去用小手指抠一部分来吃,时间长了母亲就会发现,免不了笤帚挨打。一部分拿烈酒醉在坛子里,坛口拿塑料布覆盖,最后用泥巴封上。实在谗的不行就把泥巴扒开,大吃一顿。醉枣在酒的作用下,香气四溢,滚圆滚圆的,有耐心的话可以剥掉枣皮,去了枣皮后,细嫩润滑的枣就呈现在眼前了。吃完后再把坛口盖上,抹些泥巴。然后的事嘛,过年才有结论。最让我没负担的是在学校附近的石头窝里找枣吃了,运气好的话也能找到不少,它们自然风干,味道很好。不用受笤帚伺候,更不用担心肚涨之苦。
  
  这几年,枣树没人管理,收获也每况愈下。哥哥也在忻州安家落户,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打枣就落在我的肩上。每到秋天都要回老家打枣,打来的枣大部分都送人,自己留一点,或蒸或醉。也许多年之后,枣树或送人或出售,它将逐渐淡出我的生活,但那干硬挺拔的枣树,将永远生长在我的心田,一年又一年的发芽,开花,结果,那甜甜的枣香也将永远飘扬在我的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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