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水雾袅袅,笼罩了这个水乡小镇,小草刚吐出的一丝丝绿,湿漉漉的。还没到中午,浓浓的水雾逐渐凝成了水滴,变成了蒙蒙细雨。地面湿润了,屋檐滴水了,我撑着雨伞,走过石板街,来到了那座举世闻名的石拱桥。石桥似乎是从水中捞起来似的,水淋淋的,还在往河面滴水呢。断断续续的水滴落到河面,打破了宁静,在春雨轻拭的波纹上荡开去一个个小圆晕。我正疑视水的灵性,一个身影闪入我的伞中,春的暖流驱走了雨丝的冷意。“喔,是心雨呀。”我还注视着河面。“在干什么呀?”心雨响起了清脆的嗓音。“没什么。”我直起身来,看着她水一样的眼睛说:“一起走走?”心雨会心地一笑,把手插入我的臂弯,挺起胸,把头侧到我的肩膀上。在伞下,我们边走边聊着,感觉是那么的温馨。
从此,心雨常和我在一起。
阳春三月,桃红柳绿,江边的柳絮轻舞飞扬,描绘了令人神往的烟花水乡。早上,天堂苏州又沉浸于水的幻影之中,雨丝细细的,那么轻,飘飘悠悠地洒落下来,苏州真快成了水做的天堂了。
我和心雨又撑起了那顶褐底蓝花的雨伞。她挎上个小包,头发披到那长长的风衣上,那么苗条,那么挺秀,那么纯情,恰似春雨沐浴下的那支桃花。在留园,我们与秀梅合影;在拙政园,我们与翠竹缠绕;在狮子林,我们与奇石相依……在春风的拂动下,在春雨的滋润下,虎丘山上的树木葱郁。我们穿林海,过山坡,双脚沾满了泥泞也不觉累。
在回家的轮船上,我们相依着,倾诉对春的感受,叙说对雨的神往,表达伞下的情怀。
心雨削好一个梨,一分为二,我们相视微笑,嘴里的甜蜜一下子涌入心中。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梨是不可分着吃的,不吉利,那叫分离。”心雨看看我,把我啃剩的梨核夺了去,与她的那一份紧紧的合在一起,笑着对我说:“这心,是不会分离的嘛!”那妇人也看着我们笑了。
生活越过越显得那么平淡无味,我在心雨的陪伴下慢慢变老,那段伞下的情缘似乎也在慢慢的淡去。自从那一天,我们又继续了那伞下的浪漫之情。
那天,也是春雨绵绵的日子,我们三口来到了曾经充满诗情的那个小镇。心雨她与女儿共撑一伞,我独自一个撑着。在那座举世闻名的石拱桥边,女儿发话了:“妈,你是不是该到爸爸的伞下?”“嗨哟,我还没老呢,你已嫌弃我了?”她似乎有点不乐意。女我调皮地冲我一笑,又说:“没老,那更应在爸爸的伞下呀。”对呀,我们真的还没老,我们是该再续那浪漫的事。“心雨,到我这儿来吧!”我拉上她的手臂,拽到了我的伞下。她很自然地,跟当年一样,把手插到我的臂弯,把头扬起来,依在我的肩膀上。女儿见了,向我们投来甜蜜的微笑。
从此,我们每遇雨出门,总是我挽着她的腰,她依在我的肩上,在那花雨伞下,享受着我们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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