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宿建德江》
披着一身露水的小舟,从暗夜的尽头漂来,如同一只在风雨中迁徙的鸟,在季节的旅程里怅惘地奔波。
也许有蟋蟀在故乡的草丛里低低地吟唱着乡音,被多情的月光抚摸荫庇;
也许有古井在故乡的石街旁说不出话来,却与千里外漂泊经年的游子心有灵犀;
也许有一条故乡的河流,在风中辗转反侧地失眠,像一段愁肠般的蜿蜒逶迤。
没有起点,更没有终点,从故乡出发,从心灵启程,然后忘却。忘却自己是在寻找故乡,还是在寻找心灵,这便是漂泊。打算浪迹天涯的游子,都以此作为他们的最后归宿。说不准,实在说不准,那一天才是归程。
漂泊似乎是一本记录生活的本子,它轻轻地来到,带着无限的希望与幻想;尔后随着岁月的蹉跎,它离开,留下的,就只有忧伤。每翻动一页,都记载了似箭的归心,和一些虔诚而又虚无的期待。
天很高,树就很低,心就很孤独;原野很空旷,人就很渺小,心,就更孤独。
江很清,影就很浊,心就很迷茫;月很近,故乡就很远,心,也愈发地迷茫起来。
月色是黑夜的细腻肌肤,江水是无色的流动血液,山峰是挺立的坚韧骨骼,这便构成了他,孟浩然,的躯体。他孤寂的背影,仿佛在将游子的忧愁,默默的演绎。
夜很静,静得只听见月光滴落的声音,只听见风折树枝的脆响,只听见小鸟休憩的轻轻鼾声。
孟浩然笑了:停泊原来是另一种漂泊,烟渚原来是另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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