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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九)

时间:2008/8/19 作者: 叛教者 热度: 94955
  第七十三幕 龙王庙大战
  
  龙王庙。
  
  看着白盔白甲的骑兵从高处冲下来,又一次将山下的楚军分割孤立在原地。公孙无知一时之间竟受不了这一而再的挫败而破口大骂起来。但他马上冷静下来,命令手下撑起拌马索反将彭生的骑兵固定在原地。幸好这时姚元崇的步兵也赶了过来。
  
  ——这下谁都无法全身而退了!两支强大的军队在龙王庙一带激战三天三夜。
  
  面临绝境的楚军依仗强大的步兵战车,最后在大名一带强行突破齐军防线,进入广平城。成功地与广平城中四十万赵军汇合。
  
  但楚军退出崤山时的七十余万人马,真正进入广平的不足三十万。
  
  失去优势的齐军只好退往地势较高的聊城,坚守待援。
  
  第七十四幕 赵国邯郸 赵王宫正殿
  
  赵国,邯郸。
  
  赵王抱着自己的小狗半卧于榻上,道:“我们赵国可不比他楚国,物富人丰,国力强盛。这次诸儿小贼那还没出动,公孙无知就已经一败再败了!八十万兵马只剩二十八万六千人穷途末路而来。唉!(沉吟地)当初就不该答应项重和木槿啊……”
  
  赵国上大夫杨设行礼道:“大王,眼下前线粮草吃紧。要不要把南大营的四十万粮草先调往前线去呢?”
  
  赵王赶狗走,狗不肯走。
  
  他拍了一下狗头,小狗嚎叫着跑掉了。
  
  赵王站了起来,道:“调吧。不,先调一半。(不安地)嗨!”
  
  杨设道:“不怕的,大王!河西今年是个好年,依照往年的经验推算,八月就会有大概八十万担粟米进仓了。草料,小臣再去催催地方上,应该还能收上来万余担。这样算来,熬过今年应该问题不大……”
  
  赵王勉强有了些精神,道:“好啊!那就快去办吧。开荒的事也要加紧办好,希望这次开荒能让我赵国子孙不再有这种困境。(重整精神)对,告诉公孙无知,一个月内,务必攻下聊城。”
  
  杨设疑惑地问道:“可是上次公孙将军和赵将军所议,说以聊城的地势和城中齐军的实力和编制,掘地断其水源才是最保险的呀?”
  
  赵王不耐烦地挥挥手,加重语气道:“那只是他们的说法!你动动脑子,五月正是一年中缺粮季节的开始。一个月二十万担粮草。掘地断水还要和城中齐军周旋,怎么也要三个月。那就是八月了!——我们不是楚国,我们支撑不起啊!”
  
  杨设忙道:“大王说的极是!”
  
  第七十五幕 齐宫偏殿
  
  齐宫偏殿。
  
  鲁国使臣见诸儿:“臧孙达将军奉我王之命已经将二十五万步军安排好了,如果齐王需要的话……”
  
  诸儿轻率地说:“哦。好啊!那我们就直取邯郸吧?”
  
  鲁国使臣大吃一惊,讷讷道:“这……”
  
  诸儿笑了一下道:“是玩笑!寡人对这场战事也没有太大信心,万一将鲁王也拖进来就……寡人还是非常感谢你们大王的美意的!代问你们大王好吧……”
  
  第回
  
  聊城是齐赵边境上的一座小城,地处丘陵之上。本来只是广平城的一个比较大的烽火台。赵国在边境战争中一再失利与齐国,它才变成了齐国的领土。
  
  而赵国闻名天下的商队经常要到齐国去购买盐和海产,然后贩往各国。
  
  商队清早从邯郸城出发,经过聊城时刚好是日落时分。在此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到齐国官府通关入境。因此它就渐渐地就有了客栈和各种商号,成为一座真正的城市。
  
  但聊城的城墙并不是为了防御入侵而筑成的。它不高,也不坚固。齐军退守这里也只是因为它的高地势可以帮助锋利的骑兵震慑楚赵联军。
  
  大帐中,随军文书在报军队情况:“……骑兵十三万一千六百十三人,马十六万七千四百七十三匹,步军三十二万七千二百六十六人,车……”
  
  姚元庚面色苍白,来回不停转圈;彭生坐在椅子上,沉吟不决;伍将军用眼睛看着姚元庚,希望他能出个主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彭生忽然开口,吓了另外两人一跳。他接着说道:“不如召集千夫以上军官和供给人员,大家一起分析一下,或许会有好的办法。”
  
  话音一落,伍将军就表示赞同:“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姚元庚叹了口气,道:“好吧!”
  
  ……
  
  会议开过了。军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帐。
  
  人走光了。
  
  彭生说:“看来还是请公子快些将临淄城那最后的二十三万骑兵送来——最好把他自己送来!”
  
  第七十六幕 齐宫偏殿
  
  偏殿。
  
  诸儿夜观沙盘,田歧走了进来。
  
  诸儿头也不抬,道:“父王好些吗?”
  
  田歧道:“吃了药,睡了。”
  
  诸儿道:“这几天都能吃药睡觉了吗?好啊!(转过身来)臻儿呢?几天不见了!(忽见田歧脸色有异)你怎么了?”
  
  田歧忙道:“没——没事!我困了,去睡了。”
  
  诸儿莫名一怔,道:“哦,那睡吧。”
  
  转身继续看沙盘,忽然觉得不对,叫道:“歧儿,带我去看父王吧?”
  
  门外传来田歧的声音,道:“不!我要睡觉。”
  
  诸儿觉得有些不对,道:“那我自己去吧!”
  
  田歧在门外哽咽道:“父王,他——他很不好……”
  
  诸儿一惊,走出门外。
  
  这时一侍从跑过来,跪道:“王后!王后!”
  
  侍从一见诸儿连忙磕头,却张皇地看着田歧,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田歧道:“说吧!”
  
  侍从道:“老主公——怕是不行了!”
  
  “嚯”的一声,诸儿冲了出去。
  
  第七十七幕 齐王寝宫
  
  齐王寝宫。
  
  老齐王面色灰败地躺在床上。
  
  诸儿冲进来,叫了一声“父王”就跪倒在王榻前。
  
  片刻以后,老齐王竟坐了起来,摸着儿子的头,声音也清楚起来道:“孩子,要小心——你的敌人,更要小心你的朋友。”
  
  心知这是回光返照,诸儿面色苍白,惨然叫道:“父王!”
  
  老齐王目色已瞑,忽然又想起什么,挣扎着对儿子说:“诸儿,千万不要试图得到不能属于你的东西!千万千万!否则一定会伤了你的心……”
  
  然后他一松手——老齐王过世了。
  
  诸儿伏尸大哭。
  
  第七十八幕 齐王寝宫门外
  
  寝宫门外。
  
  报子叫道:“报——龙王庙吃紧,请诸儿公子,救援……”
  
  田歧在门外截住报子。
  
  那军官从没被截住过,理直气壮地朝里面喊:“公子!诸儿公子!——龙王庙吃紧……”
  
  诸儿几近崩溃,吼道:“滚!你们,给我安静会儿……”
  
  军官立刻偃旗息鼓,讷讷的说完下面的话:“……楚赵联军,大军被压在聊城,请求公子马上增援!”
  
  田歧道:“你就在隔壁休息,他好了哀家叫你。(对一侍从)准备些吃食和洗澡水服侍大人,再拿一百个金——大人差使办的勤谨,哀家赏给大人的!”
  
  军官连忙称谢,随侍从到隔壁休息。
  
  第七十九幕 齐王寝宫
  
  田歧回到老齐王寝宫里。
  
  见诸儿伏在父亲身上已经睡着了,就将身上的大麾盖在诸儿的身上。自己随便找了个下人的卧榻草草躺下——这时天已经开始亮了。
  
  第八十幕 赵国子牙河边
  
  黑夜里,黑压压一群骑马人沿着子牙河向前飞奔。
  
  以至于他们人虽多,声音却并不很响——显然是马蹄包了棉布。
  
  界碑到了。领头的骑马男子下马,小心地对着界碑打亮火折,照了一个来回后又马上将火折吹灭。随即打开蒙面布,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张清秀的脸!是诸儿。
  
  诸儿低声对身边人说:“小声的,一个传一个!前面就是鸡泽了。大家加把劲,天亮就到邯郸了……”
  
  第八十一幕 邯郸城门
  
  邯郸城门口。
  
  天亮了,守门士兵打着哈欠将门链慢慢摇长——邯郸的东西南北四门都放了下来。
  
  忽然,角落里飞出大量箭支,无数黑衣骑士潮水一样涌进东门,冲进瓮城。
  
  守城士兵一发现情势不妙立刻往回赶,狂叫着冲向瓮城城楼,试图收起瓮城城门的门链。
  
  但已经来不及了。领头的黑衣骑士手起剑落,砍断瓮城城门的铁链。
  
  城内登时一片惊慌狼籍。
  
  诸儿一把扯下面巾,喊道:“王宫在城西南。大家留心一个四十来岁,头发发红的大鼻子胖男人,那是赵王……”
  
  第八十二幕 王族被俘/赵王吃惊的脸/赵军的混乱/楚军劫粮
  
  赵王身在前线,幸免与难。但赵王室其他成员全部被俘,无一幸免。
  
  消息传到前线,赵军一片惊慌。
  
  公孙无知心知再无回天可能,当夜劫了赵军军粮向南奔逃而去。
  
  就这样,在诸儿进入邯郸的第二天,赵王宣布退出战争。
  
  第八十三幕 宿州城内卫军营帐
  
  宿州城内。
  
  卫国右公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想不到公孙无知竟然如此的不中用!——现在咱们要与诸儿这疯子做邻居啦!”
  
  右公子对一手下道:“去,和楚军说:咱们与熊围讲和,并将城中的军粮都送给他们。(鄙夷地)请他们物必坚持到冬天!”
  
  第八十四 幕公孙无知奔逃的样子/涡河决战/公孙无知自尽/驻马店将领闻信退兵/郢都上下一片惊慌/良莠不齐的楚军从各地赶来
  
  公孙无知被齐军赶至楚国境内,但脱困而出的援军才刚刚赶到驻马店。公孙无知只得在涡河河曲掉头与齐军决战,以求获得渡河的间隙。
  
  ——这是公孙无知生平最后一次显示楚军出众的战斗力!无奈齐军人多势众,走投无路的公孙无知只得自尽与涡河岸边。
  
  至此,楚国十几年的蓄积尽化乌有。
  
  援军不战而退,坚壁清野后撤往郢都。
  
  齐军得空城宿州后,一路追赶楚军,直奔郢都而来。
  
  消息传来,郢都上下乱做一团。
  
  楚王不顾一切的将各地的军队召集入京,七拼八凑地攒了三十余万人马,仗着郢都的坚固城池要与齐军打拉锯战,指望耗尽其军粮令其不战自退。
  
  第八十五幕 齐军围郢都
  
  齐军很快就包围了郢都。
  
  第八十六幕 郢都城外,齐军大帐
  
  齐军军中。
  
  楚国时值盛夏,湿热气候令齐军军中发生瘟疫。
  
  彭生进帐道:“又有百人病倒,草药还是供给不上……这国右相办事怎么也不牢靠起来了?”
  
  伍将军体胖怯热,解开盔甲的领口,不停的扇扇子擦汗,一边扇一边说:“这楚国的天气可真热啊!难怪兄弟们会生病!”
  
  姚元庚也走进大帐,道:“大王一会儿就进来,大家注意一下仪容。”
  
  正说着,诸儿就走了进来。
  
  三人立刻跪下行礼,伍将军一边跪一边匆匆忙忙忙地扣上自己的领口。
  
  诸儿挥手让他们站起来,回到座位上去。然后问道:“有什么新问题吗?”
  
  彭生道:“启禀大王,楚地天气太热了!已经病倒了三千多人,而且每天都在增加。这次战线拉的是最长的一次,粮食和草药供给艰难。而且——而且我国也秋收在即。所以……”
  
  姚元庚打断他道:“大王,滚石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攻城了!”
  
  诸儿笑道:“不要这么紧张!情况我明白了,但楚王趁人之危的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伍将军,你的领子是不是扣歪了?”
  
  伍将军自己摸了一下领子——还真是歪了!连忙扣好。
  
  众人一笑。
  
  诸儿接着道:“寡人已经用他们自己的战车将他们的东、南、北、东北、西南五个水旱出口全部堵死,而在西门竖起滚石器,还是用他们自己的战车装上撞角和沙石,撞开西门。几个内城里,只有西门的内城门楼有一部分竹木结构,可以用桐油硫磺和松木去烧。再用火箭射上城门。先烧它一家伙,第二天再撞开一定容易的多……”
  
  彭生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姚元庚依旧面无表情。
  
  伍将军看过两位的表情后就更下不了决心,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诸儿很不习惯这气氛,喝道:“没什么好看的!老伍,想说什么就快说!”
  
  伍将军道:“老臣以为,以郢都的坚固程度,此计只怕损失很大却难有结果……”
  
  诸儿笑了起来,低而有力地说道:“哈哈哈!对。你说的很对!但那个打进过郢都的孙武不是说了吗,‘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真的去打不是不行,但以郢都的工事和实力,至少要两三个月!可我们已经打了这么久的仗了,粮草等的供给已经很困难了。国相的难处相信不说大家也都理解,他现在是没米下锅了!说出来不怕笑话,你们的封赏只怕还得明年给呢!何况现在秋收在即,寡人得让士兵们回家打粮食去啊!最关键一点,我们不可能让国内空虚这么久,万一邻国有什么居心,那就真的麻烦了。但,就这么一退了之,咱们可就亏喽!再说,楚王熊围这个人,不用说你们也知道的,所以……”
  
  彭生笑道:“——吓他一记,讹点东西出来?”
  
  诸儿嘘道:“嘘!你轻点儿!让楚国人知道了我这戏还怎么唱啊?你们过来……”
  
  主将们聚拢来听诸儿叽叽咕咕说了几句,然后个个面带窃笑地出去了。
  
  第八十七幕 诸儿军帐外,卫士传话让楚国信使回去,楚大夫木槿一脸不甘的走掉
  
  十天后,楚王派木槿前来讲和。
  
  诸儿不见。
  
  第八十八幕 楚王宫后殿
  
  楚王宫后殿。
  
  楚王心急如焚,来回在殿里转圈。
  
  王储熊弃疾进殿,行礼道:“弃疾给父王请安!”
  
  楚王一眼也没看儿子就道:“坐!”
  
  熊弃疾入座。
  
  颤抖的不成人形的楚王也颓然坐下道:“齐军将咱们四门堵住。今天又攻进西门,一把大火将内城几乎烧毁。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诸儿根本不肯见木槿——他这明摆着是要赶尽杀绝啊!要不然咱们去求求姑妈君夫人,让勾践发兵!不行,那勾践也不比诸儿善良到哪里去!我这几天天天梦见伍子胥的那张脸,难道我死都快死了还要经历这么一次吗?怎么办?老天!怎么办……”
  
  熊弃疾哑声道:“父王,儿臣打算再去一次。如果还是不成,索性就将西门也从内堵上,拼命守城吧……”
  
  第八十九幕 诸儿军帐外
  
  齐军大帐。
  
  熊弃疾从大帐中出来。
  
  诸儿在帐内叫道:“太子慢走啊!”
  
  熊弃疾牵强一笑,表情却象哭一样。
  
  第九十幕 楚国地图划分/齐国退兵/楚王驾崩/送熊弃疾归国的齐人队伍
  
  楚国将国土的一半还多,也就是整个襄郡,割给齐国;王储熊弃疾出齐国为质。
  
  齐国退兵。
  
  第二年春,受惊过度的楚王薨逝。
  
  送熊弃疾归国即位的齐国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郢都,又昂首阔步地回到临淄。
  
  从此,诸儿被称为齐襄王。大小诸侯闻名丧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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