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苏州路的日子,我还好小,还没上学,那时侯家人在浦东住,把我寄放在奶奶家,那时候还有两个“娘娘”(姑姑)未出嫁,所以我由他们带。偶尔也被寄放在外婆家,在上海的另一端。因为家里的很多长辈和亲戚分布在上海的各个区,所以小时候有机会可以到处走动。在当时同龄的孩子眼里,我就是异类,身上的地域特征并不明显。
同龄的小孩很少有机会在未成年以前跨出自己生活的那个区域,我在10岁以前就可以自己从浦东坐2小时的车,去浦西奶奶家。童年的一些经历其实一直对以后的成长有着或多或少的影响,行走让我变成早熟的孩子。在我长到20岁的时候,我想我的心智已经达到了25。熟悉我的朋友才能察觉,外表和内心绝对不吻合。
回过头再说说北苏州路的日子,穿过这条狭窄的黑色通道,里面确是明亮的。有摆摊卖鸡蛋饼的,做法和现在的山东煎饼很像,可是那种味道只有那个年代才有,放上很多的甜面酱,能吃成个大花脸。晾衣服的竹竿在空中纵横交错,早起的人才能抢到一个好的地方。晒台上种满各种颜色的小花。从室内爬木楼梯到阁楼,趴在木地板上就能午睡了,然后在无线电收音机播放的评弹声中惊醒。独自穿过弄堂,来到河边,趴在苏州河边上的围栏看来往的船只,那时候好想跳上某艘小船,让它带我去更远更陌生的地方。晚上,可以爬出阁楼的“老虎”天窗,屋顶是一个斜面,是一个可以眺望远方的至高点。然后午夜在海关大钟的敲击声中我独自睡去……
曾经带我年幼时最好的朋友在奶奶家住过一个晚上,还能想象她当时激动的样子。我带给她的经历也是她往后生活中再也遍寻不着的一个片段,她经常向她北方的男友提起我们的童年,和奶奶家的那幢房子。以至于后来见到她男友的时候,他会问我,可不可以去你奶奶家住?
可惜这些日子无法再复制了,苏州河边上的房子都拆完了,还没来得及再去重温一遍,总要到消失以后才如此怀念。只是听说成龙要在苏州河边上建造一个什么东西,看来他的眼光不赖,我期待着。
关于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那么那么地好奇,前阵子有陌生男子说:你好像有一种引力,不是因为那种没有见过而好奇,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其实我倒挺好奇我到底哪儿让人有说不出的感觉了。只是我也没有问他,我想他自己都回答不了。
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素面。并不如你想的如此精致,甚至有点粗糙(性格),扔到街上,你也遍寻不着。
只想做一个眼神至少清澈,内心至少坦荡的女子,无需太华丽的外表。
你若见过我,那一定是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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