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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保姆(一、二)

时间:2008/7/25 作者: 平静 热度: 90896
  (一)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床,凌晨醒来的叶松,皱了皱了眉头好疼,茶杯里没有水,而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就象起了火,急需一杯凉透的茶水,他不自觉大叫:“眉子,眉子倒杯水来”果然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款款而至,端了杯水,并且抬起了头,灌他喝了下去,一杯水下去,叶松觉得清醒了,眨了眨眼睛,这个面带怨气的女人,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眉子吗?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长发女子,“眉子,眉子,是你吧,一定是你,我知道你、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叶松结结巴巴地越搂越紧,任凭怀里的女子又打又推,就是不松手,口中还中喃喃自语:“咱们现在就去结婚好吗?你说什么我都听,只求你别再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哥,哥,你醒醒,你这时候才知道小眉好,晚了,早干啥去啦你?”长发女子使劲挣脱了叶松的搂抱,把他的头重重地摔在枕头上,这一摔,让叶松头猛地一沉,他觉得眼前金星乱闪,象极了夏夜的萤火虫儿。他的妹妹叶相平是一个中学的英语老师,她昨晚是被郝伟的老婆从被窝时拉起来的,打的把叶松从酒巴里弄回来的。
  
  桌子上就放着不告而别的蓝眉儿给哥哥的一封信,她历数了这几年中的点点滴滴些许心酸往事,让叶相平为嫂子流泪了,这个处事一直低调的女子,竟然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忽视和折磨。她没有想到,自负的哥哥竟是这样一个自私又小肚鸡肠的男人,是啊,蓝眉形容的非常好,她的确就是哥哥的一个特殊保姆,一个妻非妻妾非妾,没有享受妻子权利却在尽着妻子义务还倒贴自己所有积蓄的情人式保姆。其实在她的内心她早已想离开这个家,只是为了侄女叶婷要升大学,她才咬牙坚持着,等到婷婷上了大学,她方才离开。她实际上为叶松已做到仁至义尽了。叶相平为哥哥的粗心荒唐而生气,她为哥做好早餐就上班走了。
  
  十点钟的太阳一如一个调皮的孩子,从窗棂里跳了来,肆无忌惮地拉扯着睡相难看的叶松。他拍着脑门,终于醒了,刺眼的太阳让他半闭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肚子也在唱空城计,洗涑完毕,他习惯地走向了小客厅,那是以前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地方。桌上放着早餐,他欣喜地站起来,一张字条映入眼帘,瞬间凝固了他的笑容,字条是妹妹相平写的,叶松这才知道昨晚自己又喝高了,那个朦胧中的女人不是蓝眉儿而是自己的妹子相平。
  
  低下头来,喝了一口粥,咸味太重,他吐了出来,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蓝眉儿做饭的味道。草草吃了一个鸡蛋,他便冲了一杯咖啡,看着那袅袅上升的烟气,他仿佛又从烟雾中看到了曾是一脸灿烂的蓝眉儿。
  
  七年前的五一前夕,草长莺飞的季节,朋友郝伟把重新自由了的他约到了公园里来散心。叶松坐在租赁来的小船上,任郝伟滔滔不绝唾液四溅地给他介绍着新开的各个景点,他眼皮也不眨一下,自顾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愣愣地出神,郝伟费力地划着小船桨,不由得摇了摇头,小船因为一边用力只向一个方向旋转就在湖心打开了转转。
  
  叶松还在妻子出走的阴影中痛苦地徘徊。他知道自己不能称得上是绝好上乘的男人,但从靓姐美媚的眼光中,多少还能找出一些自信。虽然生意场,风花雪月的事儿偶尔有之,但他对妻子李晴那是一百个上心,无论自己出差到哪儿,电话都会飞来安慰妻子,并且不顾鞍马劳顿,每到一处他就会为妻子买来香水,饰品,流行的时装,临走还不忘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名小吃,慰劳一下妻子那水嫩小巧的小嘴巴。好让她在夜间的功课上更好地讨好卖力。然而,年年打鹰好猎人,如今却被鹰啄了眼。妻子李晴与她的舞伴私奔了,家产也在妻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中转移干静。妻子坚决地提出离婚时,叶松打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迈着方步故做沉思壮,陡地把李晴搂在怀里,还嬉皮笑脸地给了她一个吻,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说:“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谁给你开玩笑,下周我就要去下大连了,你说啥时候办吧”李晴如冰似霜的小脸,刚才还绯红着灿若桃花,现在已彻底地撒去了伪装,“告诉我原因”叶松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把抓住李晴的前胸衣服,一步步把她逼到了墙角,似乎有一股呼之欲出的怒火要把她烧成灰烬。“你还好意思问,你成天半夜半夜不回家,你就该娶麻将扑克当老婆”李晴惊恐地瞪着眼睛,拚命地撒打叶松的手,并且在叶松未息的当儿将了他一军“协议我已写好了,你不鉴,咱们就去法院吧,你不敢?”她故意反问他,叶松何曾受过如此污辱啊!他觉得自己的血液一股脑儿冲上头,额上青筋暴着,咚咚地跳动着,大有要裂开之势。只看了一遍协议,他其实两眼昏花根本没有真正地看清楚,似乎隐约感觉那协议对自己一点都不公平,然而一向的大男子主义,让他爽快地答应了,被一小女子如此戏弄,自己如果再不敢接招,枉在世上活一遭啊,他想都没想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把红本换成了绿本。把十几年的恩爱划上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二)
  
  当郝伟看到这份协议时,结婚证和离婚证因一字之差已换了位置,红色姻缘结束,绿色自由开始,叶松拿着他的绿卡回到了他男人的自由王国。“你他妈的傻啊!这就是一份不折不扣的一平等条约,送上夫人还配了嫁妆,大方到家了你”当然陪了夫人又折兵的苦恼折磨了叶松好长一段时间,骨子里的愤怒让他有一种疯狂的杀人欲望,多亏了郝伟不时的陪着他,最后他还是得看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得办法”随缘吧,只是以后,不能再如此的粗心,他没想到结发之妻居然成了引进外鬼的家贼,席卷了他半壁江山。让他唯一安慰的是,女儿坚决站在他这一边,任她的妈妈如何哭泣,如何伤心,甚至跪下来恳求婷婷跟她一块去大连,说大连的海怎样的大,怎样的蓝,海边有白色的海鸥,彩色的鹅卵石,还有五色的贝壳,还有能装下三层大楼的轮船。婷婷仍不为所动,刚上初一的女儿,仿佛明白了母亲的举动是不光彩的,她说:“妈妈,你的魂飞了,你就去游荡,累了,你的魄在这里等你回家”叶松听着女儿如梦似幻又有哲理的话,惊呆了,他一下子觉得女儿大了,不再是那个不暗世事的小丫头了。上了初中,就是走向成熟走向青春的一个里程牌啊,李晴哭着跑了,叶松把女儿抱在怀里,泪流满面,“爸爸,如果妈妈累了需要回家,你还让她回来吗?”叶松在心里早已把这个为他生下女儿又背叛他的女人恨入了骨髓,他恨不得诅咒她,在去大连的海港里翻船喂沙鱼去吧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给丈夫挣绿帽子的贱女人,她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永世不得超生。叶松没有回答女儿,他以转变话题来掩饰“走,宝贝,爸爸带你去吃肯德鸡”
  
  在公园里游荡了一天,老迈的夕阳用她那一抹温柔的余辉,把远山近景都镀上了一层金色,远处的土山丛林隐隐约约有一种薄雾壮的湿气在袅袅上升,似乎告诉游人,夜幕要降临了。
  
  郝伟不断大大咧咧地敲打着老是出神发愣漫不经心的叶松,希望他尽早走出失妻之痛,尤其是那个被女人抛弃了的不甘和屈辱,让任何男人都会有一种自卑感,羞辱感或多或少地漂游在心头,郝伟理解叶松的痛,男人的痛,刻骨铭心的痛,他真害怕,叶松有一天会走火入魔把对李晴的恨演化成一种报复天下女人的行动。这小子,报复女人有资本啊,先不说有车有房,好工作,国税务局干部,就凭那一米八高的个头,军人训练有素的腰板和那虎虎生风的脚步,还有那诙谐幽默巧嘴一张,就是一穷光蛋,西装革履一装潢,酒吧舞厅转一圈,都能挂上一大打。
  
  叶松似乎意犹未尽,也许在这山水风光中,比在办公室里抽吸闷烟更有效吧,他席地而坐在草坪上,慢悠悠地品着一瓶绿茶,没有一点要站起来的意思,郝伟奈着性子就坐在他的旁边,四下张望,夕阳的余辉已暗淡了许多,这时,从远处的土山上下来了一高一低两个婀娜的女子,看不清眉眼,只是觉得很清新,很阳光的那种。
  
  两个女子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两个大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恣意的游弋。她俩一路轻声嘻笑着走到了草坪附近的一条鹅卵石小道上,这时,郝伟却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伸手拦在了两个姑娘面前,那形象象极了耍花一流氓,“站住,我没认错的话,是蓝眉儿吧,多年不见了啊”两个女子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吓得一愣,方才抬头端详。“呀,真是伟哥吗,好久不见了,你好,”其中那个高个子长披发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子说着就伸出手。叶松这时站了起来,听郝伟介绍说,她的哥哥,就是你上次见过的我那蓝辉,在南方某大学工作,因郝伟的老家与蓝眉老家村头搭村头,郝伟和蓝辉是初中高中即同班又同宿舍,在那年月,那叫同甘共苦一死党,铁哥们,自然在他眼中哥们的妹子就是自己的亲妹子,“一块去吃个饭吧,咱家有车”郝伟大方地相邀。“这位哥哥好象不高兴啊,”蓝眉儿就象只画眉鸟一样温柔可人,“没有,没有,一块请吧”叶松很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一行四个人走向了游区的停车场。
  
  就这样,自由男人叶松和单身女人蓝眉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后来,自然郝伟被二人踢出了局,三人局大多时候成了二人局了。
  
  蓝眉是一家医院的护士,今年也三十岁了,为何如此大龄迟迟未嫁,也缘于她心中的一块疤。早年她刚毕业实习那阵,活泼开朗而又温柔大方的她,那软声细语的话音仿佛是鸟儿啁啾的呢喃。很让医院里阿姨辈的女人们所看好,只要她能留到那家大医院,那蓝眉肯定会让媒人们排成队。现实是残酷的,毕业的医学生们都想留在市级的大医院,告别往日乡下人的生活。临毕业分配那阵儿,各种关系各种门路,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一句话叫,考大学时是考学生,分配时是考家长,有钱的铺钱,有权的弄权。对于蓝眉这种来自农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学生来说,也只能听凭命运安排随波逐流了。
  
  蓝眉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女孩子,她骨子里带着农民的质朴和本分,她的勤劳和温柔与面带微笑的形象,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叫齐凯,是普外科一副主任,他研究生毕业,技术精湛,只因为言语颇不圆滑,树敌很多,这也是他一直原地踏步提不上去的原因吧,然而,他对病人的负责和对工作的敬业,还是赢得了许多同事和进修实习和学生们的好评如潮。
  
  有一次查房结束后,蓝眉正和带教老师做护理查房,齐主任却叫她到他办公室去一躺。蓝眉不知所措地怔了,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带教老师却说:“去吧,蓝眉,齐主任很少训人,一定是好事,”蓝眉回来时,很高兴,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齐主任有一瘫痪老母,家中一个保姆也是和蓝眉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给齐妈妈翻身时,力气小,又不懂得医学,齐主任看上了蓝眉儿的细心与和善,直觉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子,于是问她愿不愿意住到他母亲家里,做一个边实习边挣工钱的保姆,在不上班的时候帮助一下家中的保姆,给齐妈妈做一下按摩和日常护理。包吃住,想要多少工资,他说可以考虑。带教老师却一脸神秘地低语道“傻啊你,要什么工资,到你分配时,齐主任拉你一把,说不定能成”蓝眉儿虽然对自己留在大城市没抱多大希望,她潜意识的心底里,还有一种渴望的声音在呐喊,也许齐主任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那棵稻草,虽然这棵稻草抓不抓得住还是未知数,但蓝眉那颗单纯而稚嫩的心还是起了波澜。
  
  在蓝眉休息不上班的时间里,齐凯就回家帮她一块给老母亲翻身叩背,按摩针灸,蓝眉确实从齐凯那里学到了一些在实习时学不到的东西,况且,齐凯对老人的孝心让她很是感动,她更加佩服齐主任了,再加上齐凯的理论知识渊博,技术独到清湛,不知不觉在蓝眉心中种下了仰慕的种子。时间长了,齐妈妈也喜欢这个伶牙俐齿又勤快的小姑娘,总是在齐凯面前夸奖她。
  
  蓝眉一年的实习期马上就要到了,齐凯这几日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倒不是蓝眉儿走了找不到保姆,而是这一年来,蓝眉儿象只小燕子一样在他们家里安了巢垒了窝,现在燕子要南飞了,不,是永久地飞走了,甚至于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也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缘分再见。齐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蓝眉儿会离开这个家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在心头。托着一个医疗盘儿从走廊走过的蓝眉儿看到了齐凯在他办公室门前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干嘛一副谁欠你二百钱的样子啊,说来我听听”
  
  “进来吧,我有话要说”齐凯转身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用手拢了拢了散乱的头发。
  
  “是我的事吧,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力不能及,没事,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蓝眉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我觉得你这么聪明年龄又小,不如上一个本科,到毕业的时候可以直接去省城或者更大的城市。”
  
  “这个我倒没考虑过,我也没有备考啊,”一脸惊讶的蓝眉儿怯怯地说着。
  
  “没问题,我大学同学是那儿的校长,你参加他们学校里的专升本考试就行了,”见蓝眉儿没有直接回绝,齐凯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蓝眉儿是一个求知欲非常强又富于上进心的女孩子。她经常为自己没上高中而选择上小中专而后悔,现在有了可以深造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说服了父母,告诉了哥哥,蓝眉儿就做了决定。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齐凯时,两人竟然高兴地去了外边的小餐馆,相对而坐,点了菜,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时无言,有一丝尴尬的气氛在飘荡。看到齐凯那直视的目光,蓝眉儿借故把头扭向了别处,胡乱地巡视着四周的环境。菜适时地端了上来,蓝眉儿拿起了筷子,瞅了一眼齐凯,他还在默默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欣赏一件心爱的东西。“吃呀你,看能看饱吗?”她白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他还有这么令人讨厌的时候。
  
  “看你就看饱了,”齐凯也是第一次这样给她开玩笑。
  
  “我原来这么令人讨厌,让你如此倒胃口,”蓝眉儿有一点失望在眉梢显现。
  
  “错错错,是你秀色可餐啊”齐凯一反往日的一本正经,有点儿调侃的味道。
  
  “主任,你,你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蓝眉看似厌恶的脸上其实飘浮了一层红晕在上面。
  
  “我嘴里有油吗?舌也很滑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凯似乎是换了个人,平时为人师表的忠厚模样现在看来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蓝眉儿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色狼这两个词,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去看他。
  
  “生气啦,是不是觉得我一向的正人君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就是地道一色狼”齐凯仿佛看到了蓝眉的内心。
  
  “算你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蓝眉儿白了他一眼,那口气少了以往对他的尊敬。
  
  “古人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现男儿本色就让你如此惊讶吗?”此时的齐凯真的就象一个愣头愣脑的大男孩,一脸的委屈。他还原了本来面目,一脸的庄重严肃。蓝眉儿倒觉得拘束起来。心想,前者可敬,后者可亲,现在看来,还是可亲的时候自己心里舒服。
  
  齐凯那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亮起了红灯,远在北京的妻子不愿回这个不及北京一个区大的小城市,而北京大医院人才济济,齐凯也非一日之力可以挤进京门。苦恼孤单,仕途不顺,婚姻象一个陷阱,齐凯和妻子都象在陷阱里撒打的困兽,累了歇歇,再开始下一轮的撕杀,停下来喘息时,都似乎听到婚姻破碎时细微的声音。然而,岳父是自己当年的导师,他不并同意他们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婚。况且还有孩子呢!
  
  蓝眉儿提出上本科时还是住校吧,学校离齐妈妈的住处并不近。这让齐凯说不出的烦恼。由于上一次在饭店换了个面孔说话,蓝眉不适应,齐凯又还原了多年不苟言笑的本色。蓝眉儿不知道喜欢自己什么样的形象,这几天她也闷闷地不说话,仿佛齐凯的闹离婚伤了她一样。
  
  “眉子,你过来,”一下班回家,齐凯就脱去了伪装。
  
  “有什么事吗?”看他一脸的不高兴,蓝眉不由得心头一紧。
  
  “我没给你找工作,你是不是恨我,说实话,不许低头,看着我”齐凯又表现出了很强硬的男人本色。
  
  “那倒不是,我也希望上本科深造的。只是我觉得一上学,就没有功夫伺候齐妈妈,再在你家住着,会添麻烦的”蓝眉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哦,我会为你这一年的保姆生涯付费用的,大学的学费我已付齐,你上学就行了,至于你在不在这儿住,完全看你自愿”齐凯说完就去了他母亲的房间。蓝眉看着他忽冷忽热的背影,不知该去该留。
  
  虽然齐妈妈极力地挽留蓝眉,蓝眉还是去了学校住了,她觉得上学不象实习,带教老师休息她也可以休息,现在一周有几天休息,课程紧的话还得学习,她不想白住在齐家。和她在一起的保姆,小玉一脸的哭象,眼圈都红了。
  
  转眼,眉子开学已两周了,齐凯去了了趟北京,夫妻关系仍是未见缓和之势。妻子已与她的老总齐宿齐飞双双出差去了,女儿的日常生活琐事都有一个叫菊婶的老妈妈打理。菊婶倒是勤快,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女儿月月和菊婶很亲切,齐凯的到来女儿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亲热,齐凯让她跟自己回老家。她竟然用大人的口吻慢悠悠不屑一顾的神情说:“巴掌大的地儿,有啥好的呀,再说了,奶奶那屋里臭气熏天的”齐凯真想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打上两巴掌,想了想他又放下了刚举起的手,自己很少照顾女儿,这个北京的家,对他来说,就象是一个旅馆。在女儿的生活里,他的角色就是一个来去匆匆地配角。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他没有理由埋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这个当爸爸的其实给孩子的关爱太少了,是个不称职的爸爸。瘫痪的老母亲多少也阻碍了他冲刺京门的脚步,母亲自瘫痪长年不是轮椅就是床,屋里的空气自是弥漫着驱赶不散的腥骚之气。他知道妻子和女儿很少来的的多半原因就是嫌脏,她宁愿出钱雇人伺候老人,也不愿意亲力亲为。长期的分居让本就活力四射不甘寂寞的她,在这个以出轨为时髦以攀比为时尚的时代,红杏出墙也是情理之中啊。
  
  一路的颠簸,想想自己在家呆了一周,竟然未见到出差的妻子的面,她是真出差假出差还不得而知,但女儿与自己的生疏与隔膜,让齐凯的心隐隐作疼。母亲就自己这一个儿子,父亲早逝,多年的劳累让母亲心力交瘁,没有享上几天福,就病倒了,自己若不照顾母亲,他也背不起这个不孝的罪名啊!况且,父亲的遗像就挂在客厅里的墙上,他时刻盯着自己,让齐凯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父亲的目光都始终如影相随,盯着自己,让他如峰芒在背不敢懈怠。这样远在北京的妻女还是受了冷落,自己就象一个断线的风筝,已飞出了她母女的视线太久太久了。唉!看起来亲情也经不起时空的阻隔和考验哪!
  
  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齐凯的思维,出了长途汽车站,齐凯看到了18路公交车,18路公交车就路过蓝眉的学校门口,想到蓝眉,齐凯有点不知所措了,真的有好多天不见她了,真的很想看看她在学校的情况,住宿状况如何,学校里的饮食可能吃得惯?18路车好象知道他的心事似的,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个优雅甜美的报站员的声音,在他的身边,温文尔雅地响起,他不自觉跨了上去,不几分种他下来的时候,这个省立的综合大学就赫然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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