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又发生了两次有明显震感的余震。相比起一个月以前,我已经冷静了很多(其实5月12号震的最厉害的时候我最冷静),不会稍微一晃就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知道“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掉”。但我依旧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透过窗前饮水机上倒立着的水桶,望着窗外等待宿舍楼停止摇晃,仿佛那不是地震一般。
汶川地震了之后,在不知所措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不光是我,整个寝室的人都开始对持续了一个多月的余震怀有一种像变态般可怕的期盼情绪。
我们身处在成都,虽然被大地震吓了一跳,但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然而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地震的恐惧。众所周知,地震是地球内部释放能量导致地壳运动而引起的,当能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从地壳比较薄弱的地段释放,从而引起地震。所以我们对变幻莫测的地震有了一种本能的畏惧,只要大地长时间的保持安静,我们总怀疑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更大的地震;相反,每天宿舍楼都会时不时地小晃一下,我们倒心安理得——大地在平和的呼吸,它没有打算大吼一声好要了我们的小命。我们的心理状态就像戒毒所里的吸毒者一样,一边害怕地震,一边又在期盼地震。
不过我们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我们是有爹生有妈养、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我们深知灾区人民的痛苦和恐惧,我们比很多的人更了解哪种痛苦和恐惧,所以我们也尽自己所能的志愿着灾区。
先拿我们寝室的党员同志“土豆”来说,他就身先士卒地被学校党支部拉去都江堰当了一天的志愿者。回来后他跟我们说,他从小就很怕死人,但是在都江堰他亲手从废墟里面挖出来两具尸体。寝室里剩下的我、浩南、小建三个人也想去,可是学校不让。我们就想自己去,可是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那里是重灾区,需要的是可以实实在在帮上忙的帮手,而不是只有一腔热血的只会帮倒忙的傻瓜蛋蛋。所以我们选择了更加实际一点的行动,去救灾物资转运站帮忙搬物资。
这回似乎也是老天照顾我们,我们学校马路对面就是一个救灾物资转运站。转运站负责人指着两个加起来有一个标准的田径场那么大的仓库告诉我们,这是全成都最大的一个救灾物资转运站,由成都物流协会和一家搬家公司的全体员工组建。
我在转运站帮忙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依然很受感动。那天我们几十个自发的志愿者是在早晨8点的时候赶到了转运站,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吃了一惊。仓库里摆满了成捆的矿泉水,成箱的方便面、面包、牛奶……就在我们惊叹不已的时候,搬家公司的全体员工身着统一服装也赶过来了,还有其他学校组织的志愿者,临近乡镇的民兵……有男人,也有女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各个地方支援灾区运送物资的卡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开到了仓库。拉来的物资中小到矿泉水,大到帐篷凡是救灾用的上的无所不有。遇到比较大比较重的东西,男人总会把女人推到一边:到一边带着去!这是男人干的活!而女人则会一句话不说的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起上去搬。每卸完一辆车,尤其是运载的物资比较多的卡车后,大家都会拍手互相鼓励。男人们争先恐后地、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汗水,而女人也毫不示弱地与男人们并肩作战。卡车一辆接一辆,物资一手传一手。大家都像上了战场在打仗一样拼着命,大家知道在他们手里的这些平时并不在意的东西,在那一刻就是重灾区许许多多人的生命。
学校离成都双流机场也很近,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也有很多人去机场当志愿者帮忙搬运从各地运来的物资。我没有去过机场,但是我知道那里和物资转运站一样热闹。有几次我看到由几十辆大卡车组成的运输队,挂着“抗震救灾”得到横幅,满载着物资从校门前的马路上浩浩荡荡地向远处驶去。那一刻我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在我心里那些物资似乎就是为我而运来的,好像我就是那个等待着救援的人,当我看到有那么多不同地方不同种族的人在关心我,我的心里倍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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