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我身披一条白色围巾,背挂一张泛黄画板,只身来到谓之天国的雪域之城,只为见证一场繁华落尽。
郡都,一个圣洁的世外小城。不同于西藏的热情如火,她显得更像江南女子的温柔似水,安抚了多少迷离尘世的灵魂,将寂寞和空洞挥洒得娴静如水。如果说西藏是人们的生命之源,那么,郡都便是洗礼心灵的母仪天下。
郡都,我终于来了。曾多少次梦回牵肠,曾多少次追风莫及。此刻,我站在飘渺峰上,俯视着令我心仪已久的天外之城,犹似演尽了红尘烟云。我整理了一下破碎的索思,轻吐出一口气,轻轻地下了飘渺峰。
竖日,我依旧来到飘渺峰上。坐在天池旁,看一镜微波回荡,看一轮旭日动升。早晨的飘渺峰弥烟四散,轻盈绕回。我轻轻架好画架,将画纸展开,投入到那娜姿的境界中去。我画天池如镜,画山峰弥朦,画骄阳俏虹。
我看了看纸中韵画,慢慢收笔。就在我准备收画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古樟树下,坐着一位安静的男子。他白色衬衫,轻飘长发,缕了一抹寂寞,托着一本书,恬静得仿佛揉散在天地之间。我心中一颤,毫不犹豫地将他画进纸中,连同那棵古樟树。
终于画好了,我背起画板,轻轻离开。
我踏着路上的碎石,慢慢下山,心情轻松极了。然而,在山腰上,我发现了一个影子。他全身黑衣,身上透着一股忧郁,还有,邪气。他正坐在突出的山崖边,那么坚定,仿佛一坐就是千百年。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是不是会跳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可是,我还是忍住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没有理由,如果他真的要干什么,只有他自己能够阻止自己,旁人什么都不是。
回到住处,我用新买的卡给颜冰打了个电话。“你快回来吧。”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爸整天烦着我们几个,要我们把你的地址给他,我们快撑不住了。”我没有说话。过了一阵,电话挂断了。事实上,我这次来到郡都,前提是为了逃婚。我爸有一间软件公司,他给我挑了个门当户对的男子,要我嫁给他。他叫陆彦,是我爸老朋友陆天宏的儿子。要怎么说呢,如果我喜欢他的话,那么我们就是青梅竹马,可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在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我马上逃离,因为我知道,我爸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而此刻,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快回来吧。也许我不能怪她,我不能自己逃走,而把烂摊子留给她们吧。我紧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整理一下画具,然后下楼。
来到楼下的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想一些事情。忽然,我感觉背后有一道眼光穿过众人慢慢透过来。我想,也许是个有色心的人吧。可是,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呢,那种感觉,让我好温暖,好安全。忍不住回头看过去,是他,那个坐在山崖旁的黑衣男子,我心中一颤。他没有想到我会回头,也是一呆,然后低头喝咖啡。这时,电话响了,我拿起来,是颜冰。
“喂,飘絮,你不要回来。这边有我顶着,要好好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都要。”我心中一热,还没说话,她挂断了。我将咖啡端起,大口地喝了一口,不知道味道。
也许颜冰的命运和我是一样的,她爸也给她找了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可是,她要和她爸坚决对抗,而我选择了逃避。
“嗨,又见到你了,我叫焰,可以坐下来吗?”一个有点破碎而又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啊!”我有点反应不及,“哦,可以,请坐。”是他,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
“为什么说又见到,你以前见过我吗?”我有点好奇。
“对,昨天,在飘渺峰上。”他很自然地说道。
“哦。”我很奇怪,昨天他也在吗,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你有心事?”他问道。
“啊!”我有点惊奇,他怎么知道。
“你刚才有皱眉,并且很出神。”他淡笑道,好象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有人说过,愤怒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其实,忧愁也是。”他淡笑,“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见。”
“哦,好,再见。”只是,还能再见吗?他没有问我的名字,也没有留下电话。可是,我为什么那么在乎呢?轻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
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走进来,拿着一本书,那么安静。我画中的男子,还是那么恬静如初吗?我没有停留。一扇四叶门,我这边出去,他那边进来。
只是,我没有留意,背后的他,猛然回首。
(二)
一夜,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竟然传来我爸的声音:“飘絮,你怎么这么任性,爸爸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不是和陆彦很要好吗,我给你三天时间,赶快回来。”
“我不会回去。”我出奇的冷静,“我也不会嫁给陆彦的,他永远只是我哥。”
“你``````马上给我回来,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别以为换了号码我就找不到你,中国也就那么大,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
我把手机挂断,因为不想吵架。
不出所料,手机又响起来了。我拿起来,准备关掉,一看竟然是颜冰。
“喂,飘絮,你还好吗?落虹禁不住你爸缠,把你号码给他了,你注意点。”
“他刚才打来了。”我淡淡道。
“啊!那你没事吧,你准备怎样做。”
“我不会回去的。”
“好,这些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做你自己吧。从小到大,你从来没争过什么,只是这一次,关系到你的一生,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幸福。”
“恩,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幸福,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有点累了,就这样吧,拜拜。”我很感动,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颜冰都会第一个站在我身边。其实,颜冰一直喜欢陆彦,而陆彦一直喜欢我,我是知道的。
把手机关掉后,心有点乱,就出外面走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酒吧门前,我看了一眼,名字叫寒岚殇,然后毫无犹豫地走了进去。我是我第一次进酒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来,难道是因为它的名字吸引了我吗?
酒吧里线调昏黄,灯光闪烁,舞池中扭动着一群空虚的灵魂。因为寒冷,他们挤在一起取暖。我想,这里是郡都唯一的不可目睹吧。舞台上一队乐队正在嘶喊着,我放眼望去,发现主唱竟然是焰。他的声音虚幻、迷离、还有,叛逆。我仔细地听着,不由得怔住了。这个男人,充满了太多的迷惑。
没有想到,他也发现我了。他怔了一下,连歌也忘记唱了。
从舞台退下后,他来到我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属于这里。”他疑惑地说。
“我没有地方可去。”我淡淡说道。
“走吧。”他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可是,我想找个人说说话。”
“好,我陪你。”他停了停,望着我的眼睛说。
我没有避开。
我们说了很多。我说我喜欢画画,一直都是;我说我抵抗我爸要我读的企业管理,选择了画画;我说我为了逃婚,来到了这里;我说我在这里好孤单。他说他爸是农民,一直想他找个稳定的工作,好好过日子;他说他喜欢音乐,所以,他逃开了;他说他一定要给他父母幸福。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在黑暗的角落中,有一道女人的眼光,凌厉地射过来。
他送我回去的路上,这个小城终于下了第一场雪。于是,这个世界一片洁白。我伸出双手,想接住上天漫漫飘落的眼泪。
“你不冷吗?”他温柔问道。
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一点都不冷呢?
第二天,我习惯地来到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慢慢消磨。
在落地窗前,我看到了我画中的的男子。他正对着我,懵然地笑。然后,安静地走过来。
“我看过你,在飘渺峰上,一尘不染地作画。”他很自然地说。
我很自然地笑了。
他说:“从未见过女子如你,那么的飘渺灵洁。”
我说:“你从未见过而已。”
我们聊了一阵,知道他叫向然,知道他喜欢写字。他说他正在写一本书,名字叫〈〈那年冬天〉〉,是讲一个女子在一个冬天发生的黯然消魂的故事。然后,他有事先走了。
他走出门口的时候,我看见焰走进来。他很安稳,夜晚的邪气完全没了。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双洁白的手套。我想了想,慢慢接过来。
他告诉我后天有雪村的《雪之幻》画展,问我要不要去。
我说好。雪村是我最喜欢的画家,因为她的虚灵。
他说后天在这里,不见不散。然后,他走了。
(三)
今天,我穿着一双白色手套,又来到了咖啡厅。我在等一个人,他跟我说,不见不散。
巧的是,向然也在这里。他跟我说,他是特意在等我的。我只轻轻的哦了一声。
我们聊得很开心,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让我那么自然地放松。只是我有点不安,不自在地望向门外,我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其实,我不知道,在街角的暗处,有个人影,拿着一束花,那么的消魂落魄。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我和向然的离去。
我很伤心,我要等的人,他没有来。于是雪村的画展,只好让向然陪我去了。也许,在我心中,始终无法舍去的是雪村。
雪村的画依然是那么虚幻,那么的不可预知。我索然地看了一遍,才知道我是那么的不在神。为什么呢?难道是那个男人给我的心疼如伤。
看完画展,向然很认真地对我说:“飘絮,我喜欢你。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淡定地说。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是那么的喜欢焰。
“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立刻来到你身边。在我心中,有你的一个位置,一直留着。”向然很认真地说。
和向然分开,一个人走在路上,感觉索然无味。前面,忽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影子,他被一个女生牵着,兴高采烈地向前走。我呆呆地站着,感觉昏天暗地。眼泪不争气地跑出来,模糊了那对人影,模糊了整个世界。
回到住处,呆呆地坐着。心里想:那好吧,从此以后,习惯一个人,再也不要谁了。
这段日子,生活好像恢复了平静。习惯地四处走走,习惯地画画,习惯地喝很多咖啡。好像忘记了整个世界,整个世界也好像忘记了我。可是,内心中总有一个影子,令我呼吸越来越困难。
今晚没有月色,可是四周一片白茫。我茫然地四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寒岚殇。我一阵错愕,站了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今晚的寒岚殇特别热情,焰正站在舞台上,狂烈地嘶喊着,好像一个想要寻找什么东西的孩子。他没有看到我。我呆呆地看着他,慢慢地心疼。
焰下了舞台后,有个女孩马上粘上他,坐在他的腿上,挽着他的颈。我知道这个女孩,她刚才在舞池上,像个黑暗中的精灵,将时光扭动得淋漓尽至。
我咬了咬唇,有点腥鲜的味道。我没有在乎,转身准备离去。
一个男人挡住我,伸手要摸我的下巴。我随手操起一个酒瓶,敲了下去。他缩卷在地上,恐慌地看着我,他打死也不相信,我敢敲他。当他反应过来后,马上翻起来,挥拳要打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拳的痛。
我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有股邪气挡在我面前。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握住那只挥来的拳头。这一瞬间,我感到了安全。那个男人显然很怕他,低头哈腰走了。
“为什么又来这里?”焰冷冷问道。
“那天为什么没有来?”我也冷冷地回应他。
“我去了,可是你身边有人。”过了很久,他说。
我明白了,他是看到我和向然在一起,就生气了。我感到很痛,为什么我爱的男人,会这样多心。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似乎想不到我会哭,一阵慌乱。他用手轻轻地擦干我的泪,然后坚决地吻下来。
我又惊又慌,不断地挣扎。可是,我怎能挣得脱他强有力的吻呢。我终于屈服了,向我的爱情屈服。
我们在一起了。我没有问他的过去,他也没有问我的过往,从那一刻开始,我们是一起的。
我们一起去飘渺峰看日出,一起喝咖啡,一起游走在洁白的街道上,一起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他身边偶尔会出现不同的女人,可是他都刻意避开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两个人只要是在一起的,就是最大的信任。
(四)
向然还会经常和我见面,他没有再提我和他之间的事,而是像老朋友一样,无所不谈。焰也没有再在意,我们有时一整天在一起,有时几天不联系,我们都知道,要给彼此自由的空间。
可是,这几天有些反常,我和焰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也没有打过电话。我感觉到,我们之间要出事了。
我一个人端着一杯咖啡,若有所思,独自喃道:“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你怎么了,你想我了吗?你让我憔悴了。”
当我想好了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飘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来了。”这个声音那么熟悉,让我猛然回头。
“你怎么来了?”我很惊讶,他是彦,此刻竟然就站在我身边。
“我曾经说过,我要追你到天涯海角,然后给你想要的天长地久。”彦很认真地说。
天长地久吗?那到底有多久?我的男人能给我吗?我知道他是误会了,以为我刚才在说他。我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如果他去问颜冰,她肯定会告诉他的。因为,她爱他。
我喝了口咖啡,然后走了。我要去找焰,我不能让他担心。彦在后面跟着,我想也好,这样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我找到焰的时候,他正坐在他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喝酒,样子很憔悴,胡子也像好几天没刮了。我很心疼。“怎么了?”我问他。
“我爸病了,很严重。”过了很久,他才说道。
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只好将他的头埋进我的胸口。彦错愕地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将焰安顿好后,我回到住处。彦一直跟着我,没有说话。
“你明白了吗?”我幽幽地问彦。
“可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人都没有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力。”他毅然道。
还是那个倔强的孩子。这就是我对他的感觉。
颜冰打电话来说,对不起。我没有怪她,其实她才是最难过的人。她跟我说落虹结婚了,我很开心地笑了,能够嫁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女人最大的幸福。但她又跟我说,新郎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爸看中的。我马上僵住。
彦打个招呼出去了,我坐在客厅中,不知所措,电视上传来隐若的对白,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不以为然。然后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跟我说,如果他得不到资金周转的话,就要破产了,可是陆天宏说要我答应婚事才肯帮他。
我放下电话,感到前所为有的冷。这个世界,所有事儿都赶到一块了。焰现在很伤心,向然忙着写书,我终于再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彦回来的时候,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诡异。我没有在意。
第二天,我去找焰的时候,他不在。我开始恐惧。马上跑去酒吧,跑去咖啡厅,跑去我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回到他那间黑暗房子的时候,我看见一卷洁白的信纸静卧在那里。我伸手拿起来的时候,感觉还有焰的味道。
我拿着信纸艰难地走出小屋。这个小城又落雪了,洁白洁白的,好像上天洒下的棉花。可是,我为什么感觉那么冷呢?这雪花,是生活为我哭泣吗?
我独自一人坐在飘渺峰上,看着焰唯一留给我的文字,感觉世界碎了。我的泪落在纸上,模糊了上面的文字,我没有发现。
焰的信很长,长到我的眼泪流干了都看不完。
“飘絮,我走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幸福,也许,你要找的人就在你身边,你没发现而已。你需要人疼,就让他疼你吧。彦说得对,你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而已。第一次见你,你站在飘渺峰顶,宛如一位淡看烟尘的仙女;第二次见你,你正在天池边作画,我没敢打搅你;第三次,就是我们正式见面了。也许能和你相遇,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现在,缘尽了,就散了吧。可能我们有些像,舍去生命中最贵重的东西去追求那梦幻不到的虚灵。但是,我想说,有时候我们都不要太执着了。
我已经从彦那里了解了你的情况,我想说的是,要尽自己的努力去给那些爱你的人幸福。我想给你介绍个人,她叫清舞,是个能将黑暗舞动得雪白的女孩。她放弃了继承她爸的公司,只为了要跟我在一起。我想,我要给她幸福。
以前,我不懂我爸为什么要阻止我追求自己的梦,所以,我就更加努力地去追求,我想凭我的力量,打破农民走不出大山的宿命,然后给他们幸福。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我开始堕落,我陷在黑暗中不能自拔,我用酒精麻醉自己,我用情欲来忘记自己。直到来到郡都,直到遇见你。
我会回家一次,把我爸的病治好了,就上北京,我有个朋友在那搞音乐,混得不错,他叫我过去。放心,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我一定要给我爱的人幸福。
再见了,飘絮。再见。
……”
看完了信,我在峰顶坐了很久,整个郡都就在我脚下,我都没有动心。我调整一下心情,轻轻走下飘渺峰。
回到咖啡厅,彦迎面赶来,看来他真的很担心我。我没有像个泼妇一样打骂他,而是静静地说了句:“我跟你回去。”然后回去收拾东西。
在我们回去的前一天,颜冰走了。她爸说,谁也不知道她在哪,也许今天在巴黎,明天就在西藏,后天呢?随她去吧!
向然一直都在忙出版的事,好像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希望他的书能卖好。
我们以及很多一部分人,始终逃不出命运的枷锁。
我依然披着我的围巾,走出郡都,踏上归途。后面跟着彦。
我回头看了看这个洁白的世界。再见了,郡都。再见了,那些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人。再见了,那些藏在青春里的过往。
尾声
此刻,我又站在飘渺峰上,俯视着这个小城的白雪飘飘。旁边站着我的男人,彦。他很爱我,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应该很幸福。只是,少了一个人,他曾经说过我是一位飘然的仙子。
“飘絮,你这么一站,宛如一位淡看尘世的仙女。”我旁边的男人突然说道。
我一阵错愕,然后淡淡地笑了。那年冬天,那个男人也说过。
那年冬天,他送我白色手套给我温暖。
那年冬天,他依着我在高峰上看日出。
那年冬天,他和我一起品尝同一杯咖啡。
那年冬天,他和我共同谱写一曲末世烟华,然后他拱手打破,灰飞烟灭。
那么,就忘了吧,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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