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言情小说 玄幻推理 武侠小说 恐怖小说 成人文学 侦查小说 其他连载 小小说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娟子!娟子!(一)

时间:2008/3/14 作者: 沧海一粟 热度: 89090

  娟子,姓曾名娟。娟子是她的小名。
  
  娟子与我同村。这是一个离县城约四十余华里的小山村,土名叫做汪家街。她依山傍水,山明水秀,杨柳依依,芳草萋萋,风景宜人。据风水先生说,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它钟灵毓秀,今后会人才辈出的。不知是否是为了应证风水先生所说的话,这汪家街还真的出了一个天生丽质,聪慧绝伦的小姑娘,她就是娟子。
  
  娟子的聪慧是全村人所公认的。村里的一些老人都说自己几十年了,从没有遇到过有这样聪明的小孩子。是以大家都把她当作是神童来看待。
  
  说来大家也许会不相信。娟子在一、二岁时,全村的人她完全能认识,而且,她还知道自己与这个人是什么关系,知道自己该怎样称呼。她见到村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主动地和这人打招呼,她还能和大人们摆龙门阵,摆得来头头是道,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只不过说话是奶声奶气的。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也爱逗她玩。可她却不愿人们把她当作是小孩,要是人们把她当作是小孩,她就会嘟囔着个嘴,装着是生气的样子,常逗得大人们哈哈大笑。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小女孩今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看来我们这村子解放以来二十多年了,总算是要出个人才了。
  
  娟子是村里的娃娃头。村子里就是有些比她年龄大的小孩子,都得听她的话。但不知什么原因,娟子对我特别的好,处处都护着我,她似乎成了我的保护神了。而且我对她也有说不出的亲切,像她的影子一样跟随着她。那时候小,不知道男女有别,更不会有男女授授不亲的封建思想,在晚上睡觉时,我俩都要睡一张床,大人们如果要分开我俩,我俩就会死活不干,大人们也没有办法,只得由着我俩。他们都认为这是八字上带来的。
  
  在我们这偏僻的小山村,迷信思想还是比较的浓厚的。那些八字先生、风水先生、道士等都大有用武之地。大至修房造屋,婚娶丧葬,小到迁新居,修猪圈,或村人们自认为那点儿不顺利等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去请八字先生、风水先生的。而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这是先天的,对一个人非常的重要,男女之间的婚娶,必须得是八字相符才行,不然俩人就是结合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村人们都认为我与娟子八字相符,也就有这么个意思。确实,在大家眼里,我与娟子算得上是金童玉女的了,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娟子的家庭条件比我家好很多。她的爸爸在攀枝花钢铁厂工作。她爸爸原来是石匠,被征用到攀枝花去搞建设,后来就留用到了那里,成了攀枝花钢铁厂的工人。她家有了这么一个充实的经济来源,使得她家成了全村条件好的人家之一了。又因娟子与我的关系特别好,使得俩家的关系也变得非常要好的了。彼此不但生期往来,逢年过节,互相走动着,就是两家中谁家割了肉,要打牙祭,都会互请的。可以说,两家人好得来就跟一家人样。
  
  记得那时,我与娟子最爱玩的是办家家,每次她都要我扮新郎,她扮新娘。我们都仿照大人的样子,拜天地,入洞房,喝喜酒,搞得来是不亦乐乎。有时,大人们看见了我们搞得像模像样的,都笑我们,娟子便会跑去把大人撵走,不准许大人在旁边看稀奇。大人们就会笑着说,你别这么凶,看你今后怎么嫁得出去。她回复大人道:“我弟弟会娶我的,不用你操心。”
  
  我们这个小山村,由于临河,在夏天,小男孩们都会到村前的河里去洗澡,虽说被大人们发觉后会挨打,可小家伙们都禁不住河水清凉的诱惑,甘愿挨打受罚也要到河里去洗澡的。所以在我们村里的小孩个个都会凫水。不过,我是一个例外。这主要是因为娟子不准我去洗澡,她怕我会被淹死,到时,她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好的弟弟呢。我虽然心里是极想去,但我怕娟子生气,要是她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呢?我们村里的小孩子都背着娟子笑话我怕婆娘,是粑耳朵。他们不敢当着娟子的面说,怕娟子会打他们。我当然也不会把这些话说给娟子听,我就由着小伙伴们说。我在心里觉得他们这是嫉妒,是羡慕。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与娟子去上学的第一天。在路上,娟子就对我说,要我跟她坐一桌,我当然很高兴。因为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能说出来。现在听娟子这么一说,我满口答应。
  
  老师来安排座位时,要把我和娟子分开,我没有说话,娟子却站起来跟老师说,她要和她的弟弟坐一桌,她怕有同学会欺负她的弟弟。她当姐姐的要负责保护。老师没想到这小姑娘会这么的大胆,说话也有条有理的,就叫她来当班长,她也毫不推辞,走马上任了。
  
  娟子当班长还真的不含乎,俨然是一个小老师。当老师不在教室的时候,她就会拿着一根从自家屋里砍来的小竹子条条,在教室里走来走去,领着大家读课文。如果谁不听话或者是开小差、搞别,甚至是读得不够认真,她都会用那小竹条子打那个学生。
  
  有一回,她把一个学生打哭了,学生的家长来找到她,我在心里暗暗地为她担心,怕她会受到家长的责骂,甚至是挨打。她不但不怕,反而还像老师一样教训起学生的家长来。那家长感到理曲,只是求她以后不要打得太重了。这件事后,我在心时挺佩服她的胆识。
  
  我俩读书以来,放学后,回到家,她又把她的家当作是教室,村里的学生都到她家来听课。她就会带着这一群学生娃,把我家和她家的活干了,然后才回到她家里讲课。村里的大人们都很高兴,因为他们对自己像打架骡子一样的娃儿是喊不听的,现今娟子能带着娃娃们学习,不花一分钱就请了个老师来管教自己的孩子,天底下还真难遇到这样的好事呢。
  
  娟子在上完课后,还会像老师一样布置作业,大家把作业做完以后,交上来,晚上娟子便和我一齐来检查作业。如果有谁不交作业,娟子就会叫他以后不要来听课了。而这些孩子往往都会被自己的父母拎着耳朵到娟子这儿来,小孩的父母便当着娟子的面打孩子的屁股,并向娟子赔礼道歉,要娟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儿子收下。娟子又会当着这小孩父母的面,狠狠的教训这小孩一顿的,然后再收下。
  
  在有空的时候,娟子便会带着大家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在有月亮的晚上,大家都会玩到大人们来喊吃饭时才会罢休。吃完饭后,只要娟子喊一声,大家伙就会各自从自己的屋里跑出来,聚在一起玩耍。因为是娟子喊的,大人们一般都不会阻拦的。大家对娟子都是挺放心的。
  
  后来,我们要上全天课了,需要带饭到学校去。我的家里人多,一年到头挣的工分,分不到几颗粮食,有时家里只吃两顿饭,可家里还是很穷。我每回带去的都是红苕,只有几颗饭在碗里作为一种点缀。而更多时候则是带的蒸红苕。这是把一根根的红苕,削掉两头,然后放在锅里蒸熟。因为家穷,没有饭可煮,只得采用这样的办法,变换着煮红苕的方式。我一般都不会带菜,因为家里的菜就只有酸菜和酱海椒,我怕同学看见了会笑话我,所以就干脆不带去。
  
  娟子带的全是饭,菜是她母亲作的豆食和腌海椒。那豆食的制作是把豌豆、胡豆煮熟后,去皮,沤放一段时间,然后放上作料,存放在瓦罐里,就成了。要吃的时候,拿出来,放上油蒸熟,就成了极为可口的美味。我们闻到那气味,口水都会流出来的。娟子家生活条件好,菜里放的油都比较多,吃起来特别的香。
  
  我在娟子面前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在放午学时,我想躲着娟子,跑到一个少有人去的地方,偷偷的躲着吃。娟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未能来得及走,娟子就拉着我的手,叫我跟着她,一同去吃饭。她叫我端着饭碗,然后她就跑到教师伙食团去,拿一个碗舀来冒着腾腾热气的米汤。我们这儿曾有这种说法:饭不够,米汤凑,我想娟子肯定是想照着这个法儿来实行。学校伙食团的师傅是娟子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她也就享有这种特权。她将她的饭菜和我的红苕一分为二,她怕我感到为难,在吃我的红苕时,故意装出吃得挺香的样子,还说这蒸红苕比饭还好吃。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内心能得到一点平衡,我也就高兴了。
  
  这以后,娟子叫我不要端红苕来了,我俩个吃她提的饭,就着她盛来的一大碗米汤,基本上能吃得个半饱。
  
  我与娟子这样的亲密,自然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那个时候,少男少女们,彼此间都有了一丝朦朦胧胧好感。由于我与娟子是从小就在一起,彼此真的是像姐弟一样,从来没想到男女有别。所以我与她的交往是从不避嫌的。许多同学都觉得挺稀奇的,他们私底下说我与娟子是两口子(夫妻)。有的甚至向老师告密,说我与娟子是在谈恋爱。
  
  老师找我俩谈话。娟子说,长生是我的弟弟,我当姐姐的就是要护着他。老师说:“你姓曾,他姓覃,你俩个不同姓,怎么会是姐弟呢?”
  
  娟子反问老师:“老师,异姓的就不能是姐弟了么?”
  
  老师只好把话往明里说:“那你与长生谈没谈恋爱?”
  
  “没有。那是那些人在胡扯。我和长生是姐弟情,不是他们打胡乱说的爱情。”娟子很坚定的说道。
  
  事后,娟子在班上把那些告密者骂了一通,骂得那些告密者都不敢答话。
  
  可那些人并不愿咽下这口气,就三十晚上摘桃子,专拣软的捏。他们就拿我来说话。有一次,我在上厕所时,他们就说,你跟你姐形影不离,你上厕所也应该跟你姐一起去上啊。我这个人生性比较柔弱,可这次,我听到他们的话,觉得他们在侮辱我的姐姐,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说这话的就开打,结果,打得来两败俱伤,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在回这家路上,娟子很是心疼,叫我以后不要这么莽撞,等他们说去,你就全当是耳边风了。像你这么出手打,万一打到那里了,那可怎么办?
  
  我听到娟子这么心疼我,心里感到很温暖,觉得自己这样做值得。同时,又发狠的说:“他们以后还敢这样说,我就跟他们拼了!”
  
  娟子看到我的狠样,觉得我傻得可爱,也就笑了。然后她对我说:“弟弟,我俩个干脆结拜姐弟,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觉得娟子说得很好,非常的乐意。
  
  我俩来到一个叫牛脑壳坡的山上,仿照电影里面那些好汉们金兰结义时的样子,在各人面前垒起一堆土,摘了些野花,插在土堆上,又折了几根很嫩的黄荆条,插了几根在土堆上,算作是烧的香。同时,两人手中双各拿了几根,双手合十,算是在作祈祷。娟子念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愿与长生结拜为姐弟!”我也跟着这么念,娟子听了,纠正我道:“你怎么还说长生呢?你要说娟子。”于是,我便照着改了过来。
  
  从这次结拜后,我把娟子当作是我真的姐姐了。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3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