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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海的回忆

时间:2007/11/6 作者: 晓勇 热度: 84050

  当我再次来到海边的时候,我已经是另一番心境了,说不清靠近它是为了寻求慰籍还是想要埋葬一些往事,只是在闻到海的气息的刹那,我的眼底开始湿润了。
  
  我是在海边出生和成长的,我家所在的村庄距离海边只有五里多的路程。在童年,我总是喜欢在放学后站在家的屋顶上,那里视野开阔,我可以看到一片白色的海岸线,那时候我的头脑里总是充满了太多的幻想。
  
  每到周末,我们几个一般大的孩子们便开始聚集到一起,每个人都会拿上一点吃的东西,拿上一把自制的弹弓,或者是一根木棍便开始向海边进发了。
  
  我们要到海边去,需要走大约近十里的路程,待跨过一条小河后,我们便开始走进了一片树林,那里有长得高高的槐树、杨树以及很多当时叫不上名字的树种,当然也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鸟在树上栖息,这时候我们拿的弹弓就开始有用了,拿起弹弓,装上晒干的泥丸来打鸟,霎时间,本来平静的树林里就开始杂乱起来,鸟开始在林中胡乱的飞来躲避我们弹出的泥丸,但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些鸟被泥丸打中,我们往往会有很好的收成,这成为我们中午很好的美味。
  
  树林里还会有刺猬,如果你不怕扎,看到有树洞的时候,你用手伸进去,往往那里就会有好几个刺猬在里面缩成一团,我们也只是掏出来玩玩,有时候也会用破布或是袋子之类的东西装起来拿回家里去养起来,但往往是当天晚上刺猬便会逃走,后来才知道刺猬是软体动物,它们会从很窄的空隙中钻出去。
  
  再往前走快要接近海边的时候,有一弯浅浅的河滩,很少的水,里面有稀稀落落的几丛芦苇,那里总会停留很多小小的水鸟,这种水鸟很是灵敏,一看到有人来或者只是听见有动静便四散飞走,一时间满天都是这种水鸟在飞,我们这时候总会拿着树棍去追逐着它们,尽管我们不可能追逐上它们,但我们还是尽情的投入,体会着那种追逐的快意。
  
  终于看见了海。这时的海,没有出现惊涛骇浪,潮水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波一波的漫上来,轻柔舒缓,不急不徐,近岸中漂浮的小船就在这一起一伏的潮水中荡漾着,看起来是那样的恬适与安然。
  
  这时候的海是安静的,现在属于退潮的时候,会有很大一片海滩露出来,海滩上到处都有各种剩下的贝类,多的是被我们称作蛤的一种,这时候我们就会手中拿着一条塑料袋捡着东西,那时候这种蛤很多,如果你用手去挖沙子,你就会发现沙子里面还有很多这种蛤,我们通常是用锅将蛤煮熟了吃,味道很好。还有,如果你看到沙滩上有一个小孔,里面往上泛着水泡,那是有比较大的,你用手挖下去,就会挖到手掌大的蛤。
  
  海边的天气很热,我们也常常会脱光身子,跳到海里去洗澡,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又有哪一个不会水呢?在热热地天气里,享受着在海水里那种舒适的温度,大家常常会游到离岸边有些距离的船边上去,然后从海里跳到船里。当然,有时候在海里会有海耗子(可能就是海獭),黑黑的,用一条比较大的尾巴上下波动着水,这海耗子可不是好惹的,它常常会追着我们,直到将我们赶到岸边去。大家也曾经想捉住这东西,然而却总是不能如愿。
  
  最惹我们关注的,常常就是看走海的渔民拉网。到该拉网的时候了,几十个渔民都从海与树林的交接处的大堡里出来,首先是有几个渔民乘坐小船找到拴着大网的绳子,将绳子的一段挂到四轮小拖拉机上,四轮小拖拉机便拖着大网向海岸上走,渔民也用手拽着绳子往上拉拖网。如果这一网打的鱼多了,这些渔民便显出是很吃力的感觉,本来在这时候渔民肯定是不让我们近前的,因为他们也怕我们会偷着摘网上的鱼,如果近前了,我们常常会遭到这些渔民的呵斥。但如果他们恰恰这时候需要更多的人手需要做一些零碎的活儿,便开始招呼近旁看热闹得我们,大家当然也愿意参加进来,大网一领一领得被拉上来,便有专门的渔民从网上摘下鱼来扔进放在岸边的大筐里,当然鱼更多的是被一堆堆的拖上来的,直接倒进大筐里,收鱼的人这时候直接将大秤抬到海滩上,与渔民讲定价钱后开始一筐筐的过秤,然后付钱,装车。我们这群孩子们此时都会挤着到人群里,看着买卖双方进行交易。
  
  有时候,大网里打捞出来的往往还有一种叫做海猪的哺乳动物,有近两米长的黑色身子,也像鲸鱼似的有一个向上的鼻孔,还有背鳍、尾鳍、胸鳍,很可能就是鲸科一类的哺乳动物,它被拖到岸边后便开始动弹不得了,这时候,它趴在岸边,头上的鼻孔里一张一息的出着气,如果你用木棍抵住它的鼻孔,它就会引出不上气来,嘴像打哈气似的,很好玩。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海猪已经在我们这的海水里看不见了。
  
  到了中午,渔民便开始吃饭了,因为这里的渔民往往会有周围村里认识我们这些孩子的,便常常要我们一起来吃饭,而大家也常常会将打下来的鸟还有从海滩上扒出来的蛤拿出来给大家烧了、煮了吃,渔民的饭很简单,常常就是最平常的蔬菜加上打网挑出来的小鱼,然而可能是因为刚从海里出来的鱼新鲜吧,我们常常会是吃好几大碗米饭,把肚子撑得饱饱的。到现在为止,我还能够回忆起当时在海边吃饭的鲜美味道。
  
  渔民们都喜欢抽烟,他们每个人常常一个星期要抽一条烟,但那时候的钱很少,所以他们常常会买一种叫做“富字”或“官厅”的只要两毛钱一盒的烟,他们常常将钱给了我们,让我们给他们买好等到下个星期来的时候捎过来。
  
  ……
  
  时间一晃过去近十几年了,我们从当初那些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成长为二十多岁的青年了。如今海边再也没有打大网的渔民了,当年那些个渔民现在有些老的早已让我认不出他们的模样,当年那些一起去海边玩的伙伴们如今还能否回忆起童年美好的日子?就是我,即使现在仍然离海这么近,但一年之中去海边的时候却是寥寥无几,我知道我早已经过了那种玩海的时间,早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种心境,那些少年时的人和事都成了遥远的回忆,留在脑海中,亲切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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