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那么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人世游荡着,想世人展示她的魅力:火热与不羁。她把她的气息遗留在天际,把她的种子撒遍人间的各个角落……
古雨在山上忙了一天,背着满满一背箩花花草草往回走,这些天顾客还真不少,自己在山上忙,郭萤和张爷爷则忙着在家里张罗。古雨突发奇想,他想开一个植物宠物公司。如今市场上的宠物公司提供的宠物五花八门。但都是动物。人们可能忽视了生物界的另一半——植物。如今城市里的人连麦苗与韭菜都分不清楚,更别说稗草与禾苗了。还有,小孩子培养一棵小作物就能培养出爱心,老人寂寞了,也可以栽几棵小草,几盆花的。而且如今大家都讲环保,因而市场前景应该不错呢。不过,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资金不够啊。他现在在谋划着让郭萤重返校园,以前她上的是贵族学校,现在怕是上不起了,但也可以在其他学校读书啊。
回到家,古雨就把郭萤拉到一边:“萤萤,明天你去上学吧!”
“不!我不去!”郭萤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是啊,如今这个小“家”的费用能勉强维持生活已经不错了,还哪里有钱去致富高昂的学费呢!再有,自打父亲去世,郭萤虽然正逐步走向正常生活,又哪里有去学校的勇气呢?在这么一个时期,要一个小女孩来独自面对那么多的陌生脸孔,是多么大的挑战啊!
“别担心,学费我早给你准备好啦!”古雨说完,如个顽童般拉着郭萤白皙的手神神秘秘地跑出后门,来到了后面“植物园”的一盆野菊花旁。他徐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搬开花盆,眼前呈现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古雨麻利地挖出木盒,“啪”地一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沓大大小小的旧钞票,这是古风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我昨晚数了一下,应该够了。”古雨感觉满是成就感。
郭萤转过头,眼泪“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但又赶紧用手拭去,不过还是被细心的古雨发现了。
“萤萤,你……你别哭啊,好好好!不去,不去上学了,我不逼你,你别哭,好吗?”古雨不知所措,或许在女孩子面前,着个农村娃还真显得很无助呢。
“不!我没哭,我没哭!”郭萤顺手擦去眼泪,几滴被斜晖映照的泪珠在晚风中打了几个转儿后飘落了下来。冥冥之中,泪蕴涵着太多太多的情感。郭萤就在那一瞬间,朝古风笑了起来。
见郭萤笑了。平时一肩挑重担的古雨也像个孩子般咧开了嘴。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傻笑着,似乎彼此都能够明白今天的夕阳的意义。生命拥有了太多的感动。
第二天,郭萤重新回到了校园。不过,已经不是那以前熟悉的校园。如今,她必需独自一个去面对许多许多,她当然是渴望知识的,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自己应该长大了,她希望自己的长大能够减少些须另一颗心的忧愁……
古风失落地游荡在庄子的边缘,似乎在努力找寻着什么,然而最终也还是没有找到,只是拾回一地的心伤,乃至于失落至极。他感到因为自己的存在,许多人失去了很多很多,似乎自己便是上帝所鄙视的一个罪人——或许是被唾弃的犹大罢!今天是星期五,只有四节课,可是古风硬是围着整个庄子饶到了黄昏。
黄宇走了,他道出了真相,然而,真相有时往往是一把把割人心头肉的刀。
古风一次次地把黄宇的离开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不觉,他的脚有不听使唤,行到了“鬼林”。
他想起上次自己来的时候脑中似乎有一段文字闪过,但那时没有记下来。
他来到小湖边,顺势坐下,背上的书包还没有放下,他只是望着湖那边发呆,那儿还是有些小动物在觅食,饮水,好一方乐土呵!他想起了海子的那首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想起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可为什么这两个年轻人都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一个卧轨,一个给了自己一猎枪。呵呵,诗人死都死得那般有传奇色彩,那般有创意,或许这就是诗者及诗者本身的悲剧性所在罢。
猛地他放下书包,慌忙拿出纸和笔,“唰唰唰”的写道:
夕阳,晚风。
双眸无奈地抹上那一点萧瑟的粉红。
云际深处,
也藏有多个未知的梦,
葡萄叶下,
舞跃着天涯一角恋人的心语。
我愿这泥土永远地腐烂,
我愿这河水永远地截流。
我用这一刻的心情触摸刚刚犁去的禾梗。
怀念那时流淌的稻香。
向着林荫更深处探访灰菇的心扉。
在软绵的松毯中,
幻想另一处淡淡的山水,
那一颗松果记住了某只松鼠的齿印
也尘封着一份许久的爱意。
红脚的鸟雀,
鸣唱着山顶的灌木,
短尾的兔子,
偷食着谷口的嫩草。
抛弃精明的雕琢,
抛弃圆滑的轮廓。
走吧,
虽不愿化作这空谷中的一座孤坟,
但我不愿成为一个罪人。
瞬间,古风如获春风般叹了口气。他知道:生命的价值不仅在于自己,更在乎你周围的人和事,海子和顾城都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生命,那是诗者的悲剧。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古风自言自语道,一转身,已钻进了灌木丛,后边是一阵阵兔子的嬉闹声,似乎在为古风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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