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湘江河边,于不远处我看见了那个一直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子。
她默然立在那里,一身素白长裙在河风里微微飘扬。忽而她望向了我,眼神里透出一种莫名的忧伤。
缓缓的,她向我走了过来,停在几米处的地方,幽幽的问我:宝玉么?
我窘迫的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他让你来和我见面的吗?
也不是。我羞愧难当,我一个世俗之人,能和宝玉相比么?
哦,她原本有点期待的神情又变得默然,你也不必如此,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世俗的呢?
我真想告诉她,你不是的,可我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哦,那你是来等宝玉的么?
不是。
可是她那微微红肿的眼睛分明告诉我,是的。
可宝玉在哪里呢?自从红楼一聚,我和他就再也不曾见过。
他不是皈依佛法,后又成了顽石了么?
她忽而又轻声啜泣起来,是么,我去看过它,然而任凭我怎么呼唤,它始终是块石头,她又定定得看着我,你说,难道我真的只是爱上了一块曾经有过生命的石头么?
不知道,也许吧,我很想安慰她,然而又不知如何说起,别要再哭了吧,你的眼泪已经还给了他,你还要为他而哭么?
眼泪可以还完,情可以还的完么?
我咽口无言,只好说,可他不是负了你,娶了宝钗么?
我是说,我欠他的灌溉之情,没有他,我也便不能成了绛珠仙草。
那你对他没有爱情?
怎么会……她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没有?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又化作了顽石,单留了我在世上。
你不出去找找看么?或许他已遗落到了凡间作了凡人。
我找过,前二十年,拍红楼梦时,我易名陈晓旭,可是那宝玉并不是宝玉,然后又找了二十年,没有,我只好离开。
你是说,陈晓旭就是你?
是的,她又很黯然低下头,凡间我走时很多人为我送别,人间不比这冰冷的幻境,还有许多情义。
她又幽幽叹口气,走吧,我要走了,继续找找看……
我不知如何挽留,然而终于见了她一面,也很满足。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淡去,我又涌起了莫名的愁绪,摸了摸出生时脖间像及了那块宝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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