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豪一到日本,便忙活开来。首先是把礼品如数送出,紧接着忙订阅报刊,还有工作上的事情,学校里面的事情,等等……忙碌的日子又要上演了。
小雨呢,不思进取。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居安思危’的想法,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她曾经对薛凝讲过“时间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的头发长长了。”
没有人生目标,也没有学习的目标,毫无上进的人生当中,爱情成了她唯一的中心亮点。她曾经想要给他亲手织一条围巾,可是当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时,她却嫌麻烦而放弃了。她又学会了叠制幸运星,刚叠没有几个就感觉到了手疼,所以也是放弃了。难怪她会经常地‘人生如梦’。她倒是一直记着她薛姐的那句话‘众人皆醉,我独醒。’王茜雨现在都成了‘众人皆醒,我独醉。’了。
春暖花开,绿意盎然,加之那温和的阳光,这样的日子真是好惬意啊!每个季节都会给人以不同的感受,这就是季节交替的恩赐。
最近几天,杨姐和莉莉他们就要去广州参加广交会去了。四月份的天气青岛还是有点冷,可杨姐和莉莉一起采购的衣服都是裙装,小雨十分不解,她们也懒得向她解释。
小雨在宿舍里,经常会看到这么一幕。客厅的大镜子面前,莉莉和杨姐在争抢着试衣服。小雨则是站在一旁观看热闹。
杨姐的短发烫了,说什么只有这样子才能显得她更加地成熟和干练。原以为莉莉也会去烫头发,可她却大声地宣布,她原本就长着一副成熟加干练的脸根本不用再加修饰。女人一旦专注于某件事情,简直不可理喻。
对于杨姐和莉莉的种种去之前的兴奋,小雨和丹丹一直冷眼旁观着。
四月十三日,杨姐早在十二日就回青岛了,他们今天在火车站会合。一大早莉莉就拉着一个大大行礼箱离开了宿舍,小雨和丹丹想去送她,被友好地拒绝了,原因是她们还上班担心会迟到。小雨问丹丹:“丹丹,杨姐她们要去很久吗?你看莉莉和杨姐的劲头如同一去不回头了的感觉。”丹丹:“小雨啊,你可别瞎说,离家的人最怕说话不吉利了。什么‘一去不回头’啊,她们只去大约一个星期。你也知道啊,杨姐刚转入业务部,莉莉和我一样是新人,她们第一次去啊。对了,小雨,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镜子属于我们俩人的了。”小雨:“我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这一个多星期不是太静了吗?照不照镜子还不是一样的。”丹丹:“好了,我们要快点走了,要不然迟到了。”她们加快了步子。公司里又刚刚规定出来迟到一次罚款五十,小雨对这一规定一直耿耿于怀。五十,五块还差不多。爱睡个小懒觉的她从此这一爱好被剥夺了,对她来讲敢怒不敢言。
来到办公室里,韩姐还没有到,只有薛姐在打扫卫生。曾经薛姐很有创意地提出,大家应该在每天下了班后打扫卫生,那样的话就没有必要一大早来打扫了。当时小雨和韩姐都是举双手赞成的。可是时间一久,她们害怕耽误回家的时间,所以不到下班时间便忙着打扫。有一次被领导发现了,创意遭到强烈反对,没办法只好回复到以前的状态。
值日表在门后,可是从来没有人遵守过。谁爱干净谁来干,一般情况都是薛姐来打扫。韩梦真‘良心发现’了时也会打扫,只有小雨从来不过问。
小雨看到忙碌的薛姐,“薛姐,早上好啊!来的这么早啊,快打扫好了是吧。明天我打扫。”薛姐:“你来了,马上打扫完了。明天的话你最好明天再说,不要在我面前空许诺,我已经领教过千百回了。”茜雨听到这话笑了,笑得那么不知羞。小雨:“薛姐,业务部的都走了吧。我过去看看去。”薛姐:“不用看了,他们在你到来之前早走了。现在锁着门呢,你还是别去了。”小雨:“不,我要过去看看。”讲完就跑了出去。她路过了综合部、单证科、制图部,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业务部。业务部的门紧紧地闭着,她用手转了转门把手确信是锁了,然后更可笑的是又来到业务部的后门,同样地转了转把手答案是一样的,上锁了。制图部的老薛工看到了小雨,对她讲:“哟,小雨啊来晚一步了。他们都走了,到我们办公室来坐坐吧。”小雨:“薛工你老人家好,我不过去了,我还是快点回办公室吧。”说完又溜走了。她的这一趟业务部之行没有丝毫的意义,反倒给她带来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平日里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热闹惯了,他们这么一去,感觉公司里少了一大半的人。
小雨:“薛姐,你没感觉我们公司里太静了吗?怎么办公室里也没有动景,我就只看到丹丹一个人在打什么资料。”薛姐:“这才是第一天呢,办公室主任请假,李强去送他们去了。你去趟银行吧,晚点回来没事,去逛逛吧。”薛姐交给了小雨三份汇款资料,小雨去银行办理电汇去了。
财务这份工作原本就是枯燥无味的,天天千篇一律地整理单据,制作凭证,再不就是工商、税务、外汇局、银行等各个部门地跑。人家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对小雨来讲更怕入错行,天性爱玩的她却选择了这一行当,后悔自不必说,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行,更不明白自己终究喜爱哪一行。对了,有没有一种行当是写日记的呢?她应该是喜欢写日记。
在银行里办理完业务,她也没有什么心情瞎逛,索性老老实实地回去吧。原本打算买点零食,可是马上要吃饭了还是算了吧。
回到办公室里,薛姐正和韩梦真聊天。内容是结婚的时候应该穿什么,小雨也没有插话,这个话题对她来讲好遥远。她把单据从包里取出来,一一地整理妥当后。发现两台电脑都空着,就走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查看一下是否有自己的邮件。她感觉逸豪应该写封信给自己了。打开邮箱一看,大失所望。因为希望太大,所以失望会更大。迅速地关掉邮箱,抬头看一看表差五分十二点了。对着背后的两位讲:“喂,还吃不吃饭啊?都饿死了,今天中午吃什么?”薛姐:“哦,忘记了,都快十二点了。走吧下去再说吧。”韩姐:“我看,我们去吃饺子吧。天天吃楼下的饭也腻了。”小雨:“我吃什么都行,没意见。”听到此话,薛凝和韩梦真对视一眼,感觉到有点怪了。平日里都以她为主,今日里变得这么迁就了。难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吗?小雨的阴晴不定真是让大家烦得不得了,可是又没办法。平日里对她印象还蛮好的。
三人一同来到家常饺子店,感觉很温暖。吃饭的还不少呢,还好有座位。三人坐到一个四人餐桌上,小雨站起身去倒水,拿餐巾纸,拿卫生筷,薛姐和韩姐已经要好了饺子。薛姐问小雨还要不要吃炒菜,小雨回答不要了。
过了好一会三盘饺子同时上桌了,她们要的是三鲜饺子,个大馅多,每个里面都会有一个虾仁。她们边吃边聊着,小雨时不时地为她们续水。薛姐:“小雨,今天怎么了,不会是想你杨姐了吧。他们这一去是显得有点静啊,不过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回来时但愿多带几份订单,我们也好更忙一些了。我的吃不了,再给你几个吧。”说着,薛姐就往小雨的盘里夹了几个饺子。小雨:“哎呀,薛姐,我的也吃不了了,你自己吃吧,是不是担心我吃不饱啊。放心吧,我肯定能吃饱的。我不是想杨姐啊,是那个张逸豪,都走了半个月了也不写信更不打电话。当时还说让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呢,我就是四十八小时开机他也不打啊。我这回不是生气,是难过,是伤心。”小雨越说越激动大有摔盘子的劲头。韩姐:“小雨啊,我们这是在吃饭呢,你小点声音吧。他肯定是忙啊,你放心吧,你用不了几天就直接打电话了。过了一年长了一岁,你就冷静点吧。”薛姐:“就是,说过的话我们也不重复了,你就好好地想想吧。快点吃吧我们,要不然就凉了。”
吃完饭,她们三人也没有歇一会儿,就径直回办公室了。
当天下午下了班,小雨到办公室里去找丹丹一起回家。丹丹还在整理档案,一看到小雨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说明天再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活。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商量吃什么。小雨:“丹丹,你今天中午吃得什么?我们吃得饺子,其实我感觉还是‘独一处’的饺子好吃。虽然有点腻,但是很香。”丹丹:“我今天打了一上午的资料,哪顾得上出去啊,我啃得面包。‘独一处’,挺好的名字,我还从来没去过呢。你如果不介意下午也吃饺子的话,就带我去吧。”小雨:“好的,一起去吧。反正是她们也不在家,回去早了也没意思。”
俩人一起来到了独一处,这里的买卖就是好啊,根本找不到什么空位置。服务员安排她先等一会,说是有一桌快吃好了。丹丹和小雨站在一小角落里等着,等了接近二十分钟,被安排到里面的一个小屋里,有四张四人桌,她们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要了两份猪肉白菜饺子,小雨又要了一份凉拌金针菇,要求多放芥末油。
两份饺子一份拌菜都上齐了,丹丹咬了一口饺子:“啊!好香啊。”小雨:“当然,要不然怎么会叫独一处呢。”小雨夹起一口菜塞到嘴里,刚一嚼,不得了太呛了,呛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丹丹赶紧递上餐巾纸,小雨接过后却哭了起来。小雨突然的哭泣,丹丹不知如何是好,面对着眼前的饺子也不敢再吃下去了。小雨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丹丹,我没事的我只是呛着了,你吃你的吧。我不想吃了,打包这份就是了。”“哦,没事就好。我吃了。”丹丹说完,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丹丹被小雨这么一哭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回到家里,洗漱完毕。丹丹对小雨讲:“对了,小雨啊。你有没有眉夹什么的。帮我修修吧。”小雨:“有,当然有了。我还有修眉刀和修眉剪呢。你不知道我喜欢给人修眉,可是她们都不相信我。”丹丹:“我相信你,只要给我修一下就可以了,我的眉毛太浓了。”
小雨很高兴为丹丹修眉,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修眉工具备齐。准备好一切后,把丹丹按坐在椅子上,她开始修了。小雨:“丹丹,你怕不怕疼啊?”丹丹:“我不怕疼,可是一拔眉毛就又红又肿的。”小雨“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的意思。她用修眉刀为丹丹很仔细地修开了,小雨不知道丹丹的脸型应该配什么形状的眉毛才合适,但是她认为人的五官天生就很和谐,如果改变了倒不一定能好,所以她只是把多余的细小眉毛给修去了。让她的眉毛看上去很整洁就可以了,结果小雨做到了。
就那么两条眉毛小雨用了半个多小时,丹丹也不敢催促。小雨把小镜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丹丹从镜中看到自己的眉毛比以前稍稍细了一点点,而且眉峰也留了出来,多余的都没有了,看起来整洁了好多,秀气了好多。心里好高兴。对小雨讲:“谢谢你!比以前好看好多了,明天我就到公司里给你宣扬一下。让她们以后修眉全找你,免得去修眉还要花去五元钱。”
看到丹丹高兴的笑容,小雨的心里好满足。小雨在想‘原来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吗。说不定将来我会做起专业美容也不一定啊。不行,我才不喜欢呢。’
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多了,她们应该休息了。小雨想起了久违的日记本。她把日记本掏了出来,翻到空白的一页。坐在床上低头想着些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动笔写开了。
“2002年4月13日,星期三,晴。
今天杨姐还有他们业务部的所有业务员都去广交会了,整个公司显得格外的静。这种静让我再次地感觉到了孤单,虽然财务上依旧还是那些人,去广州的只是业务部人员,可是我还是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宿舍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我和丹丹反倒是有点害怕了。对了,我给丹丹修眉毛了,她还夸我了呢,这说明我还是有点小用处的。我承诺薛姐明天一早去打扫卫生,她却不信我,真是我做人的失败啊。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我已经骗她千百回了,不可能吧,我怎么会没印象呢。今天的芥末真是过老鼻子隐了,打包回来的饺子明天还能吃吗?我也不知道,要不拿到公司的热水炉上热一下吧,明天再说吧。
那个张逸豪臭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一回事。都半个月了,还不联系我,为什么呢?让我想一想,哦对了,肯定是因为丢手机的事情还在心里埋怨我呢。不对应该早过去了,不可能吧。那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位赵玉敏吗?也不可能啊,他们只是同学,好朋友而已啊。那只有一个原因了,就是忙。我真搞不明白了,有那么忙吗?在国内的大学里,他们都空闲地很不是吗。一个国内一个国外就差别那么大吗?我真想长上翅膀飞到那里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行啊,即使我有了翅膀也不知道地方啊,再说我还转向呢。
烦死了,谈个恋爱真没劲!如果没有认识阿龙那该有多好啊,也不对啊,如果不认识他我也许并不快乐。认识了他毕竟快乐过呀,他那么丑,可是别人一说我就气死了。再说了正因为他丑才可靠不是吗。可他偏偏那么善良又那么有智慧,总而言之那么好。
啊呀不说了吧,累了,困了,算了吧,明天我不去打扫卫生了。反正是薛姐和韩姐喜欢打扫,让她们干去吧。
我也不要气了,也许阿龙明后天或者是大大大后天就打电话来了,到时再骂他也不迟啊。”
小雨啊,终究还是‘离不了’她的日记啊。
日记里记载着她的心情,却装不下这流逝的光阴。谁能永远地活在回忆里,又有谁能够永远和日记对话呢?
一天又一天的平静的度过,这是一件无言的幸福。至少身心健康,至少拥有完整的思想,至少每天可以看到日出日落,可以聆听各种声音,可以发泄各种情绪。身边有亲情有友情更有爱情。平平淡淡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安静地去品尝生活,去观察一切,去体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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