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22号研考结束,泪水便开始启程。日以继夜的等待如剪不断的乱愁,将我层层缠绕。我只等分数出来,哪怕是分低得没有任何希望。西北大学的分数出来的很晚,3月15日我才查到:373分,不高也不算低;英语56分,有点儿玄。然后又等国家线出台,等到4月2日。谁知英语还超了A区1分,B区3分,总分超了28分。可是能否有西北大学的复试资格,我又要盲等了。这个学校很奇怪,信息封锁的很严实,我无法知道该校的招生人数和分数排名。漫漫长等的煎熬中,4月15日,我才接到西大的电话,通知我去复试,17日5点之前赶到文学院报到。
从3月15日到4月15这段日子,有很多学校在网上公布调剂信息,我想调,但还是忍了。我总想西北大学是有希望的,提前调剂岂非多次一举?毫无经验的我竟白白地坐失很多机会溜走,其中至少20个学校需要我这个专业的调剂生。而机会是不等人的。我4月16日到西北大学,4月17日报到并体检,4月18日英语听力口语测试和专业面试,此时竟发现我是排在第30名,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竟通知了50人来参加复试!他们录取多少人呢?不得而知啊。但我还是很自信地参加了各项复试,4月20日专业课笔试结束后,我从容地离开了西大,离开了古城西安。
我又开始等,等复试结果,到了4月24日,才展转知道了结果:我排名22,他们在这个专业的50人中只录17人,而第18名到20名调剂到该校的文艺学专业。这样从21名以后的考生都落榜了。但是导师说,学校有二批补录计划,需要教育部批准,批不下来,就算了。我又一次的被悬置,甚至被弃置。我难过的赶紧找学校调剂,可是已经晚了。我和一个又一个高校联系,然后遗憾地说声再见。已经没有学校可以选择了。5月黄金周,很多人都在过着黄金一样的岁月,我呢?苦恼得如一个黄脸婆。我在网上又联系了两个学校,但需要改成文艺学专业,这两个学校都通知我5月8号到校复试。一个在遥远的西北,远得让小女子生畏;一个远在江西南部,又是一个理工院校,陌生得让小女子生疑。我想:既然小女子命该如此,我就闭上眼睛找个学校上吧。朋友劝我,不管啥学校,你出来都是个硕士研究生啊!我于是去了江西,5月6日晚到了抚州。我5月7日便去该校打探情况,结果是我觉得我在这里度过3年是拣不到什么金子的,于是我连复试都没有参加,赶紧回家了。
我于是等,等西北大学的二批录取,等河北大学的调剂机会,等其他大学的调剂信息。我每天必上网去查,也仍是失望而下。5月15日,最后一天网上调剂的时间,发现黑龙江大学的调剂信息,突然发现这个学校要我这个专业的调剂考生。我像是有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好不犹豫的填报了它。中国人真多,像我一样被堵的人很多,于是很多人填了这个志愿。这个学校肯定没料到,天到这般时候,生源还是出奇的好。他们说要择优录取。我优吗?这么多人中,肯定有比我年轻的,比我有实力的,毕业于名校的,分数比373分高的。我仍是嫁不出去的贫女。
我除了将泪水一滴滴地运走外,一无所能。
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我梦见诸事不顺,甚至掉到厕所里。于是我便在梦里又一次嚎啕大哭。又一回梦中听见婆婆在公公坟前大哭,自己也不觉大哭-------
我考得如此辛苦才考了这么个分数,复试又没出任何差错,咋就这样子了呢?
若就此停下来,不再考了,我甘心吗?再考下去,年龄这么大了,值吗?家人、同事的劝阻,我几乎崩溃。难道,我命该如此吗?
我想:我的梦想在这个春天里被撕得粉碎吗?
夏天来了,我被等待烧成灰烬了。嫁不出去了吗?
回顾我可怜的嫁资,坐愁春尽红颜老。
人的苍老是在瞬间完成的。
朋友说,你已经显老了,眼角要生皱纹了。
我过这种焦心焦肺的日子,不老,可能吗?
朋友说,看淡点,它毕竟丰富了你。
可我,不想要这种丰富的失败。我活不出哲学来。
请原谅我的焦急吧,它常常在我独处时候如潮水一样袭来。去问西大文学院,人家永远一推干净;去问导师,人家永远是冷漠的礼貌;去问同考同命者,大家又永远的愤恨不平------考了这个学校,这样地被耽误,好像与别人无任何干系,只与自己的无能无知有关,与自己的运气有关。
苍天若垂怜我等,何不给我一线希望?
别人说:你读了研,要二次就业,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呢?
别人说:你花那么多钱,毕业后,你又能赚多少呢?
别人说:学问,是不值钱的,你花费如许心血,不值!
我招架不住。我成了一个弱智、智障的人,因考了研,被那么多的人同情。
我大约是疯了。
我只是想,我这个平凡的笨女子,能戴上博士帽,甜甜静静的,一脸坏笑。
生命这么短暂,我怎样过,都嫌它不够华丽。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于今,我终于懂了她的意思。
春回愁未回,夏来愁依然。
难道,无能为力的等待中,我的戈多已远我而走了吗?我仿佛又一次看清命运那张恐怖的脸,我是无能为力的殉葬。
4月16日,忽然接到西大文学院的电话,说我被录取了;晚上接近零点时分,他们又通知我愿不愿意调剂到古典文献学,因为古代文学考生已经招满了。我只得答应。撕心裂肺的疼。一夜未眠。又一次无能为力的被动。
远嫁了,却不是个如意郎君。
泪涔涔而今,路漫漫其远。
前途未卜,青鸟为探,可否?
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我只得一寸一寸前进。前面若有艰难险阻,神哪,请容许我苦难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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