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程

　　

1

　　时光绝逼身后事。假如命运注定山河重生

　　人人立旷世奇功

　　我愿像这蜀道：嶙峋。忍辱负重。地老天荒

　　论生平。还要论荣耀、论耻辱、论理想

　　要么增加，要么删减。册页合拢。旷世奇功付诸笑谈

　　谁为谁守残局，谁为谁折腰

　　李白需要半醉

　　还有一半埋在觉醒年代

　　我和我们，他和他们，你和你们

　　都一样

2

　　蜀门高悬。痛耸立，剑耸立

　　肉身跋涉，灵魂跋涉。云与万物交融，月光与重物质擦肩而过

　　风催花开，雨劈路延

　　滔滔嘉陵江夺路而逃

　　蜀道剑门靠“道”抒情，靠“门”写传。简史悲悯

　　马养在诗里，桃树在三國结果

　　剑门蜀道，外围七步，适合栽一株菩提。点化

　　诗人、布衣、挑夫、剑客、书生和帝王以及

　　失宠女子

3

　　山是巨石，巨石是山。一些岩石虚张声势，一些画不动声色

　　圈养三千年

　　与秦岭、岷山、巴山，做了忘年交

　　战国烽火豪气十足，烧不了剑门。燃过去，火，名垂青史

　　大秦沉落。刀光剑影早已锈蚀斑斑

　　之后和此刻之前，只是时间沙漏

　　在平地筑绝壁千仞

　　山谷前途已定。明月峡栈道一路凯歌

　　火，从赤壁提灯上岸，再转辗。羽扇纶巾

　　石头里，“铭”激动不已;白纸上“贴”饱含雨水

　　更多“记”“序”“赋”，掏空泪水、一批一批运苍凉回剑门关

　　雄剑门，奇剑门

　　天险蜀道，羊肠蜀道

　　在文字里蓦然柔情似水

　　群峰之巅，鹰羽跌落

　　不及山花和野草，千年修为

　　星星诗刊 2021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