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长桥,夕阳臃懒的余辉拉长了我漫无边际的茫然,投给湖心一片压抑的灰暗。游鱼挣扎眺看着这即将远逝的辉光。一串水泡还未来得及扩散。眨眼间翠鸟已经带走了属于它的月年。
轻风拂过,杨柳依依。远处的小舟昏昏欲睡,躺在柳枝的脚下呢喃着一天的疲乏,梦里数着星星。水鸟飞尽,没有过多的热闹。偶尔三三两两的人群,笑声偶尔热闹着这宁静的湖面。猢狲也知趣,不再乞食而打扰湖边爱情世界的两人风月。而此刻的我却希望它再摊摊双手要走我袋里还剩下的最后一个苹果。人若是无聊,也想分一杯羹猴子的可爱。正这么想着,高山上的佛塔传来祷告念经的始钟。世界顿时停止所有思绪,一度聆听那若有若无而丝丝袅绕的梵音。好景不长,这一切很快又被轻风带走掩映在悄无声息的波心里。水中的云彩开始暗淡,腿色起来。逐渐化作片片单调的死色。恐惧向我蔓延,我迅疾离开。
层层墨绿,围着城市的大厦圈了一圈又一圈,重重灰白在墨绿的环绕中寂寥地眩晕,默然地舞蹈。树城也好,山城也罢,一切不用命名,靠这些所有风华一代代默契着。无论风吹,无论雨淋。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看客。同时也是过客。从来不给以它投去同情亦或赞美的一憋。忙乱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无论白天,无论黑夜,还是那样寂寥地眩晕,默然地舞蹈……
徒步踩着铺满落叶的丛林小道,“沙沙”的声响惊起群群已休憩的夜鸟,丛林的黄昏,看不清它们的身影,说不出它们的名字。张牙舞爪凄厉地乱舞。夕阳斜射,丛林时时辉光,小道两边,同心树捆绑着根根红绳,寄托着爱情美好的祈愿。尽管好些开始腿色,有点甚至已经脱落,但每天都有新的重新系上,一圈一圈的,是年轮的记载,也是年华的伤逝,在这里爱情一度新鲜,美丽,深远。那些飘逝远去的爱情和正自如胶似漆的爱恋就像这里佛教的桩柱塔碑,一桩桩风吹零落,一塔塔又在雨后新生。没有间断,古老的苍凉和现代的文明在这里冲突着共生。那些琐碎的文字来不及阅读,交给黄昏一点未尽的无奈。草淹碎石是这里风景永恒的特写,这一切靠游人热闹着,靠夜鸟守护着,靠爱情温暖着。
走出这个公园,也就走出了黄昏,走进了喧闹。漫步城市,忽然觉得,这个城市原来很大,大得无法用脚步去丈量,胡同又小巷,乱花迷人眼。回头看见两个久违的朋友默契的相遇,紧紧的相拥,热泪盈眶。泪水交融后那一声滴答的欣喜。原来这个城市也很小,小得之剩下心灵的距离。只得瞳孔放大,默然接受这一切突然亦或必然的安排。好的,坏的……
天桥下,人群摩肩接踵,仿佛就在我刚才慨叹的刹那,夕阳逃过了我的漠视,躲过相遇人的眼睛带着依依不舍的留恋无声地从西山划落。街灯亮了一盏又一盏,车灯也开始热闹起来,照亮这个世界里小小角落不曾熟睡的双眼,生活的渴望,梦想的追觅,全在这花花绿绿的夜里渲染。尽管明天依旧,哪怕一生依然,但这里有的是不死的热望。
下了天桥,买了瓶冰冻的橙汁,昂在怀中双手紧紧握着,在这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在这寂寥而喧闹的街道,在这闷热而嘈杂的人群,企图宣告忘我的独立。转身没几步,耳畔传来一阵二胡声,丝丝缕缕,悠悠回荡。我不禁停止了脚步,这声音我熟悉,倍感亲切,对!这是父亲拿手演化生活的经典——《二泉映月》。默然生活的日子总要响起,父亲靠它送走了无数个寂寥的昨天,迎接一个个新生的明天。听完一曲,从口袋摸出买东西找零的八个全是一角的硬币,轻轻放在他面前的盒子里。仔细看了那张脸,和父亲上下年纪,都留下了岁月刻下的年轮。都写满生活的艰辛。从他微动的嘴角和浅浅的谢意我看得出仿佛就是我给了他一个春天,尽管现在是闷热的秋天,尽管我手里握着的是整个企图独立的冬天。我懂他的心灵,为生活,也为欣赏,以微末的技艺,而不是可怜的乞讨。我静静转身离开。
出租车里,闭上双眼,任车疾驰在落满枯叶的小道,任窗外的流年一一从耳畔划过。一路都在寻找《二泉映月》,寻找过去是不是我很少观察父亲?很少体会父亲?因为《二泉映月》,因为亲情的种因在异乡的突然碰撞,所有的勇敢来不及伪装,所有的浅浅笑意来不及勉强。泪还是划过脸庞,尽管一会就被风干。伴着落叶的无声,忽然发现我还是有想家的……
好一会儿,车开到了二爷的住处,小城我唯一的亲情处所。司机说道:“十八元钱!”我掏出二十,找回两元钱,没有杀价,没有小费,是的,我们生活都不容易。这样的秋夜属于我们大家,无论残缺亦或美好,都不应该沾染铜臭。招了招手,对视一笑,各自转身,开始彼此的旅程,消逝在茫茫的夜里。
热闹太久,一个人总想走长长曲折的胡同,走陌生得不知道远方的街道,是的,我需要宁静的思绪认识宁静的自我,将一切宁静地收拾,然后宁静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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