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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布其诺的蜕变

时间:2007/6/3 作者: 碧城浮萍 热度: 89429

  我一个坐在咖啡厅,喝一杯蓝山咖啡。小女孩时喜欢过卡布其诺,后来喜欢的是巴西圣多斯,喜欢曼特宁,而我现在喜欢的是蓝山。
  
  喜欢蓝山,喜欢那清香甘柔而滑口的味道,不具苦味而带微酸。蓝山,咖啡中的珍品,产地是在西印度群岛中牙买加的高山上。因为产量极少,价格昂贵,一般人很少喝到真的蓝山,多是味道极近似的咖啡所调制,尽管如此,价格仍比一般咖啡高昂。但这里的蓝山绝对是最正宗的,因为这些咖啡豆都是我亲自从牙买加带回来的。自己亲手做的大部分不会有错。
  
  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没有什么思绪。静到烦乱,乱到虚无。看到街上有穿着学生装的男女在打闹,曾经我也是这样的小女孩,而现在我再也回不去了……
  
  从接触到咖啡到现在,更换了好些品种。其实我是一个固守习惯接近于固执的女孩,而所有的年华还是将我打磨的没有脾气。我开始在一段心情时习惯一种口味的咖啡。不知道曾经有没有我自己的口味,而现在,好象是自以为是的有。谁知道呢?
  
  现在我依然还是坐在咖啡厅靠在窗户的,能沐浴阳光的位置。看街上车水马龙的,开始想起我曾经喜欢的咖啡……
  
  第一杯咖啡:卡布其诺。
  
  王小福,我生命中第一个男朋友。也许算不上是真正的男朋友,可是那的确是我的初恋。那时我们还小,记得是刚上中学那会,那时大家都很谨慎,我也只是想好好学习,报效祖国。那时侯天真的像个天使,很白痴。王小福,无比土气的一个名字。可当时我是那样的崇拜他,喜欢他。他说那是他非常有知识当科长的爸爸想了一个礼拜想出来的,当时还想怎么会想出这么好的名字呢,而现在看来我当时的白痴程度真是难以理解。
  
  可是不管这样,故事还是这样老土的发生了。
  
  那时,我们还过着单车的生活。他学习成绩很优秀,是班级的班长,懵懂中暗地喜欢了他很久。每天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学习,一起办板报,一起……感觉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总是飞驰而过。曾经他用那辆单车载着我,飞驰电撤的飞驰在青春和幸福的边缘,而时间还是将我甩出了那个圆圈。
  
  还记得那时我不小心搂着他的腰时,那兴奋的拼命的骑着,而我害羞的涨红了脸。彼此的幸福,在那条路上,一览无余。
  
  再后来,他走了,他爸爸升官了,调到省里工作了。还记得我当时哭的一塌糊涂,我把自己的日记本送给他,而他送了我人生第一杯咖啡——卡布其诺。
  
  我们站在学校的门口,就这样的站着。
  
  “你会回来吗?”我哽咽着。
  
  “会的,文玲,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很坚定的说,很严肃的。
  
  “……”
  
  “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等着我。”他极力的想伪装的像个男子汉。
  
  只可惜,他不是。
  
  那不是一个可以将无知当作承诺的年代,我们彼此都背不起时光的承诺。
  
  离开,义无返顾的离开。
  
  我很想吻他,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吻在什么地方。终是还是没能。我们就这样站着,站到离别。
  
  他送我的卡布其诺,很香很香,我喝的很小心,可是却很淡的味道。
  
  我得到的第一个诺言就这样破灭的很招摇。
  
  第二杯咖啡:法国baby
  
  不喝咖啡很多年了,到了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学习的原因经常和速融的咖啡提神。有一次,去超市买咖啡的时候,偶遇了我人生第一次热恋的王子——阳洋。
  
  当时他也在买咖啡,不过他买的是咖啡豆,而我是速融。也许有些时候,一段故事的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而你一定要拼命的和命运作对,非要给自己挣点什么的时候,那只会是伤害。
  
  “你一直喝速融吗?”他很小心的问道。
  
  他当时穿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高高的个子,乱乱的头发,花格子的衬衫。
  
  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恩。”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时候,我连忙应到。
  
  “尝试下咖啡豆和牛奶的搭配吧。很棒。”
  
  “……对不起,我…要学习去了。”
  
  “呵呵,恩,好的。拜拜。”
  
  我拼命的从那间超市逃脱,可还是逃不掉狂妄的心跳。
  
  是的,故事开始了,如你们所想。
  
  后来,我买了咖啡豆,去了他的练习屋,而他熟练的给我做了法国BABY的咖啡,很香,沁人心脾。
  
  我开始爱上一个人。
  
  他,是学校乐队的贝斯手,用很浑厚的低音演绎了我的爱情的刻骨铭心。
  
  他不喜欢学习,或则从不学习,他喝酒,但不抽烟。他做各种小买卖,在练习屋里练琴,然后很安静的看一些朋克杂志或乐理知识。听很英伦的歌曲。
  
  我开始适应他的生活,迷失自我。我牵强的以为,他的生活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开始频繁的去练习屋,帮他收拾屋子,然后帮他洗衣服。或则什么都不做,只是陪他听音乐或是静静呆着和他给烹制的浓浓的法国咖啡。1:1的咖啡和牛奶,是我们的爱情吗?我们融合在一起也会需要和谐吧,我时常想。想的幸福非凡。
  
  喜欢他的很多人,而他总是很沉默的婉言拒绝。
  
  他是个很安静的人。
  
  他给我买很多好看的衣服,陪我逛我喜欢的小店,买很多小礼物给我。我们的没一刻都是惊喜和幸福。他仍然很沉默。
  
  再后来,我开始喜欢这种奢华的美丽,而开始撒娇。我不去学习,开始买很多好看的衣物。开始……
  
  后来的后来,我开始不厌烦他的沉默,他的小礼物,他的照顾,他的生活习惯……
  
  因为我爱上了他们乐队的主唱,小J。
  
  第三杯咖啡:巴西圣多斯
  
  他是个和帅气的男的,穿的很朋克。他曾经有很多女朋友,可我不在乎,因为他现在爱的是我,我是他女朋友,这,足够。
  
  他带我到咖啡厅喝巴西圣多斯,淡香,微苦。
  
  我们开始奔波与各种迪吧,酒吧……
  
  他游刃有余的穿梭于这些花红酒绿中纸醉金迷。
  
  而我开始沉沦。
  
  那次,酒醉。我,躺在了练习屋的沙发,失去了我最珍贵的少女的东西。
  
  半夜醒来,脑袋一片空白。
  
  屋外,阳洋和小J在谈话。
  
  “他还是个处女,妈的。麻烦了。”小J的声音。
  
  “要不你帮我照顾她几天吧,我得避一下了。”小J接着说,
  
  “真他妈的失策。”
  
  “给我一支烟”阳洋的声音。
  
  “靠,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感觉麻烦啊,哥们?”小J说,
  
  “要是觉的麻烦的话我就找个哥们把她送迪吧处理了,你不用……”
  
  “给我一只烟。”阳洋很大声的说。
  
  “给。”
  
  我躺在床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样,他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从今以后。”
  
  咣当,酒瓶砸碎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为了一个婊子你值得吗?”小J慌张的说,
  
  “你……你……”
  
  “小J,这是哥们欠你的,今天换还你。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兄弟。”阳洋拿起碎酒瓶,轧向了自己的胳膊。
  
  我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我很想站起来,离开,或则怎么样。可是我却没有了力气,没有。我看着床单的血迹和苍白的自己,和这烦乱而肮脏的一切,哭泣的昏了过去。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阳洋的房间的床上。房间里阳光很充足。刺的眼睛很疼,我的床头有一套干净的衣物,我知道,那肯定是阳洋买来的。上面放了一个牛皮纸的口袋。
  
  打开口袋,里面有很多钱,还有一封信。信里有是歪歪斜斜的字体:
  
玲:
  
  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原谅我的不负责任。人总要长大,只是时间和方式不一样而已。而你现在,必须要长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不擅长讲话,可是现在我要走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一切。
  
  我的真名叫上官思睿,阳洋是我自己改的名字。我原来是个很幸福的孩子,有很好的家庭,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可是在我8岁的那年,这一切都改变了。爸爸和另一个女的走了。留下了我和妈妈,倔强的妈妈没有一滴眼泪,领着我独自离开了家。
  
  我的生活开始改变。
  
  我开始懂事,我努力的学习,我知道妈妈很辛苦。
  
  再后来,妈妈患了重病,而爸爸,没有出现。我第一次开始恨一个人。我改了姓和名字。我希望有一天阳光可以洋洋洒洒的散进我的眼帘。
  
  我突然间感觉但撕心裂肺的痛,我很无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后来我在街上遇见了小J,他给我饭吃,然后带我到迪吧去‘工作’,我起先不知道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可以挣钱,可以帮妈妈治病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拼命的工作,希望妈妈可以好起来。可是老天就是这样不公平。
  
  我是个没有将来的人,给不了你幸福。可是我是多么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啊,多么的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可是,这竟然不可以。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在这个时候的消失。
  
  这里有十万块钱,本来是给妈妈治病的。可是现在,她用不着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要幸福。
  
  爱你的阳洋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记得哭得无觉。
  
  那段时间,我流干了这一辈子的眼泪。
  
  我发誓要狠狠的成长。我要蜕变。
  
  第四杯咖啡:哥伦比亚
  
  我拿走了那封心信和钱。
  
  我改了名字,叫思睿,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开始去美容院,开始买名牌服饰,开始奢华,开始蜕变或糜烂。
  
  我的第四个男人出现了。他是个商人,他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有钱,而且很大方。
  
  他领我出入各种西餐厅,各种奢华的场合。他会送我LV的皮包,法奈儿的鞋子,CD的香水……他会送我9999朵玫瑰,他为了买了大房子,车子……
  
  然后他说“我有老婆,我不可以和你结婚,其他的都可以”
  
  “我只想要你”
  
  我们一起浪漫,一起做爱,然后,我开始孤独的守侯。
  
  那天我们做完后,我趴在他的身上撒娇的说“你好棒哦。”
  
  “我还想要”
  
  “是吗?那等会我们再来”
  
  “不是啦,我是说我想要别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权利和事业”
  
  “???”他坐起身,点了一只烟,道:
  
  “你终于开始长大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也许你该离开了。”
  
  “我怎么才能做到?”
  
  “那好吧”
  
  从那天后,他开始给我介绍各种商业和政界的朋友。我开始频繁的出去各个酒店。
  
  那天我们在一起做爱,他第一次狠狠的咬我的乳房,咬的我很疼。他的动作很粗鲁,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一次,他没有进入,只是用手让我达到高潮。然后他穿上衣服,骂我说“你这个婊子,我他妈的这么爱你。”
  
  然后,离开。消失。
  
  我低头喝了一口蓝山,很酸。怀念以前的奶味很重的卡布其诺和法国BABY。从那次开始,我开始喝了好一阵的哥伦比亚。苦苦的,很有味道。有时候太奶了,恶心,有时候太酸了,同样恶心。可当你真的恶心了,那就和点哥伦比亚吧,这样就不那么恶心,不那么苦了。
  
  对面有一对情侣开始接吻,喝着卡布其诺。那个女的还穿了一双CONVERSE的布鞋,我突然又想起我的那时候,很渴望拥有一双那样的鞋子,可是好难,好奢侈的愿望。
  
  我低头抿口咖啡,有点凉,我把杯子重新放在热台上。
  
  对面的那个染着黄头发的毛头小子的手开始不安稳起来,他把我手从能够女孩的大腿处移动到了裙子里面……
  
  “WAITER”我喊到,顺手指了下对面的桌子。
  
  第五杯咖啡:爱尔兰
  
  名字里就带着一阵威士忌浓烈的熏香,爱尔兰人视威士忌如生命,也少不了在咖啡中做些手脚!以威士忌调成的爱尔兰咖啡,更能将咖啡的酸甜味道衬托出来。一丝成熟的忧郁……小心,咖啡喝多了也会醉!
  
  爱尔兰人这样阐述他们的咖啡。
  
  我开始为自己的愿望和无休止的欲望奔波。
  
  找政界的朋友,找商圈的家伙,甚至于道上的很多兄弟,我必须的和他们打好交道。我开始送钱,送车,送女人。这个世界上有我办不成的事,可是没有绝对办不成的事。所以我开始逐渐的习惯这面具和西装,习惯用钱和肉体去换取你需要的东西。我开始学会熟练的生活技而且日趋巧老道。
  
  刚开始为了打点几个老男人,我只能自己出山,因为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我不信任任何人,而且我的自做聪明和那些人比,还嫩点。
  
  衣装革履的家伙在床上都是一样的丑陋。
  
  每次出去做的时候我都会上很浓的装,因为这样就不会看见我的忧伤。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得以解决。
  
  这个世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钱解决不了了,那就用另一种方法。
  
  我沉溺在爱尔兰咖啡的红润中,这样或许就不用面对自己陌生的身体,就不用想该在吗起身穿上什么样的衣装。
  
  第六杯咖啡:冰拿铁
  
  我所有的事业都按照我想象的顺利发展,我的公司资产已经过百亿。同时,我也如愿的当上了这个城市的外贸局局长。
  
  开始喜欢拿铁咖啡。不知道是因为它太诱人,还是风花雪月的太过头,利用果糖与牛奶混合增加牛奶的比重,使它与比重较轻的咖啡不会混合,成为黑白分明的两层,形成如鸡尾酒般曼妙的视觉效果,再加上冰块,给人一种高雅而浪漫的温馨感觉。
  
  而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都做了什么。我混合的的难以分辨这一切,重新体验奶味的咖啡,可是再也喝不出当初的感觉了。
  
  第七杯咖啡:曼特宁
  
  我开始思考,我到底需要什么?
  
  我到底是谁?
  
  我过的谁的生活?
  
  我开始重新读那些小时候没有读完的童话,我宁愿相信那些天真。
  
  累了,真的很累。
  
  我真的想休息下了。
  
  每一天僵硬的笑容去面对众多的人群。
  
  “思睿姐”
  
  “?”我重沉思中挣脱出来,“怎么了?”
  
  “小J说他已经把你名单上写的人都做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的秘书问。
  
  “好的,知道了。让他消失。”
  
  “好的”,“您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哦,对了。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叫阳洋的人。”
  
  “好的,这就去。”
  
  我从热台上把咖啡拿下来,放在手里。
  
  “思睿姐,你还在等他吗?”我身边跟了我好多年的秘书问。
  
  我苦笑。
  
  “找了都快十年了,也许他……”
  
  “不等了,不等了。一个人挺好。”
  
  “其实……”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我伏在窗户上,阳光还和小时侯的一样灿烂,洋洋洒洒的飘落。
  
  “也许真的该休息下了,太累了。”我心里酸酸的一阵。
  
  “希望你幸福。”
  
  “WAITER,来杯卡布其诺”
  
  我把钱包里买好的砒霜撒进我的咖啡里。
  
  这样,我一定能回去的,一定的。
  
  “我是干净的,我要是干净的该多好,阳洋。”
  
  第八杯咖啡:蓝山
  
  “你好先生,这里是阳洋咖啡馆,很高兴为您服务。您需要点什么?”
  
  “卡布其诺。谢谢”
  
  “对了,问您一下,这为什么叫阳洋咖啡馆啊?”
  
  “哦,因为我们的老板一直在找一个阳洋的人,所以……”
  
  “你们老板是不是叫文玲”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板不叫文玲。”
  
  “哦,那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先生。”
  
  “请您慢用。”
  
  “谢谢。”
  
  我喝下那杯卡布其诺,感觉很香很香,朦胧中我看见对面的桌子坐了一个男人,好像阳洋啊。咦,怎么他也有两个酒窝呢,难道……
  
  我真的很想走过去仔细的看看他,可是我真的好无力啊,我在吗站不起来呢。我太困了……
  
  “思睿,你在吗了啊,你说话啊,你……”秘书声嘶力竭的喊着,
  
  “你在吗这么傻啊,为什么要等那个阳洋,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吗?”
  
  “你说话啊……”
  
  “先生,您怎么了”服务生问道。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不是真的,不是”
  
  “先生?”
  
  “那天晚上我因为小J介绍的工作倒卖K粉…而做了牢,你知道我当时多么的不想离开你吗?我积极的劳动改造,我终于提前出来了,我拼命的努力,今天我什么都有了,我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什么都有了,可是你怎么……”
  
  “先生,您怎么了”
  
  ……
  
  最后一杯咖啡:毒
  
  第二天的报纸头版:本城最大的咖啡馆——阳洋咖啡馆昨天发生命安。死亡三人。此事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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